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玉许玉的其他类型小说《团宠:侯爷的心上人又撩又腹黑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因因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边柴堂和萧代梅说着话,忽听外面人说:“许公子来了。”语尤未完,萧代梅便匆忙地站起身,将那璎珞项圈重新收入匣中,边道:“快请进来!”边朝见客的外屋走去。走到一半,又觉不妥,低声问:“堂儿,娘的鬓发没乱吧?”柴堂哑然失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肯定道:“没乱,依旧是闾都最美的夫人。”萧代梅被逗笑了,拿指头戳了一把柴堂的背,又赶紧正色。他们走到外屋,果然见许玉已经进来了,安安静静地站着,边等待边侧着身望着门外的芍药,微微偏着头的样子煞是乖巧。只是抹难窥全貌的身影,萧代梅看在眼里,却已经心生怜爱。她对许玉的身世不甚了解,只知道他自小父母双亡,被窦太师收为义子,却勤耕不辍,硬是将落下的功课学得样样出挑。女人本就心软,在未曾谋面前萧代梅对许玉就有...
《团宠:侯爷的心上人又撩又腹黑完结文》精彩片段
这边柴堂和萧代梅说着话,忽听外面人说:“许公子来了。”语尤未完,萧代梅便匆忙地站起身,将那璎珞项圈重新收入匣中,边道:“快请进来!”边朝见客的外屋走去。
走到一半,又觉不妥,低声问:“堂儿,娘的鬓发没乱吧?”
柴堂哑然失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肯定道:“没乱,依旧是闾都最美的夫人。”
萧代梅被逗笑了,拿指头戳了一把柴堂的背,又赶紧正色。他们走到外屋,果然见许玉已经进来了,安安静静地站着,边等待边侧着身望着门外的芍药,微微偏着头的样子煞是乖巧。
只是抹难窥全貌的身影,萧代梅看在眼里,却已经心生怜爱。她对许玉的身世不甚了解,只知道他自小父母双亡,被窦太师收为义子,却勤耕不辍,硬是将落下的功课学得样样出挑。
女人本就心软,在未曾谋面前萧代梅对许玉就有种悲悯之情,今日又见他身形高挑却瘦削得厉害,更是暗叹不止。
许玉哪知这稍纵即逝间的电光火石,他听到动静转过身,俯身行了一礼,道:“许玉见过夫人。”
这下萧代梅算是看清许玉的脸了,细细打量着,心道这孩子生得实在是俊俏,这般好的样貌,却偏偏受了这么多苦。一时更加心疼,忙上前道:“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说着,便拉着许玉的手引他入座,殷切地询问他各个问题,不外乎是在这里住着可习惯,可有什么缺的,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不要客气只管和堂儿提云云。
萧代梅眼中的慈爱之情堪堪要溢出来了,许玉觉得侯夫人的态度像是在面对一件名贵的瓷器,小心翼翼地生怕打碎了般。他不大习惯这样和长辈的相处,便将求助般的目光投向了自进门后便始终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柴堂身上。
显然柴堂并不想雪中送炭,甚至偶尔还火上浇油地在一旁附和几句。
许玉开始时还有些不自然,到后来便认命般地任由萧代梅问什么他答什么了。
“阿玉,来,这个你收下,一点小礼物,别嫌弃就好。”萧代梅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匣子,不由分说地塞进许玉的怀里。盛情难却,后者推辞不过,只好笑纳。
被侯夫人拉着聊了好半天后,还是柴堂待不下去,硬是拉着许玉走了。萧代梅将他们送到门口,嘱咐道:“那阿玉若是有空,便常来坐坐。”
“好的。”许玉笑了笑,礼貌地告了别。
柴堂顺道将许玉送回了倚竹轩,拆开匣子后许玉才发现这所谓的“小礼物”竟是这么个一看就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也太贵重了,我怎么受得起。”许玉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为难。
柴堂不以为意道:“你就收着呗,你收着母亲反而高兴呢。”
许玉仰头看他,有些不解。
“你看不出来吗,母亲她很喜欢你。”柴堂笑道。
“为什么?”许玉并不理解,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哪里值得让人初次见面就喜欢。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来到窦府后不久窦迁的生母也走了,是以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类似于母爱的情感。
很热情,也很……安心。
柴堂笑了笑,道:“可能是你看起来就很招人喜欢吧。我从小就闹腾,柴竹萱那丫头也并不省心,母亲就总是希望有个安静点的孩子陪她讲讲话。”
招人喜欢……许玉蹙了蹙眉,对柴堂的这句话并不敢苟同。
那日拿到手的是分明是金钗和玉珠,可现在却只剩下玉珠,显然金钗并不能作为有效的证物。
许玉不动声色地将那玉珠拈起,放在眼前端详,漫不经心地问:“什么眉目?”
