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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前文+后续

十四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长孙焘睁眼,长睫就像舒展的蝶翼,那目光,星子般璀璨,冰雪般寒凉:“方才,本王差点就下手了,只是,她有那么一刻,像极了瑜儿。”这次轮到谢韫叹息,他道:“我们会找到她,一定会。”长孙焘陷入沉默,最后,他又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把她看住即可。”眨眼几日过去。虞清欢和长孙焘仿佛约好,都没有打扰对方,二人各忙各的,相安无事。但这日清晨,东边的天际泛起微光,小茜匆匆跑了进来,将还在熟睡的虞清欢摇醒:“小姐,快醒醒。”虞清欢向来起得很早,只是近来配药实在费神,这才睡到这个时辰。经小茜这么一闹,虞清欢很快便清醒了,问道:“何事慌慌张张?”小茜急道:“奴婢方才去厨房打热水的时候,恰巧听到厨房管事吩咐大家不必准备王爷的饭食,奴婢觉得奇怪,一问之下才知...

主角:虞清欢淇王   更新:2024-12-03 16: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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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清欢淇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十四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孙焘睁眼,长睫就像舒展的蝶翼,那目光,星子般璀璨,冰雪般寒凉:“方才,本王差点就下手了,只是,她有那么一刻,像极了瑜儿。”这次轮到谢韫叹息,他道:“我们会找到她,一定会。”长孙焘陷入沉默,最后,他又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把她看住即可。”眨眼几日过去。虞清欢和长孙焘仿佛约好,都没有打扰对方,二人各忙各的,相安无事。但这日清晨,东边的天际泛起微光,小茜匆匆跑了进来,将还在熟睡的虞清欢摇醒:“小姐,快醒醒。”虞清欢向来起得很早,只是近来配药实在费神,这才睡到这个时辰。经小茜这么一闹,虞清欢很快便清醒了,问道:“何事慌慌张张?”小茜急道:“奴婢方才去厨房打热水的时候,恰巧听到厨房管事吩咐大家不必准备王爷的饭食,奴婢觉得奇怪,一问之下才知...

《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长孙焘睁眼,长睫就像舒展的蝶翼,那目光,星子般璀璨,冰雪般寒凉:“方才,本王差点就下手了,只是,她有那么一刻,像极了瑜儿。”

这次轮到谢韫叹息,他道:“我们会找到她,一定会。”

长孙焘陷入沉默,最后,他又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把她看住即可。”

眨眼几日过去。

虞清欢和长孙焘仿佛约好,都没有打扰对方,二人各忙各的,相安无事。

但这日清晨,东边的天际泛起微光,小茜匆匆跑了进来,将还在熟睡的虞清欢摇醒:“小姐,快醒醒。”

虞清欢向来起得很早,只是近来配药实在费神,这才睡到这个时辰。经小茜这么一闹,虞清欢很快便清醒了,问道:“何事慌慌张张?”

小茜急道:“奴婢方才去厨房打热水的时候,恰巧听到厨房管事吩咐大家不必准备王爷的饭食,奴婢觉得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封地那边出了问题,淇王赶着去处理,此时正要准备出发,小姐您若是动作快点,兴许还能送一送王爷。”

虞清欢这几日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府里府外都发生了什么事,加上她手底下无人可用,自然没有什么消息来源的渠道,所以长孙焘要外出公干的事,虞清欢全然不知。

没听说也就罢了,但既然听说了,她身为王妃,若是不去送行,那委实说不过去。

虞清欢迅速起身,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裳,再将头发简单绾在脑后,便匆匆出了卧室。

当她赶到的时候,长孙焘正准备翻身上马,那是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体型健壮而高大,身上没有一丝杂质。

“淇王。”虞清欢轻轻唤了一声。

长孙焘回过头来,将她望着,但却没有说话。

“保重。”虞清欢绽了抹笑意,天边第一缕晨曦照射在她脸上,为她的小脸笼上暖暖柔柔的光晕。

长孙焘褐色的眸子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翻身一跃,纵马扬鞭,哒哒声响起,他和护卫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旭日升起的方向。

