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恒发书屋 > 其他类型 > 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

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湛戈离开了,未在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誉阴欢。没有惩罚没有话,恰恰是这沉默让誉阴欢的心跌落到了谷底。路过当年打雪的院落,白色厚雪堆积满院。五指扣着手心,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咬牙张口,“尊主,你答应过阿欢,会永远在身边给阿欢留一个位置。”湛戈停下,很久之后才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心堂处,目色阴郁,声音沉闷,一字一句就像一个耳光打在誉阴欢的脸上,“可是这里,却不会再有。”包括曲青在内的人都已识趣退下,小小的院子里只剩湛戈和誉阴欢。“为...为什么。”如同天雷刺耳,湛戈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那里不会再给她留一个位置。誉阴欢脸色煞白,“我爱了你十七年陪了你十七年,你从来都当做视而不见,现在,你却明着告诉我,我一点走进你心里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什么!”她只...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12 20:0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湛戈离开了,未在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誉阴欢。没有惩罚没有话,恰恰是这沉默让誉阴欢的心跌落到了谷底。路过当年打雪的院落,白色厚雪堆积满院。五指扣着手心,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咬牙张口,“尊主,你答应过阿欢,会永远在身边给阿欢留一个位置。”湛戈停下,很久之后才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心堂处,目色阴郁,声音沉闷,一字一句就像一个耳光打在誉阴欢的脸上,“可是这里,却不会再有。”包括曲青在内的人都已识趣退下,小小的院子里只剩湛戈和誉阴欢。“为...为什么。”如同天雷刺耳,湛戈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那里不会再给她留一个位置。誉阴欢脸色煞白,“我爱了你十七年陪了你十七年,你从来都当做视而不见,现在,你却明着告诉我,我一点走进你心里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什么!”她只...

《抖音热门美人如画小说》精彩片段

湛戈离开了,未在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誉阴欢。

没有惩罚没有话,恰恰是这沉默让誉阴欢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路过当年打雪的院落,白色厚雪堆积满院。

五指扣着手心,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咬牙张口,“尊主,你答应过阿欢,会永远在身边给阿欢留一个位置。”

湛戈停下,很久之后才转过头,指着自己的胸口心堂处,目色阴郁,声音沉闷,一字一句就像一个耳光打在誉阴欢的脸上,“可是这里,却不会再有。”

包括曲青在内的人都已识趣退下,小小的院子里只剩湛戈和誉阴欢。

“为...为什么。”

如同天雷刺耳,湛戈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那里不会再给她留一个位置。

誉阴欢脸色煞白,“我爱了你十七年陪了你十七年,你从来都当做视而不见,现在,你却明着告诉我,我一点走进你心里的机会都没有了,为什么!”

她只是想努力争取自己的爱情,她哪儿错了。

“湛戈,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好不好,我还有机会对不对,我们认识了十七年,不是一个月,她不过才来一个月怎么就能让你这样否认我!

湛戈,你告诉我!”

紧紧抓住湛戈宽大的袖摆,一个月,一个月就能让一个替代品代替她的位置了?

湛戈仔细的看着誉阴欢的眉眼。

初始,他也想,若是替代,找一个人又何尝不同,为什么非要是卷里。

“她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不就比我多了那么一张脸吗?

她和我哪儿不一样,若非你湛戈是个只看表象的人,若是这样,那也是我誉阴欢爱错了人。”

誉阴欢冷笑,不住后退。

湛戈沉沉的看着她,“十七年,前七年我没有爱上你,后十年,你连个替代都当不了。

卷里的样子只是让她站在了我面前,可是我到底还是分得清楚,她叫卷里,不叫江欺雪,我从始至终都未把她当成别人。”

“那你告诉我,我输在了哪儿?

我是爱你比她爱的少,不见得,她才出现多久,我伴了你多久,你要让我明白我到底哪儿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做个替代,我也愿意,你喜欢她的样子,我可以扮成她的样子,只要你说,那都可以。”

爱,都是自私的。

她想陪在湛戈身边,她走不进去,别人也别想走进去。

“所以。”

湛戈向前一步,大手撩起她耳际的发,“你肆无忌惮的欺骗我,想要取她性命,用爱的名义,来伤害我是吗。”

誉阴欢惊愕,“我没有伤害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伤害了,却不自知。”

湛戈后退,没有人的心永远是被堵上的,誉阴欢永远也不知道她错在了哪里,输在了哪里,抬手从雪地上拾起一根枯枝。

耳边传来‘咻’声,誉阴欢脸上一阵生疼,眼神惊愕,伸手捂脸,温热的液体随着伤口留下,看向湛戈却见他眼里无波无澜。

“十年来你所做的,就像我现在对你所做的一样,所以,你永远也走不进我心里,甚至当个替代都不可能。”

湛戈冷冷的站在誉阴欢的面前,二人相隔不过十尺,这一刻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

誉阴欢愣在那里,眼中茫然仍旧不懂,她何曾伤害过湛戈。

一直到有婢女上前来唤道,“阴姬,若是再不敷药,怕是脸上会留疤。”

她才突然明白过来,湛戈是什么意思。

手捂住伤口,幡然醒悟,苦笑道:“不必了。”

意思是,她是作那壁上观人,没来得及在湛戈最需要的时候走上前,所以一切,都是迟了,是吗?

“青藤,从今日起,生死堂由你代为掌管。”

摸出怀中的堂主令在青藤的惊愕下交到她手中,若是等到湛戈亲自动手,那她就真的再也无法留在血楼了。

曲青在院落过的长廊拐角处一直候着湛戈。

见湛戈面无表情的走过,连忙跟了上去。

“她的情况如何。”

曲青想了想,还是答:“玄姬的哥哥不太信任血楼的人,让人送了伤药吃食放在门口,他取了进去后就落了栓,不让别人进去,不过看他的样子,玄姬应当无大碍。”

若是有个生命危险,那他肯定早就将血楼闹的个天翻地覆了。

湛戈听后,浅浅的吐了口气,袖内的五指握成一个拳头。

还好,她既无事,那便好。

“去取雪生膏一同放去。”

语气中的担忧甚重,可是面对去上玄殿的岔路,还是转了个头,回自己的主殿。

“那尊主想如何处置阴姬。”

曲青思虑了半晌才开口,却见湛戈骤然停下。

“以后血楼再没有阴姬。”

曲青愣了,眉间微皱,湛戈回过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尊主这样决定,是否太过草率,毕竟...”毕竟这十七年他是一同看在眼里。。“曲青。”

湛戈声音忽然有些飘忽,“我记得你不喜欢胡萝卜是吧。”

曲青一愣,对湛戈转移的话题措手不及。

随即摸了摸头,憨憨的笑了。

他确实不喜欢吃胡萝卜,他吃饭时两颊微鼓,小时候誉阴欢私下总说他像兔子,还是一个不吃胡萝卜的兔子。

“我给你一根胡萝卜,让你看个十七年,你会喜欢上它吗?”

曲青脚下一个蹒跚,狡辩道:“尊主就别拿曲青开玩笑了,这胡萝卜是吃食,这人可不是,人是有感情的。”

湛戈挥了挥手,“就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更挑,这吃食尚且能强迫自己下咽,这感情却不能。”

可是,曲青却突然一愣,多少年尊主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同当年与玩伴交谈一般和自己聊天。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吗?

咚!

咚!

咚!

