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慢慢撑起,却在下一刻,被胸口的剧痛怔的一个激灵,眉毛失神的扬了扬,放弃了起身的打算。
素梅赶紧扶着她躺下,满面关心之色:“姑娘如今还不可起身,纪大夫的意思是,您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天呢。”
陆轻竹点点头,她读过医书,也是知晓这些的,只是每次醒来都会晃神,忘记自己身受重伤的事实。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如今才第一天,还是得尽快适应,让自己少吃点苦头才是。
“将军还在等您用膳呢。”素梅舀了一小勺水递至女子的嘴边,给她润了润唇,女子嘴唇几乎皲裂,灼红一片,纪大夫说这是内火亢盛,伤口有些发炎的征兆。
看着女子恍恍惚惚却乖巧至极的模样,不知为何,素梅的心软成一片。
摸了摸女子的额头,还是有些热,依旧还在冒汗,素梅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她到底不好说什么女儿家还是要以自己为重这般的话,毕竟这女子救的人可是她的主子,若是换成她,她也会如女子这般做的。
看陆轻竹没有回应,素梅又重复了一遍:“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去唤将军过来。”
却被女子沙沙的声音叫住。
素梅缓缓回头。
陆轻竹摇摇头,疲累的扬了扬唇:
“不必了,我如今这番模样,也吃不进食物,将军日理万机,案牍劳形,不必打扰他,若是因为我而让将军没了胃口,就是轻竹的错了。”
还有一番话,陆轻竹没有说。
她醒来之时,突然心烦意乱,心跳的仿佛要从胸膛里崩出来,这般心慌于她而言十分罕见,所以,她莫名的不是很想见他。
这是第一次,她有如此强烈抗拒他的感觉。
即便陆轻竹如此说,素梅还是将此事禀告了萧冕。
素梅回房后,欣喜不已:“将军说姑娘不必多想,晚一点他会过来。”
可萧冕晚间没有来。
陆轻竹无暇思考其他,因为她半夜再次发热,折腾到天光微亮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睁眼再次见到折枝梅花纹床帐时,她胸口闷的发堵。
“素梅。”
素梅听到这声轻唤急忙跑了过来,瞥到女子嘴唇微垂,眸中凝着苦闷之色,顿时惊诧道:“姑娘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伤口比起第一日的阴痛如今是赤裸裸的干疼,可是比这更难受的,便是囚于这小小的屋子里,抬头四望,除了死寂,没有其他。
“素梅,我想出去看看。”
素梅忙摇头:“姑娘,纪大夫说您得在床上躺三天才行。”
陆轻竹抿抿唇,她平日并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子,可今日她胸口沉闷,忧心如焚,实在待不下去了:“素梅,不知为何,我心上难受,想出去透透气,可否通融通融呢?”
“这,”素梅想了想,为难的摇摇头:“姑娘,这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今日奴婢若是带您出去了,让将军知晓,奴婢会受罚的。”
既晓之以情,又动之以理,生怕陆轻竹不顾身体,一意孤行。
闻言,女子闷闷的垂着脑袋。
她好想镇国公府,好想哥哥,娘亲,父亲,秋水……
心头那股烦乱愈来愈盛,从昨晚开始,那道情绪便萦绕不散,她不知晓原因,全无头绪。
她头一次这般不管不顾起来,只因心头那股莫名之火。小手慢慢撑在塌上,半边身子都被支起,素梅在一旁急的手足无措,又是想将这姑娘压在床上别让她折腾,又怕碰到了她的伤口,实在是左右为难,最后干脆是双眸一闭,咬了咬牙,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