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恒发书屋 > 其他类型 > 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章节免费阅读

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章节免费阅读

余越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玄翼深深觉得,他被看不起了。“大姑娘不日就要嫁往青州,林太保也一定希望贵府姑娘能被重视,高看几眼。”此桩婚,不过是皇帝恶心敷衍北王府的筏子,北凉臣民,人尽皆知。那么作为被牺牲者,林思棠此去一定坎坷荆棘,十里红妆,也算能撑撑场面。“此婚乃皇上所赐,便是北王府不提,我林府亦会将婚事办的风光体面,让我女繁荣大嫁。”林诚和先夫人当年,就是十里红妆,而今女承母物,理所应当。“如此甚好。”玄翼扯扯嘴角,只是他极少笑,看着颇有几分滑稽。林诚和看他还杵着不走,挑挑眉梢,“怎么,北王府还想在我林府库房,挑拣一番不成?”“恰巧在下今日无事,愿意代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玄翼想着林思棠的吩咐,厚着脸皮说。林诚和,……“哼,你的脸皮,也是你主子调教的?”...

主角:林思棠北辰砚   更新:2024-12-06 19:2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玄翼深深觉得,他被看不起了。“大姑娘不日就要嫁往青州,林太保也一定希望贵府姑娘能被重视,高看几眼。”此桩婚,不过是皇帝恶心敷衍北王府的筏子,北凉臣民,人尽皆知。那么作为被牺牲者,林思棠此去一定坎坷荆棘,十里红妆,也算能撑撑场面。“此婚乃皇上所赐,便是北王府不提,我林府亦会将婚事办的风光体面,让我女繁荣大嫁。”林诚和先夫人当年,就是十里红妆,而今女承母物,理所应当。“如此甚好。”玄翼扯扯嘴角,只是他极少笑,看着颇有几分滑稽。林诚和看他还杵着不走,挑挑眉梢,“怎么,北王府还想在我林府库房,挑拣一番不成?”“恰巧在下今日无事,愿意代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玄翼想着林思棠的吩咐,厚着脸皮说。林诚和,……“哼,你的脸皮,也是你主子调教的?”...

《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玄翼深深觉得,他被看不起了。

“大姑娘不日就要嫁往青州,林太保也一定希望贵府姑娘能被重视,高看几眼。”

此桩婚,不过是皇帝恶心敷衍北王府的筏子,北凉臣民,人尽皆知。

那么作为被牺牲者,林思棠此去一定坎坷荆棘,十里红妆,也算能撑撑场面。

“此婚乃皇上所赐,便是北王府不提,我林府亦会将婚事办的风光体面,让我女繁荣大嫁。”

林诚和先夫人当年,就是十里红妆,而今女承母物,理所应当。

“如此甚好。”玄翼扯扯嘴角,只是他极少笑,看着颇有几分滑稽。

林诚和看他还杵着不走,挑挑眉梢,“怎么,北王府还想在我林府库房,挑拣一番不成?”

“恰巧在下今日无事,愿意代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玄翼想着林思棠的吩咐,厚着脸皮说。

林诚和,……

“哼,你的脸皮,也是你主子调教的?”

玄翼抿着嘴垂下了头,恨不能把头缩进衣裳里。

他家主子可没这么教,脸皮还没厚到那程度。

“行,你去吧。”林诚和摆了摆手,唤了一个小厮带玄翼下去了。

“老爷,还真让他去库房挑嫁妆啊?”府上管事摸不准主子心思,只能来问。

林诚和讥嘲一笑,卷起袖子开始磨墨,边问,“昨日,大姑娘的丫鬟去了北王府?”