三声震天撼雷的鼓声响彻血山上下,所有人对着山腰红绫处一角凝望,眼神无一不是屏息严肃。

“我为生死堂堂主,誉阴欢,至今入血楼十七载,一直恪守本分,遵循血楼规矩,今日私心利欲,为了一己私利,欺瞒尊主,欲害玄姬性命,不堪血楼生死堂堂主之位,特此交出堂主令,如今思方悔过,求尊主网开一面莫将属下驱逐出楼,属下甘愿入霆堂自罚。”

霆堂雷鼓,三响自罚,六响他罚,九响脱离血楼永不再入。


这上玄殿一览无遗,除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黑袍挂在了玉石屏风上,大手抬起,五指一抓,黑色的衣衫已然飞入他手。

曲青在外疑惑,左右看了看守门的两个婢女,尊主一进去就是一天一夜,期间玄姬应当一直在里面伺候尊主。

青琪皱眉,“尊主,玄姬并未出来过。”

话音刚落,面前的门就被打开,冰冷的气息随着门内之人一动让周围的人瞬间感觉气氛凝重。

“那就是说,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无缘无故在密不透风的上玄殿内消失了吗?”

语气冷厉,火光映照,面容俊厉。

曲青心中一颤,立马明白玄姬不见了,而他们却连玄姬何时离开,怎样离开都不知道,一堆人立马噗通下跪,齐声道。

“请尊主息怒,属下失职。”

湛戈并未开口,而是疾步走向了高云台,夜晚从高处看灰白色的璧山会泛光,此时的草地也不是黑的,唯有那一个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正道之人偷鸡摸狗才像蚂蚁一般,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殊不知自己等人的举动已被湛戈看在眼里。

“他们当中可有怪异之人?”

曲青心头一惊,但还是摇了摇头:“来的人不多,大都是各派的外门弟子,想来也是怕一去不回,所以被门派给丢出来执行这任务。”

丢出非核心弟子,救回核心弟子,那肯定是赚了,就算这些弟子没了,那也没得损失。

听到回答,湛戈却是眯着眼睛不再答话。

“曲青,明天开山罢。”

袖摆一挥,转过身回了自己的寝殿,语气令人捉摸不透。

曲青跟在后头,“尊主,可是准备明天带景姬下山布阵。”

“不是。”

曲青惊愕,“尊主,这意思是?”

“让棘云堂的人出山找人,在她回来之前不封山。”

那个她字可想而知。

“那些正道之人呢?”

曲青可没忽略魈尸谷那些鬼鬼祟祟的小蚂蚁。

湛戈侧目,好看的唇型一张一合,“留着也是浪费血山的粮食。”

“神医谷的那位也是?”

誉风也被救出去了?

湛戈眉角稍抬,“是我的女人重要,还是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重要。”

曲青撇嘴,这才几天呢,尊主又被那张脸给蛊惑了。

但到底还是吩咐了下去。

第二天,血山上下皆传着魈尸谷所关押的人被劫走的事和玄姬消失的消息。

而卷里因魂力散尽,被迫回到藏洞中的画卷上。

她像是被吸干了一般,皱干的如同七八十岁的老人,整个身体蜷缩到了一起,哪里还有半点美人的模样,而整个佝偻的身子骨,也是匍匐在画卷下方,贴近了才能听到从画卷中传来痛苦的呻吟。

她已经连脸眼皮儿都没有力气抬起、她没有魂力了,十年凝出的这一身皮肉,需要魂力支撑,一能出卷她就来不及等待,直接找上了湛戈,现在为了修复湛戈的心脉,更是将魂力用尽,想要再出画,难。

现在毫无魂力支撑,浑身的骨头与皮却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对她来说却犹如万山重压在了寸骨寸心,一种窒息感,让她像是无法吸气,却要费力的去汲取。

所以此刻的她别说出画了,怕是撑起这一身皮相都难,只能卷缩在这画中,在这空旷的山洞内,承受这压骨之痛,卷内自有一番天地,如同牢笼。

她唯一庆幸的是,还好没有人看见。

否则,指不定把她当成什么妖魔,怕是直接就会一把火烧了她,这样想着,又忍不住扯动嘴角轻笑,干褶的皮肤被拉成了一个异常难看的弧度。

突然,空旷的藏洞内出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卷里心头一紧,立马竖起了耳朵,那响动未停,如同厚靴踩在碎石子上,在这安静的落针可闻的藏洞内声响显得有些刺耳。

这洞里还有人。

脚步未停,却是一片高大的阴影打卷里面前,然后卷里便听到一阵衣袂翻飞的声响,自己在画卷内感觉有些晃动,那人伸手触碰了画卷。

强忍着一身上下的压骨之痛,不敢再呻吟出声,来人若是人,是不是发现她这一副不同于人的画卷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装死...就当有人在这画卷上画了一个老太婆好了。

可下一刻,卷里便感觉这画卷内的天地突然充满了魂气,那些魂气一丝一缕的从卷里的鼻尖进入,这是那人带来的,知道她是画魂,所以帮她?

这下卷里不再客气,大口大口的开始呼吸着这些魂气。

若是让她自己凝魂气支撑起皮囊,等她出去时,外面怕又是十年,她如何等的,那时候她依旧是二八佳人,而湛戈年近不惑,不把她当成妖怪才怪。

魂气的补充无疑减轻了卷里的痛苦,一身上下逐渐恢复正常,卷里也慢慢站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压骨之痛终于再无一毫,只要再一点,那么她又能出卷去找湛戈了。

正准备用力一吸,积蓄了魂力,她就能再跃出这屏障。

而满卷的魂力,却在这一刻骤然消失,卷里立马蹙眉,精致的小脸上满满写的是不满之意,睁开眼,却看到一双无喜无波的深邃眼眸。

黑洞内无光自亮,地下的灰尘皆是迷蒙一片,唯有面前那个周身缭绕云雾一身白衣如高山水月的伟岸男子,神情清冷,却是看着卷里眼也不眨,只是左手缓缓的放下。

“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帮魂帮到底。”

眉头轻蹙,眸中略有水光荡漾,刚绷起的皮有些发白,这模样当真是楚楚可怜,可落到云天眼里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然后再让你出去找死,是吗?”

语气有些冷然,饶是卷里也觉得此刻氛围凉凉的,但话也是直白的告诉她,他是故意的。

洞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椅子,卷里就见他慢悠悠的坐了下去,脸色没有丝毫动容,一身气势却是大有谈判之意,光看这架势就把卷里吓着了。

“云天,来自画魂谷。”

简短利落的自我介绍,落到的卷里耳边却是警铃大作,脚步不自觉的后退。

“你,你是守卷人。”

口吻七分笃定,带了三分惧意。


天机殿的景星在卷素离开后骤然安静下来的天机殿竟然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吵是吵了一点,但她也没忍住,也跟着呱噪起来,就像是要把这几年来的话,全部一吐而尽,发泄到卷素身上。

不过三天,他对这天机殿的影响可真大。

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东西,开始摆弄着小小的镜光阵,四处找了找,在地上找到几根发丝,虽然不知道哪根是他的,但是总有一根是吧。

“看看,你在干什么?”