虞清欢冲着他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然后抱着手走进王府。

用过早膳,虞清欢吩咐小茜和绿猗将药房里的瓶瓶罐罐都装进盒子里,那是她这几日辛苦劳动的成果,她需要用这些东西,去铺就她通向自由的路。

“小姐,方才那三家开价都挺好的,您不满意吗?”东城闹市区,虞清欢领着绿猗与小茜从一间有名的药铺走出来,小茜抱着盒子,跟在虞清欢身边不解地问。

虞清欢轻笑:“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卖给他们,自然他们出多少银子,我都不会动心。”

小茜疑惑道:“小姐不打算卖,您还与她们谈这半天做什么?”

绿猗无奈摇头:“不懂看着便是,就你问题多,也就王妃能忍受你!”

小茜瞪了她一眼,愤愤不岔地抱着盒子绕到虞清欢的另一边,不再搭理绿猗。

虞清欢忍俊不禁,拍拍小茜的头道:“绿猗说得没错,不懂要先看着,然后私底下琢磨,若是琢磨不出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用什么事都要知道‘为什么’。”

对这个年纪比她还小,却从五岁就开始照顾她的小姑娘,显然,她是纵容的。

小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主仆三人一同走进一间拥有百年历史,但却惨淡经营着的药店。

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迎了过来,和蔼问道:“老夫是这药店的掌柜,也是大夫,姑娘可是看病?”

虞清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但见他长得周正,一声清隽的味道,昭示着他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正直人,虞清欢开口:“不看病,我来解救你这要倒闭的店。”

大夫态度仍旧和善:“姑娘,这店从成祖皇帝开国的时候起,到现在已经传承近两百年,老夫不卖。”

虞清欢忽而一笑:“我也没有要买的意思,只是与你谈笔互利互惠的生意,虽说医者仁心,但从未有过规定,拥有一身好本领就该悬壶济世,就该两袖清风连家人都养不活,大夫,依我看,这店也撑不了几年了,你总不想这祖宗传下来的店,倒在你手上吧?”

大夫的面色沉了下来,半响,他道:“姑娘,天上不会掉馅饼,您有话,且直说。”

“大夫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比卖关子了。”虞清欢打开小茜手中的盒子,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向男人,道,“人都是贪婪的,这一生所求的东西很多,妇女求孩子,以图母凭子贵,男人求身子健壮,以图纸醉金迷,而老人,则希望远离病痛,安享晚年。我手中一共有三种药丸,可为妇女调理身体,让她们顺利延绵子嗣,可治男人难以启齿的问题,使他们龙精虎猛,也可帮老人远离风湿骨病等问题。这是我说的第二种药,大夫不妨看看?”

大夫接过药,又尝又闻,那淡然自若的脸上,渐渐聚起兴奋的情绪,他激动地问:“姑娘,这药哪里来的?”

虞清欢挑唇:“哪里来的你无需知道,大夫只需告诉我,你对这药有无兴趣就成。”

男人捏着手中的药不放,神色却有些为难:“姑娘,老夫维持这药店,已是使劲浑身解数,恐怕无力购买……”

虞清欢拢了拢袖子,道:“我说过,今日我只谈生意,不做买卖。”

男人愈加疑惑:“姑娘这话何意?老夫不明白。”

虞清欢解释道:“方才我走了三家药店,回春堂出价一万两,同济堂出价一万两千两,而仁心堂出价一万五千两,他们都只为买我手中的药方,但想必大夫也清楚,药方是一名大夫吃饭的家伙,我不想把我的东西,交给那群唯利是图的人,所以,我挑中了你这店。”

大夫仍旧不明白,拧锁眉头看向虞清欢:“姑娘,你想怎么做?”

虞清欢道:“我把这三种药寄放在你这药店卖,药价你可以自己定,遇到鳏寡孤独贫病交加的,可以少收或者不收费用,遇到为富不仁欺男霸世的,可以随便要价,但唯有一点,所得收益我八你二,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如何卖出去,怎么卖出去我也不会管,我每个月月底都会派人来交货,并且向你收我该得的银子,当然,具体交多少货,得看我心情。这生意,大夫做么?”

