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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娘子艳名洗白生涯郑归音傅映风结局+番外

曹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看,你对我这样的美人毫不在意,还有柳娘子那样的美人你也只当是平常。你一心一意地就是要把赵慧儿娘子接回来。我还听说嘉国长公主才貌双全,更是太上皇的的爱女。在你心里却也不及赵姑娘。我当然就拿准了你得答应我的条件。”她理所当然,还眼带佩服,“一则,你对她情深意重。二来,你不为女色所迷,算是品性上佳。这样来看,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会为了她答应我的条件?”“……”傅映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稳当人。不论是上阵杀敌,下马为官,贬官到明州市舶司里收税刮钱,他全是一等一的人材,手下几百的家将也是对他敬畏有加,但在她面前,他一会儿被她气到极处,想拂袖就走,一会儿又因为她的话飘飘然,把她引为知音。他觉得这忽上忽下的心情实在是负担得有点辛苦。她看着他,就知道这...

主角:郑归音傅映风   更新:2024-12-03 1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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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郑归音傅映风的其他类型小说《郑二娘子艳名洗白生涯郑归音傅映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曹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看,你对我这样的美人毫不在意,还有柳娘子那样的美人你也只当是平常。你一心一意地就是要把赵慧儿娘子接回来。我还听说嘉国长公主才貌双全,更是太上皇的的爱女。在你心里却也不及赵姑娘。我当然就拿准了你得答应我的条件。”她理所当然,还眼带佩服,“一则,你对她情深意重。二来,你不为女色所迷,算是品性上佳。这样来看,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会为了她答应我的条件?”“……”傅映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稳当人。不论是上阵杀敌,下马为官,贬官到明州市舶司里收税刮钱,他全是一等一的人材,手下几百的家将也是对他敬畏有加,但在她面前,他一会儿被她气到极处,想拂袖就走,一会儿又因为她的话飘飘然,把她引为知音。他觉得这忽上忽下的心情实在是负担得有点辛苦。她看着他,就知道这...

《郑二娘子艳名洗白生涯郑归音傅映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看,你对我这样的美人毫不在意,还有柳娘子那样的美人你也只当是平常。你一心一意地就是要把赵慧儿娘子接回来。我还听说嘉国长公主才貌双全,更是太上皇的的爱女。在你心里却也不及赵姑娘。我当然就拿准了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她理所当然,还眼带佩服,

“一则,你对她情深意重。二来,你不为女色所迷,算是品性上佳。这样来看,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会为了她答应我的条件?”

“……”

傅映风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稳当人。不论是上阵杀敌,下马为官,贬官到明州市舶司里收税刮钱,他全是一等一的人材,手下几百的家将也是对他敬畏有加,但在她面前,他一会儿被她气到极处,想拂袖就走,一会儿又因为她的话飘飘然,把她引为知音。

他觉得这忽上忽下的心情实在是负担得有点辛苦。

她看着他,就知道这马屁拍对了。这就是谈交易的时候互相给个面子。他夸她是美人出众,她夸他卓然不群,听着都是好话,但都不用太当真。哄他开心就好。然而接下来,她就发现他是谈交易的一把好手。

“来人。”他向外头吩咐了这一句,“派个人去官库酒楼,和孙公子他们说我今天不去了。过两天再约他们。”当即就听得家将骑马去了,她意外之极,沉住气看他,问道:“傅公子是什么意思?”

他嘴里的孙公子当然就是她要见的私商家的公子。他回答得也干脆,睨着她道:“今天我们去城外踏青。”

“……”她呆然后总算就明白了,他昨天约了她去踏青,她婉拒了。现在他要把面子找回来,“明州城是这样的规矩?打发个人来约一声,姑娘家就必须得去?”

“为什么不去?”他比她还理所当然,“你知道我是谁?”

“……”她简直气笑了起来,讥笑着,“我当然知道你是宰相的外孙,宠妃的弟弟,以前的侯爷世子。将来的驸马爷——”

他面不改色,只当没听到她揭他的伤疤,盯着她缓缓道:

“我是明州市舶司的税房吏长。被官家踢到这时来做不入流的小吏。但凡是海商、私商都要和我打交道。他们每一条海船进港都由我定税额。绝不能得罪我。你要是不在乎你可以走。”

“……”她瞪了他半晌,终于屈服,“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你引见。”

他看了她半晌,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识时务,满意点头。“……他们不在酒楼也要去踏青,要是遇上了,一起攒个春宴也不是不可能。”

言下之意是看她的表现。厢中沉默了一会儿,他以为她认清现实时,她突然又淡定开口赶人,“那你可以出去了。”

听到这一句他板着脸盯了她半晌,她诧异道:

“难道你要和我同车?你是我堂哥还是表弟还是通家之好?我记得我还没和你订亲更没有成亲吧?明州城还有这样的规矩?”他哑然后只能拍了拍车壁,车又停了下来,他重重一哼揭帘出了车,她连忙叫住了他,他意外回头看她,眼中带笑,她陪笑道:

