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的时候,要上早自习,每天天不亮要去三里外的乡初中,我比张静他们上学早些,等我上初中的时候只能跟比我大的学生一起。平日跟同村的何花姐姐结伴最多。
后来的某个星期天,何花的妈妈让我明天不要喊她了,说不让何花再读书了,那是一个星期的早上,我没有等到何花,也没敢敲她家的头门,只好一个人去学校。
冬天的早上好冷,麦苗上霜很厚重,地里风声很大,风从河道的桥洞下穿过,声音转了几个节,听着很吓人,平日我和何花姐同去学校不觉的害怕,她不读的那天,也不敢跟爸爸妈妈说送我去学校的事情,我拖拖拉拉的往学校走,必经之路有座旱桥,桥不大,桥洞下面常年黑呼呼,平常我们给这小桥脑补过好多鬼怪神兽,反正都是捡最吓人的说。
那天,天很暗,路上没有一个人影,没听到前后的任何声音,胆小的我怎么都不敢过那个桥,生怕走到中间被什么拉到桥下面吃掉。我就静静的趴在麦田里,伸着脑袋往桥洞下悄悄张望,竖着耳朵听桥下的任何动静,反正过了蛮久,直到没有任何异响才敢拔腿就跑,我记得,那天我打破往日的任何记录,一口气没停的跑到1.6班教室。那些我认为会追着我的妖魔鬼怪全被我甩的远远的。
那会儿我想,如果我的爸爸送我上学,我该多幸福啊!不过,我都没说,我不喜欢说大人不爱听的,我都说他们喜欢听的话,比如我做了饭,我涮了锅,我干了什么和什么。。。那时候,我顶羡慕那个背都没我直的海霞姐有个好爸爸。
6月份雨水多,上早课的时候没带伞,中午放学雨下的特别大,爸爸给我送伞,他在镇南头的一个路口等我,给我带了双胶鞋和一把蓝色的伞。他看见我时喊我,语气冰冷,我以前总觉得他在瞪我,在审视我,以至我从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好多,那时候我就学会了怎么讨好别人,用恭维的话夸别人好看,夸别人笑的好听,连别人嚼麻花的声音都比我清脆。我用抽劣的赞美硬生生的去夸大人,我想,她们应该会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