大夫沉吟片刻,道:“姑娘与老夫谈的这桩生意,老夫自然是不甚欣喜,不管怎么说,老夫还占了便宜,但是姑娘,有这么好的药本可自己开一家药店,为何会选择这种方式?”

虞清欢目光放在谨慎的大夫身上,道:“开药店需要经营管理,付出心血,恰巧我这人,又很怕麻烦。”

大夫又问:“那若是药出了问题,这责任,该谁来承担?”

虞清欢不假思索地道:“我只负责收银子和交货,至于判断什么样的病人该用什么药、是否可以用这药是大夫您的事情。”

恰此时,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出滴滴答答的轻响。

不一会儿,便有雨从瓦缝中漏下,落在屋内古旧的地板上,显得这拥有百年历史的老房子,仿佛也在风雨中飘摇。

大夫一咬牙,同意了虞清欢的条件,他拿出纸笔,找了隔壁裁缝铺的老板作为见证人,两人立字为据,一桩生意便谈成了。

而这个时候,虞清欢才知道大夫姓黄。

她婉拒黄大夫的留下躲雨的建议,在隔壁买了三把油纸伞,主仆三人漫步在雨中,朝着淇王府的方向走去。


“太后,皇后娘娘,不好了!公主出事了!”清宁宫,一个小宫女跑进来,绊到门槛摔倒在地,接着连滚带爬地跪到太后面前。

“怎么回事?”皇后猛地站起来。太后和众妃大惊失色。

小宫女脸青唇白地道:“方才淇王妃去看过小公主,接着碧彤姐姐便发现小公主已然昏死过去,怎么叫都没反应!”

“灵儿!”皇后张皇失措,完全顾不得仪态,提着裙角就往外跑。

“去请御医。”长孙焘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平静的脸让人难以解读,他扶起太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凤藻宫走去。

“虞清欢!毒妇!你敢害我灵儿!”众人刚到凤藻宫门口,里头便传来皇后歇斯底里的声音。

殿内,皇后双目猩红地质问,虞清欢静静地站在一旁。

皇后见长孙焘扶着太后走进来,连忙扑到太后跟前,哭得撕心裂肺:“母后,灵儿她不好了!您要为灵儿做主啊!”

太后绕过皇后坐下,脸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扶皇后起来,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说着,她锐利的目光钉在虞清欢身上:“淇王妃,你作何解释?”

还能作何解释?虞清欢心底冷笑。

皇后摆明了要陷害她,只是不知,这究竟是单纯针对她,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虞清欢下意识地看向长孙焘,但见他神色淡然,仿佛一个旁观的局外人。

竟然高高挂起,究竟是试探,还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只看一眼,虞清欢便将目光移向太后:“太后,此前臣妾根本不知这是公主房间,方才碧彤带臣妾来到这里后,说是要去拿钥匙,接着臣妾听到低弱的急促呼吸声,刚刚走到榻边想要看个究竟,忽然出现的碧彤便哭着喊着说臣妾要害公主,接下来的事您也知道了。”

“满口胡言!巧舌如簧!”皇后声色俱厉地怒斥道,“你一来公主就出了事,必然是你动了手脚!”

虞清欢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妾身和公主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

皇后疾言厉色地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淇王,为此还投湖明志。你必定是嫉恨陛下为虞家赐下这桩婚事,却苦于无法报复,最后迁怒年纪幼小的公主!虞清欢,你怎么这么狠毒?!”

虞清欢道:“皇后娘娘方才不是还夸母亲把我教得很好么?怎么忽然说出妾身这么多的不好?再说了,王爷有权有势还是大秦第一俊男,我为什么不愿意嫁?”

皇后气极了,整个人倚在碧彤怀里,一手抓着衣襟,哭得肝肠寸断:“虞清欢,要是本宫的灵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必要你偿命!”

虞清欢正想说什么,御医和嘉佑帝前后脚到达。

嘉佑帝神色端凝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钉在虞清欢身上,登时荡起毫不掩饰的杀意。

御医颤巍巍地把完脉,冷汗如雨地道:“陛下,微臣摸不到小公主的脉搏了!”