“我想坐船。”

“……”

他用你胆子不小还敢和我讲条件是不是觉得吃定了我这类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甩帘子去骑马了。看着帘起帘落,感觉着车厢再次摇晃着前进,她半点也不愿意坐车,独自叹了口气,自语道:

“不用故意折磨我。我知道你想给赵慧儿出气。谁让我是郑锦文的妹妹?但其实现在我是帮你呢……”

郑家两个蠢兄弟,每次都拖她的后腿。她习惯了。同一时间,郑锦文从京城过来,坐船进了明州城的时候,收到了郑归音还没有发出城的信。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把赵慧儿平安交给我。我就原谅你带许文修进郑家介绍给我认识,还劝我和他订亲。”

“……”

他沉思着,船边水波倒映出他坐在窗边,士巾儒衫的身影,也倒映出他丰神玉容,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半点也不像个商家子,他终于说了一句,“女人就是抓不到重点。她被许文修甩了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许家让我们泉州城的私商都向海商纲首交银子才大事,抢我们的家产才是大事。”说到这里,他把信两三下撕了,甩到了水里,然后转头看迎接的心腹管事莫大,

“能淹死赵慧儿送尸体给傅映风吗?现在动手很方便。给他点颜色看看。”

“……”莫大没吭声,看看船外河道里的水果然很方便动手的样子,但他迟疑道:“二娘子去见他了,要是他大怒抓了二娘子,也淹死了送尸体回来……”

郑锦文想了想:“这样就少了一个和我抢家产的人。”莫大不愧是心腹,提醒道:“三公子才是老爷的亲儿子。”他顿时感慨了:“对,我要和二妹联手才行。我是侄儿,她是养女。弄死郑抱虎家产就是我们的了。到那时再把她嫁出去,打发她十吊钱做嫁妆。我就拿家产去京城里做官了。”

拿定主意后他挥了挥手,无趣地吩咐,

“去后面船上叫婆子们把赵慧儿弄醒吧,告诉她,不用等死了准备放她走了。那一船的婆子婢女也都送给她了当她的陪嫁。免得叫人骂我们郑家是商人不知礼数。”说到这里又诧异,‘二娘她没听说过傅映风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就敢这样送上门去?她好歹也算是个美人,傅映风在京城也不是没有做过强抢民女的事,我们张衙内可不及他。”

莫大陪笑道:“有大公子在,二娘子还要怕什么?”

“你说得倒也有理。”他不由点头,感叹着,“咱们郑家还是要靠我为官出仕才行……”

赵慧儿在舱里被丫头们喂药唤醒的时候,郑归音却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车摇晃着,四面幽闭,叫她回想起了十多年前被丢在了沉船上的那段过往,马车的摇晃让她感觉到船摇晃着,渐渐沉下下去的绝望。

她掩住了嘴,忍着没有吐出来。外面的傅映风提了车后厢上的食盒子,找到一个好理由揭帘进车,看着她靠在车壁上的样子。

“怎么了?”

“……没事。”

她这才感觉到他进了车,没力气再去讥讽他,反是在吹起一角的车门帘后,她看到了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夹花官道。明州城外的四明山,青丘起伏,花开遍野,官道两面的花树青林间,涌涌的全是人头,都是从明州城出来踏青赏春的人群。

马车停在了路边一处大茶棚边歇息,里面坐了不少歇脚的小民,路上驶过去的是小户人家的骡车和牛车,还有大户人家的马车,来来往往全是往城郊去踏青。

“我想坐船……”

“……我让人去叫船来了。这里没河道。还要再前面一点才能换船。”

他察觉到了她声音有些虚弱,本来想转身下车不惹她的,却改主意坐定了看着她,几案上是几页文书和金钥匙,她翻动了却没有收起来。他留在车里揭开了食盒,把干净鲜果、糕点和茶水放在了马车里的几案上。

车又行驶了起来,摇晃着。她在船上反而不会有这样的晕眩难受。也许她害怕的并不是船,而是幽闭的绝望。

“能把门帘子揭起来吧,我想吹风。”

她一直在捏自己手心的穴位,泉州城的大夫说这是治晕车的,她转身伸出手去揭锦绣织成的车帘,却被他挡住。“这都不行?”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着他,“赵慧儿在我哥哥那里,可不会是这样的待遇。”

他哧之以鼻。郑锦文对赵慧儿怎么可能好过他现在对她?她想坐船,他转个身就叫人去准备,他现在因为差一点碰到她的手,就欣喜不已,又因为她脸色不好而焦躁不安。

郑锦文会这样?