他的声音不大,动作也很轻柔,可却在这安静的廊下无端产生了四两拨千斤的力量。
就好像,一片羽毛,在落到水面前始终是轻飘飘的,晃晃悠悠不知去向,可一旦落下,就会荡开层层涟漪,为那宁静的深潭注入了不可名状的悸动难安。
柴堂终于意识到自己和许玉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
那张秀丽缱绻的脸就停在他面前三寸之地,呼出的气息分明是轻浅的,可他竟像是担忧会被烫到,下意识垂下了眼。于是就看到那捏着玉珠的手指,莹润得快要赛过上好羊脂玉,一下子就让那枚玉珠相形见绌,黯然失色,再无半分夺目。
这已经不是柴堂第一次感到疑惑了,虽然许玉确实不用舞刀弄枪,可一个男子拥有这样白皙的手,未免,未免有些不可思议了。
曾有人形容女子,说陌上人如玉,倾城绝艳的佳人立于高楼,不必动作,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众生为之神魂颠倒。彼时柴堂听到这句话,极为不屑,对宫心远说:“那是写这句话的人夸大其词了,若真有这样的人物,又岂会被凡夫俗子们瞧见。”
是了,陌上人如玉。
这句形容女子的话,此刻居然离奇地被柴堂从记忆深处找出来,不伦不类地想要安到许玉的身上。
“什么眉目?”许玉又重复了一遍,歪头看向柴堂。
柴堂收回目光,道:“我叫人去闾都各个首饰店问过了,都说没有见过这种成色的玉珠。”
“那倒也不稀奇,闾都往来商贾众多,说不定是在游商那买来的。”许玉不以为意道。
柴堂摇了摇头,道:“不是游商。”
许玉看向他,微微一笑,等他说下去。
“那些掌柜的到底懂行,虽然没见过这玉,但却能看出来是从南边的山里挖出来的。”柴堂道,“南边嘛,南边来的游商倒确实挺多,随便找几个来问问,都能认出来。”
许玉把玉珠递回去,柴堂接了,不经意地擦过那羊脂玉般的指尖,他顿了顿,道:“宛州。找来的十个游商,七个都说这应该是宛州来的货。”
“那剩下的三个呢?”许玉收回手,下意识将被柴堂擦过的手指藏进袖中。
柴堂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狡黠,他说:“剩下的三个,就是宛州来的,说这肯定是宛州的玉珠。”
许玉奇道:“既然如此,侯爷又怎么能肯定这不是宛州游商带来闾都售卖的呢?”
柴堂道:“因为宛州游商但凡来闾都,都是贩卖茶叶和昭通天麻,绝不会带玉器这种易碎且不好卖的东西。”
许玉眯起眼睛,恍然大悟般道:“也就是说,那个刺客,很有可能也是宛州来的?”