皇后已经完全瘫倒在碧彤怀里,皇帝后退一步,继而完全不顾天子的仪态,指着虞清欢浑身发抖:“来人,把淇王妃拖出去砍了!”

凶神恶煞的御前侍卫一拥而上,作势就要来抓虞清欢的手臂。

“慢。”一道身影挡在虞清欢面前,“皇兄,此事疑点甚多,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绝不可草草砍杀臣弟妻子。”

虞清欢抬眸,眼前的身影颀长挺拔,垂顺的乌发披散至腰际,看起来有些飘渺,好像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无论长孙焘此时的维护出于何种目的,这把她护在身后的动作,还是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安慰。

但经历秦臻一事之后,她虞清欢绝对不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于任何人身上,哪怕是她的夫君,前世曾于她有恩的人。

“陛下,小公主的症状妾身曾经见过,既然御医无用,那就让妾身试一下,若妾身能救回小公主,还请陛下还妾身一个公道,若妾身不能救回小公主,任凭陛下处置!”虞清欢从长孙焘的身后走出来,掷地有声地道。

“别闹。”长孙焘侧眸瞪了她一眼,目中不无警告之意。

虞清欢忽视他的警告,坚决道:“陛下,公主的性命不能耽搁!”

御医不满地看向虞清欢:“淇王妃,微臣的确摸不到公主的脉搏了!”

虞清欢坚持道:“陛下,公主生死就在您的一念之间。”

皇后哭成泪人儿,嘉佑帝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太后开口:“淇王妃,姑且让你一试,若是救不回小公主,就算皇帝不发话,哀家也会让你陪葬。”


母女俩仿佛有说不尽的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淇王府,虞清欢没有先去见长孙焘,而是带楚氏直接去了知止居。

用过午膳,楚氏又与虞清欢闲聊起来,说到最后,忽然问了一句:“晏晏,你知道淇王穿多大的衣裳,鞋子的尺寸是多少吗?”

虞清欢一下子被问住了,闻言她笑了笑,道:“娘亲,淇王的衣裳和鞋子,都由宫中的御府局制作……”

楚氏摇头打断她:“娘亲是与你说过,不要轻易痴心以对,但没说不让你用心。晏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你连和淇王有关的事情都不清楚几件,那最后被吃得死死的,只能是你。你想想,如今这淇王府后院只有你一个女人,没有人和你争,和你比较,自然就凸显不出你的不足之处,但淇王是亲王,他总会纳侧妃与妾室,到时候要是他娶了一个样样出色,而且还处处为夫君着想的侧妃,那你这个正妃是不是就被比下去了?”

虞清欢默然,她认为夫妻相处之道,不在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能否过完这辈子,不是压低自己把丈夫抬上天,也不是辛苦勤劳把自己变成丈夫的管家婆,而是有一条被世人称之为“情”的线牵绊着对方心,让彼此心甘情愿地履行这场盟约。

若是扮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就能夫妻恩爱,那前世她事无巨细的为秦臻做尽打算,为何没有换来一个哪怕仅仅只是负责的丈夫?

楚氏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道:“晏晏,世间女子的命运,大半掌握在丈夫手里,娘亲与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劝你要被礼教桎梏,而是想告诉你,很多事你可以不去做,但必须要了解,那些都将会成为你的技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说着,楚氏拉起虞清欢的袖子,道:“这些衣裳,想必都是淇王吩咐人给你准备的,虽然他不用事必躬亲,但他却能让人做出适合你、且你喜欢的东西,当你知道有人为你准备好了一切时,你是什么感受?若是有一日,没有人为你打算这些,你又会如何?晏晏,能一点点蚕食人的,不一定是明刀明剑的手段,有时候,习惯比任何手段都可怕。若是可以,娘亲也盼着你们情投意合,但若是不行,娘亲希望你成为淇王改不了离不开的习惯,至少这样,可保你一生平安顺遂。”

虞清欢点头:“娘亲的意思,晏晏明白,日后必会多下些心思。”

楚氏拍拍她的头:“不用等日后,现在便开始着手吧,得人恩果千年记,淇王这次帮了你,你也应该报答他,虽说帮助别人不求回报,但如果被帮助的人能心怀感恩之心,那会让伸出援手的人觉得愉快,下次再找他帮忙时,也就不会难了。”

虞清欢鲜少忤逆楚氏的意思,更何况楚氏也是为她考虑,她整个人八爪鱼似的挂在楚氏的身上,问道:“娘亲认为,晏晏应当如何报答?”