此时她再站起来,好心情地双手垂下交握在身前,不动声色地笑道:“……九公子,你都进我这房里了,方才我们家的规矩我也说了。别说是看到我卸妆解衣,就算是你我再各自裹上十层八层,顺便互相帮着戳瞎了双眼,叫外头人知道也都是狗男女一对了。”

“……”

狗男女之一的傅映风默默看着她。她慢条斯理继续讥笑着:“想要洗清污名,除了我委屈些让你入赘做郑家女婿,想来是没有第二条路了。”

“……”怎么没有第二条路?!傅映风面无表情,认定他中了这商家无良女子的卑鄙圈套。他这阵子流年不利被贬官问罪,平宁侯突然遣人到傅府来说亲当然是她挑唆的,她就是趁人之危,看中了他高贵的家世、出众的才华还有他胜过宋玉潘安的身材容貌!

他半点也不觉得自己多想了,他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客观很实际.半个时辰前,他在这房里听到了这货栈前堂的喧闹。因为隔得太远,没听出是女子的声音,现在想起来就是她的叱斥:

“给我封栈——!只许进不许出!查帐,查货,还有这货栈管事郑洪在哪里?去赌坊把他给我拖出来往死里打!问问他把这货栈里的本钱亏空了多少?”

接着声音更吵闹了,应该是郑家随行的家丁们冲进了货栈。

他这在后院里不急不忙,却也以为前面八成是郑大公子终于得了消息,知道他的心腹管事郑洪在这货栈里出了差错。

这小子因为好赌欠帐,被人拿住了把柄,不得不把东家的货栈卖了。否则他傅映风怎么能大摇大摆地站在这里?否则他怎么能在郑家货栈的后院内室里,指使着他傅家的四五名家将翻箱倒柜,想查出他要的文书?

郑归音同样不相信他,她试探着微抬手,他眼底迅速闪过的了一抹阴鸷暗沉。这模样更让她确认,眼前这位公子果然是传闻里的傅九。

据传这傅府九公子如今得罪皇帝被贬到明州城,但他自幼养在京城外祖家,本来就是有名的横行恶少,靠父母荫官一朝被选就是枢密院的清流官。虽然是低品文职却也去过江防边城,手里染过血。

然而这阴沉之色马上就被他掩盖了起来。

傅映风暂时不想对她动粗,因为平宁侯府和傅府确实有些关系,正儿八经过来为她提过亲。虽说是那位四少夫人的主意。

城内的平宁侯府。府中正兰院正临着城东的河道,景致极好。

按旧例,选了二月二的好日子沿河搭了三间大河房,为着四公子平常写诗会友、赏景书画所用。经办这事的内管事婆子造好了最后一回的工料银册,寻着四夫人得空的时候去回话,到了院里才知道扑了空。

四夫人突然去姑老夫人跟前说话去了。

“母亲,当初从北边金国逃到南边来投亲,九死一生抛下妹妹也是不得已。现在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了,结果她沦落到了商户人家里让我日夜忧心,眼下这样好的机会,让她嫁给傅府九公子,只要做了正妻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总比商人家要好上万倍。”

佛堂里的老夫人开门见了大女儿,她盘坐在地,捻着佛珠,睁开的老眼里带着暗沉。

“傅府?只能进去做妾吧?”又摇了头,“她不能帮你就罢了,再让她做妾,你在侯府里还有什么体面?”

和表哥成亲做了侯府四夫人的长女一脸精明,她仔细看着刘氏的脸色,只怕母亲因为妹妹心软,此时听得口风顿时笑了。

“母亲,这是公公——是侯爷前日亲自叫了我说的。我也打听了,侯府里和傅府一向不亲近,但祖上还是有亲。傅府那位九公子最近很不得意,母亲也应该听说过,他的母亲是和离后改嫁进傅府的,九公子他是前夫的儿子……”

换言之,傅九公子是拖油瓶。四少夫人笑道:“这倒也罢了。但他近来被贬官贬到了明州港上做小吏,体面全无!复起是不可能了。”这门亲事明摆着是趁人之危,就算是如愿嫁过去,夫妻之间必定不可能和睦。老夫人眼光却是一亮,急道:

“若是这样,这门亲事反而能说成。你妹妹就真的能嫁进傅府里做九公子的正妻?”

四夫人见得母亲明白这门亲事的好处,连忙道:

“是的。母亲,傅九公子再不得意,傅府长房的大姑娘也是宫里的淑妃,他的母亲就算是和离了,九公子的外祖也是范宰相。母亲,妹妹嫁过去难免受些冷落,但只要站稳了脚跟生下了孩子,就能一辈子安享荣华——”

“你有个正经妹夫是傅家子弟,这是好事。这才不伤你的体面。”老夫人喜上眉梢,却又皱眉犹豫,“这孩子从小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我也不愿意理会她,她未必就会听。”

“母亲放心。”

和郑归音同母异父的四夫人这时却是冷笑,“那郑家算什么?不过是海上的流贼从了良。三年前还遭了牢狱之灾。妹妹在这样的人家能嫁个什么好归宿?但凡郑家要是个清清白白的商家,女儿也不敢作这个主以母亲的名义去请妹妹来相见。”

“……你去请她了?”

