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热，酷热难耐到街边的花草都被晒得蔫头耷脑。办事大厅里人头攒动，嘈杂声此起彼伏，前来办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队伍排得好似蜿蜒曲折、望不到尽头的长龙。
我手持一摞厚厚的文件，纸张被汗水微微浸湿，边角有些发软。在各个窗口间来回穿梭，脚步匆忙又疲惫，汗水仿若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脖颈不断簌簌滑落，衣衫很快就被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勾勒出狼狈的轮廓。文件稍有差池，工作人员一个皱眉、一句“资料不全”，我就得咬着牙，顶着烈日往返家中重新准备。一趟又一趟，脚底的水泡磨了破、破了磨，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可即便如此，我也未曾有过一丝退缩、抱怨，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尽快把孩子留学的手续办妥。
每到一处新地方，我都会拉着孩子在安静的角落坐下，从包里掏出提前备好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异国注意事项，耐着性子给她讲解异国的风土人情、生活习惯、学习模式，事无巨细：“在国外可别乱吃东西，有些食物看着新鲜，可肠胃不适应，水土不服生病了那可就遭罪了；天冷记得加衣服，要是衣服不够，别省着，就去买，身体最重要；上课要积极发言，别怕说错，多跟老师同学交流，别老自己闷着，要主动融入当地生活……”
孩子一开始还眼神游离、心不在焉，手指随意地揪着衣角，被我反复叮嘱几次后，也乖乖点头应下，小声嘟囔：“妈，我记住了。”
柳如烟那边也没闲着，隔三岔五就带着大包小包上门，每次都把“关心”演绎得淋漓尽致。有一回，她抱来几件手工织就的厚毛衣，针法细密得如同精致刺绣，一看就是熬夜赶制的。她满脸笑意，把毛衣一件件摊开在沙发上，轻拍着毛衣，眼睛眯成月牙说道：“这国外冬天冷得很呐，我特意织了几件厚的，纯羊毛，保暖着呢。孩子在外面求学，可不能冻着，穿在身上，就跟姨在身边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