“嗯,”柴堂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便可以确定那日来的刺客基本都是宛州人,和明珠夫人是同乡。我已经叫流星快马加鞭前往宛州了,养着这么一批能耐不小的刺客,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许玉笑了笑,道:“确实能耐不小。”
听他这么说,柴堂想起那日刁尹突然发难,用烛台砸中了许玉。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到底是划伤了,所幸伤口不深且事后包扎及时,休养几日便可愈合。
“你手上的伤如何了?”柴堂问。
“已经不碍事了。”许玉说着,将手臂举起来,撩起袖子,只见那本就不深的伤口已经结痂开始脱落了,只要稍加注意就不会有问题。
柴堂就着昏暗的暮光看了看,点头道:“还好伤口不深。那丫头倒也真是个烈女子,这还好宫心远是个怜香惜玉的,换成别的人,早把她砍了脑袋丢在外面杀鸡儆猴了。”
许玉笑道:“侯爷不也没有计较她出言不逊?不过小姑娘嘛,总归都是有点脾气的。我看二小姐也是个性情中人。”
听他这么说,柴堂便知道他是看破女扮男装的柴竹萱的真实身份了,只得无奈摇头道:“她那哪是性情中人,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柴堂刚说完,那边柴竹萱的声音就远远传来:“哥哥,我来啦。”
刚才柴竹萱被自家哥哥阴沉着脸命令去把衣服换了,说待会吃饭时被母亲看到肯定又要生气,是以并没有和柴堂一道来倚竹轩。
她回到自己的院里,随便换了条裙子,就急急忙忙地过来,想看看许玉见到她真实身份时大吃一惊的模样,肯定很有趣。是以一进大门,柴竹萱便蹦蹦跳跳地往里走,却在看到廊下那一幕时,硬生生止住了不礼貌的脚步。
太……暧昧了。
只见刚才还在对自己三令五申的哥哥,此刻居然温柔——在柴竹萱看来那样平和的表情就是温柔地半跪在许玉面前,还托着他雪白如藕的手腕子看个不停,而那个下午还彬彬有礼的“嫂子”,此刻居然含羞带怯——在柴竹萱看来那样的面无表情就是含羞带怯地看着柴堂。这二人的距离近到令人发指,近到不忍直视,近到——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柴竹萱欲哭无泪,心想她是真不知道他们此刻正在花前月下,否则打死她她也不敢过来坏柴堂的好事。
那边柴堂则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柴竹萱风一般地进来又妄图像风一般地离去,在最后一刻沉声道:“回来!”
这声音不算严厉,然而积威之下柴竹萱哪敢反抗,骤然回首,老实巴交地走过去,唤了声:“哥哥。”又转向许玉,道:“嫂……呃,许哥哥。”
许玉礼貌地笑了笑,道:“二小姐,又见面了。”
只是柴竹萱慌乱之下,并没有听到这句“又见面了”,刚才设想的许玉大吃一惊的场面也顾不上看了,只是垂着头嚅嗫道:“哥哥,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声,时间不早了,待会爹爹和娘亲该等急了。”
柴堂也没多想,他站起身道:“是不早了,那我们走吧。”
刚往前走了一步,又想到什么,转身对许玉说:“待会厨房送吃的过来,你记得吃,别只吃一点点,我会问锦葵的。”
许玉无奈地点点头,道:“知道了,放心。”
天地良心,柴堂只不过是因为最近和许玉一起吃饭时见他总是吃得很少,催促习惯了,便下意识提醒一下,但落在柴竹萱眼里,就又成了另一层意思。
柴竹萱印象里的柴堂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吃不吃饭,在他眼里不吃饭就是种矫情,根本不需要管的,现在居然会主动关心,还关心地这么……柔情似水。
柴竹萱想,娘亲在回闾都前和她说的,关于许玉来府上是为了结盟的事情,其背后可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有待考究。
“想什么呢,走了。”柴堂在她脑袋上一敲,不由分说地将这个傻丫头拉了出去。
送饭的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说:“吃饭了。”
那边倚在床上的女子却好似没有听到般,目光空洞地望着垂下来的帘帐。她这几日都是这样,看起来了无生机,和她说什么都不会回应,可下次来送饭时一看,食盒里却已经空了。
护卫于心不忍,便开口劝道:“我说姑娘你也别拗了,咱大公子真不是个会为难人的主,只要你老老实实招供,肯定会把你放出去的。”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护卫见怪不怪,摇摇头便出去了。
闲处光阴易过,刁尹在这右相府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已经被关押了快一个月了。短短的时间里她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饱满红润的脸颊凹陷下去,身体也憔悴了许多。
这要是教旁人看了,宫心远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定要被扣上一顶滥用私刑的帽子。