管事怔了怔,旋即点头,“是,只是所为何事,并不知。”

林诚和点点头,“带那呆子去夫人院子里,嫁妆一事,由夫人全权做主。”

“啊?”管事一脸为难,夫人可是个不捡就算丢的主,让她备嫁妆,能行吗。

林诚和老脸浮上一抹老奸巨猾的笑,“去办吧。”

……

玄翼也不曾想那般顺利,就如愿进了后院,见着了顾氏。

可顾氏一见着玄翼,心口就开始发疼,这泼皮怎么又来了。

管事转述了林诚和的话,立即虎步生风的离开,生怕被波及。

顾氏开口叫他都没来得及。

“夫人。”玄翼行了个礼,“林太保让属下来清点嫁妆。”

顾氏撇着嘴,低低嘟囔了句,“厚颜无耻。”

“夫人,在下是习武之人,耳力上佳。”玄翼木着脸说。

顾氏,“……”

“北王府是对嫁妆物什有什么要求不成?我也好挑些王府看的上的,莫让人觉得,我林府、寒、酸 !”

玄翼垂着眸,仿佛听不懂顾氏指桑骂槐,“那倒是没有,不过听闻大姑娘母亲当年就是十里红妆,女承母物,不仅省了府上准备,夫人也少操劳些。”

顾氏一听,脸色都变了,“先夫人故去多年,嫁妆哪还能对的上,还是我这个继母准备吧。”

“唉,毕竟为人母,我不操劳谁能替她操劳呢。”

开玩笑,那位的嫁妆都乃孤品,有价无市,到了手的东西拱手相让,可不是她顾家作风。

“那没关系,既是先夫人嫁妆,想必大姑娘手中应会有嫁妆册子,夫人一一对账,实在寻不到的,再以同等价格的物什补上就是。”

顾氏朝房梁看了一眼,隐隐觉得头顶在蹭蹭冒火,“北王府要十里红妆,我府上应了,如今竟是连嫁妆里的物什都来指手画脚,是不是过分了?”

玄翼蹙蹙眉,“子承母物,天经地义,怎是过分。”

“莫不是…林府先夫人嫁妆被挥霍一空,或是落入了旁人口袋?”

顾氏被玄翼句句子承母物气的咬牙切齿,很想喊一句,既嫁入林府那就是林府的东西。

可她不敢,北凉律法,私动原配嫁妆,损坏,私吞,都是要坐牢的。

她虽为太保继室,却并无诰命在身,在先夫人牌位前,仍需下跪称妾,妾氏觊觎主母物什,又是罪加一等。

“林府乃一品大员府邸,虽不至抓夫人坐牢,可也当顾及悠悠众口,毕竟,二姑娘仍待字闺中。”

玄翼是在提醒,顾氏名声毁了,林思月亦会被牵连。

“听闻夫人家财万贯,应是不会为这些蝇头小利,而失大才是。”

顾氏捂住胸口,那是蝇头小利吗?那是金山银山啊!

“来人,去大姑娘那要嫁妆册子。”

她不怕别的,可北王府,却是个为了钱财脸都不要的混人,她不想与之对上,陪他们成为皇城笑谈。

……

春棠院。

林思棠见着了顾氏派来的小丫鬟,有几分愁苦,“顾姨娘太客气了,府上养我十几年,嫁妆带不带都是一样的。”

小丫鬟笑容勉强,“大姑娘端方孝顺,可夫人一片仁慈之心,自是要替大姑娘日后着想。”

“唉。”林思棠叹了口气,“那行吧,如此,就有劳姨娘了。”

知秋笑着将嫁妆册子交予丫鬟。

丫鬟捧着册子,告退离开。

“姑娘,那人办事效率可真快。”知秋欢喜赞道。

“只是…如此一来,外面不是更要议论北王府穷疯了。”知秋都能想象,明日街头巷尾会有怎样的流言。

“那他们可得感谢我。”林思棠笑说。

“嗯?姑娘说什么?”