楚氏让小茜准备好针线筐,接着递到虞清欢手中:“娘亲上次并未见淇王束冠,你可以做条发带,他腰间也没有香囊,你可以做个香囊。”

“那便做香囊吧,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做个香囊,可以往里面添些提神醒脑的药材。”虞清欢道。

整个下午,虞清欢都和楚氏坐在小轩窗前做手工,虞清欢喜欢红色,楚氏便挑了粉底白缎,用茜色丝线勾勒几朵凌霜傲雪的红梅,做成一个精巧的香囊。

而虞清欢则用黑绫子也做了个香囊,只是那香囊上,月白丝线绣着祥瑞的化身,能令人逢凶化吉的瑞兽——白泽。

刚刚做完,楚氏便提出告辞,虞清欢拉着她的手,不舍地挽留:“娘亲,你再陪陪女儿。”

楚氏把香囊挂在她的腰间:“不行,娘亲能来看你,已是万幸,哪有女儿嫁人了,还带着娘亲跑的道理,你若嫁给寻常人家,娘亲就算留一晚也无不可,但……你放心,娘亲会照顾好自己。”

“娘,要保重自己,晏晏得空就去看你。”虞清欢依依不舍地拉着楚氏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小茜去把谢韫请来,才让楚氏上马车。

目送马车离去,虞清欢眼角潮湿,氤氲着水汽,前路一片荆棘,无论是自己还是娘亲,都还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凭着九分心思手段,一分侥幸活下去。

但,谢韫很大程度代表了长孙焘,有他亲自护送,相信相府那群人,想要下手的时候,多少会有忌惮。

送走楚氏后,虞清欢捏紧香囊,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一咬牙,向长孙焘的暮梧居走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暮梧居紧邻后花园,池塘蛙声一片,虫儿鸣叫嘤嘤。

院门未锁,无人看守,虞清欢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淇王,你在吗?”屋内点着灯,却没有人应她。

虞清欢蹙了蹙眉,纤细柔美的手搭在门上,正犹豫着要不要推开。昨日马车上划清界限的那一段警告,抨得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主动来见长孙焘,但救下母亲的恩情,又在说服她应当一笔勾销。

末了,虞清欢叹了一口气,她还有事要和他说,是该见他一下。

“吱呀”,门被推开,虞清欢走进去,桌上晾着一盏茶,还兀自冒着缈缦的白雾,可小几前的坐垫空空如已,没有看到长孙焘的人。

虞清欢扫视一圈,发现长孙焘的屋子,论起精美豪华来说,还不如她的知止居,但却十分干净雅致。

西边放着一扇檀木绢丝的屏风,上头寥寥数笔,画出东指的北斗。东边则摆了张紫檀木的床,金钩挽起的蓝色幔帐尾部,绣着摇曳生姿的兰花。北边则放着红木制成的博古架,架上摆着匕首、弓箭等东西。房间的中央,则放着一张黄梨花木案桌,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各类书卷,以及一只小巧的错金瑞兽香炉。案桌的左右,各摆着一盏八宝琉璃宫灯,灯火彤彤,映照满堂生辉。

“淇王?”虞清欢又叫了几句,可是无人应她。于是她准备将香囊放在案桌上就离开。

谁知,一声压抑的低吼传来,那声音像是在极力抑制,仿佛声音的主人正承受巨大的痛苦。

虞清欢本不想管,但担心长孙焘要是出了什么事,唇亡齿寒,自己也就相当于没了靠山,只得一咬牙,从博古架上抄了把匕首紧握在手里,朝着声音来源处猫身而去。

原来,长孙焘的卧室别有洞天,西边摆着的屏风后,有一扇木门,木门虚掩着,有光透出来。

虞清欢轻轻推开门,正想寻找声音的来源,下一刹那,只听哗啦一声,一道果着的身影掠过,接着,她便被扼住咽喉,而她手中的匕首,也被夺走。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暴怒的低吼,嗜血,冷酷。


虞清欢没有回答,只是问她:“谢公子的床榻有几个枕头?”