老夫人微一迟疑,四夫人连忙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轻话,“她在城外的郑氏货栈,听说是去查帐抢家产去了。”

“抢家产?”刘老夫人不悦地看向长女,佛灯照出她的容貌,即使年华逝去也可见曾经的美色,“早知道成了这样没廉耻的商家女儿,还不如当初在沉船上死了干净。”

她冷淡说着。四夫人叹着,没有出声。

隔着床角蕃珠帘,郑归音与傅映风对峙,她此时也终于明白。她刚下船进货栈时,看到货栈前有十几个闲汉泼皮围着要赌债。那些人必定是傅家的家将改扮的。就是为了引开前堂的注意,让傅九公子在后院里查郑家的家底。

“凭郑二娘子你的能耐,居然不知道这货栈已经被我买下了?”他索性一撩帘子走

了出去。从袖中抽出了货栈卖卖的文契,夹在两指间斜斜递了过去。他这眼中无人的傲慢样子和她两个蠢兄弟一样欠揍,她根本不看那文契,皮笑肉不笑地诧异道:

“卖了?这里的管事郑洪听说最近被个蕃坊酒女勾引着。在赌场里输了一大笔款子。背着东家连货带屋子押出去周转。这也说不上什么买卖。这货栈还姓郑。只不过——”

她歪头看着眼前这高大男子,纤手掩唇摆出一副又惊又难过的娇弱模样,叫傅映风看在眼里也是猫哭耗子虚伪得不能再虚伪了,她笑道:

“难不成给他下套子的卑鄙小人就是傅九公子你?”

傅映风觉得,卑鄙小人什么的都是浮云。他堂堂傅府九公子,有事要进这货栈,当然是凭手段拿到抵押文契,作为债主带着一群家将大摇大摆地来。

她查帐、查货、把郑老大的心腹郑洪从赌场里拖出来打个半死,耍够了威风也不进城,反进这后院内室里梳洗卸妆,实是不能怪他没有料到。

他眼睛扫过了妆镜边的那只岁寒三友文书盒,剔红漆盒子雕花精致,半尺方圆大小,以金锁为扣。平常他也曾用这种文书盒放重要文书。他之所以没有及时离开,就是因为看到了仆妇们随行李一起放进来的这文书盒。

这时郑归音却斜睨着他,他随意斜她,却看到她美眸中波光流转,似春光烂漫。让他心中微动。内室里帐帷轻飞,春日的暖风吹入,花香醉人。因为着二月里的春光太过美好,枝头的花影太过缠绵,他不知不觉就出了神,把她眼中的光彩看成了是她欲说还休的羞涩。

他突然就觉得,她如果非要赖上他也不是太坏的事。

看在平宁侯府的面上,她如果想自荐为外室,看在她一片真心仰慕他的份上,他可能要考虑一下才能婉言拒绝。毕竟不能太叫美人伤心.

她同样也在打量着他。此时他似乎放松下来,双手抱胸随意地靠在了床柱边,一双俊目斜睨着她。

他的黑发在头顶用玉色发带缠起,与一袭虎纹玉白大衫同色,随春风飞扬,他双眼带笑,唇角上勾,容色光彩与这房中价值千金的蕃珠帘一般的耀眼夺目。然而这世家公子的出色皮相却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凌厉。

她终于盘算明白,点头笑道:“傅公子来我家这里是顺便吧?为的是见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他眉头微皱,抱胸的双手松开,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她倒是上上下下反复打量了他,笑道:“我方才在柳家铺子看到柳娘子的轿子进去了。柳家是秦侯府家奴的产业,傅九公子的生父是秦侯府出身,柳娘子算是傅九公子的家生子?”

原来是公子爷幽会家生子,顺便到郑家来抄个家?

傅映风的脸黑了。


“我要进宫,我不想跟你一起。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她直接了当。

“……不行。”他没有表情地盯着她,

“我喜欢你。你就得和我在一起。刚才就当我说错话了。我也知道皇上选妃时挑选要看风评,你参选后只要过了三轮,你那些做外室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但我半点也没有相信那些流言。更何况只要我们成婚,你还担心什么流言?”

“……我参选合格后,不是可以出宫?”她察觉他主意已定,换了一个说法,“临安城有几座道观女道士,都是宫里外放出来不愿意回家的宫女不是?我进宫几年就谋个外放好了。”

就算不仅是为了流言的原因,她仍然耐心和他讲道理,“反正你也不能来求亲。”

“……你当外放出宫是容易的?你想有就有的?真是……”

他居然笑了,无奈地看着她,紧牵着她的手,向外唤了一声,“来人,开船。”

又侧目看她,

“这进宫的事,是不是也是郑家哄你的?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你要想让冯虎陪你一起去,也行。”

岸上的傅府家将,一转眼突然出现了一二十人,但冯虎却只有一个。她吃了一惊。

冯虎泰然看着四面的家将,他也没着急。他可不是二娘子那样的女子,会为了那傅九公子钟情,会犯糊涂。

既然她明知道傅九恼起来会不讲理,他身为她的家丁头目,自然就招了家丁一起来。反正二娘子带着他在身边时,也说好过:

“家丁的事不用和我说。要用钱和我说。什么时候你要卖了我,我也打你不过。我会去告状,冯妈妈会打你的。”

船舱里,眼看着傅映风要叫人来开船,所谓送她到别庄过几年不就是关在别庄?