林思棠展颜一笑,“没什么,反正北王府都已经丢人了,也不怕再丢一次。”

知秋点了点头,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口舌之争,就拿回了嫁妆,确实事半功倍。

“姑娘。”知春掀了珠帘进屋,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姜…公子在角门候着,要见姑娘。”

林思棠怔了怔,若非知春突然提及,她都要忙忘了那个人。

“女子首要,唯务忠贞,如今大婚在即,我一待嫁之身,同外男相见,于礼不合。”

林思棠声音极低,带着艰涩,“知春,让他往后不要再来了。”

知春还未开口,就被一旁知秋拉了出去。

“知春,你今日脑子进水了不成,不知北王府的人就在府上吗,不立即将人赶走,还来禀报姑娘,若是让人听着撞见,姑娘日后在北王府还如何过活。”

知春被骂的醍醐灌顶,一拍脑袋,“呀,我怎就忽略了这茬事。”

言罢,她转身就往角门跑去,知秋叹了口气,才又回了屋中伺候。

……

角门外,青竹如玉的男子等的略有些焦急,来回踱着步。

门吱呀一声,终于打开,知春提起裙摆跨出门槛,“姜公子。”

姜玄祁点了点头,朝她身后看去,却空无一人,眸子暗了暗,“你家姑娘呢?”

“姑娘说,待嫁之身,不便出门,姜公子乃外男,往后还是不要再来了,以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姜玄祁怔住,似不可置信。

思棠对他一向温柔恭婉,怎会儿对他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不可能。”姜玄祁皱着眉说,那日池塘边上二人所言,难不成她都忘了不成。

知春不时往院里看几眼,生怕撞上了北王府的人,急切催赶,“姜公子,您就快走吧,别为难奴婢了,今个北王府的人也在,若是被瞧见了,我家姑娘还如何做人。”

姜玄祁若是普通官宦公子还好,可他毕竟又是姑娘前未婚夫婿,身份上就更敏感些。

知春脑门都急出了汗,“姜公子,姑娘真的不能见您,若是被北王府的人瞧见了,姑娘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原是如此。”姜玄祁长叹了口气。

他就说,思棠怎么会不见他,原是因为府上有北王府的人在。

姜玄祁眸子沉暗,语气隐忍,“既如此,那就算了,我总不会让她难做的。”

“不过有句话,你带给她,让她莫忘了当日所言,我会在皇城等她回来。”

知春连连点头,“奴婢记住了,您快些走吧。”


北辰砚闻言蹙了蹙眉,一时没有言语,阿守却瞧见了他压不住上扬的唇角,没眼看的移开了视线。

“公子,您还是回去吧,莫让夫人久等,还有王妃那边,若是知晓您不回房,定会生气的。”阿守十分识趣的递上台阶。

“嗯,你所言…有理。”北辰砚语气冷淡,双手撑着椅子站起身,“那就回吧。”

阿守皮笑肉不笑,“是。”跟在北辰砚身后出了书房。

半晌没听着身后有动静,阿守一回头,就见知书还站在书房中发呆,皱了皱眉,“愣什么呢,还不走。”

知书立即“哦”了一声,僵着脸快步跟上。

心中有些着急,怎与姑娘所料不太一样,都这个时辰了,姑娘应是睡了,那谎话岂不是要穿帮?

正想着,就见北辰砚抬步上了台阶,往正屋而去,知书一个着急,快步冲了过去,“二公子。”

“嗯?”北辰砚眼皮抬了抬。

阿守小圆脸一皱,“你做什么,竟敢拦公子去路!”

“奴婢…奴婢是…是担心天黑瞧不清路,不若等奴婢多点盏烛火,公子再进去?”

北辰砚朝正屋望了一眼,烛火昏暗,但不至看不清路,应是她在等他,遂留了一盏,“不用。”

知书一僵,只得眼睁睁看着北辰砚从她身旁过去,推开门进屋。

知书一个激灵,立时快步跟上,声音先一步进屋,“夫人,夫人,公子回来了。”

阿守回头看她,眼神怪异,“深更半夜的,你嚷嚷什么?”

知书摸了摸鼻子,见北辰砚也停住脚步看她,尴尬一笑,“奴婢…奴婢高兴,想告诉夫人,一时忘了时辰。”

……

见北辰砚唇角翘起,阿守呲了呲牙,暗骂了句,“巧舌如簧的马屁精 !”

