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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降伏一只妖魔,我术法加倍!袁穹道长后续+完结

龙渊道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左南天醒来的时候。渴的口干舌燥,饿的前胸贴后背。疼的……“哎呦!疼煞你左爷爷我了!”那浑身筋骨就跟被人硬生生从肉里抽出,再一下子捅回原处,撕裂般的感觉,让他动一下手指头都得犹豫半天。结果,这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呢,鼻子就先闻到一股子肉香味,直直往脑瓜子里钻,被馋虫勾出的口水适时润了润喉咙,就是苦了那叮当造反的胃袋子,剧烈的反酸与肠胃收缩让左南天艰难睁开了双眼。然后,入眼处。就见一道士正手持一大块肉,盘腿坐在一处篝火旁,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还往嘴里灌一大碗酒!“哈哈,痛快痛快!”“我说老左呀,既然醒了,那就一起来吃,快!刚烤好没多久,那边还炖着一锅咧!”“我跟你说,这酒居然是半掩埋的地窖里发现的,要不是整个村子都没了,可能被埋成酒膏都不会...

主角:袁穹道长   更新:2024-12-06 16: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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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穹道长的其他类型小说《每降伏一只妖魔,我术法加倍!袁穹道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龙渊道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左南天醒来的时候。渴的口干舌燥,饿的前胸贴后背。疼的……“哎呦!疼煞你左爷爷我了!”那浑身筋骨就跟被人硬生生从肉里抽出,再一下子捅回原处,撕裂般的感觉,让他动一下手指头都得犹豫半天。结果,这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呢,鼻子就先闻到一股子肉香味,直直往脑瓜子里钻,被馋虫勾出的口水适时润了润喉咙,就是苦了那叮当造反的胃袋子,剧烈的反酸与肠胃收缩让左南天艰难睁开了双眼。然后,入眼处。就见一道士正手持一大块肉,盘腿坐在一处篝火旁,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还往嘴里灌一大碗酒!“哈哈,痛快痛快!”“我说老左呀,既然醒了,那就一起来吃,快!刚烤好没多久,那边还炖着一锅咧!”“我跟你说,这酒居然是半掩埋的地窖里发现的,要不是整个村子都没了,可能被埋成酒膏都不会...

《每降伏一只妖魔,我术法加倍!袁穹道长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左南天醒来的时候。

渴的口干舌燥,饿的前胸贴后背。

疼的……

“哎呦!疼煞你左爷爷我了!”

那浑身筋骨就跟被人硬生生从肉里抽出,再一下子捅回原处,撕裂般的感觉,让他动一下手指头都得犹豫半天。

结果,这眼睛还没彻底睁开呢,鼻子就先闻到一股子肉香味,直直往脑瓜子里钻,

被馋虫勾出的口水适时润了润喉咙,就是苦了那叮当造反的胃袋子,剧烈的反酸与肠胃收缩让左南天艰难睁开了双眼。

然后,入眼处。

就见一道士正手持一大块肉,盘腿坐在一处篝火旁,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还往嘴里灌一大碗酒!

“哈哈,痛快痛快!”

“我说老左呀,既然醒了,那就一起来吃,快!刚烤好没多久,那边还炖着一锅咧!”

“我跟你说,这酒居然是半掩埋的地窖里发现的,要不是整个村子都没了,可能被埋成酒膏都不会有人发现,哈哈哈,便宜我了!快来快来!”

左南天看着手舞足蹈,喝的有些微微醺醉的袁穹,也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赢了。

他尽全力扯出一个笑脸,就跟那小鬼上吊一样难看:“道士,哪来的肉……分俺一口,可痛死俺了……”

“那柳树妖消亡后,村子后面露出了一小片隐藏的秘地,我看到几匹马在哪,其中就有一匹大黑马,我到的时候已经快要死了,贫道人善。”

“见不得有智的动物受到伤痛折磨,就送了它一程,那马儿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就用那一身精瘦的肉回报了我,不然哪来的这口福呀?”

“啊?!大黑马?!我……”

“你急啥,不是你骑的那匹,它还在后面吃草呢。”

残阳晚照,映着这破烂世界,妖邪人间。

篝火摇曳,更是衬托喜气洋洋的喝酒二人组。

“来!干!干!再干一碗!”

“道士你是不是不行啊?这才喝多少?就你这点量,搁在军营,拉条狗过来都比你喝得多。”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我就说嘛,道士你道法高深,喝酒怎么能不行呢?”

左南天满脸通红,酒水洒满了胸襟,正在那开怀畅饮,不等袁穹喝完一碗,他吨吨吨三碗酒就已经下肚了。

“好酒!好啊!好酒!过瘾!”

“嗝~”

“来!道长,再来!我们干!”