想到卷素,景星又不自觉的笑了,这十几年,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虽然是油腔滑调了一点,可是,真的是有趣。

小小的阵中出现了水纹,如热泉翻滚,最后如同骤然平静的湖泊,像是一面镜子般倒映着天机殿的殿顶,将发丝放进去。

阵内突然出现两个黝黑的洞,吓了景星一跳,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俩鼻孔。

只得摆弄阵法,终于看到此刻嚎啕大叫的卷素。

运气好,这一根就是卷素的发丝。

仔细一看,有个影子在他身后,但是看的不清楚,从周围的来看,似乎是魈尸谷的囚房。

而他拼命挣扎的样子简直让景星想要拍案大笑,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人样,嘴里叫着:“别扎了别扎了,快放开我,我不玩了。”

“哈哈哈哈...这傻子,玩什么不好,跑到魈尸谷去玩。

不行,怎么说他也是我徒弟,这玩到魈尸谷被人惩罚,多丢人啊。”

手一摆弄,画面不见。

她则理了理衣衫大步一个人向着魈尸谷而去。

卷素看到景星的时候,挣扎的基本筋疲力竭,激动的两眼泪汪汪,“景星,你来救我了。”

他身后的人看到景星后停下了动作,景星蹲下来朝着卷素抬眉道:“叫声师傅我就救你。”

卷素龇牙咧嘴道:“什么师傅,小丫头片子,你叫我师傅还差不多。”

这小丫头简直是在趁火打劫!

景星见状,狡黠一笑朝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你们继续啊,别看我。”

卷素身后的人听见后又继续拿着针儿朝着卷素的脚板心扎啊,卷素被绑在板凳上,哪儿动弹得了,那痒痛的感觉又再次传来,先小痒后大疼,位置还在脚板心。

在他看不见的脚板心下,血珠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

“疼疼疼...师傅,师傅救我。”

卷素哀嚎,他何曾受过这分罪,最拿手的轻功此刻压根儿拍不上用场。

景星听了立马推开他身后的人,蹲到卷素耳旁,“叫我师傅可是我徒弟了,乖乖跟我回天机殿,静下心来跟我学阵法,保不定以后你就是个大师了。”

用力拍了拍卷素的肩膀,卷素是她的乐趣,但卷素也当真有些天分,虽说比她差了点,可总比没有好,这样,就不是她一个人无聊的研究阵法了。

“好好好...师傅快给我松开。”

卷素点头妥协,景星这才让人给他松开,周围的人脸色无动,嘴角抽动,显然是想笑却偏偏又憋住,脸被憋的通红。

等到卷素立了起来,一只脚一踩在地上就疼,只得单脚向前跳着,“还好只是一只脚,这要是两只脚我不得成了残废啊。”

那动作,跟瘸腿的兔子似的。

手放在景星的肩膀上,望了望周围,靠近景星悄声道:“他们这脸这么红,怎么回事。”

气息吐在景星而脖子上,景星的小脸也是骤然一红,从脖子红到耳稍,一把将卷素推开,卷素措手不及差点又倒在地上。

“血楼的人都这样!”

没好气的这么说,卷素一看,景星莹白的小脸上,红的诱人,看他盯着她,转过身。

“你快爬起来跟我回天机殿。”

语气有些大声,红着的耳垂像是熟透的小果子,侧脸好看的让卷素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嘴角勾起,没有说话,难的安静的爬起来,跳着靠近景星,“师傅,我腿脚不便,你撑着我点儿。”

然后手自然而然的放在景星的肩膀上离她极近。

这理由找的好也不怕她推开。

景星只得扶住卷素的腰,走的却不是回天机殿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卷素记性好,这里不是回天机殿的路吧。

景星翻了翻白眼,“去生死堂给你疗伤啊,难道你想等它自己痊愈?”

卷素咧嘴笑了笑,几颗白牙晃着景星的眼,转过头话也未说,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朝着生死堂而去。

誉阴欢将第一碗药放在卷里面前,“一共四碗,一碗一碗的来吧,等你试完,估计也就天亮了。”

卷里皱眉抬眼看了看誉阴欢,“不是三株草药吗?”

誉阴欢唇角抬了抬,“最后一碗,是给你止痛的。”

鸠鸣草,蛇闻香,炼血花,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眼看着卷里喝下了第一碗,外面的药童突然进来,“堂主,有人要治伤。”

誉阴欢前一刻还有些愉悦,听到话后不耐烦,“死不了就不要找我。”

药童支支吾吾道:“是景姬带来的人,小的们不好下手。”

景星?

既然是景姬倒真不好让药童下手,誉阴欢还是亲自出去了一趟看看。

结果一看就看到扶着景星站着,一脚高抬的卷素。

景星放下卷素,笑道:“大嫂子,这是我徒弟,你帮我看看他吧,他刚才去了魈尸谷。”

誉阴欢皱眉。

景星吐了吐舌头,拉着誉阴欢的手,“大嫂子,你帮帮忙让他好快些,我还要让他给我试阵呢。”

一口一个大嫂子叫的誉阴欢很高兴,景星一直以来都叫她大嫂子,叫魅姬二嫂子,事实是其实她们也不常见,一年也就见那么一两次,不过大概景星也是为了区分她跟她们的不同,所以特地这么叫。

誉阴欢想了想,还是亲自配了药,让药童为卷素上药。

药童刚将药抹到卷素的脚底,卷素就感觉脚底火辣辣的疼,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那红色的门内传来一声惨叫。

“啊...”声音有些惨烈让卷素和景星皱眉,不约而同朝着门内看去。


这时天已微亮,阴姬比往常来的更早一步。

看到了卷里白皙的皮肤此时像是被滚水煮过的虾,总算是开了门,卷里看到阴姬来后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一夜总算是熬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后天的药浴你可以帮我进去对吧。”

她已经做到了她答应的。

阴姬笑了笑,点点头,端来最后一碗药,“喝了吧。”

卷里怔了怔,摇摇头,“我不疼,不用。”

誉阴欢抬手指了指卷里的皮肤,那红色犹在,“你难道想这样出去,别人会以为我这生死堂烧了滚水把你丢下去煮了一道。”

话语有些娇俏,卷里笑了,还是一饮而尽,周身血液像是被什么安抚了一般,缓缓的沉静下来。

密室墙角的黑陶罐发出啪的一声,卷里疑惑的要转过头,阴姬变了脸道:“你可以走了。”

看着卷里一步一步离开的身影,口中却是无声的吐着唇形,“三,二,一。”

还未打开死门,卷里就觉得浑身瘫软,走路无力,最终神智清晰的倒在了那一道门前,这才终究意识到不对劲,脑海中像是被敲着鼓大响起来,想开口,却喉咙干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意识由在,其他竟然像是骤然瘫痪。

“把她拖进去。”

誉阴欢这才冷冷的开了口,门外进来两个巨汉,拖着卷里回到了那密室,伸手毫不客气的将她身上的黑色外衫扒掉,只剩一件轻薄可见的白色亵衣,还能看见黑色肚兜上银线缝制的梅纹。

卷里心中慌了慌张,他们要做什么?

没有一点可以挣扎的力气,甚至吐气都有些无力,身体被强制架回密室,两只手腕传来冰凉阴冷的触感,才发现,那钉在墙上生了锈的铁链竟然是为她所用,此刻牢牢的将她锁在密室墙上,腿是瘫软,半跪在地上。

她一被人架进来墙角的黑陶罐就开始摇晃个不停,像是要破罐而出,在空荡安静的密室内显得恐怖而又让人惧怕。

方才喝药抑制下去的体温又开始逐渐升高,耳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抬起头,阴姬一脸阴郁的看着她。

手捏着她饿下巴,“脸,是张好脸,可是,怎么就那么让人看了生厌。”

就是这么一张脸,可以短短一个月,就得到她十几年都未曾得到过的东西。

不自觉的用了点力气,沙哑的呼声从卷里口中传出。

“你知道吗?

