堆积如山,仿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散发着恶臭的厚重铠甲;杂物七零八落,残枝败叶、破碎家当,满目疮痍,像极了战后的废墟,一片死寂与荒凉。闷热潮湿的空气里,腐臭的气息与鱼虾濒死的腥味相互扭缠交融,形成一股刺鼻的恶气,这股气味似有形之爪,死死地捂住众人的鼻腔,引得阵阵作呕。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划着简易的木筏,在泥沼与残水中艰难地打捞着还能用的家什。每捞起一件,脸上便泛起一丝苦涩而又无奈的苦笑,那笑容中满是对生活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妇女们围坐在一起,看着被泡烂的衣物、摔碎的陶罐,低声抽泣,那哭声犹如受伤的小兽在暗夜中的呜咽。她们手中紧紧攥着仅存的、还未被损毁的小物件,像是攥着最后的希望,那希望微弱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孩子们则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陌生又破败的景象,眼中满是惊恐与迷茫。他们紧紧依偎在大人身旁,大气都不敢出,小小的身躯在恐惧的笼罩下瑟瑟发抖。
我叫陈生,终年穿梭于山林乡野之间,以收购山货为生,靠着与飞禽走兽、奇花异草打交道勉强维持生计。山林间的虎啸猿啼未曾让我胆寒,幽僻山谷的阴森静谧亦未使我却步,我自觉胆量远超常人,还常因见识过诸多稀罕物事而沾沾自喜。
听闻城中那条河现了怪事,内心那股好奇的火苗“噌”地一下,被点燃成熊熊烈火,任谁劝阻都无法浇灭。当下,我毫不犹豫地搁下手中生意,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心急火燎地汇入那群同样好奇心作祟、胆大莽撞的村民队伍,朝着湿地奔去。
一路上,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声似炸开锅的沸水。有人满脸笃定,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手势描述那塘里的东西像艘腐朽沉船,可话还未落音,就被旁人高声驳斥,称其所言荒谬至极,坚称那绝非凡俗之物;更有人压低嗓音,眼神中透着神秘与惶恐,悄声嘀咕怕是妖邪现世,是上天降罚、祸事临门的不祥征兆。我嘴角轻撇,露出一抹不屑的轻笑,心底只当众人闲得发慌,蓄意夸大其词,不过是想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