看着袁穹似乎不胜酒力,在那睡眼惺忪,频繁点头,一看就是喝多了。

左南天这才满意的嘿嘿一笑,咧着阵阵发痛的嘴角,扳回一城!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倒不是左南天贪这口酒,实在是自身受创严重,不短暂休息恢复一下,难以长时间骑马飞奔;二来那些马匹被饿坏了,没怎么吃精料,一时间难以乘骑。

若强行离去,也不过是落得一个人困马乏,伤口崩裂死于半道的结局,送不了军情的。

更何况,这鬼地方,尤其是那入夜时分,左南天就剩一人的情况下,还真不太敢上路,那样的话可就真成了上路。

不如跟道士这儿休息一晚,吃口肉喝口酒,附近找点草药给自己敷上,第二天破晓时分再出发。

而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鸟鸣响彻天地!

霎时天光大亮!

黑夜被驱散,白昼重降临。

天地之间的日落,仿佛是一场梦,明明……

明明那太阳依旧高悬天际呀!

“嗯……怎么回事,老左?天亮了啊?我感觉我也没睡多久呐……”袁穹一只手挡着直射而下的骄阳,手背贴着额头,眯着还有些醉意的双眸。

很是不解的看向天上的日头,这大太阳光,想必是正午时分了吧。

原本就没怎么醉酒的左南天这时候司空见惯一般随便瞥了眼,就继续吃着炖马肉,少量的盐巴就足以激发出肉香味。

他大口大口撕咬着,似是对这突然的天变不甚在意。

“道士无妨,天儿是亮了,你还没睡多久呢,继续睡吧,是那赤乌神君出来了。”

“赤乌神君?那是什么?天上的神仙吗?”

“道士并非汖州本地人士吧?或是刚来这儿不久的外乡人,竟然不知道汖州的这赤乌神君。”

“哦?左兄弟猜的不错,在下确实刚来此地不久,对这儿的风土人情,习俗见闻确实知之甚少,还请左兄弟不吝赐教!”话头说到这,袁穹也不困了,也不醉了,顿时来了精神劲儿,就跟那些闻八卦而动,见背带裤则舞的家伙们一样。

“嗨,那有啥赐教不赐教,文化人说话就是矫情,就跟小明王手下那群军师幕僚们一个样,说话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懂。”

左南天将自己酒碗里的黄酒一饮而尽后,伸手抹了一把嘴,发出爽快的“呵哈”声。

“大约在三十年前,这赤乌神君就在咱汖州扎了根落了户,那时候俺才几岁啊,记不得什么大事,可这件事却记得深切,那一次……”

“汖州两个月未曾见过黑天。”

“那时正值寒冬腊月,白天的时候双日耀天炙烤大地,黑天的时候赤乌神君君临汖州,为所欲为。”

“刚冻上的洛河提前解冻,淹了不少良田,而那些没被淹没的良田里,有不少是要越冬的麦子,这下好了,彻底被太阳给烤死了……”

“这人呐,睁眼是白天,闭眼还是白天,不知道怎得,都活得越来越没精神了,大家伙不分时辰,不分昼夜,就都那么稀里糊涂的过着,一时间也闹出了不少的祸事。”

“就这么下去也不行呀,别说平民百姓受不了,就是那些达官贵人也受不了如此折磨,这中间还颁布过不少悬赏令,征召民间高人除去此獠!”

“可无一例外,都没能成功,平时在人面前一副高人做派的得道之人,全都被那赤乌神君给打的屁滚尿流,打了之后听说还死了好几个。”

“就这么着过了一个半月,损失实在太大了,当地郡守受不住各方压力,不得已上报了大黎朝廷,那时候的大黎王朝名义上还是一统江山的,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朝末期的衰败迹象,各地群雄并起,起义不断,诸侯王各怀鬼胎不安好心……”

“时,钦天监监正种玉真人派出麾下镇妖司的奇人异士,前来相助。只是大黎自身都难保,风雨飘摇的,派出来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听俺爹说,还有当年亲眼所见的各位长辈说,那镇妖司派来的是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那少年性情顽劣,喜欢捉弄人,可偏偏又本领高强,就连郡守都奈何不得,只得由着他胡来。”

说到这,左南天咂吧咂吧嘴,袁穹见状主动拿起酒罐子给左爷满上,权当润润喉咙了。

“可俺爹说,那少年郎是个大英雄,他虽然顽劣,那都是少年心性,贪玩而已,至少那少年郎眼中看得到疾苦,瞧得见底层,知道老百姓们最需要什么。俺爹当年还被他给抽了一鞭子,伤的不重,抽屁股上了,却硬是赔了俺爹十两银子!”