她随意笑着,扯住他歪头看他,微带撒娇:

“我不冒点风险怎么嫁给你?你可别忘记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有宰相祖父,有淑妃姐姐,还有你母亲现在也是三品夫人。他们不会让你娶我为妻的,不是正妻我也不嫁……”

他头一回听到了“正妻”两个字,笑看她一眼后却明显不太相信她,只道:

“你母亲是平宁侯的亲妹妹。你不知道平宁侯大世子程青云娶的是谁家的女儿?那是秀王府的郡主。皇上的亲妹妹。否则程青云这回通敌大案里怎么可能还能全身而退?你那姐姐心思不小……”

她知道卢开音能把皇上的亲妹妹也踩下来,却淡淡道:“我姓郑。”

“……”他盯了她半晌,她又睨他,

“我不愿和平宁侯扯上关系。你别管。你想恢复秦姓?那你去恢复好了,我觉得挺好。你不恢复旧姓别人还以为秦侯爷投敌的事还是真的不是?”

“……”他这回才真心笑了起来。她自知说中了他的心,同样笑眨着眼道:

“你也没劝过我认回平宁侯府这个亲戚。所以你人还不错。”

他终是忍俊不住,放手捧着她的脸蛋儿,失笑,“我要这样劝你,你早就和我翻脸了。”

两人各怀鬼胎,却又生出了知心之感,难免眼神缠绵,岸上的冯虎打了个唿哨,傅映风听在了耳朵里,瞧着她。她甜笑着,拦着他的衣袖。

“你看,冯虎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他爹爹就是我六岁那年把我从沉船上背下来的人。他娘又是带我长大的妈妈。我家里不论说什么样的亲事,他都会帮着我。你不用去想我们家长房的大公子。郑锦文要做宰相府的儿媳妇,他就自己去做。”

“……”

他久久地盯着她,叹了口气。她只是一味地笑着央求。又埋怨提起亭子里的事:“你和官伎在一起为什么那样?那不是赵一明的人?你们平常和她们在一起就是这样拉拉扯扯?我早就听说了——”

“……我以后改了可好?”

他意外大喜连忙哄着,可没敢说他如果看中薛梅香,赵一明会送给他,“我和她在说正经事——”她一挑眉,他苦笑道:“是你们家的事,但不能说给你听。”她微怔后反而笑了,啐道:“算你老实,谁要听?以后不许和官伎单独说话!”

“好……”

他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如花笑颜还是无奈妥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把你关在别庄,你也不要进宫。”

“……”她暗暗松了口气。

承认她喜欢他,而他却不够喜欢她不能来求亲,所以她不想和他在一起。这是她心知肚明能做到的事。同样,防备这个人,防着他仗势胡来也是她必须做的。

他还在再三确认着:“皇上明年的选妃,你不会去?”

她如实回答了一句:“……不会去。”

她花钱能上太上皇的选妃册。皇帝选妃那可完全不一样了。他万万没料到她的目标是太上皇的德寿宫,而不是皇帝的太和宫。

就算还有疑心,看情她的神色是在说老实话,他也笑了起来。

“过来,说好有礼物送你的。”他拉她到了中舱花案几边,凭几看宝货。

就是这样几句话的功夫,岸上的傅府家将们也散开了。冯虎终于也放松了下来。他转头,瞧着傅家船上,二娘子和傅九公子像是谈妥了一样。

她看到案几上有五六盆花,花堆里还精心藏着一个不小的黑漆金彩盒子。

他为她打开,里面十二格里摆放全是异国的宝石首饰。

他亲手取了一只碧玺镶金钗,替她插在柳绿冠子上,又许愿说着这一个月在明州城玩,他每天都备着鲜花新果子,约着她一起去踏春。

“放心,傅家的妹妹们,京城范家的妹妹们这个时节也要出来踏青,太上皇和官家也要出宫来游西湖,我们和汪家、钱家、孙家他们一起玩有什么了不得?”

她细看盒子里那对和金钗成对的碧玺耳环,关心的却不是踏青,轻声道:

“这是你让柳管事做的生意?我听说他和汪家、钱家几家私商一样有好几条海船。”

“他家的生意罢了。”他笑着。她明白他不言而喻的话。他不在意这样的小事。

但她太清楚,柳家要是没有明州水师的庇护,没办法在海上生意顺风顺水。

海外的宝货确实少见,他为她挑了几件,顺便还暗示了,赵若愚如果不想娶钱娘子,就让他滚回泉州城,官也不要做了。

总而言之她最好不要背着他有什么妄想。

“等我三年……这三年不许订亲……”他轻语哄着。但想恢复旧姓三年哪里够用?她这样想着没出声看他一眼,他含笑看她,嘴里说的却半点笑意没有,道:

“赵若愚那里,我今晚就让把他亲事说定。明天我们再一起出来踏春。”

“……哪里还能来?”她只当他开玩笑。

赵若愚可不是能让他随意摆布的人。她寻思着,等她进了宫他自然就消停了。

两人不能久在船上,相会后各自回席。到得晚间,百花阁中的宴席尽欢而散,她和女眷们一起离席坐船,看到他站在码头上,他正远远看着她的船远去。

她也在凝视着他。晚霞满天,紫红流光,看着他在霞光中临风而立的身影。她怔怔出神。

今日一别,以后就再不见他了。

这时,耳边却听到同船的汪少夫人说起他的名字:“万万没料到,赵才子和钱家的婚事方才在席上就说定了。傅九公子突然来这一出,倒叫那席上的公子们都吓了一跳。”


“休书在此。”许文修暗喜从袖中取出一封文书递了过去。

她站在上船口,半撩面纱,他立在她身边竟然也是珠联璧合的模样。

许文修眼带精明,容貌俊朗,在春风中亦有几分浊世翩翩佳公子的风采,做了户部侍郎的侄女婿后,他以往身为商家子的未语三分笑已经化为了沉稳,道:“这休书你刚才已经看过,要是不相信,还可以再看一遍。”

她没出声。缓步走近,这休书她确实已经看过了。上面既有许家族老的见证,还有明州府衙的鲜红官印。这是过了官面的正式休书。许氏三房的长子许文修休弃了原配纪氏。他只当她还要细看分辨真假,连忙又伸了过去。

风中带来了淡淡幽香,是她素来喜欢的荔枝蜜粉花香,竟然三年未变,心神摇荡间,

他突然惊觉,她的玉手在罗袖下面竟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避嫌疑。

“归音?”

三年过去,在他惊喜心荡之时,她的漆眸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讥笑道:“当年你与我互许终身后,背信弃义是为可卑!你奉父母之命回家娶妻生子,现在又要休弃原配,更是可笑可怜!亏你还有脸拿着休书到我面前来说嘴!”

她手指滑下瞬间夺过他手里的文书,在他阻止前两三下撕烂,重重丢回到了他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

“你以为我远在泉州不知道你们家的内情?不过就是你嫡妻家如今势败了!?许文修,你当初指使他人谋夺我家的家产,害得我爹爹病重下狱,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你还敢到我眼前来!?如今你连自己姻亲家也不放过,又要故伎重施了吧——?”

她不顾登船而去,许文修却是脸色大变,在岸上怒道:“归音!其他我可以认,但三年前诬陷你养父下狱,谋夺郑家家产的人可不是我——!再说了,纪氏嫁给我三年未生一子,纪氏一族又犯了重罪,朝廷有了公议!抄家的旨已经下了!我休妻怎么就错了!?难不成我许家还要和纪家一起被灭九族吗?”

他在岸上咆哮着。冯虎扶她上船时看她一眼,再瞟过她袖里笼着方才撕休书的手,知道她以牙还牙不肯罢休,除了暗中在京城里拦了许文修选官的路,眼下她还要用别的法子解恨。

河船一动,她坐在舱中,细细翻看着京城送来纪家长房被抄家的单子,冷笑道:“果然是纪家也有份!我们家在京城里的铺面倒在他们家的名下了!”

她取出指缝里藏着的休书上的碎纸,上面是纪氏夫人承认休书时用的私章。她叫了随行的老帐房,反复对比着和纪家抄家单子一起送过来的私章印一看。老财房颔首道:“二娘子,一模一样。”

左边是这十几家京城铺子里调钱的章印,右边是纪氏的私章。

“居然是她的私章!?必定就和她有关了。”让老帐房退下后,她放下单子,冷笑着,“她刚和许文修订亲,我爹爹就被泉州府衙拘过去过堂审案,案子也是京城纪侍郎挑起的。现在她纪家的家产里有咱们家产业,三年前的事要和她没关系,我以后也不姓郑了!”

“姑娘说的是,是我们家的,就让她还回来!”

冯婆子欣慰看着自己带大的二娘子。舱里的婆子们都是欢喜,郑归音感觉到家仆们放松的气氛,瞟了冯婆一眼,指尖捻了颗水灵灵的樱桃唇边,巧笑嫣然道:

“妈妈,你放心吧。”

冯婆连忙点头,差点抹起了老泪,郑归音低头嚼着樱桃时,眼神却暗沉了下来。郑父对她有大恩,她却看中了许文修,害得他下狱受罪,性命不保,家里被抄差点没办法翻身。如冯婆这样的老仆在内,全家都吃了苦头被她连累。

她再不能糊里糊涂,心慈手软了。

“我哪里能让爹爹再为我担心?”她笑着,擦了手翻着从泉州城带过来的帐本子。又催着去打听明州城里纪氏夫人离开许家时带走的嫁妆名。其中必定有郑家原来被抄走的产业。

岸上的许文修怒冲冲回了他家在码头上的货栈:“回去——!”