小茜答道:“奴婢方才只看到一个。”

虞清欢神秘地笑道:“恰好,淇王房里,也只有一个枕头。”

小茜疑惑道:“这能说明什么?谢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的男人,哪个有血性的男儿会用玫瑰花瓣沐浴。”

虞清欢笑而不语,谁说,血性一定要表现在外?

谢韫的确讲究,而且过分讲究,但这并不代表精致的男人就一定喜欢男人。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长孙焘说了,他什么都能给自己,唯独不能给自己一个丈夫,既然如此,他与谁有没有感情牵扯,关自己什么事?

她只要做好淇王妃,与长孙焘好好相处,用长孙焘给予她的东西,在不违背天理道义的情况下,为自己最大限度地牟取利益就行。

回到知止居,虞清欢取出楚氏给她的五百两银子,肉疼地拿了一百两递给绿猗,让她连夜去府外的药铺采买几味药材。

绿猗接过银票小心地收好,什么都没问,便躬身退下了。

小茜熄了几盏宫灯,伺候虞清欢就寝,末了,她忍不住问道:“小姐,您已经信任绿猗了?”

虞清欢幽幽道:“我只是笃定她现在不敢背叛我。小茜,我知你为人单纯善良,但不要什么事都与别人说,有些私事,平时说出来的时候无关痛痒,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横在颈项上的利器。”

虞清欢翻身过去,藏在阴影里的脸上,现出一丝疲惫。

她其实很不喜欢对小茜说教,生怕说多了小丫头心底有想法,但她又不得不说。

小茜和她都是娘亲带大的,说起来小茜的性子更像娘亲一些,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小茜都始终相信人性,因此对任何人都少了一些戒备之心,这点从小茜对绿猗的态度上可以看出。

但人如利剑,双刃两面,相安无事的时候,善良的人比恶人多,然而一旦涉及到生存问题,再多的人性,都会给兽 性让步。

她无法保证绿猗不会在紧要关头出卖她,所以,这些利弊,她需得和小茜解释清楚。

小茜认真地点点头:“奴婢晓得轻重。”

虞清欢轻声道:“我先睡会儿,等绿猗回来,记得把我叫醒。”

小茜低声应是。

翌日。

刚用完早膳,宫里便来人了,却是皇后的身边的碧彤。

皇后共有两个心腹,一个唤作碧彤,一个唤作碧莹。两人都曾在她和长孙焘入宫拜见太后的时候“犯过错”,但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显然,小公主中毒一事,太后也没处理出个所以然,真不知是因为其中有多方势力斡旋,还是有其他原因,总之,此时见到碧彤,就代表着她那日白白受了皇后的一顿冤屈。

“有些人真是急不可耐啊。”虞清欢脸上的笑容悄然隐没,她伸手捋了捋水藻般柔软顺滑的头发,吩咐绿猗把碧彤带进来。

“淇王妃,皇后娘娘有请,让您即刻入宫觐见。”碧彤躬身行了个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恭敬,谦卑。

虞清欢抬某不动声色地审视了碧彤一眼,但见她着丫鬟装,头上拢着小巧双髻,仅用一条绿色发带束紧,发带末端顺着白皙的颈项流逸及肩,像三月泉边招摇的小柳,亦如粼粼波光下悄然崭露头角头的水荇。

只消一眼,虞清欢心里便有了数。

有时候,从下人的身上,可以判断出主子的心情喜好,碧彤打扮得这样精致,足以说明宫里头的阵仗也摆好了,就等着她呢!

