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人心冷暖,可依旧有赤子之心爱憎分明。”
“仿佛她天生就是带着光的,无畏无惧。”
“二哥不也如此吗?”
陆垚哑然。
谢砚的话让他无从辩驳。
“忘了告诉你,朝朝在上京城也是有婚约的。”
“朝朝替了陆淼,你捡了大便宜。”
“那朝朝的未婚夫呢?有朝朝珠玉在前,镇国公世子还能欢天喜地的接受虚伪狠辣的陆淼吗?”
“青梅竹马数年情谊,镇国公世子当真会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属于他的明珠,投向他人吗?”
“那镇国公世子回过神来,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风波呢。”
“有的人就惯爱在失去后没事找事,纯粹贱的慌。”
“朝朝既嫁你,你就该想法子护住朝朝。”
“难不成等着那镇国公世子打着旧情难忘的恶心名号来寻朝朝,你再双手把朝朝奉上?”
陆垚并不觉得这世上会有人能在朝朝的真心对待下,数年古井无波毫不动心。
主要是他更不相信陆淼那个蠢货能取代朝朝。
除非堂堂世子,眼疾深重不可治。
陆垚轻飘飘说着话,丝丝缕缕的白雾,飘摇在他们之间。
一道又一道,横亘在看不清远方的前路上。
说到底,如今陆家的祥和安宁,都只是暂时。
谢砚是麻烦,陆家也是麻烦,但愿否极泰来绝路逢生。
谢砚眼中的笑意凝结,藏着冷冷寒霜,宛如暗河静静流淌,情绪波澜翻涌。
“谢砚,若镇国公世子许你黄金万两高官厚禄,你可会权衡一番把朝朝拱手相让?”陆垚仍有些不放心。
真心可贵,但真心也易变。
“如果他日你心生畏惧,大可把朝朝送还归家。”
谢砚神情坚定“二哥,我不会权衡,也不会相让。”
“朝朝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被送来送去的物件儿。”
“你当谨记今日之言。”陆垚抬手拍了拍谢砚的肩膀不再言语。陆明朝捧着装满奶茶的碗,轻轻掀起门帘的一角,望向院中,只觉得陆垚和谢砚比肩而立的这一幕美如画。
一个俊美,一个清隽。
是寥落单调冬日里的亮色。
芸娘用胳膊肘戳了戳陆明朝,先是余光瞥了一眼正陪着小鑫说笑的谢怀谦,才低声细语问道“你二哥不喜谢砚?”
不是芸娘多心,实在是远远瞧着就觉得气氛严肃的很。
陆明朝吸溜了一口奶茶“娘,二哥可能是在告诫谢砚好生待我莫要相负。”
芸娘一怔,而后轻嗤,声音里是浓浓的欣喜和快慰“这臭小子。”
“娘和你爹还活着呢,哪里就轮到他了。”
“看来是那天晚上用竹竿揍轻了,记吃不记打。”
芸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何尝不知三土这些年恨陆淼,也怨她和春生和稀泥,她理解却没办法解决。
久而久之,三土就筑起了坚固的城墙,与家人日益冷淡疏离。
而今,陆淼走了,朝朝敲开了三土的心门。
“娘,二哥也是为我好。”陆明朝将碗中的奶茶缓缓温凉的奶茶一饮而尽,放下门帘,挽住芸娘的胳膊,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撒娇。
芸娘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迟到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贴心小棉袄。
“你去陪怀谦说说话,当娘得有个当娘的娘子。”
陆明朝颔首,缓步走过去,坐在了谢怀谦的身边。
谢怀谦的情绪中夹杂着微妙又难以忽视的紧张,这种紧张让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脊背,手心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