“正是那十两银子,俺老左家一大家子才得以活下来,没被活活饿死。”

“后来听说,这少年郎为非作歹了半个月,伤了不少人,赔了不少钱,天天宿醉在那楼子里,周围全是姐儿们陪着。”

“不过那些被伤着的人都受创不重,要不了一天就能下地干活,倒是都有个共同点,全是那种一大家子快活不下去的……”

“眼瞅着这双日并天的局面,又过了半个多月,百姓们已经怨声载道了,不少人都已经拖家带口准备离开汖州了,可是真正能下决心走的又有多少呢……故土难离呀。”

“于是,就在惊蛰那天,一道春雷响动!”

“之后,天上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一直持续了有大概两个时辰,俺那时候小,也傻乎的,就那么瞪着大眼睛对着天上太阳看,看的都流眼泪了,也不带眨个眼儿的。”

“然后,还真让俺给看着了点东西,就见一个小黑点在天上跟那大个的太阳来来回回绕圈子,时不时还往里面冲一下,现在想来那黑点可能就是那位少年郎了……”

“反正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先是天色一暗,然后就只剩下一轮太阳挂在天边了。”

“后来呀,那赤乌神君每隔两个月初一的时候,准时出现一次,每次都在天上挂个两日,之后消失不见,如此往复循环了已有三十年。”

“盖因没造成之前那种大规模破坏,索性也没有哪位得道高人前去降服,不过就俺老左见到的,那全都是一群江湖骗子,别说得道高人了,在小道长你面前,给你提鞋都不配。”

“你可是咱见过法力最高强的大人物了,比那说书先生描述的还要厉害多了,道长你要是收徒的话,那可得优先考虑考虑咱老左啊!”

袁穹没好气的白了左南天一眼,这个莽军将,他倒是想学,我倒是也得有的教啊?

难不成教你个炼尸法?让你把自己当僵尸一样给炼了,到时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收徒就免了吧,贫道这儿可没什么能教左兄弟你的,再说了,就你这悟性太次,根本修不了道,不像我,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

“嘿!你这道士,瞎了那好眼珠!”

“所以那赤乌神君就一直活到了今天,也没人去降妖除魔,让它一直安然无恙?”

“那谁知道咧,俺就一个军中厮杀汉,哪里晓得那些高人行踪,兴许有真人尝试过,但是败了阵呢。”

“也是!”


山中勤修钟灵秀,无法无门无处求。

而今侥聆慈师术,翻遍群山不罢休。

这山间野地中,启了灵智的小动物们都传开了!

说是龙爪山来了尊道君,要在这开坛讲法,传道授业。

只要手中提着师礼来,若是道君瞧上了眼,就可收为记名弟子,受禄仙法,从此前途有望,一片光明哇!

至于此,龙爪群山中,有不少启了智的小动物们都疯了,开始掘地三尺就为了寻一寻山中神物,到时候好作为自己拜师之礼。

至于这事儿是谁传出来的?

这就要说起那只棕毛棕发一脸贼模样的猴儿,平日里仗着手脚麻利,能攀能爬的没事就去莲池城内转悠一圈,跟小动物们吹牛的时候,说了是什么束脩之礼,自己得赶紧准备着。

到时候要是准备差了,可得挨师姐责罚之类的话。

然后就……

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

袁穹师徒二人,后面三天都没再上山。

只是逛了逛附近的庙会,带着小徒弟吃了豆腐脑,糖糕,麻酱烧饼,感受这人间的烟火气。

顺带着去了这儿的城隍庙瞧瞧,也没看到什么端倪。

总之,这三天过的平平淡淡,没什么大波澜。

叶灵素相较于袁穹,是要更忙一些的。

她纯靠着记忆,硬是将师父之前讲的那些个东西,全都誊写到书本上,有些地方虽然还是不明白,可她却觉得那就是自己悟性不够,还没参透其中关键,只要多学多看,就能掌握。

然后依仗着自身的感悟,再把其中一些个内容,分门别类。

袁穹眼珠子都快看凸出来了,不是你??

这么搞是吧??

岂不是显得为师很懒?

自从上次讲法后,他可就再没编纂过教案了,因为袁穹发现,好像,差不多,大概,也许。

不用教案也行,只要自己随心所欲想到哪说到哪,那剩下的都靠徒弟自己领悟去吧!

学不到,那是悟性不够高,聪慧度不够,得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呐!

看看,自己这徒儿不就能听懂嘛。

那肯定是自己教得好!

我是个教书天才啊!

嗯,不过人与人就怕对比。

徒弟都如此用功刻苦了,那自己这当师父的,必须稍微勤奋点!