可事实是,刁尹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凉下去。
刚开始的几日,她还满心期待地觉得公子马上会想办法将她救出去。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却好像被遗忘在了这个地方一般,无人问津。
她并不怪公子凉薄,毕竟是她自己任务失败,公子愿意出手保下她的命她已经感激不尽了。她只是,她只是想再见公子一面,一面就好。
怎么会忘记呢,初见那天,惊鸿一瞥。
萧夷在汴国为质,表面安分守己,实则培养着一队死士,为他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凶险万分的事。刁尹是他从勾栏院里救下来的,那天她为了自保连着杀了客人和老鸨的狠戾模样吸引了萧夷的注意。于是他出钱替她摆平了官府,还将她从苦海中挣脱出来。
虽然只是从火坑跳上了刀山。
刁尹这条命是萧夷给的,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要这样如行尸走肉般活下去了,直到她看到许玉。
是柳枝初冒嫰绿的早春,许玉踏着寒意未退的春风,裹挟着消融的冰雪推门而入。
刁尹那日正在院里练剑,专注之下并没发觉有人闯入。待她耍完一整套剑法,以剑刃支地,半跪喘着气时,才看到院门那里倚着的白衣少年,神态安然从容,显然已经在原地观摩许久了。
刁尹原本是有些恼怒的,但她看到许玉的脸,那点恼怒被许久没出现过的羞怯替代了。
那是怎样一个少年呢,该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形容出他万分之一的风采呢。他对上刁尹的目光,笑吟吟道:“失礼了,只是姑娘的身姿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令在下心驰神往,一时晃了神,还望海涵。”
刁尹没读过多少书,听不来这样文绉绉的话,但她还是觉得面颊有些发热,便低下头道:“没事。”
许玉走近了,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是一枚玉珠,道:“姑娘的东西掉了,刚才不方便打扰,我便自作主张收着了。”
刁尹慌忙摸了下耳垂,那枚母亲临终前给她的玉珠果然不见踪影了,她慌忙从许玉掌中接过,只觉得这玉珠竟像是带了热意,烫得她指尖发麻。
自那日之后,刁尹再也不觉得自己是行尸走肉了。她不用师傅鞭打,就会主动积极地练剑,因为她渴望下次见到许玉时,能够再得他赞一句好。
只是她却再没有在那个院子里见到过许玉了,于是她千方百计地打探到了许玉的身份,得知了他和萧夷的关系。她拼了命地让自己变得强大,希望能够在萧夷手下得到重用。因为她知道,只有成为萧夷手下最厉害的刺客,才能再见到许玉。
后来她确实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许玉,也让许玉记住了她的名字。
可是如今,她被困囿于这右相府,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不行。
不能死,必须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再见到公子。
刁尹坐到桌边,打开食盒,开始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东西。可她塞得太快了,没吃两口就“哇”地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看着满地的狼藉,刁尹捂着肚子蹲下来,许久未曾流过泪的眼眶居然奇迹般地漫起了一层水汽。我这是要死了,刁尹心想。
是啊,其实她早就该死了。在第一次提剑杀人的时候,在用花瓶砸死那个油腻恶心的大肚子男人的时候,或者是在被亲姑母卖给人贩子的时候。
她这些年的光阴,不过是偷来的。
可是,不甘心啊,好想再见一眼公子啊。刁尹缓缓地倒在地上,脑子里想的都是初见时许玉的一颦一笑。
唉,要是下辈子,可以以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份遇到公子就好了。
刁尹缓缓地合上眼皮,打算睡一觉。可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醒醒,你怎么了,醒醒。”
是公子吗,是公子派人来救她了吗。
刁尹欣喜地想要睁眼看看,可她实在太倦了,费了好大的劲还是什么都看不到。终于,汹涌的黑暗叫嚣着将她吞噬。在失去意识前,她想的是还好公子来了,还好,她还能活下去。
皇家猎场坐落在闾都的北边,不比都城秋雨潇潇,此处天高气爽,空气中都带着干燥的果香和草木味道。
漫无边际的树林中,看似平静无澜,实则藏着许多猎物,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般奔逃出去,带起簌簌草屑。本就是为了天潢贵胄们取乐玩耍用的,自然不会真的放养猛禽,大多都是像鹿啊兔子啊这些温顺无害的小动物。
欺负小兔子实在没什么成就感,柴堂身着戎装,懒洋洋地骑着马看前面的晏衡和宫心远兴致勃勃地乱射着剑,心情好了就帮他们把没射中的猎物射下。
“沧愿,阿玉怎么没同来?”
