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一会写完作业就该来了。”
她帮我掖好被子。
“爸也来了吗?”
我有点诧异,原本以为他再也不会见我了。
“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自己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疼呢。”
她眼里含着泪花,布满老茧的双手在我的脸上摩挲。
病房的门被推开,囡囡扎着两个跳脱的辫子跑进来。
“妈妈,你醒啦。”
她扑到我的床前,身后跟着我爸和一个穿着送外卖工作服的男人。
“妈,他是谁?”
我看着他拘谨的站在房门口,对我妈问道。
“妈妈,他是爸爸呀,你睡迷糊啦!”
囡囡的小手伸在我的额头上贴着。
我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熟悉,可记忆偏偏在这一块抽离了。
医生说我得了心因性失忆,可能需要几天或者几个月才会恢复。
同时我的双腿因为之前受过伤,现在再加上撞击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在医院的这几天,他总是穿着袋鼠工作服忙前忙后,每天话很少,不是在送外卖的路上就是接完囡囡后给我送饭。
但我们家没人搭理他,除了囡囡。
出院那天我推开他要抱我的双臂,挣扎着从轮椅上挪到出租车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他,也许是身体本能的抗拒。
周末晚上吃完饭,他推我出来散步,我们在湖边停下。
路灯下,枝头挂着的碎雪宛如点点星光。
除夕快到了,远处有人在放烟花,忽地微风掠过,细雪落到我的腿上。
他蹲下身想替我掸掉,却被我用手止住。
“姜伯亦,你,后悔吗?”
我想起来了,关于他的一切。
他愣住,双腿慢慢滑落,跪坐在我的轮椅前,没有说话。
大学的时候他特别喜欢约我散步。
毕业的前一晚,他约我去操场,我们牵着手任由微风从指间溜走,有人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