袁穹揉了揉眉心。

思索着,之前讲了关于地脉节点,灵蕴,灵气方面的知识,这是一种基础,现在还远远不到传法的范畴。

徒弟那边必须要打基础,可这怎么打,就是个大问题。

《地煞养尸法》中关于体魄的打熬修炼,都太阴间了,稍有不慎自己就提前成了尸,而这养尸法的最终效果是尸身兵解成道。

书中没有提及所谓的“仙”,只有一世又一世保全真灵尸身兵解轮回,成就无上大法。

其实兵解之法,并非想象的那般低质,这就是正途修炼手段之一,是堂皇大道。

一般人想学还没人教呢,别说一般人,二班人都不行,任何法,都宝贵的很呢。

不过袁穹觉得,有些时候没必要那么较真,不一定非要按部就班的一定完全复刻书中内容与注释,三千大道各不相同,又各自相通。

他完全可以讲重点,又讲的模糊一点。

比如说这书中讲述:阴尸太阴而少阳,需引天雷击之,借雷火孕阳灵,阴阳平衡,方成法体。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修炼者轻轻松松去死。

道理谁都懂,可是怎么实现啊!!


翌日清晨。

天光已亮。

赤乌神君业已退去,天上只余一轮大日。

天上三光日月星,地上五谷万物生。

这光都乱了,谷子又怎得生呢?

袁穹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还算舒坦,总算是能住床了。

现在睡眠对于他来说,重要性不是那么显著,属于睡眠八小时续航七八天。

他醒来后,就看到小姑娘在一旁守着个打好水的铜盆,软糯糯的站在一旁侍立等候。

见到袁穹起身,赶忙上前要为他搭好衣物,手里又拽着条毛巾,又想给他擦脸,可由于不熟练,一时间显得手忙脚乱。

就像一只转圈的小刺猬。

袁穹见此,哑然失笑。

他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过上地主老爷的生活。

“你是师父的童儿,又不是奴仆,无需这般的。”他把大手落在叶灵素脑袋上拍了两下,“你还小,生活起居之事,按理说应该是为师照顾你,不过毕竟男女有别,有些时候你得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听得这般,可叶灵素还是执意要将手中温热的毛巾递过来。

她现在嗓子受创,不便说话,可眼睛也是会说话的口。

袁穹笑着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毛巾温热,说明水温刚好,也不知道这小丫头中途换了几遍水。

看着衣衫褴褛的小童儿,他打趣道:“先下楼吃口早饭,我就带你去医馆瞧瞧喉咙,再去成衣铺子做两身衣裳。为师可不想被人嚼舌根,说我虐待弟子。”

“虽说我无门无派,就一野游道士,不过如今有了你这弟子,也算是开宗立派了吧?哈哈。”

穿好鞋子,牵上童儿的小手。

嗯,还是那般的丑,可一点不好看,营养缺的太厉害了。

“走,一会你可得多吃点。”

叶灵素乖巧点头,大大的眼睛虽然还是蒙着一层阴翳,可相比于昨日的悲伤,也算开朗的多。

她右臂环着大剑,左手被师父牵着,一起出了庭院。

小灵素喜欢吃素面,用过早膳后,谢绝了三柱的好意,他就带着叶灵素到了一家医馆。

看诊的是一个中年大夫,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堂中看着书。

时不时沾口唾沫粘一页,看到精彩处又抚须而笑。

馆内四处弥漫着中药材特有苦涩香味,布局也简洁大方,看诊台子和一排排中药柜。

见有病患上门,中年大夫合上书本藏好。

若不是袁穹眼尖看到了书名《艳史香情传》,定以为那大夫是在看医书呢。

没想到此界竟然也有如此高深雅致的文学题材!

那就不得不抽空买几本好好研读一番了。

中年大夫虽衣着简朴,可给人一种精气神十足的感觉,让人一看就有种安全感,狗命能保的样子。

大夫也算是经验丰富之辈,进来的一大一小。

大的是个道士,道袍古朴讲究,上面的金绣纹路细密,人看起来气宇轩昂,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寂感,定然是有真道行在身的大派之后。

小的是个女娃,一手被道士牵着,另一只手环抱一柄人高大剑,穿的破破烂烂,一望便知内外损耗不轻,五脏六腑都需调养,表里皮肉也得温补。

得嘞,是个大活!

“呵呵。”大夫抚须而笑道,“这位道长,给女娃娃诊脉,需要用到丝线否?”

“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直接上手就好。”这世界难不成也有那么严重的礼教纲常,男女之防吗,“徒儿,让大夫诊脉去吧。”

袁穹接过白骨法剑重新系挂腰间,整个人立时英武三分。

“嗯……小问题,只是身子骨过于虚弱,近期心损劳累叠加,慢慢调养即可。”

“我给你开个方子,一日两煎,先吃个三天回来看看情况。”

“这嗓子也有问题,一并给开了可好?”