“碧彤姑娘稍等片刻,本王妃换过衣裳就随你入宫。”虞清欢用小茜端来的茶水漱过口,这才看向碧彤,淡淡开口。

碧彤态度强硬,语气坚决:“淇王妃,皇后娘娘正在宫里等着,请您动作快些。”

虞清欢含笑看向她,笑得裹霜挟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亲王妃入宫觐见,需得身着宫装华服,以示尊敬,碧彤姑娘,想必皇后娘娘不会因此怪罪本王妃,你说对么?”

碧彤眸底不知名的光闪了闪,僵硬的眉梢一动,终是化作一抹柔软的微笑:“王妃说的是,请王妃更衣,随奴婢入宫。”

虞清欢起身,走到屏风后换衣。

一身珊瑚霓虹的宫装,洒金团花,牡丹簇簇。

碧彤见了,脸色微微一变,嘲讽鄙薄在眼中划过,仿佛在取笑虞清欢死到临头不自知。

虞清欢将小茜留下,领着绿猗随碧彤一起入宫。

穿过长长的甬道,只要过了朝华殿,左边便是皇后所居的凤藻宫,右边则是太后所居的清宁宫。

“皇后娘娘在清宁宫等您,”碧彤将虞清欢往清宁宫方向引,随后拿出一物递向虞清欢,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提醒王妃,等会儿要少说话,无论娘娘说什么,王妃只管点头就是,祸从口出,王妃应该晓得轻重。”

虞清欢接过碧彤递过来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娘亲片刻不离身的镯子,廉价,但却被戴出温润的色泽。

捏紧,收进袖底,虞清欢什么都没说。这副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清宁宫。

太后端坐,身边只有皇后一人。

“太后吉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虞清欢恭敬地行了个稽首礼。

殿中,谁也没立即开口说话,沉默压顶,使人呼吸都困难起来。

“起来吧。”最后,太后苍老的声音撕 裂胶着的空气,“皇后说有要事必须得让你亲自来一趟。”

这口气,仿佛在说,如果没有要事,她根本不想见到虞清欢一样。

虞清欢抬眸轻笑:“王爷有东西要呈给太后,就是皇后娘娘不找妾身,妾身今日也会进宫一趟。”

皇后唯恐迟则生变,抢着开口:“既然淇王妃有事找母后,那便先把本宫这桩事办了吧,也好给淇王妃腾出时间,好好伺候母后。”

“皇后娘娘,妾身认为,王爷对太后娘娘的一片孝心更重要,”虞清欢立即拒绝,她微微抬首,“太后,王爷说您患有头痛之疾,近年痛得越来越频繁,睡觉也越来越少,更是一变天就会生病。王爷很是担心您的身体,这些年来一直悄悄为您寻医问药,可是都没有进展。机缘巧合之下,妾身有一方子,与王爷先前遍访名医寻到的方子糅合在一起,得一味新药,或许可以缓解太后的头痛之症。”

皇后面色徒变,正想开口,便被太后一个眼神制止了。


长孙焘挑眉:“怎么?”

谢韫将名单往长孙焘面前一推:“你看看这一份名单上的人物,和我们内线掌握的几乎一致,甚至有几个人,我们的内线都没查到,你这王妃不简单,若不是事先和虞谦商量好,故意出卖一些人取信于你,那便是她真的深不可测。”

长孙焘拿起名单一看,也跟着陷入了沉默,半响,他才道:“看来,务必要小心她才行,若是敌人,断然不可留,否则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谢韫点了点头,道:“昭华,如果她真的是陆判的外孙女,说不定得陆判几分真传,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看看她可不可以解决那件事。”

长孙焘不假思索地直接否决:“不,太冒险了,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谢韫不死心地劝道:“昭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找不到能解决那件事的人,如果不试一试,那就真没可能了!试探之事你不必操心,交由我来做,我必定不会让她知道真相。”

长孙焘放在案几上的手渐渐曲成拳头,半响沉默,他终于点点头:“你说得对,只要有一分的可能性,我都不能放弃。毕竟,我还没有找到她啊……”

