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摇晃着手中刻画着大头胖娃的童鼓槌,逗着伸出稚嫩双手的我,那时我左耳下的肉球还没有令家人担心。
画面一转,就只剩下我摸着父亲干瘪凹陷的肚皮,望着他脸上的皱纹,一动不动。
姐姐不在,父亲连坟墓都没有。
年景已经困顿,家庭破碎。
旧时,家里的年夜饭中,母亲还会为我和姐姐做蒸饺。
到后来,连黑馒头都是奢望,还谈什么热腾腾的饺子。
土灶里,母亲正为我做着饭,冷气从灶台里传出,肚子饥饿的我哇哇大叫,看到有饭吃的我赶快跨过木挡,双脚跳动。
“又有肉吃咯!”
母亲高兴地叫喊。
“真的吗?”
不及灶台高的我往上张望,案板上,一坨肉晃动摆放着,血肉之间流出浓液。
我瞳孔皱缩,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耳的耳垂。
“啊!”
白衣水棺里传出我的惊叫声,我随坐的双腿弹立,出现一层鸡皮疙瘩。
睁开双眼,黑暗之中,我的双手仍旧横放在棺液的上方,显得有些麻木,指缝里残留着撕碎的黄纸。
虚惊一场,收手摸了一下我的左耳耳垂,肉球还在,温暖圆润,棺内似乎有什么物质在滋养守护着肉球,使我不会从中感到痛苦,只是手感有些粗大了。
我暗苦,今晚的幻境怎么如此古怪,往常都是一些难以触及的画面,令我陶醉云雨,释放出自身无法排斥的体液。
今晚却有些不同,出现的幻境开始还令我沉溺在不可触摸的幸福中,转眼却是令我胆颤的一幕,放下双手,我考虑着要不还是回到正窑过夜。
如今,看爷爷的状态,恐怕在人间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到时,自己也不可能一直住在棺材里面。
不过,今晚应该是不能回正窑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的天快要蒙蒙亮了。
俯身躺在棺水的木板上,困意令我抛却了恐惧,在白衣水棺狭小的空间里,我紧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