牵马等久了的小厮吓得低头,小声道:“公子何必生气?只要平宁侯府知道郑娘子在泉州城做过外室。必定只能让她嫁给公子了。郑娘子嫁过来后就会知道公子对她的真心不是?”眼见他脾气似乎平了些,连忙又禀告:“公子,家里有消息传来了。要不要提醒郑二娘子一声,说夫人她——”

“什么夫人!?”他腾然大怒,“本公子休妻了还有什么夫人!”小厮吓得忙乱改了口,陪笑道:“是,公子,纪大小姐她知道公子你来码头接郑二娘子,已经在前面等着她了。”

他一怔。

他被休的原配在前面十里水亭处等他的新欢。

明州水门前的河道里,垂柳千带浓荫如瀑,柳岸边停着一条青蓬双舱船。

舱中的纪夫人鸾玉静静地等待着。舱中的婆子不安问道:“夫人。何必纡尊降贵去见这做过外室的商女?”

纪鸾玉就算是被休,也依旧有足够的嫁妆和靠山。比起郑家这三年前被抄家的商人家。纪家就算是被问谋逆罪她却依旧可以置身事外。

“卢四夫人总说她妹妹单纯良善。我看却未必。所以我还是亲自来一趟。你们去见见她。”

纪夫人笑着,召婆子过来附耳说了一番,“就这样对她说。看她如何处置。记得要见机行事。”

“是。夫人。”

郑归音的船没进水门,就有纪家的婆子来求见,要向郑家二娘子转达纪夫人的话。

“……我还没去找她呢。”

她从懒几上坐直,眼眸带煞,笑着,“带进来,我见见。”

“我是来为归音娘子你报喜的!平宁侯府上为你说的亲事那是你万万料不到的!”

纪府的管事婆子被带起来后,隔帘打量她一番,居然就开始用一门所谓上好的亲事威胁郑家。

她端坐一手揭茶面带冷笑,听这婆子说着:

“归音娘子!论起亲戚我家夫人还是娘子你的远房表姐!三年前郑老爷的事是误会,看在亲戚面上何必记旧仇——?只要娘子愿意劝劝我们公子回心转意,我家夫人必定把郑家的家产送回。我家夫人不知道你和平宁侯府里有亲——!”

纪府的婆子在帘外尖喊着,根本不把两边怒气腾腾的郑家家仆们放在眼里,

“三年前的事,你的姐姐侯府四少夫人也是知道的。她劝你看在亲戚面上不要再计较了。别以为她会为你撑腰,她和我们家夫人可是好姐妹。看在你姐姐的份上,只要你愿意劝说我们公子收回休书。我们夫人愿意把郑家家产作你的嫁妆送回。总比在郑家那样的商家做养女好多了——!”


“方才九公子在席上自荐为媒时,我看赵才子都意外。”

汪少夫人和她船,因为她的丈夫汪大公子是长子嫡子,夫妻两人情份又极好,方才她上船前和丈夫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了不少吃惊的消息。

她看郑归音同样一脸讶色,便细细说了,

“你别说,看来钱家和赵才子的亲事应该能成。还有,这几天赵慧儿娘子受邀去钱家别庄上住,傅九公子也一口应了。钱家不就是娶了赵才子的表姑,和宗室本来就有亲?那也是赵慧儿娘子的亲戚了。”

“……”

她有点头痛。

赵才子对她有用。暂时不能让他娶钱娘子。

“怎么这春宴还天天来,玩上半个月才够?”她对这事更诧异。

汪少夫人笑话她,她打听明白才哑然。

明天是寿安伯孙赵一明作东,后天是傅九作东,大后天是钱、黄、吴几家私商公子作东,再接下来还有宗亲秀王府世孙作东……

明州城五六千的宗室和上千的私商里大姓大户林林总总,数也数不尽。

然而这事儿还没有完。她实在没料到红儿、逢紫都送给赵慧儿去了,郑家别院的婆子里还有傅映风的人。

“九公子问,明天二娘子还来吗?”

“……不去了。”

她一下船进了院子,刚坐下就有婆子借着上茶悄声问着。

她心里更恼。他这是开始盯着她了?

然而那婆子捧茶上来的六角红漆小茶盘里压着他的一张束花短信。花枝是薄荷香草,折成方胜的信上写的是几个名字。居然都是郑家仆从里被他收买的人。

他让她有话想和他说时,就让他们捎过去。她听着这传话半晌无语,心知傅映风猜中她在船上没说实话,她有事隐瞒他。

她轻嗅着薄荷枝叶,清冷的香,依旧怡人,一如他此时对她的提醒。如果是别的女子,这时总应该被他的诚心感动了吧?