大夫本事看来不小,轻易就断出了叶灵素的问题。

袁穹立马点头:“甚好,有劳医师了,那三日后我再带小徒前来。”

“好说好说,诚惠,三百文。”

袁穹付了钱,取了药,那中年大夫又重新掏出书本学习了起来。

待他将要迈出门槛时,那大夫不知为何突然开口。

“小道长若是来城中歇脚,只要安稳一些,自不会有事,可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事儿,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并未引起袁穹丝毫波澜。

他现在并不知道这大夫是好是坏,是忠是奸,可能对于一个人来讲,并不能用好坏忠奸来评判,只能说各自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他现在没有足够的信息源,判断不了两人是否处于同一立场。

所以,与其搭话,不如走之。

想必和那大夫也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纯纯谜语人一个浪费时间。

既然提醒了,那为何不提醒透彻,说出会惹谁,惹什么事,就给了个威胁话术……

呵呵。

还不如给小徒做衣裳重要了。

饥荒这事儿,一旦闹起来,闹大了,就会出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食物价格高涨,其他的东西,指不能食用的东西,几乎都是大降价。

好像有一个是例外,刚刚师徒二人路过一个铁匠铺子的时候,做师父的心血来潮,就让那打铁匠人依着经验给小徒打了一柄精铁剑。

对物价有了初步了解的袁穹,在付钱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确实不便宜!

那铁匠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打着自己的铁,一锤一锤又一锤,火星四处迸溅,如果袁穹没有瞧错的话,这铁匠在制甲!

看来也是个胆大的家伙。

袁穹放下银两,约定好三天后来取。

等他到了那成衣铺子后,就发现好布料的衣裳都便宜的很,甚至绸缎都以一种较为低廉的价格在出售。

那铺子老板也是可算见到个客人上门了,自然是知无不言,直言不讳。

莲池城食物贵,谁还有闲钱来添置新衣裳?只有城中几个富商大户家的子弟,能消费的起。

大家都没钱消费,那铺子里的衣服只能部分降价售卖,自然也不能用原来的价格,收城中织户手里的布匹了。

这样织户织出来的布,不值钱了,收入低了,就更没钱买别的物件了,整个经济循环就这么停滞下来。

自然,这城中买衣服,价格便宜很多了。

袁穹只是顺带问了一句,既然都不赚钱,老板还开个什么店,不赔本吗。

那老板只是笑呵呵去给叶灵素量尺码,含糊其辞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摸摸下巴,似是明白了什么。

答案就是逐利而来的商人。

从城中织户手中低价拿到布匹,以适当的价格卖给外州而来的商队,商贾有的赚,老板有的赚,地痞流氓有的赚,可能就连城中富户,府衙老爷都能有的赚。

可唯独,那辛苦劳作,日夜纺纱的织户没得赚!

甚至越辛勤越困苦,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这莲池城,也吃人呐。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就是那些商人一定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可自己该拿什么去换呢?

银子?

那够吗。

指望这些个本地户能吐露点东西,现在看来有够难的,一个个神神秘秘,谜语人一样。

还不如从外部搬救兵,请外援,先打破这层信息差再说别的。

心中有了主意,做事就有了目标。

那下一个要找的,就是来此做生意的商人。


洛河以北,阳山以东,谓之汖州。

此地民风剽悍,物产丰盈,属战略要地,自古为兵家所必争。

而那阳山,绵延数百里,大小山脉分支数不胜数,若从高处俯瞰,宛若一条蜿蜒扭曲的巨龙,似临死前拼命挣扎,躯体一折又一折,一弯又一弯。

就在这阳山某处无名小山上。

菜花小蛇正盘虬在树上吐着信子,过着百无聊赖的悠闲生活,透过影影翳翳的茂密树荫,它正目击着一个肉色怪人,对着不远处一棵粗大槐树自言自语着。

“这位道长,我也与你说了这般之多,相信以你的慈悲心肠,断不会拒绝我的请求!”一头浓密湿漉黑发,屁股后面用花裤衩夹着本老书的袁穹,正双手合十对着口中的道长拜了又拜,“咱又不是白拿,都说了各取所需。”

“道长且放心,我取了你这身褂子,定然将你好生安葬!”