知止居。

被密谈的两人说成威胁的虞清欢,此时正盘腿坐在桌前,一手拿着书卷,一手拿着糕点,边吃边看,十分投入。

天才的确有着傲人的天赋,但并不代表着生下来就可以掌握一切知识,那所谓的七分汗水和三分耕耘,不过是强者用来愚弄普通人的说辞。

实际上,真正优秀的人,从不会松懈对自己的要求。更何况,虞清欢自认为她不是天才,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比别人多几分刻苦和认真。

嫁入淇王府几日,她忙着试探长孙焘,已经有些松懈了,正好现在有时间,可以加倍努力捡回来。

“小姐。”小茜趁着绿猗在院子里洒扫,端了一杯茶水放在虞清欢随手可拿起的地方,悄声道,“您别怪奴婢多嘴,以前王府里没有女主人的时候,这中公的庶务随便放在谁手里都没关系,但您是天子赐婚、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要是王妃不当主母,那谁还会当您是王妃?小姐,奴婢认为您得赶紧找机会让王爷解了禁令,然后想办法抓住府中的权柄,相府那些人都是看人下料的,要是他们知道您在王府过成这样,必定又要在姨娘面前冷嘲热讽,甚至还会变着法儿的欺负姨娘。”

虞清欢意外地看了小茜一眼,缓缓放下书卷:“小茜,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只是急不得,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其实,虞清欢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捏住王府的权柄这个问题。

在相府,她的嫡母原氏将中公权力捏得紧紧的,在虞家很是风光无限,她刚嫁进淇王府的时候,的确有考虑过成为像原氏那样说一不二的大夫人。

但这次回门向她证明了一件事,虞家人对她的态度,取决于长孙焘对她的态度。若想改变娘亲的处境,或许和长孙焘“做朋友”比苦心经营王府来得更容易。

这便是压得人抬不起头,无数人毕生追求的权势的作用。

小茜见虞清欢沉默,以为虞清欢嫌她多事,连忙解释道:“小姐,奴婢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说出这番话,要是您不喜欢听,奴婢以后都不会说了。”

虞清欢安抚道:“我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你说的话有理,方才是在想要怎么做。”

“小姐不烦奴婢就好!”小茜像吃了颗糖果的孩子,喜滋滋地起身走了出去。

虞清欢望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轻笑着摇摇头。

“啊!”谁知下一刹那,小茜发出一声痛呼。

虞清欢连忙起身走出去,便看到紧握扫帚吓呆了的绿猗,以及倒地不起的小茜。

而小茜的手腕上,被一条通体碧绿的蛇紧紧咬住,蛇身翻转扭动。

竟是一条剧毒的竹叶青!

虞清欢眼神骤然凝聚,一个箭步猛冲上前,猛然将竹叶青踩住,直到它松了口后,一脚踢到一边。

虞清欢扯 下小茜头上的发带,绑住她被蛇咬伤那只手的手臂,然后毫不犹豫地俯身为小茜吸毒,直到她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

“小茜!小茜!”虞清欢喊了小茜几声,可是小茜全然没有反应,嘴唇泛着死亡的诡青。

“绿猗,过来与我一同把小茜抬回房间。”虞清欢声音凛凛地吩咐道。

绿猗从呆愣中反应过来,丢开扫帚,与虞清欢一起将小茜抬到虞清欢的床上。

虞清欢连忙端起小茜方才为她准备的茶盏漱了漱口,然后翻出银针,扎住了小茜的几个穴道,最后解开绑在小茜手臂上的发带。

“我去给小茜取药,在我回来之前,你务必要守着她,要是因你的疏忽让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必定让你承受比小茜惨痛千万倍的后果!”虞清欢警告绿猗几句,匆匆向门口走去。

“苍梧,立即把门打开,我有事找淇王。”虞清欢对着守在门外的苍梧道,“若是我数到三你仍没有把门打开,我便自尽于此。”

虽然她直接去找管事取药更便捷,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因为方才的动静她不信苍梧没发现,苍梧不进来看情况,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小茜被蛇咬一事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存心策划,所以苍梧才会假装不知道。

要想救小茜,那就只能找这府里最大的人。

“轰——”厚重的院门被打开,苍梧看见用簪子逼在脖颈上的虞清欢,连忙侧身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虞清欢片刻不敢耽搁,风风火火地赶到暮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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