“来人。在三个月内,把这些人都找个合适的理由打发到外院和外庄、货栈里去扫地做粗活,不许他们进我家内院。但不要露痕迹。叫冯妈妈找人看牢了他们。”

她吩咐冯虎时,毫不犹豫。

她不能不防着他。三个月就足够了。

过了几日,她果然没出门,也不在意傅映风在外面忙些什么,是不是怀疑她。直到一日入夜时月朗风清,城中古寺定下了佛会传灯的好日子,她在内室里换衣梳头,就听到外面脚步轻响,丫头一叠声地禀告道:

“大郎来了。”

已是掌灯时分,郑锦文从百花阁吃酒回来也不用别人侍候,自己一揭帘到了妹妹的房里。他看着她在梳头,这才一缩头退出去坐在了外间。

冯婆忍不住对着她埋怨,道:

“也不知道妹妹大了,哪里还能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来?他在宰相府里也是这样的?”

宰相府里的规矩未必就好,否则也不会有把侍妾扶正的事,只不过,她正烦他这个大哥投靠在张宰相府里做了幕客。

傅映风为了这,多多少少还要提防她,不和她说实话。

她便在镜前起了身,到了外间。

没料到一碰面,郑锦文先发制人,道:“你和傅映风是怎么回事?”一挥手,让人都退出去了,他开门就见山,“早几天就要问你了。你知道他谋了明年皇上选妃的采花使的差事吗?”

“什么?”

她顿时傻了眼。仔细问清了傅映风谋的是皇上的采花使,不是太上皇的采花使。旨意还没有正式下来。她才敢轻轻舒了一口气。

“你别放心得太早!不进宫这是好事,咱们家犯不着送你进宫!但你别忘了,他和张宰相不是一路人。”郑大公子瞪眼骂她。

“……”

她可不是宰相府的狗腿子。她暗暗嘀咕,斜了郑锦文一眼,揭了茶,嘲笑回去,

“大哥也和我说说另一件事。怎么慧儿娘子就那样娇贵,我们家竟然给她送了四名婆子六名丫头?逢紫和红儿都送给她倒也罢了。连她身边的箱笼首饰都是大哥你替她置办的?难不成她在京城报恩寺里,就是这样金奴银婢地过着的?”

“那是小事。我本来想纳她为妾,没料到傅映风居然没娶公主。你既然用得上她,我多送几个奴仆也不算什么。叫她承我家的情。”

他泰然自若,反倒叫她几乎连手里的茶都摔在了地上。她目瞪口呆。

郑锦文看上了赵慧儿?

瞬间她就明白了,郑家别院里怎么这么多傅映风的人。郑锦文这就是在找死。

“……你没想过,你现在还没有事是因为傅映风摆着个局等着收尾?”

她简直都要怀疑傅映风那天出现在货栈内室,是真的要对她耍流氓。难道不就是为了报复她家这个大哥?

“要不是我知道你……”她瞪着郑大公子,简直拿他没办法,好在她知道,郑大公子绝不可能和赵慧儿有私情。他最多见过她的长相。

“你知道,还问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笑,坐没坐像地倚在榻上,“这谣言也不是傅映风传出来的。他愿意戴绿帽吗?只是他没有管罢了。”

“他不管不就是要等着拿你!你死了,还有什么谣言!?”

她连忙仔细问了,果然,郑大公子办事滴水不漏,他在京城里包了报恩寺的佛斋客舍,让一堆婆子丫头陪着赵慧儿住着,不让她出门。礼数上是做足了。

郑锦文的不满比她还多,道:

“你是怎么回事?你和傅九走得近。这算是答应了平宁侯府里的亲事?叔父要是以为你想认祖归宗离开郑家,岂不是又要急出病来?”

他嘲笑着她,“在叔父眼里,我们一个侄儿一个亲儿子都是没出息的。只你才是真正为郑家打算的!”

“难道不是?”

她一句就顶了回去。把郑锦文气得脸都歪了。

她才不和他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只提醒了一句,道:

“赵慧儿又哪里中了你的意?你不是说你要娶的是五全女子?有才情,有容色,有家势,有嫁妆,有……”

“那是娶妻!”

他歪在椅上笑了起来,瞟着她,

“纳个妾罢了。有容貌知进退就足够了。她不是正好?我救她时,偶尔见了一眼知道是个美人。就叫逢紫问过她,如果傅映风娶公主,她是不是愿意给我做妾,她可是没拒绝。就算是拒绝了,我大不了就换一个。”

“……”

她头痛着,简直是不想听这些。甚至还有点动摇。这要是傅映风拿赵慧儿布的局,他就确实是半点不可能娶赵慧儿。

所以她应该听他的,去别庄时安静等上几年,等着傅映风娶她?这当然不可能。

反是郑锦文打量了她新换的一身春衫衣裳,重新梳的曲字发髻,挑眉笑道:

“怎么了,这时辰又要出门?不会是去见傅映风吧?”

她站起身,瞅他一眼,道:“我去见宫里的人。”

“犯不着,你说你进宫干什么?进宫哪里有嫁进宰相府里的自在?我们兄妹也能不时见面,互相照应。我说,你到底是看上皇帝了,还是想去服侍太上皇?喂……”

她懒得理他,带着自己心腹的婆子丫头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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