北辰砚进屋,知书、阿守二人一人守着一个门框,互不搭理,却都齐齐竖着耳朵。

屋中,为防万一,林思棠睡在了软榻上,自然听着了知书的提醒,忙光脚下榻跑去了桌案旁。

北辰砚进屋,一眼就扫见了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的女子。

火烛忽明忽暗跳跃,映在女子白皙细腻的脸庞上,恍若朝霞映雪,冰肌莹彻!

正此时,林思棠揉了揉惺忪眸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软软开口,“你回来了。”

“嗯。”北辰砚心口一片柔软,“怎不去榻上睡?”

林思棠温柔一笑,“你走时不太高兴,我有些不放心,想在此等你回来。”

北辰砚闻言抿了抿唇,心中有丝丝自责。

她心思敏感,待人接物更是小心翼翼,他今日所为,定是让她心中不安惊惶了。

“书房有些急事要处理,让你担心了。”北辰砚朝林思棠伸出手。

“没关系,你回来就好。”林思棠从善如流的覆上北辰砚的手,往床榻走去。

北辰砚目光却落在了地上,林思棠光洁白皙的小脚上。

林思棠顺着他视线下移,小脸有一瞬尴尬,脚往后缩了缩。

刚才跑的急,竟是忘了穿鞋子。

“我…我在屋里…喜欢光着脚走路,在闺阁时习惯了,一时难以更改。”

北辰砚眸子抬起,落在了林思棠小脸上,语气温和,“青州夜里凉,还是要小心些,莫贪凉着了风寒。”

“嗯,我记住了。”林思棠十分乖巧,对晚间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反正她话都已经说在前面了,等那张言儿回来,该着急的就是他北辰砚 !

二人和衣躺下,林思棠闭着眼睛,小手攥着被褥,心中忐忑,怕身旁那人有所动作。

前两次她倒是能将就,而如今得知了张言儿的存在,就下意识对男女之事有些许抵触。


北王府。

飞檐青瓦的廊檐下挂着灵巧灯笼,游廊曲折悠长,玄翼刚往青州王府传信回来,便听下人禀报,有人寻他。

“来人是个姑娘,说是…林府大姑娘的丫鬟,有要事见您。”

玄翼冷峻面容皱了皱,“将人带过来吧。”

林府大姑娘,玄翼对这个名称很陌生,而如今,则十分不喜。

不一会儿,知秋就被下人带去了偏厅,玄翼坐在圈椅上,冷漠的连眼神都不曾予一个。

“在下奉命行事,你家姑娘若有怨,还劳先忍着,等去了青州做了二少夫人,再来兴师问罪不迟。”

知秋怔了怔,旋即撇嘴嗤笑,“原来阁下也知今日所行,上不得台面啊。”

北王府意图,竟是皆被姑娘料中,而这什么玄翼,竟是连装都不装,实属过分。

“不过,我家姑娘大气,亦感念北王府赫赫战功,身先士卒护北凉子民,不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所以今日来,并非兴师问罪,而是奉上十里红妆。”

玄翼险些以为听错了,第一次正眼看向知秋,“你说什么?”

“奉上十里红妆啊,不是北王府二公子要求的吗?”

玄翼一时没有言语,似是在思量知秋话中真假。

玄策说过,皇城这些权贵,最是奸险狡诈。

“你家姑娘不生气?”玄翼蹙眉问。

正常而言,哪家姑娘被如此下脸面,丢人现眼,不悲愤恼怒。

可这林府大姑娘…

玄翼眼神凝了凝,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越想,他越觉得有可能,否则林府为何突然换人,定是舍不得那二姑娘。

他脑中一阵天马行空,已经思量好了今夜就拼上性命,了结了林思棠!

“我家姑娘大度,海纳百川。”知秋冷冷说。

“这个是我家姑娘给你的。”

玄翼心中都在磨刀霍霍了,骤然看见递至眼前的书信,下意识接过打开。

待看完了信上所言,他心中想法立时烟消云散,冷沉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你确定,这是你家姑娘意思?”