苏溶对这种带着血腥的活动原本也没什么兴趣,但所有世家公子都来了,他总不能自己躲在帐篷里,便衣服也没换,随便挑了匹马和柴堂一起在后面慢慢地行着。原本以为可以和许玉聊聊天,没想到竟是连人影也没看到。
“他不会骑马,我就让他在帐篷里休息了,反正这边也没什么意思。”柴堂说着话,从背后抽出一支箭矢,像是漫无目的地随意射了出去,却是精准地射中了一只正要逃遁的鹿,左右侍卫连忙喝彩,簇拥着上去捡了。
苏溶也叫了一声好,接着道:“也是,确实没意思。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我最无聊的时候,我宁愿被大公子拉着喝三天酒,也不想跑到这来受罪。这处的风刀子似的,吹得我脸疼。”
“那是你太娇气了。”柴堂笑道,“赶明儿把你丢校场里练三天,保管你再不觉得秋猎是受罪。”
苏溶也笑:“小侯爷,您可饶了我吧。”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听前面晏衡和宫心远的方向爆发出一声惊呼,接着远远传来宫心远的大呼小叫:“快打下它!好容易找到一只有趣的,可不能让它跑了。”随行的侍卫忙应着,一时兵荒马乱,什么声音都有。
听声音,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独特的猎物。
显然这个小家伙受到了惊吓,逃跑的速度特别快,只听一声接一声穿过灌木草叶的声音响起,竟是没多时就逃离了前面的捕猎范围,像是朝东边的林子去了。
“可惜了。”苏溶啧啧称叹,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惋惜的表情,只剩幸灾乐祸,“宫心远肯定气死了。”
柴堂侧耳听了听,接着抽出一支箭,拿在手里掂了掂,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我帮宫心远打下来,让他给我当牛做马一天怎么样?”
“好说,反正他不要脸。”苏溶想到那个场景,忍俊不禁,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惊道,“这么远?你可别说大话啊。”
柴堂却已经把箭搭在弓上了,堪堪一举起,便像是不需要瞄准一般,嘴角带着笑将箭射了出去。只听“嗖”的一声,那抹尖利像是将空气硬生生划出了口子,不多时便传来没入皮肉的声音,接着是猎物的呜咽声。
跟着猎物的侍卫们本来看没什么希望了,都已经准备无功而返了,却突然听到射中了的声音,登时喜出望外,一起欢呼着看向箭过来的地方,只见策着马的小侯爷意气风发,神色淡然,像是并不觉得这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二殿下,大公子,捉住啦,小侯爷一箭就射中了!”一名侍卫献宝似的提着猎物小跑过去,柴堂打眼一看,那居然是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还没咽气,半眯着眼发出微弱的叫声。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柴堂皱了皱眉,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苏溶不以为意道:“那也没准,这山好水好的,怎么就不能有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柴堂皱了皱眉。
前面宫心远大呼小叫的声音远远传来:“沧愿好能耐啊,这回多亏你了,晚上请你喝酒啊。”
柴堂当然懒得理他,他把弓收回去,道:“差不多了,我回去了,你走吗?”
这种小打小闹做做样子就行了,小侯爷当然懒得陪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闾都纨绔们走完全程,转了几圈了,也可以回去了。
“我也回去。”苏溶忙道。
可就在他们准备策马掉头的时候,突然就听前面似乎起了什么争执,阵仗还不小的样子。二人对视一眼,朝那边过去。
晏衡将涂抹得乱七八糟的纸叠起来塞进袖中,放下笔,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许公子,久未见太师大人了,他一切可好?”
许玉原本在观察窗边的苏溶,见问,便收回目光,笑道:“多谢殿下挂心了,父亲身体安好,精神也矍铄。”
“那便好。”晏衡点点头,“窦太师是我汴国的肱股之臣,老人家身体康健就是百姓之福了。”
想到什么,许玉道:“殿下唤我名字就好了。”
晏衡愣了愣,意识到许玉是在回应自己刚才叫的“许公子”,便爽朗地笑道:“也行,你有字没有?”
“尚未取字,”许玉道,“还有两年才及冠。”
“那和阿溶一般大啊……”一旁的宫心远喃喃地,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满脸愤恨地瞪了柴堂一眼。
禽兽!
想到许玉年纪还这么小,就被柴堂捷足先登了,宫心远不免失落。
但又考虑到柴堂素来并不沉迷美色,而且许玉既然是为了结盟而进的侯府,事成之后必然还是会离开,自己未尝没有机会,是以宫心远决定从现在就开始献殷勤:“阿玉……我可以叫你阿玉吧?”
许玉微微颔首,眼底盛着笑意,道:“当然可以,大公子请随意。”
但见他眼波流转间是浑然天成的含情脉脉,唇边恰到好处的弧度令人欲罢不能。这样的高岭之花,分明是疏离的、淡漠的,可不经意流露出的诱惑却带着禁欲的美感。
别人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宫心远是个风月老手,他很清楚,只要许玉愿意,可以轻易地差使任何人为他所用,那般容貌,足以用伪装出的舒雅温文来欺骗世人。
但是美人嘛,宫心远想,就算被骗也令人心甘情愿。
宫心远美滋滋地瞅着许玉,正想得寸进尺地往那边挪一挪,就见柴堂从罗汉床上坐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许玉身侧,挨着他坐了下来,末了还轻飘飘地睨了宫心远一眼,颇有些敲打的意思。
宫心远:“?”