就见那“道长”,浑身上下不曾再有半点皮肉,只一席寻常玄色道袍还堪堪挂在身上不曾风化,莹白骨架处,肉眼可见的多处裂痕。

左腿、右臂骨头断裂,手指脚趾肋骨处亦有多道裂痕。

只有那握剑的左臂看上去还稍稍完整,也不知多少年过去了,那左手指骨依旧紧紧握住那插进地面的生锈长剑。

不知这位道长生前,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恶战。

虽是骷髅,可无半点狰狞与凶戾之感。

不然纵使袁穹胆子再大,也不愿上前跟其讨价还价。

“那咱可说好了,你没反对,权且代表你同意了,我可在这等了你许久答复。”

他对着枯骨又是作揖又是抱拳,不管这礼节对否,心意到了就成。

话毕,他轻手轻脚上前,小心翼翼为那道人宽衣解带,一边解还一边尝试复原这衣服该如何穿,扣子要怎么系。

就是那衣料的手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非丝非麻,非金非玉,不是棉花也不是皮草,但不管如何,这衣服他肯定是要穿的,不然光着屁股走在大街上,要不了多久就得被人报官给抓了。

袁穹并非蠢人,他有些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知道面前的道人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回想起自己初到这儿时的惊慌与无助,现在能有一人型枯骨相伴,已经是莫大幸福了。

炎炎夏日,不喜开空调,就爱吹电风扇的袁穹,冲完一个凉穿上自己精挑细选的大花裤衩,才翻开自己钓鱼钓上来的黄皮老书一页。

唰的一下,眼前一黑,时空倒转,似是过了一秒又像漫步十年,耳边蝉鸣不再。

等再恢复知觉后,已然不在自己的狗窝之中,眼前是一片彻底的陌生之地。

……

一身玄色道袍,看起来颇有那股子精气神的袁穹,正在那对着一只手掌苦口婆心:“道长!往事之事不可追,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吧,都成一把枯骨了,咋还那么看不开呢?”

想到这,似乎是心有所感,他也直接盘腿坐下,就坐在收殓整齐,唯独差了一个左手掌的尸骨旁边。

“我来这之前,经常听到一些段子,其中就有个是讲老和尚跟喝茶的,说是……”

“最后老和尚问,烫手了,就放下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年轻人说,那杯子是她送的呀!”

“道长,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们那都叫这种人舔狗,啊,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你们出家人有没有风花雪月之事……”

“哎,我也不知道道长,你是因为什么事放不下,总不会这把剑也是‘她’送的吧?”

啪嗒。

那握剑的左手一节一节散落在地,犹如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又似是被一箭洞穿。

“不……会吧?”

袁穹目瞪口呆的看着脱落的手骨,他宁愿相信这就是一个巧合,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刚刚诛心之言,直接给道长哥整自闭了。

他发誓,真的就是随口说说,纯属想到哪说到哪。

可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巧合,所谓无巧不成书,也恰恰是承了这份因,就得担下这个果。

所谓菩萨畏因,众生畏果,可往往这些都如同命中注定般,躲不开逃不掉。

袁穹似是做了一个梦,一场真实又不真实的梦。

他的视角好像变成了别人,一个不认识的人,又好像认识过。

依旧是那玄色道袍。

只是眼前多了另一道刁蛮任性又霸道的身影。

“小道士快点跑!那群虾兵蟹将又要追将上来!快跑快跑!驾!”

少女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听起来是那么悦耳又清爽,就如八月天吃上那么一大口冰冰凉凉又爽爽脆脆的西瓜芯,入口时甜水横流,沁人心脾。

就如此刻那小道士的心里,累得气喘如牛哼哧哼哧,可脚下却不曾停了半步,那少女没喊停,他可不敢停下来,不然指不定要被戏弄成什么样子哩。

“敖……敖霜……你是不是又……哎呦!”

“哼!跑的不快,嘴倒是不消停!我看你是又欠揍了!”

名叫敖霜的少女挥舞着大大的拳头,一脸蛮横的凶恶模样,像极了欺负小媳妇儿的恶婆婆,随即又开怀大笑,看着背负自己的少年一副蠢蠢笨笨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就好笑。

“我偷偷拿了家里的剑胚,今日是你生辰,就送你做礼物~”少女眼睛眯成一个大大的月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朵娇艳的花儿,一时间让人看的有些着迷……

“说好了,收了我的礼物,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们拉钩钩!”

“嗷,敖霜你……你真好……”他抹了抹鼻涕泡,一脸呆笑。

这是……

袁穹心中已经有些明悟,道长哥啊道长哥,你说你好好的仙不修,非要去碰什么爱情,到头来不过一场空吧。

画面一转。

少女已是换了副模样,丹凤眼高鼻梁,十万青丝随风飘扬,一身冰蓝色宫装长裙既显身材又露气势,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似是让周边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她看着眼前在溪水边盘膝打坐的道士,没来由的生起气来,扔下喜柬转身离去。

再见之时已是高朋满座,宾客齐至,四周全是喜庆的红色,你身份低微纵使喜柬在手,也入不得近处,只能远望那一席红色嫁衣。

你知道,敖霜不喜欢红色。

婚宴之后,你便辞别师父,下山游历。

山下溪水流淌,一如往日哗哗潺潺,可不知道为何你觉得心中堵塞,腹中酸涩。

可能,是道行还不够,你这样想着。

于是,这山外的邪魔外道便遭了殃,凌真人从此名传八荒。

梦境破碎,重组。

再回首,当年追在你们屁股后面的虾兵已然垂垂老矣,那老虾亲手将一封信交递于你手中,说起小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一字一句看完了敖霜的信,一言不发。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快如流星赶月,只瞬息之间就横跨一州!