知秋点头,“当然,姑娘还有几句话,要奴婢带给阁下。”

“姑娘说,既然要嫁予北王二公子,那往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自然该一致对外,为自家谋利。”

玄翼看看知秋,又看看手中书信,久久不语。

实是今日回城,所接收信息量太大,让他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不怪玄策说,皇城中人,个个腹黑奸险。

先是二少夫人从林府二姑娘换成了大姑娘,如今那劳什子大姑娘,不仅不生气,竟还要他配合她谋夺家产。

女子外向,不外如是,只不知林太保可知晓家中女儿胳膊肘都拐出花来了。

“明日,就端看阁下表演了。”知秋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玄翼却拿着书信半晌没动,面无表情的脸有丝丝龟裂,仿佛遇上了什么绝世难题。

怕有坑,可又…对那未来二少夫人,有些许期待。

他琢磨着知秋那番都是一家人的话,怎么都有些…觉得那大姑娘脑子不怎么聪明。

……

日暮日升,四月的青州已有了些许热意。

高挂着北王府匾额的高门宅院,已算是周边不错的建造了,只是比之京城北王府,仍远远不及。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地上搁置了一个紫檀木绣青竹的落地屏风。

一侍卫匆匆转过屏风,叩响了后面正房的门,“主子。”

“嗯。”一低沉幽缓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侍卫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淡淡熏香,几扇芙蓉窗却全部敞开着,不知其主人究竟是爱此香,还是讨厌。

侍卫不以为意,因为那是北辰砚数年习惯。

“主子,玄翼加急送回的消息。”侍卫冲窗前男子禀报。

男人负手而立于窗前,脊背挺拔如松,身形修长,一身暗黑色锦袍绣着丝丝暗纹,光是背影,就予人一种矜贵不可攀之感。

“念。”北辰砚指尖捻了捻,转过身走向了不远处的摇椅。

玉冠高束,宽肩窄腰,尤其是那张面容,书中所赞面如冠玉,应就是如此。

可美则美矣,却被他周身那股子阴沉凌厉隔绝,让人无一丝想要与之亲近的想法。

侍卫打开信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玄翼说,主子原定赐婚人选改了,从林府二姑娘换成了…林府大姑娘。”

北辰砚正百无聊赖的翻着小几上的兵书,闻言怔住,黑眸似有暗流浮动,嘴唇紧抿。

“换了林府大姑娘?”

“是。”

北辰砚拿兵书的手略有些泛白,“是…林太保原配夫人所出的那位大姑娘?”

侍卫愣了愣,“这个…玄翼倒是没提。”

“废物,连这个都不知查清楚再禀吗。”北辰砚脸色幽沉。

侍卫抿着唇,呐呐说,“后日花轿就要出城,玄翼是加急送来的,若是在查仔细些,怕是会晚上几日才能禀至青州。”

北辰砚淡淡抬眸撇了侍卫一眼,那侍卫立即垂首恭眉,闭嘴不语了。

“那位大姑娘,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怎会……”

北辰砚似是自言自语,侍卫立时接口,“要不属下加急去问,想是两三日就能收到回信。”

北辰砚垂下眸,没有言语,侍卫却明白了他意思,转身去办。

“等等。”北辰砚倏然开口,黑眸深不见底,“若是她,就…”

“算了。”北辰砚又疲惫的闭了闭眼,“你去吧。”

从大哥战死,他就没有睡过一日安稳觉,而不被噩梦尸山惊醒,被愧疚悲痛所焚蚀。

“玄枫。”

一侍卫衣着男子推门而入,“属下在。”

“今日郎中可去看了嫂嫂,腹中孩儿可好?”

玄枫垂着头,亦有些悲痛,“郎中说,世子妃伤心过度,连同胎儿都有些不稳,需好生将养。”

一模一样的说辞,世子妃怎不知晓大悲对孩子不好,可丧夫之痛,如挖骨焚心,如何承受!