当年我爹就是在这里去世的...”阴姬望着那一床粉色被子,那是为她爹准备的,洗净未换的原因也是这个。

“我爹是血楼的大功臣,他延长了湛戈的命,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指尖轻轻刮在那细嫩的脸上,“今天过后,你也会活在湛戈的心里,而不是以江欺雪的替代活着,会真正的,以你卷里的名字,所以,你应该高兴我给了你机会,否则,你永远是个替代。”

感受指尖下的颤抖,誉阴欢笑了:“你不是喜欢他吗?

那么,为他死,你也应该感到高兴。”

上玄殿内的小紫檀木花雕深床上,一个身影坐在上头一动不动,放在两膝的手泛起了白。

正逢即将到月圆之夜,她,又一次不告而别了吗?

他睁着眼睛等了一夜,许久未感受过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的感觉,如今又一次,这种感觉比他上次一个人醒来还要寂寥。

不对,卷素还在这里,她怎么会不告而别。

这么想着起身开门,门外候着三人,其中青黎青琪面色皆是不好,玄姬未归,不在生死堂又没找到别的地方,说起来有她们二人的失职。

湛戈立于门外,“卷素在何处。”

曲青愣了愣才道,“天机殿做了整改,卷公子那日脚受了伤后,就一直留在天机殿,由景姬照料。”

照料二字咬的极重,其实是折磨。

不过今晚玄姬似乎一夜未归,难道又一次像上次一样神秘失踪?

只是不知这次尊主应当如何。

湛戈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去了天机殿。

天机殿内,景星和卷素正衣衫不整的倒在暖板上,两床被子各自盖着自己,直接就在乱半晌睡着,周围杂乱摆满了桃木桩,罗盘,竹简,磁石...这一看,倒像是两个小孩打了架,打累了就地睡着一般。

景星是一向如此,守着的婢女都习惯了,但加了一个卷素,倒像是二人一起把这天机殿玩的天翻地覆。

看到卷素在的时候,湛戈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到卷素一只裹得像个粽子似的脚,朝着那脚心踹了一脚。

卷素浑身一震,立马坐了起来,但显然意识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脚心生疼,但一会儿又恢复如初,眼睑半眯,打着哈欠。

“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卷素声音颇大,也吵醒了景星,景星搓了搓眼皮儿,迷茫的看着前方,头发散乱。

湛戈看着卷素,冷冷道:“卷里呢?”

卷素脑子仍旧神游在外,“她是你的女人,难道不该问你自己吗?”

“她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有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她在哪儿?”

湛戈语气极冷,将周围温度降了好几许。

卷素摇了摇头,眼角还贴着眼屎,看他这副模样,湛戈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如风来一般,又离开。

在他走后,卷素这才陡然警醒,卷里不见了?

消失了?

被拐了?

还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不太可能,她千辛万苦才找到湛戈,不可能话也不说的就离开。

难道是被拐?

可是这是在血山,谁敢拐她?

手臂撑在地上,被人推了一推,景星也彻底醒了过来。

卷素回过头看到着景星蓬头散发,忍不住笑了,刚想打趣儿就听景星慢吞吞的开口,“你妹妹不见了,你不找找?”

话说的想乌龟,可是卷素才意识到这是重事。

摸了摸头,“可是我去哪儿找啊,我才来血山没多久,也不知道她回去哪个地方。”

景星皱了皱眉,“她不会做对不起湛哥哥的事吧。”


也许是江欺雪,也许是卷里。

但在这一刻,湛戈就是沉迷了,那一天是卷里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而这一次,卷里没有机会开口,也不会开口。

你追我赶中,湛戈睁着眼睛看着她闭眼泛红的娇羞,眼中更是一黯,毫不客气的似要将她的唇舌一应吞下。

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弋,暧昧的气息丛生,娇喘中卷里是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气喘吁吁的娇憨模样让湛戈无声笑了,放过她的唇瓣,转战白皙的颈脖。

赤下没客气的开咬,卷里呼痛,瞬间不满的睁开美眸,嘤咛道:“疼。”

那力道送了些,不在啃噬,转而舔吮。

周围的人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都选择背对而立。

一手伸进觊觎已久的锁骨,细腻的触感让他越想往下,衣衫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胳膊和整个精致的锁骨,热气吐在锁骨之上,随着舔舐逐渐湿润,大手伸进她的衣襟内揉搓,卷里半眯着眼,脸颊染上桃红,模糊中却看到一袭红衣的妖娆美人逐步走进。

“尊主,魅姬特地来看看新妹妹,想不到尊主还是这么野蛮,一点都不知道怜惜人,好歹也是第一美人呢。”

语气娇笑,带了一点魅惑人心的魔力。

方才还无法自拔的人陡然停下了动作,似有冷意迎面而来,让卷里也瞬间看清了面前的人。

她五官算不上绝美,偏偏凑在一起就是异常的魅惑人心,一身半遮半露的红衣更是衬的她妖娆无比,细腰虽比不上卷里,可是胸前的沟壑却足以溺死了人,红色绣鞋的脚腕上,红色的晶链极为熟悉。

湛戈直起身子,面色已经平静,但是他还搂抱着卷里,卷里方才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炽热,却似瞬间平复了欲火,让给卷里心头有些冷然。

“尊主,您这可不行,让妹妹有些失望了呢。”

魅姬笑的得意。

湛戈深深的凝视了卷里的脸,却让卷里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另一个人。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拥着魅姬的纤腰离去。

卷里从没有这么一刻,讨厌这一张有着倾城之姿的第一美人的脸。

“我说过,今晚要去你那边的。”

声音嘶哑,另带一股魅惑之意,背影却让卷里觉得有些苍凉。

魅姬笑了,嘴角上翘,似有似无的瞥了卷里一眼,双手已经极为妖媚的抚上湛戈的脖子,双腿缠上了湛戈的腰,衣襟怕是从没想过要系好,这一刻,自动脱落,红色的肚兜晃着湛戈的眼,也晃着卷里的眼。

拿到背影离自己逐渐远去,而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他方才短暂沉迷的痕迹。

缓缓抬手摸上了这一张脸,她可不可以不要它,换一张,换一张也许不那么好看,但是不会让他讨厌的脸。

答案是不可能的,这一张脸,无论她能不能成人,都将伴她一生。

现在已经这样,如果有一天,她和真正的第一美人相见时,又当如何?

不对,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她不应该这么想。

是这张脸让他记得,也是这张脸让他带回她,即便是利用,那也是因为这张脸。

如果她没有这张脸,也许那天的相遇就会擦肩而过,从此他的眼神落不到自己身上。


卷里是在颠簸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头靠着宽厚的胸膛,身下是毛茸茸的触感,睁眼就看见卷素与刑风一同,二人骑在马上,刑风在后,卷素在前,饶是半边脸也显得极为别扭。

“喂,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卷素有些担忧的问道。

刑风一脸黑线,没人告诉他血楼不收变态和有特殊癖好的吗?

饶是采花大盗估计也就卷素此一人。

卷里笑了,脑袋动了动,从湛戈的胸膛上半滑。

“醒了?”

盯上传来声音有些沙哑,卷里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应当才出发不久。

“醒了!”