恰在此时,窗边的苏溶终于放下笔打算休息,他蓦然回首,才惊讶地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啊,沧愿来多久了?”那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在疑惑,却又好似并不十分关心问题的答案。
柴堂轻描淡写道:“刚来。”
“哦……”苏溶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边走边舒展着因长久维持相同动作而酸疼不已的肩膀和手臂,“这地方太小,趴着我腰都酸了。”
“谁让你放着桌子不用,偏去占摆花儿的台子,能不小吗?”宫心远忍不住吐槽。
苏溶笑道:“那我不也是没办法,谁叫这位置得天独厚,能将楼下一切尽收眼底,害得我入了迷。要我说,得怪这店家布置屋子时思虑不周。不过呢,区区一个店家当然懂得不多,所以得怪背后出钱的人,怪他没有用心经营。”
这可真真是巧舌如簧,白的都说成黑的。
“百花深处”背后出钱的人正是宫心远,苏溶兜来转去,堪堪将问题的根源引到了他头上,不可谓不是“诡辩奇才”,逗得晏衡抚掌大笑,柴堂也是颇为玩味地看了看宫心远的反应。
只有许玉,自苏溶站起身朝这边走过来后,他就始终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
那人身量瘦削,却又风流自成,身上披了件素雅的石青色袍子,花纹极为简便,可在玉般容颜的衬托下,就是说不出的好看。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从容不迫,如同遗世独立的隐者,无声地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同时又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出身于庐陵苏氏,汴国数一数二的望族,苏溶不但是二皇子的座上宾,同时是闾都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因工于书画,同时于乐律上颇有造诣,苏溶小小年纪就在文人骚客间大受追捧。
这样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实在是天下好事,都让他一人占尽了。偏又生得这般好模样,直教人连嫉妒的心都生不出,见到他就只管喜爱得紧了。
这厢许玉在端详苏溶,那厢苏溶也注意到了坐在桌边的许玉。
其实在苏溶的想象中,大概能勾勒出许玉的模样。能够被当做男宠送进侯府的,至少也得有张令人一见难忘的脸,怎么说也会是很美的。
今日见到了许玉,才发现想象和现实还是有出入的。许玉确实美,可并不是带着脂粉气的娇美,而是纯粹明亮如山头白雪般皑皑不绝的清丽美感。尤其是他的眼睛,虽然黑亮如珠,可同时深不可测,如同月光那般,不会叫人难以直视,但也神秘莫测。
两个少年,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好风采,同样的玲珑剔透。可却一个逍遥洒脱如闲云野鹤,一个心思深沉步步为营。
苏溶直勾勾地看了许玉半晌,笑吟吟道:“天下竟有这般妙人,我今儿才算见识了。只是可惜,与君相识过晚,平白浪费这许多年光阴。”
这话乍听夸张,会教人觉得对方油嘴滑舌。可偏偏从苏溶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只剩下可爱了。许玉便笑道:“倾盖如故,白首如新。能够结识苏公子,时间早晚又何足挂齿。”
苏溶摆手道:“你叫我阿溶就好了,沧愿也是这么叫我的。我也叫你阿玉吧?”
许玉点头应了。
于是席间众人都坐了,传伙计上来点了菜,摆好饭后边吃边聊了起来。
此次会面,主要是让许玉和大家都认识一下,是以并没有谈太多朝堂之上的事,而是天南地北随意谈着。但令人吃惊的是,许玉看似温文尔雅,却语带机锋,对许多事都有着独到的看法,且各个领域无所不知,和谁都能接上话。
空隙间,宫心远借着敬酒,低声对柴堂道:“兄弟,我觉得你可能驯服不了这样的人。”
“嗯?”柴堂随意应着。
知他没有听懂,宫心远叹了口气,兀自嘀咕道:“这还好只是结盟,若是谁敢对阿玉动了真情,肯定会被伤得一蹶不振。”
柴堂听得隐隐约约,半解不解,便也不理他,下意识看了眼许玉,恰好瞧见了交叠放在膝盖上的,白皙修长的手指。
嘶——
柴堂看着,胸腔里划过一抹不可名状的疑惑。
怎么会有人,连指尖也晶莹得像是被细细打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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