沿途所过,人妖皆惊,无不畏惧这等强大剑仙。

尤其是那作恶多端的血食妖鬼,纷纷钻入地下,躲回洞府,生怕被一道剑光给灭了。

山下溪水畔,凌道人又瞅了一眼曾经年少遇敖霜之地,悠悠岁月,韶华白首,转瞬已百年。

凌真人孤身一人硬闯龙潭。

一剑碎潭江!

斩的那潭江黑龙鳞崩筋断,角碎骨折!

两剑改河道!

从此世间再无潭江,只有洛河,这一剑算是彻底绝了那黑龙修行前途,断其根基!

三剑斩黑龙!

凌道人以自身根基为骨,修为为主化作擎天一剑,彻底将那黑龙斩死在洛河畔,万丈龙躯从天而降砸入地面。

凌道人左手杵剑,神剑没入龙首,催动神通,鞭山移石。

一块又一块巨石从各地飞来埋葬龙躯,直到彻底化为一条绵延百里的山峰。

画面渐熄,袁穹从那场不知过往多少个岁月的连环画中苏醒而来。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枯骨,他实难相信,摧山断河,剑斩巨龙的壮举,竟然是人类能干出来的事?

不……那种程度,真的还能叫‘人’吗,袁穹有些怀疑,可那种幻灯片的真实感,未曾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感受到的,就像是重走了一遍某个人的刻骨记忆。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可能是震撼太多了,经历过刚刚的超级幻灯片,袁穹都觉得自己是一位大剑仙了,根本就不怕自己脚底下是龙首这回事!

可能骨头早就成化石了吧。

似乎是刚刚的那场水月幻境消耗掉了道长哥最后的偏执,原本莹白的骨架现在开始逐渐变得黯淡无光,像是得了骨质疏松的病,袁穹觉得自己只要上手就能把道长哥的骨头搓成粉末。

他试着拔了拔那把剑,不出所料的根本拔不出来。

就连一块锈渣子他都蹭不掉。

这把剑好像就是敖霜送的那个剑胚炼出来的……

“晚辈也不知道该叫你凌道人,凌真人,还是道长哥……反正,你的故事我看完了,我就是一啥也不会的山野村夫,也帮不上你啥忙,最大的尊重就是把道长哥给入土为安。”

“顶多……我是说顶多,再拿一把道长你的骨灰,尽可能,尽最大可能给你埋回那条小溪边,让你跟敖霜小姐离得近点。”

“可我就是说如果!是尽力!不是一定!我一个路痴,不认道的,再加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道长哥你那两剑都改变地貌了,原址还在不在都两说的……”

袁穹在这碎碎念着,一口一个道长哥,那是因为他觉得他实在是有点惹不起这老哥。

你说你当初不娶,事后心碎,还跑人家宫里把人家主人从家里边薅出来,三剑就给剁了!

所以说呀,修道即修心,远离女人焉。

可就在袁穹说到:离敖霜近点的时候。

那原本一抔枯骨突然爆发出一抹淡淡微光,在袁穹一脸复杂不知说何是好的表情下,道长哥连同那把锈剑一并化成点点萤火,似是有神志一般飞向那本袁穹钓上来的黄皮老书内。

“唉……”一声轻叹,传遍阳山,引得树叶簌簌作响,也惊得不少鸟兽逃窜。

叹息过后,一道低沉如牛鸣的长哞声骤然响起,这一下更是惊得林中兽,空中鸟,水中鱼瑟瑟发抖,似是有什么大恐怖之物出现,让它们感受到了原始的恐惧,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

那哞声来得快去得也快,袁穹直感到脚下轻微一震,所有异象便都消失不见。

为此,袁穹也幽幽一声叹息,从后腰处取下那本黄皮老书翻开第一页。

只见上面画着一清净无垢的拄剑骷髅,背靠龙角,煞是惬意。

书页右上角四个大字“枯骨道人”代表了这尊骷髅的身份。

“昔日木讷口难清,凤冠霞帔剑已惊。

百年霜雪未曾见,恨斩龙君寄我情。”

袁穹不理解,明明这个道长哥有名字的呀……

看完凌道人的简述,他又翻开一页,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告诉他,有东西在道长哥的页后等着他。

“法……体……?”袁穹张嘴念出来他不曾见过的一种箓文!