卷里眨眨眼,还有些倦意,第一次像人一样睡一觉,伸出手环住湛戈的腰,依赖的感觉洋溢于表。

湛戈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井豹的脖子上绑了干粮。”

卷里瞅了瞅,井豹脖子上果然有根细绳,看起来好像,牵狗哦。

无声笑了笑,随即头脸埋进湛戈的胸膛里蹭了蹭,闷声回答:“我不饿。”

让她再眷一会儿,湛戈的怀抱真是温暖啊,真想就这么抱一辈子。

跟在白虎后的江欺雪也是看到了,那双手落在湛戈的黑袍之上,玉指如葱,十指泛着亮丽的粉色,紧紧抓住湛戈的衣袍,像是在怕湛戈跑掉一样。

黑白相应的那么和谐,却又显得有些刺眼。

“哎哟,妹子醒了?”

卷素高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卷里只得抬起头,眼睛眯成了一条还看的缝儿,“哥哥早啊。”

这一声哥哥叫的卷素是心花怒放。

这心花啊一怒放,这嘴啊就管不住,不能调戏卷里了,改调戏湛戈了,笑道,“妹夫,这是允许我呆在血楼了是吧。”

湛戈抬眼,只给了卷素一个略带深意的余光,然后摸了摸井豹的头,井豹暮然大步腾空,卷里惊呼,井豹将他们甩开,卷里从湛戈的肩膀上探出头,朝着大部队挥了挥手,“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江欺雪见了,竟是想拉上缰绳,跟上去。

“你是以为你身下的这四条腿跑得过他们身下的四条腿,还是想跟上去多吞几口酸水。”

卷素看在眼里,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卷素行走江湖多年,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知道的肯定比卷里要多得多。

江衾带着正道人马绞杀湛天和白水依,将俩人的尸身都交给了苍山派。

湛天落得个五马分尸下下场,即便是尸身,也是苍山派最严厉的惩罚,最重的屈辱,将湛天的头颅放在了苍山派的山门前,遭受每一个苍山派弟子的唾沫摈弃,足足三天。

听闻湛戈下山,灭了苍山白也只找回湛戈,却没有找回白水依,传言是苍山白的圣女被邪教污染,如今尸身回归,即便炉焚湮灭化成灰,从苍山领下撒遍,也绝不让她回到邪教,湛戈若想找,那就挖走苍山的寸土寸泥。

饶是如此,湛戈也没有灭了江家堡,依旧放过了江欺雪和江衾。

可想而知,湛戈曾经对江欺雪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他好不容易有个妹妹,有个家人,怎么能允许她再去破坏她的幸福。

江欺雪咬牙,竟是狠狠的瞪了卷素一眼,“如果你妹妹不是跟我一模一样,你以为湛戈会看她一眼吗?”

说罢就是狠狠一抽,马就撒泼的向前,身姿凌厉,速度是比大部队快了不少。

卷素因为江欺雪的话愣了愣,再回神时江欺雪也不见了人影,不由得自言自语:“她骑马骑的这么好?”

刑风看卷素的后脑勺像是在看傻子似的,“江衾是武林盟主,江欺雪自然也不会是普通的大家闺秀。”

卷素了然,随即又皱眉,侧过头斜睨了刑风一眼,将马鞭教到他的手上,咬牙道,“追上她。”

他轻功好,马术,不好。

刑风眼角抽抽,一手绕到卷素的身前,将马缰拉到自己手里,于是本是风情万种缠绵长情的姿势,被刑风和卷素两个大男人演绎的颇为变态。

卷里强忍着,心里都念叨着,妹妹啊,哥哥为了你可是牺牲大了。

江欺雪奋力追赶,追是追不上,只是他们总有停下的时候。

远远望去,白色虎身,玄衣至上的背影果然已经停下,湛戈耳稍动了动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很快江欺雪便和他的白虎并驾而立。

一里之外,一行人马正在等待,远望而去,一人沐风逐近,面容模糊但身姿尚有熟悉。

是他?

真的是他?

他只是可怜你罢了,耳边突然响起了这一句。

江欺雪自嘲一笑,转过头,不期然的与湛戈对视,强忍着心头的不舒服,忽略湛戈怀里那双亮眸,“湛戈,我为了你被囚禁七年,你当真要把我送到誉风的身边?”

在她看来,如果她不是想要逃跑出来告诉湛戈,她不会被江衾囚禁,不会一朝高傲落得如此下场。

卷里只感觉周身氛围骤然冷却,湛戈抿嘴,眼神中透出的冷意像是要将江欺雪冻住一般。

“为了我?”

从没有这一刻,如此讨厌她,抬高声调,“江欺雪,你再说你是为了我看看?

江欺雪,十年了,我从未欠过你。”

从头到尾都不是他欠她,他湛戈就算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江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自己,但是,唯一对得起的就是她,江欺雪。

当年心头所爱,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厌恶,毫不掩饰。

江欺雪苦笑,那些过往像是密密麻麻的细针,一根一根的戳进自己心里,初时只是如同蚂蚁撕咬,一根一根,细致的让她忽略,现在猛然全部抽离,如同蚁穴一般,外里无痕,内里空洞。

说到底,她不过是湛戈一切痛苦的源泉,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是为了他?

千言万语,最终不过酿成了一杯苦酒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灼烧着喉咙,只能沙哑的吐出五个字:“对不起,再见。”

湛戈周身一颤。

而她身下的马蹄已向前,缓慢而又虚无定向的朝着誉风的方向,有个身姿温然于马上,却并没有敞开怀抱,而身后的却已经另给她人。

“江欺雪,你能不能把你看誉风的视线分我三成,你会发现我比他好看的多。”

“江欺雪,这画送你,我可是用了心的,你看看像不像。”

“江欺雪,嫁给我,我放过他们从此不再与正道为敌。”

......所有深情宛如泡影,被她推拒门外的梦,终于还是天亮时消散,最终换成了一句。

“江欺雪,我从未欠过你。”


若不是付云姝一副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宽厚模样,卷里必然会觉得付云姝是在以此威胁她。

可是转念一想,付云姝是湛戈的姬妾会不会告诉湛戈。

这样一想,眼神不由得看着付云姝,眉头紧皱,防备之意颇为明显。

付云姝站直了身子,看了也没有生气,“放心吧,好歹我也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湛戈对我有恩,但是他若是不会主动向我问起你,我是不会说的,也不会告诉别人。”

若是她是那种知道点什么秘密就巴巴跑去告诉别人的人,没等她来到血楼,早就被人给大卸八块了。

看她样子不似作假,卷里顿了顿,还是疑惑道,“你见过别的画魂?”