北王府乌云笼罩,悲戚哀悼。

可他们拼上命保护的朝廷,却丝毫不顾王府有丧,以大喜为封赏,多么薄凉可笑。

“主子,朝廷分明是在羞辱,作践我北王府。”玄枫恨的咬牙切齿。


“好了。”林思棠将他头发梳理妥当,放下帕子轻拍了拍北辰砚的肩膀。

北辰砚睁开眼睛,回身握住了林思棠小手,话中带笑,“往后头发就都交予夫人打理了。”

林思棠,“……”

“好,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北辰砚偏头看了眼她乖顺的小脸,唇瓣浮上愉悦的笑。

“时辰不早,该吃饭了。”林思棠被他看的不自在,移开了视线。

北辰砚“嗯”了一声,起身牵着林思棠去了桌案前。

八荤八素一汤,还冒着热气,色香味俱全。

北辰砚不喜丫鬟伺候,按规矩,就要由林思棠这个妻子布菜盛汤,只是她亦不知北辰砚喜欢什么,一时有些拘束。

北辰砚似看了出来,轻声开口,“我在军中习惯了,吃饭不喜欢有人伺候,你不用管我。”

林思棠松了口气,点头坐了下来,实则心中却平静无澜,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二人沉默着开始用饭,林思棠教养极好,吃饭几乎不曾发出任何声音,北辰砚常年军中生活,吃饭快了些,但规矩也不差。

如此情景,如此相处,倒真有几分情深夫妻的模样,林思棠甚至有一丝恍惚。

待二人放下竹筷,北辰砚扫了眼林思棠不怎么动过的饭菜,问,“可是不合你胃口?”

“许是有些疲累,不怎么有胃口。”

北辰砚,“那等明日让厨房给你做些肉饼子。”

林思棠有些惊讶,“你怎知我喜欢吃肉饼子?”

北辰砚唇瓣勾了勾,没有回答,“青州与皇城饭食有些差异,王府中虽不大明显,但时日久了,厨子做饭难免有些偏,若有不合口味的,就让丫鬟去厨房吩咐厨子做些你喜欢吃的。”

林思棠柔柔一笑,“一口吃的,不用那么麻烦的。”

心中暗忖,北辰砚说的容易,因为他是北王府之主,而她是什么?若是一来就如此矫情,处处挑刺,还怎么在王府生活。

厨子虽说是下人,可在王府十几年的人脉,想予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使绊子,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北辰砚许是看出了林思棠顾虑,淡声开口,“有什么需要,就寻奂月,以我的名义吩咐下去就是。”

林思棠面上浮出感激,“好,谢夫君体恤。”

北辰砚被林思棠一声声夫君叫的心情颇好,那柔柔声音加上女子温婉笑容,仿佛能渗透他心底,使那汪清湖有了丝丝波澜。

那种感觉,同数年前第一次遇见她时很像,他寻了数十年,都不曾在再任何人身上寻到过。

“青州山高水远,三朝回门事宜,我吩咐了皇城那边的王府去办了。”

林思棠闻言有些诧异,不曾想北辰砚竟如此细腻。

北辰砚看着她,林思棠忙以指甲掐了掐掌心,努力让眼圈发红,“多谢夫君,思棠远嫁,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心中一直有所愧疚。”

“无碍,待军事平定,我…若有机会,我命人护送你回皇城探亲。”北辰砚抚了抚林思棠乖顺失落的小脸,轻声安慰。

“好。”林思棠仰头,咬着唇将戏演完。

二人四目相对,北辰砚眼中又有烈焰升腾,林思棠顿时有些浑身发凉,连忙垂下了头。

她以后要克制些,不能演戏太过,否则总是她遭罪。

北辰砚因她那副惊怕神情愉悦到了,薄唇一直勾着,那是从世子北辰墨死后几月,他从没有过的笑容。

林思棠偷偷撇见,唇瓣也翘了翘。

她仿佛懂了些北辰砚的脾性。


离别无归期,身为人子,还是盼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能平安喜乐!

北王府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出了城门,林思棠坐在轿中,再不曾往外瞧上一眼。

生养之恩已还之,孤家寡人,了无牵挂。

林思棠想闭上眼睛小憩,轿子却倏然停了下来,不由出声问知秋,“怎么回事?”

