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未启唇,声音冰冷:“当真以为本相不敢动你?”说罢根本没等图野回答,寒铁剑下一秒便刺穿了他的肩膀。
利器入血肉声格外清晰。
谢归未动作干脆地抽出剑,血珠顺着剑尖蜿蜒滚落,一滴一滴落下来。
褚宵行有些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手紧紧攥成拳。
谢归未看也没看捂着肩膀一脸冷汗的图野,也没理会图野瞪着他时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他径直再走回到褚宵行面前,微弯身拉起褚宵行紧握的拳头放在手里。
谢归未:“方才是相父错了,不该让你先回去的。”
“相父给行儿赔个不是,待会给你挑鱼刺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清润,全不现刚才杀意凌然的气势,此时低低嗓音哄起人来自带着一种别样的蛊惑,若面前的是个小姑娘,怕是此时耳根都要红了。
褚宵行的低着头,没被谢归未拉着的那只手还在死死攥着拳,哪怕他现在耳根也红着。
褚宵行环住谢归未的腰,脑袋蹭了蹭,没说话。
谢归未知道他这反应是还在生气,索性微弓下身一把将怀里的小皇帝抱了起来。
“相父——”褚宵行瞳孔焉的睁大,双手慌乱间环住谢归未的脖颈,又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手足无措又脸红的样子,把头埋在了谢归未怀里。
图野此时眼神已经染上猩红,他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表情再也没了原先那副淡定,看着要离开的二人:“谢归未!”图野记得褚宵从这么喊过他。
“你有种!他日若是再见,孤必不会放过你……”
船舱口传来清冽的声音:
“放马过来。”
————
还是方才那艘普普通通的打鱼船,船头两个红灯笼分外明亮,在这辉煌热闹的湖面却十分不起眼。
船外还是一片靡乐,歌舞升平。
老伯在他们回来前已经把岸上的菜热了热,谢归未正拿着筷子,他仔仔细细挑完鱼刺后才把鲜嫩的鱼肉夹到褚宵行碗里。
褚宵行看着他,看得格外认真。船舱外的热闹像是被这窄窄的船篷彻底隔绝,他眼里半点容不下周身享誉整个大殷的胜景,只有眼前这个谪仙似的人。
谪仙染了烟火气,正在给他挑鱼刺。
“相父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褚宵行想,“不管是朝堂正事,还是生活小事,抑或是像现在这样给我挑鱼刺。”
他夹起谢归未刚放到盘子里的鱼肉,入口极鲜极嫩。
褚宵行:“相父不管那卓和太子了吗?”他其实猜到了谢归未不会再找图野去谈话,可就是想听谢归未亲口说出来。
反正就是想听。
谢归未头也不抬,还在认真给他挑鱼刺:“管他作甚么?一会儿卓和的人会来接他。”
褚宵行愣了愣,他没想到相父还要放图野回去,忍不住问:“那岂不是放虎归山……是因为那二十万大军吗?”
谢归未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他一眼,他刚才嘴一顺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他本想着瞒着褚宵行的,转念一想自己又从来没限制过他发展自己的势力,若褚宵行稍有心去查,自己也瞒不住。
谢归未净了净手,语气颇有些无奈:“是,也不是……”
他语音淡淡:“陛下可知道鞑靼今年的情况?”
褚宵行闻言也正色起来,他坐直身体,也是一脸严肃地听着他相父说话,谢归未说很重要的事情时才会对他说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