她没有听云天提起过,可是按照云天之前对她穷追不舍的表现来看,此刻应当无别的画魂。

付云姝转了个身,直直向前,声音有些缥缈。

“是啊,我是见过他,不过现在他应当不叫画魂,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披着人皮的孤魂野鬼。”

不叫画魂,卷里不由自主的咬唇,跟在后头,“不叫画魂是什么意思。”

付云姝勾了勾嘴角,给了卷里一个悠长的眼神,“你还在卷上,所以你叫做画魂,他已经没有了画卷,自然不叫画魂。”

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张脸,那时候她还小,他是她的大哥哥,可是后来,随着她的长大,他的面貌却始终未变。

他不停的杀人,她看着他杀人,别人已经满身是血,他却完好无损。

“仇饮,咱们认识那么久,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从来不受伤。”

“闭嘴,你若是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那你在杀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来不受伤,我知道好多好多事,我们可以交换啊,我告诉你他们的秘密,你也告诉我你的秘密好不好。”

对,就是这样,他一开始是想杀了她。

付云姝的脚步骤然停下,转过头,摸了摸卷里的脸,看着她的眸光,叹了口气道:“你是幸福的。”

若不是看见了卷里,她以为,她真的可以忘了。

“好了,回去了吧,你放心,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湛戈是不会来问我的,别人若是来问我,我也不会说。”

付云姝笑了笑,卷里却紧紧抓猪她。

“你说的那个‘她’,还在这里吗,我能见见吗?”她想知道,怎样才能不被云天找到带回画魂谷。

摇了摇头,付云姝放声笑了,浅浅道:“他消失了,他爱上了一个人,所以他无法存活于世,消失了。”

话说间,眼角的细微却闪出了泪光。

从他走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再能护住她,怪她年轻气盛,靠着天赋听人闲谈,以至于听到了不该听的,推测出了太多不该知道的,太多人想要抓住她。

他要杀人,有人杀她,于是,他们就像是一条相辅相成的食物链。

她是诱饵,诱来他的食物。

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他爱上自己,若是知道爱了他就会消失,那么不如让他一直恨着。

看着卷里惊愕的眼神,便知道她不明白。

一开始,不要说她不明白,可能连仇饮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就此消失。

“有魂自爱生,有魂自恨存,你若是能爱,那么就千万不要带一点恨,否则你会和他一样,烟消云散。”

没有再看卷里一眼,踩着浅雪一步一步走向云鸾殿,眼泪随着落下打在了一同消融的冰雪上。

她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聋子,却不变成瞎子。

过目不忘推断万事的天赋,心中演算早已成了习惯,可是她要看书,不停的看书,他既然能出现于世间,那么还有一天,是不是能找回他。

脚步骤然停住,付云姝抬起了头,眼眸中闪着光,卷里出现了,卷里是怎么出现的?

是湛戈画出来的,湛戈是怎么画出来的!

付云姝一个人哭完又笑了。

卷里呆愣了很久,她能爱,但不能恨,世事有两面,有爱就会有恨,可是为什么画魂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提过。

若说付云姝是骗人了,不像,她能一眼分出画魂和人的区别说明她一定有很长时间跟一个画魂相处在一起。

可是记忆里,唯有爱永垂不朽,像是无形中有一双大手在潜移默化的引导着她:去爱吧,不要怕失败,不顾一切的去爱吧。

恨,那么恨又是什么感受。

要怎么恨,如何恨,为什么恨了会消失。

而付云姝说的那个画魂却是爱了就要消失,她的一番话打的卷里一头雾水。

青琪看着云姬离开但是,自家玄姬还在梅林内,只得找了进来。

“玄姬,天色不早了。”

卷里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天色,点点头跟在青琪身后,想了想还是开口,“今晚湛戈药浴,你可知在何地。”

青琪一听,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应当是生死堂在处理。”

听见那三个字卷里就不由自主的颤抖,压下心头的烦躁,“去生死堂吧。”

生死堂内青藤暂代堂主之位,替湛戈准备晚上药浴事宜,药浴地点改在了月泉内心。

对于玄姬,青藤给不了什么好脸色,见她进来倒也没出声,整个生死堂的人静默一片,有个新来的替补药童倒是上了前笑道,“不知玄姬来生死堂何事。”

说话间望了望玄姬身上的药布。

“我来问问晚上湛戈药浴的地点在何地。”

他既然不来找她,那么让她找他总行了吧。

反正自己的腿长在自己身上。

青藤正在捣药,药杵发出哐当的声响,冷冷道:“玄姬伤的可重,怕是还不能碰水吧。”

卷里笑了笑,“无碍,曲青送来的药很有效果,已经结疤了,再过不了几天就能好了。”

倒不是她故意炫耀。

可话出却是得罪了整个生死堂,谁不知道玄姬用的药是尊主特地避开生死堂,让曲青另外送去的。

为了阴姬的这一次事宜,尊主是彻底把生死堂质疑到底。

“玄姬还不知道,尊主药浴的事情一向是要保密的,这若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那可是生死堂的大罪。”

青藤冷冷一笑。

阴姬这几年的付出她们是看在眼里,她的心里眼里都满是为了湛戈所中的蛊。

可以说生命中除了陪湛戈以外,就是找药制药,看人试药,就为了找出一味能救得湛戈的药,若是骨血至亲换血也行,可是偏偏老尊主和夫人都已经不在了。

总之就是,卷里在生死堂得不到消息。

看了看生死堂的冷面以对,卷里只得离开,青琪跟在卷里身后,心头有些愤愤不平,眉头紧皱,卷里没生气,看着她的表情倒是有些好笑了。

“怎么了。”

“明明是阴姬犯的错,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看您,吃苦的是玄姬,如今他们却像是得了天大的理似的。”

青琪说完又立马捂嘴,知道失言,连忙道歉,“奴婢失言,请玄姬罚。”

卷里只是笑了,没有怪罪,“若你是生死堂的人,那么就不会这么想了。”

无可否认,誉阴欢陪着湛戈的十七年确实是她所比不上的。

转移话题道,“青琪,你说说这血山哪里有适合药浴的地方。”

青琪想了想,“除了各个大殿之外就只有生死堂的试药池以及后山的月泉。”

月泉?

卷里赫然想到,那不就是她和湛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眉眼弯成了月牙状,心情霎然又是犹如晴天豁然开朗,“青琪,月泉怎么走来着。”

她只知道湛戈此刻定然在血山,只是这复杂的高矮重叠下,在哪个地方也不细知,所以才来问仔细咯。

湛戈药浴在子时,怕是此刻去肯定早了些。

青琪指了方向暗暗记下,回了上玄殿换了一身衣衫,将袖子高高的捞起,看的青琪心中一跳,“玄姬,此刻还是二月天,好看是好看,可若是这样出去,怕是...”冷风吹,寒风过,未走两米便成木。

“放心吧,我不怕冷。”

卷里笑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粉色袍子,本就显小的容色此刻看起来倒是更嫩了。

长发及臀,简单绾了个半髻。

亥时一刻湛戈便已经下了月泉,方便放着两碗药,月泉四周皆有人把守,曲青离的近了一些。

湛戈从来不在自己的主殿药浴,以免睡个觉还想到在药浴中挣扎的痛苦。

阴虚殿已经被封,云鸾殿和天机殿也不是能去的,生死堂更不用说,可是上玄殿,想到卷里湛戈心里就极为的复杂。

说到底卷里被害也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也许卷里现在还好好的,不至于在上玄殿一步不出。

说是愧疚吧,他伤害了她,他身边的人也伤害了她。

说到底,除了那一张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的,从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

把她带进血楼,是不是错了。

闭着眼睛都想的是那一天满身是血的卷里,而在这月泉,想到的却是他第一天所见的那个卷里。

水汽氤氲间,一双软滑的手臂若有似无缓缓的抚上湛戈的肩呷,轻轻的呢喃道。

“湛戈,我想你了。”

粗糙的药布蹭到湛戈的耳垂,骤然睁开眼,抓住那双手,将她一同拉进泉中。


卷里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虚伪的,她确实不信,她信她自己对湛戈可以死心塌地,却不信湛戈能不能接受她不是一个人,准确来说,她是害怕。