“回姑娘,前面凉亭中,好像有几个宫里的人在候着,玄翼已经过去了。”

林思棠闻言挑起车帘往凉亭那看去,果然有几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立在亭中,显然是冲花轿来的。

林思棠眸子倏然暗沉下去,唇瓣浮上冷意。

“知秋,我有些不舒服,晕眩的厉害,呕吐不止,你寻北王府的人,叫个大夫来。”

知秋一愣,如此荒郊野岭,哪会有大夫啊,除非回城,可花轿不可走回头路,这是规矩 !

“还不快去。”林思棠掀开盖头,冲知秋挑眉。

知秋立时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朝前跑去,边喊着“我家姑娘很不舒服,有没有大夫啊。”

凉亭中。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玄翼得知,此人是来见林思棠的,脸色不由有些阴沉。

“皇上有些要事,要同林大姑娘交代,不会耽误了吉时的。”大太监笑意盈盈,却一脸不容置疑。

玄翼拳头紧攥,冷冷回头朝花轿方向望了一眼,才淡声开口,“公公客气了,北王府身为臣子,应天受命乃理所应当。”

大太监笑着睨了玄翼一眼,朝身后小太监挥挥手,那小太监立即快步朝花轿走去。

大太监臂弯挂着拂尘,一脸高高在上,脑海中浮出金銮殿上,圣上的话。

“此一战,北王府军功赫赫,立下不世之功,乃肱股之臣,青史留名,名垂千古,荣耀传世。”

“可提及朕呢,怕都是昏庸无能,连护国佑民都做不到,险些国破家亡,饿莩载道,成为千古罪人啊!”

皇帝眸色幽深,倒在龙椅上,不时转动着扳指,令大太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登基时,朝廷就已环堵萧然,言官都是知晓的,怎能是您的错呢。”

皇帝却冷冷一笑,“那又如何,那些提笔杆子的,不会究其始末,只会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朕的身上!”

皇帝没有明言,可大太监却是明白了什么意思。

北王府战功卓著,璀璨功绩以至君王都失了几分颜色。

尤其是言官笔下对此战的记载,更极有可能会将一代君王比入尘中泥!

世人都会歌颂北王府之功德,进而鄙薄君王之无能,因为有对比,言论才会更加鲜明,这才是皇上最容不得北王府的原因。

更因为北王府乃皇室子,怕天下人会议论,那龙椅,该能者居之!

“北王府再厉害,那也是臣,都乃皇上知人善用的功劳。”大太监跟随皇帝数年,很清楚什么话能取悦君王。

“皇上您一句话,还不是让北王府娶谁就娶谁。”哪怕是在北王世子丧期,如此奇耻大辱!

只是这些话,大太监是万万不敢说的,有些事,心中明镜一般,可出了口,就是掉脑袋的事。

帝王自古多疑,却绝不容旁人指出那些肮脏心思、小肚鸡肠。

“是啊。”皇帝倏然笑了笑,“明日,就是花轿启程的日子了吧?”

“正是。”

“那…你就代表朕走一趟吧,安抚安抚那位太保家嫡女。”

……

大太监眼神飘忽,片刻后,回神讥嘲一笑,不由叹一句君心叵测啊!

北王府本就对此赐婚恨之入骨,连同对那位林大姑娘,定也十分厌恶。

而此时,皇上对其越是照拂,北王府对那大姑娘的怨气恼恨就愈盛。

皇上此为,是想彻底断了那大姑娘的退路,使其为北王府所不容,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忠啊!

不得不说,皇帝确实算的不错。

而玄翼,所怒确实为此,可不想……

“公公。”小太监小跑了回来,气喘吁吁,“不好了,林大姑娘不知怎么了,又是眩晕又是呕吐,丫鬟正嚷嚷着寻大夫呢。”

大太监一愣,转头看向了玄翼,玄翼也皱了皱眉,冲大太监一拱手,“在下先过去看看,失陪。”

大太监忙点头,“快去吧,林大姑娘身子重要。”

予北王府添堵是小事,婚事可是不能出任何岔子。

玄翼颔首,疾步朝花轿走去,知秋,知春几人正急的团团转,花轿中,林思棠呕吐的嗓子都嘶哑了,听着极为不适。

“林大姑娘…”玄翼叫了一声,又觉得不妥,改唤了句,“二少夫人。”

“您怎么了?”

