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子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皇后娘娘这是……要把庄先生也叫来打一顿?
……
庄子游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去大坤宫。
他被叫走的时候正在户部衙门收拾个人物品,听说皇后大怒叫他进宫申斥,户部众人都等着看好戏。
那个梅御史被皇后打成什么样,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就庄子游这把瘦骨头……
呵呵,这下他可不止要养病一个月了。
王宝簪举荐庄子游那回和他没有多谈,只知道他曾是凌云横的老师,有些真才实学,是个颇有傲气的“文艺中年”。
这回见他从外头走进来,面容憔悴,瘦得脸都脱相了,被外头的寒风吹得哆哆嗦嗦。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庄先生冻着了,给他上杯热酒暖暖身子。”
庄子游立刻抬头,惊恐地看着王宝簪,“这……这就赐酒了?”
他是皇后引荐的,就算因为他辞职不干丢了皇后的脸,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赐酒吧?!
王宝簪被他惊恐的表情弄得一愣,才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不是毒酒!”
庄子游长舒了一口气。
热热的果酒喝下肚,他的脸色好看了些,王宝簪又给他弄了几个下酒菜,两人就像回到村里似的,对坐着喝酒闲聊。
王宝簪盘腿坐着,两手插在袖筒里,“我说庄先生,你进京当官是享福来的,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还没在乡下自在?”
一听这话,庄子游眼圈泛红,“可不是么?别说乡下,就是在县里,我一个举人也是有些体面的,走到哪里都被人恭恭敬敬地对待。谁知进了官场……唉。”
“进了官场咋?不就是被人笑话你没有进士出身么?”
王宝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比就比谁差事办得好,比谁清正廉明,比出身算什么本事?”
庄子游摇摇头,“皇后娘娘是女子,你不晓得——”
“我怎么不晓得?”
王宝簪道:“我刚进京那会儿也人人都鄙夷我乡下农妇出身,连皇上都不想让我做皇后,我还不是稳稳地坐了?”
庄子游愣了愣。
她趁势继续道:“出身不好还能跟出身好的人平起平坐,甚至做得比他们更好,这才叫本事!你那官是皇上亲自封的,你是皇上的老师,这样的出身你还自怨自艾,那我还活不活了?”
要说出身,他比王宝簪的出身强。
他好歹是个举人,是个教书先生,王宝簪只是个农妇,除了种地喂鸡没什么大本事。
她都能稳稳坐住皇后的位置,他又有什么可自怨自艾的?
庄子游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是臣没用,一时想左了。幸好有皇后娘娘开解,否则臣这辈子就毁了。”
“我才懒得开解你。”
王宝簪见他想开了,笑骂道:“你是我引荐的人,又是皇上和公主的师傅,你要是灰溜溜地离开官场,丢的是我们一家三口的脸!你可不许干这么缺德的事,听见没有?”
正说着,忽听门帘哗啦一声被揭开,凌云横匆忙进来。
嗯?
庄子游没挨打?
凌云横是来救庄子游的。
原以为王宝簪叫他来是要打他的,没想到他不但没挨打,还在大坤宫喝上小酒了。
再看王宝簪那盘着腿叉着手的乡下农妇样……
他哭笑不得,“皇后和庄先生在喝酒?”
庄子游忙起身行礼,王宝簪大大咧咧道:“不是喝酒,是治病呢。听说庄先生请了病假,我把他的病治好了,明天他就能继续办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