这一夜二人都是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湛戈就往血山顶走去,跪坐在湛戈和白水依的墓碑前,井豹一动,抖了抖浑身的雪,这才发现它在,雪白的皮毛几乎和雪堆融为一色,井豹低嚎,对着他的手腕舔了又舔,手中粘腻一片,就着雪团将手洗了洗。

思量了一夜湛戈竟然有些迷茫,耳朵听见的是真的,她说出的话也是真的,大早上的沐浴会不会很奇怪。

说到底,是不是他的决定太过仓促了。

江欺雪像是一片沉溺了他多年的深湖,卷里是朝着他而来的浮木,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她。

所以,他是不是太仓促,这块浮木会把他带向哪里,他丝毫不知。

手捂上了胸口,热度犹在,一手却是摸向湛天和白水依的墓碑,拍掉碑顶的雪,他还真的怕,怕他是被利用。

无论是卷里和江欺雪一模一样的脸,还是她毫无缘由的喜欢,莫名其妙的深情,让他在乎,但也让他怕,如果卷里也是假的,怎么办?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比江欺雪给的更可怕,好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江欺雪并不喜欢自己。

现在却像好不容易从谷底爬上来,却开始惧怕谷外等着自己的是群狼野兽。

身子一斜,倒在墓碑前闭着眼,任由风雪覆盖面颊,直至雪融湿了衣衫浑身冰凉,曲青远远的看去竟觉得一片哀凉,想了想,还是转过身下山,朝着阴虚殿而去。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嘎吱的踩雪声,拿开手,湛戈看到了誉阴欢,手中拿了一件玄色的狐皮大氅,走过来盖在湛戈身上。

奇怪的是,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立领的袍子,袍子干净利落,放下了繁杂的发髻,细长的指尖泛着灰白色,一切像是十年前的模样,那时候,她是跟在他身后的婢女,也是陪着他长大的玩伴。

她和曲青见证了他的大半光阴,曲青从不多话,她也一样。

“你来做什么?”

湛戈有些头痛。

誉阴欢面色仍旧发白,可是瑶花的话,让她不得不深思,要用一个最好的,让湛戈没有办法拒绝的方法留在他身边。

她不甘心让湛戈为了卷里,想着遣散所有的姬妾,她,应该是特别的。

誉阴欢看着湛天和白水依的墓碑,眼神有些悠远,笑道:“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少主练了剑,看见尊主和夫人来了院里提起要打雪,少主答应了。

结果少主被夫人打的满身是雪,浑身湿透,想要回几个雪团,却发现所有的雪团都被尊主挡住了,夫人一个雪团都没碰着,尊主和夫人极为恩爱,少主不甘心,叫着我和曲青一起。”

转过头看着湛戈,“少主,你还记得吗?”

湛戈眯了眼,他当然记得。

父亲挡住了娘亲所有的雪团,浑身明明都湿透了,却还是没有还手,只是护着娘亲让她一个人还,自己则挡在她的面前,那个笑脸,和守着他练功时的表情差了太远,那时候他就想,有那么一天,他也要找这么一个,即便伤着自己,护住她也会让自己感觉幸福的女子,像娘亲一样,而他当时的身边,只有誉阴欢一个婢女,所以,后面的雪团,他都尽量护着她,学着他父亲的姿态。

“我记得后来,少主湿了一身,夫人还是心疼的先把少主带去换了衣衫煮了热汤,把尊主丢在院子里,那时候尊主的表情可委屈了。”

顿了顿,“所以,请少主保重身子,至少不要让夫人担心。”

语气宛如十年前恪守规则的誉阴欢,湛戈抬眼看着她,眼里却觉得,她想说的也许不止是这些。

“还有呢?”

湛戈静静的看着她,小的时候,幸福都是触手可及。

誉阴欢无奈的笑了笑,“我爹说,要感谢尊主和夫人的收留,免去了我们漂流江湖,被人追杀无所安定的日子。

所以我爹去世后,我也竭尽所能陪着少主,少主要相信,所有的人都背叛少主,但阿欢跟曲青都不会,我们不管做什么,一定都是为了少主。”

誉从习是是为了湛戈亲自调配喂养克制血蛊的蛊毒而死,临终前留下了那十三个药方蛊方和一堆药典蛊籍给誉阴欢,让她继续为湛戈护住姓名。

提起誉从习,湛戈只能沉默,收留的恩情早已还清,誉阴欢留下,却是为了情。

“瑶花告诉阿欢,少主已经放下了江姑娘,想要跟玄姬好好过,如同当年的尊主和夫人,阿欢为少主找到这样的人而感到高兴,知道少主不好意思对阿欢开口,所以阿欢主动提起,这十年,阿欢会当做是少主给阿欢的一场梦。

阿欢注定将一生奉献给血楼,但是请少主不要不自在,阿欢求的不多,只要少主的身边能给阿欢留一个位置,那阿欢就知足了。”

誉阴欢说完话,看向湛戈的充满着绵绵情意。

瑶花说女人是天生的演戏高手,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当真如此。

湛戈的眼神却是复杂了。

感情如果是能控制的了,那么他就不会喜欢上江欺雪。

誉阴欢的话却像是告诉他的十年荒唐她不在乎,一切她能如初,但他却不能。

本想自己开口结束和誉阴欢之间的关系,让她彻底回到生死堂堂主的身份。

可是现在她主动开口,他倒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当初把誉阴欢当做江欺雪,她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又何至于让她来承受一切对错。

“不用担心,你和瑶花不一样。”

湛戈开口,誉阴欢这才彻底松了气,抿了抿唇,站在湛戈身后,眼中带过一丝笑意,她不会让湛戈将她从他身边驱离,她对湛戈来说到底不一样,只要给她机会,她会让瑶花看看,在湛戈身边消失的将是卷里,而不是她誉阴欢。

“少主身上可凉了,阿欢来时已经叫人备了热茶炉火炙烤。”

瑶花说的对,自己的爱情要自己争取,卷里可以用江欺雪的样子接受湛戈的感情,她为什么不能用过去说事。

湛戈点点头,走了走皱了皱眉头道,“还是叫尊主吧。”

湛天和白水依都已经不在了,有何来的少主。


“这个时辰,怕是尊主已经发现药被换了吧。”

阴虚殿内,魅姬笑的格外开怀,案几上冉冉檀香升起,竟飘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阴姬眉头一皱,冷冷的给了她一个眼神:“我只帮你这一次。”

“帮我?”

魅姬尖声一笑,绕着阴姬走了两转,“话别说的这么满,这也帮了你自己吧,誉阴欢,作为尊主的第一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带回第二个第三个,景姬和云姬也就罢了,可这个让你也按捺不住了吧。”

像湛戈这样的男子,这世上少有不动心的女子,只要心动了,那就没有不想要私有他的。

往常湛戈四个女人,其实再多她们也习惯了,因为湛戈心里有人,有一段爱,有一段恨,所以他谁都不会爱,四个人保持着一个平衡,一个湛戈谁都不爱的平衡,现在卷里出现了,平衡被打破了,结局可想而知。

阴姬没有否认,只是紫色的袖摆下,一双手已经紧握,长长的指甲扣在手心,印下一道道月牙印子,身形微颤。

魅姬见了,轻轻的拂过她的肩膀,带着嘲意一笑道:“别激动,还不知道尊主会睡多久,上次她可是睡了两天,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尊主醒来,看见那张脸又是怎样的模样。”

但愿如她所说,所做之梦是此生最不愿见的事,若说湛戈最不想见的事情,莫过于十年之前,心爱的女人利用他伤害他,因此让上任尊主和尊主夫人惨死,甚至也差一点毁了他。

若是说湛戈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那一定是爱上江欺雪那个女人。

往事再现,梦里前尘,真实的如同悲剧重演,届时,被杀戮抑制住仇恨在浮现,被时间模糊的那张脸再出现,醒来后看见,他还会动心吗?