林思棠声音滞了滞,娇柔声音有气无力,“我…我有些不舒服,许是…许是极少出门,倏然坐马车有些不适应的缘故,又或是早晨吃坏了肚子,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寻个大夫…”

“不然…不然我怕是还没到青州,就要没命了。”

玄翼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

青州苦寒贫瘠,有今日繁华,是北王府呕心沥血,励精图治所至,其中艰苦辛酸,与战场凶险,北王府主子侍从皆深有体会。

抛开男儿,便是女子,都乃飒爽果敢之辈,而如今,二公子竟娶了个连马车都坐不得的娇滴滴花瓶 …!

这才刚出城啊!才走十几里路。

“如今在城外,怕是寻不着大夫。”玄翼冷冰冰说。

“大姑娘万金之躯,娇贵无比,可北王府侍从,却都乃糙人,青州迢迢,您可要照顾好身子。”

言下之意,就是要林思棠忍着,现在不过是九牛一毛,受苦的还在后头呢。

林思棠暗暗翻了个白眼,仍旧夹着声音说,“既知我娇贵,还不快启程去寻大夫?”

“若是本姑娘有个好歹,你一侍从,担待的起吗?”

玄翼皱着的眉都能夹死蚊子了,整个人都有些暴躁,“林大姑娘,如今是去青州,不是在太保府。”

他都有些惶恐,往后半月路程,要如何走了,带着这么一个走三步就各种作的女人,何时才能回青州。

不然传信回去,一刀杀了算了,玄翼心中这般想着,花轿中,林思棠呕吐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启程,花轿不能走回头路,现在快些赶,应还能在天黑前到下个驿站,我快要撑不住了,呕……”

玄翼,“……”

玄翼咬着后槽牙,忍着愤怒,在林思棠一声声呕吐中转身,向凉亭中的大太监走去。

“林大姑娘怎么样了?”大太监急声问。

玄翼一张脸颇为冷硬,“说是被马车颠的不舒服,有些撑不住,让寻个大夫。”

这就是皇帝赐的婚,娇贵扭捏,矫揉造作,如此女子,怎配主子!

“……”大太监愣了愣,一时也有些语塞,哪家闺阁千金,都不至如此娇弱吧。

北王府都乃战场枭雄,娶此妻,同羞辱何异!

大太监看着玄翼的黑脸,一时也有些挂不住脸,“林…大姑娘乃太保嫡女,自幼养在深闺娇生惯养,如今又突然离家,许是心绪不宁所至。”

他总不能说,林思棠太作,那不是刮皇上耳光子吗。

玄翼不冷不热的扯扯唇,“那…您还要见人吗?”

大太监立即点头,圣意怎可违背,人是一定要见的。

玄翼唇瓣浮上丝丝讥嘲,“那就请吧。”

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太监看着愣了半晌,“林大姑娘不方便过来吗?”

皇上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林思棠远离花轿队伍,单独交谈,才能挑起北王府对其的戒备与敌视。

玄翼挑眉嗤笑,“依在下方才看,确实不怎么方便,不过您身负皇命,未免不放心,亲自走一趟为好。”

大太监思量片刻,也只能如此了,就随着玄翼朝花轿走去。

只是二人还未靠近花轿,就听着了里面女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呕吐,嗓子都嘶哑了。

“这…”大太监面色变了变。

玄翼,“吐成这样,怕是难以同公公长聊。”

大太监扯了扯唇,点头称是,心中反复琢磨后,冲玄翼说,“既林大姑娘不舒服,那就算了,劳玄翼侍卫代为转告了皇上的安抚之意即可,咱家就不耽误吉时了。”

虽因意外不达预期效果,但北王府如今已对林思棠不满,便不算白跑一趟。

“皇上爱民如子,在下一定转告。”玄翼淡淡一拱手。

大太监,“是皇上看重此桩姻缘,看重北王府。”

玄翼再次弯腰行礼告辞,挥手命令队伍继续启程。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