法体隐去,没入袁穹眉心。

顿时,一股天旋地转,又神清气爽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喜悦和忧愁也同时出现在他心里,喜的是这玩意绝对有好处!

忧的是,这荒郊野岭的,万一晕倒了可怎么办?

好在,眩晕只是暂时的。

现在的袁穹,全身上下只剩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用着使不完的力气,就连空气都是格外香甜。

“道长哥……咱俩这因果结大了呀……”

袁穹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他不知道刚刚的法体是道长哥的报酬,还是那本黄皮老书的神异。

不论哪个,这法体也都够袁穹消化一点时间了。

现在的世界,在袁穹眼中好似变了个样子,山不是山,水不是水。

这绵延百里的阳山,一座座山峰在袁穹看来就是一片片龙鳞,那洛河也不单单是一条简单大河,他似乎看到了生活在河流里的水族精怪,在治理河道疏通水脉。

不知是错觉与否,当他再次凝神注视的时候,一切又都变回原样。

山又是山,水还是水。


狐脸儿当场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手中长剑也当啷落地。

眼眶通红,面带不甘的看着在和袁穹拼命的红姑姑。

她不明白,这道人为何如此凶厉,一言不合就要打杀他人性命。

骨女生前或许是温柔善良的女子,可现在她身处阴域,那就是一头被激发了残忍嗜杀的阴魂厉鬼,哪怕被袁穹收入书中,依旧变不了那阴魂本性。

她嘴角挂着嗜血的笑,朽木的眼眶中露出一丝渴望,伸出尺长的森白指甲,就要顺着青韵那白嫩细腻的光滑后背来个剥皮去骨。

至于说袁穹为什么没有阻止这种残忍行为?

袁穹为什么要阻止?

现在他们之间的立场,可是敌对的。

只是,袁穹不去阻止,自然有人阻止。

“哈哈哈,倒是老汉我看走了眼,没想到小道爷身手如此厉害,竟能孤身一人力压红仙姑。”一阵爽朗的笑声,人未至声先到,“还请小道爷看在老汉的面子上,饶了那青韵姑娘吧!”

话音刚落!

一柄折扇径直挡在了那骨女森白指甲上,反震之力竟然隐隐将骨女稳固的阴体都震散了些许。

眼瞅着煮熟的鸭子,居然在嘴边飞了,骨女当场就是怒喝一声!

叮咣五六对着那地上的青韵就是一顿猛烈输出,但那些攻击,无一例外全都被折扇挡了下来。

这更加激起她的怒火,眼下就准备先舍了狐脸儿,对着那折扇主人发动进攻!

其实声音响起的时候,袁穹就已经知道来人究竟是谁了。

自称老汉,称呼自己小道爷的人,这一晚上他只遇到了那一位。

果不其然,正是那穿着深蓝色长衫,头戴白银束发冠的中年文士——陆冶!

“这红仙姑和青韵姑娘,并无杀孽在身,实在是不该有此劫难呀,望小道爷手下留情,饶过她们二人吧!”陆冶对着伸手一揖,浅浅一拜。

“陆先生,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请恕在下正忙着和妖怪斗法,不能回礼了。”

袁穹冷冷一笑,继续道。

“不过,袁某却是听不懂陆先生的话了,这大黑天的,只有咱们两个人,这让我去饶过谁呀?”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饶人可以,饶妖不行!

至于为什么饶妖不行?

还不是因为背后正主到现在还没出现吗。

袁穹的回答让陆冶微微一怔,随后心中暗叹:得,又是一个一根筋的轴道士。

跟这种道士,辨不得人妖之别,他们眼中只有二极管思维,妖就该死!

这点跟他们文士不一样,他们提倡的兼收并蓄,包容共存。

只有这样才能和平发展,避免种族屠戮。

毕竟这文士都是脱身于王朝帝国,本身就服务于现实,那必然要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

“哎,既然小道爷不愿给我这个老汉一份薄面,那咱也不强求。”

陆冶将双手拢进袖子,神情有些落寞的。

“可是小道爷!我陆某人必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红仙姑和青韵死在我面前,那样三仙娘娘怪罪下来,可不是我区区陆家吃罪的起的呀。”

“哼,那陆先生现在就能将眼睛闭上了,看不到不就行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道士!

“既然你不愿和我讲道理论人情,那陆冶倒也会一些拳脚功夫。”

“得罪了!”

“早该如此。”

只见那陆冶撩起长衫,摆了个起手式,一改之前的文人气。

他表情沉稳,气息均匀,一声又一声强劲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如同擂鼓一般响彻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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