就算不迁恨,可那一张脸也会永远膈应着他的心。

阴姬眯了眯眼,缓缓走至阴虚殿门旁,手放在黑色的檀木柱上,望着漆黑一片的长廊,纵使会让他再忆起从前,可是那一张脸真的不能留,不能待在他身边。

十七年了,出现一个江欺雪就够了,她害他受伤,让她来疗伤,眼看着他快要忘掉那些仇恨,那个曾经,现在出现一个卷里来撩拨他的心算什么事儿。

是因为她不够好看,所以这十五年来的相处,湛戈才从来没想过要喜欢她对吗?

“阴儿,这个就是少主,以后你要以他为尊。”

年不过九岁的她和父亲被人四处追杀,唯有血楼肯收留,为了这份安定生活,她和父亲成了上任血尊湛天的手下,父亲为湛天做事,而她则为湛戈的手下。

“以后我会代替我爹保护血楼,也保护你们。”

他手执长剑,说的傲然。

湛戈的娘,当年被称为苍山圣女,湛戈继承了她的七分仙人之姿,和三分湛天的英武,但是在男儿身上,却是一副妖孽之态。

所以,她懵懂之中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

可是血楼尊卑分明,她一直恪尽职守,小心翼翼的掩藏着喜欢他的这个心思,然后一直到江欺雪的出现,她才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什么叫嫉妒。


卷里看见了一个云雾缭绕半遮半掩的巨大山谷,众多白衣童子来来去去忙碌着伐木,刻简,画面陡转,她像是走进了一个地宫内,地宫冰雕雪铸,内有巨大法阵,中央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女子盘膝而坐,白发及地,眉间苍老之色尤显,周身覆盖着霜雪一般的白色碎屑,面色青白如同被寒冰冻住一般。

身上有一种让卷里极为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视线像是随着卷里的走进,女子面容却逐渐回了颜色,身下渗出水光,在卷里惊愕的眼光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是下一刻就要睁开。

直至霜冻褪去,女子面上回色,卷里伸手触及其眸,才知熟悉感何来。

这皮囊,也是画魂之皮,有骨无血,她是画魂?

可若她是画魂皮囊,总觉得有些怪异。

那双细眸猛然睁开,抬眉是额头细纹尤显,卷里骤然被惊住,那女子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感,画面斗转快速退去,只看见那女子双唇微启,声音断续,瞳孔一动不动直直看着卷里,让卷里心头有些发毛。

冷意袭便全身——如同被虎狼盯住一般。

骤然睁开眼眸,便看见了月轻纱笼的床罩,卷里低喘反倒松了一口气。

“咕~”的一声在落针可闻的上玄殿内,尤为响亮。

“叫什么叫,才一天一夜,她不醒,你也别想用。”

卷素盘膝坐在案几前,一手狠狠的拍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腹。

案几前的几碟盘子早就空空如也。

他咬牙,这曲青送来了药膏都是鼎好的,可吃食就那么几碟儿,然后再没送过来过。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了那番言辞后让婢女送来,只得憋着,想着卷里一会儿就醒了,她不是人,应当无碍,无碍就不用睡多久。

然后,这一过去就是一天一夜,这肚子早八百年前就开始叫嚣了起来。

“哥,你去吃点儿吧。”

卷里开口,直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卷素激动的回过头,就差没两眼泪汪叫爹了。

恰好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二人皆是望去,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卷素,我在厨房端了份山药瘦肉粥,你也守了一天,饿了吧。”

景星语气担心,在门外等着。

嘎吱——门开,卷素探出一个脑袋,眼珠子动也不动的就盯着景星手中的白色汤盅,扑鼻的香气贴近了更甚。

景星踮脚朝着门后望去,却被卷素挡了个严严实实。

卷素一手接过景星手里的粥,一边道:“这粥先给我妹妹用吧,我直接去厨房吃算了。”

“可是这...”景星话还没说完,卷素极为自觉的端过粥,将门关上,只留着景星对着雕花玄木门大眼瞪小眼。

有些失落,就要转身离开,又听见嘎吱一声。

卷素伸手拍着景星的肩,景星回过头便看见他对着自己笑,“我不知道你们血楼的厨房在哪里,你带我去吧。”

随手将门关上。

看到卷素离开,卷里自然是让门落了栓。

拖着略为沉重的皮囊起身下床,身形有些佝偻,端着曲青带来的药膏坐到了妆奁前,镜子内映出微皱的皮囊,伸手抚了抚。

打开药膏传来一股清凉味儿,想了想,对着镜子就要抹在脖子上,镜中白光一闪,一身白衣的云天便出现在内,手执山河扇,眉头紧皱,眼中的不解之意更甚。

“这是祛疤的,你并没有受伤。”

抬手放在卷里的颈脖处,擦了擦那清凉味儿放在鼻翼下。

“在他们眼里,我是受伤的,若身上没有药味儿,那才是奇怪。”

取了药涂抹在手腕处,很快,卷里一身上下的清凉药味儿便遮去了那一身淡淡的墨香。

“可你这一天下来也没有用药不是吗,他们依旧会觉得奇怪。”

看着卷里脸上有些干瘪泛褶的皮肤,云天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碍眼。

卷里有些警惕的看着云天。

还未来的及开口,手便被云天抓住,温热的感觉传至卷里手心,卷里缺失的魂气立马填补了上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

卷里疑惑开口,眼中的疑惑毫不掩饰,如果以她的想法来看,云天既然愿意帮她,那么就是愿意和她和平共处,那就是朋友。

云天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这样一遭,湛戈并没有杀了她,也没有处置她,值得吗?”

卷里先是一愣,随即又浅浅的笑了。

“如果你想要在一片土地上撒下种子,是不是要先把旁边的杂草拔干净,我没有说现在就要湛戈爱我爱的多深,我只是尽我所能,爱这个字,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就算湛戈此刻带着她到我面前,我也许会很难过,可是却不会觉得自己不值得。”

云天始终不明白,最后想了想,将山河扇放到了妆奁前。

“画祖苏醒,我必须回画魂谷一趟,我无法帮你太多,此扇暂且借你,待我回来时,再同你拿回。”

卷里拿过扇子,扇内魂气磅礴,入手一片浑厚之感,扇上山河,非墨非砂,自成一片天地。

“云天,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帮我。”

嘴角上翘,连带着笑意盈盈对着云天笑了,着山河扇在手,那么她就不必担心魂气的枯竭。

云天收回手,身子隐约的散成一片雾逐渐消失,俊逸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若影若现的笑意。

“你的爱没有值不值得,我的帮助也没有为什么。”

问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因为愧疚,因为好奇,因为想懂。

自记事以来,他便是画魂谷的画童,后来才被师傅挑选成为下一任的守卷人。

玄道一脉,自进门起就是无欲无求,他亦不懂画魂谷既求无心无欲,又为何要守住多情的画魂,卷里也是他自做守卷人以来看见的唯一一个画魂,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古守卷人都无法带回一个画魂回画魂谷,却还要恪守规则,代代寻找画魂。

只是如今谷内传来消息,画祖已沉睡七百多年,如今骤然苏醒,又是为何。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