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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悬案 · 刺玫霍云萧隽

叨叨絮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宫山庄,祭剑坛。虞千晓被绑于石柱上,相传,南宫山庄此柱,曾隽刻御剑先祖名姓,应属荣光,奈何后世万恶渐长,悔不如初,成了南宫山庄祭剑之地,既悼念逝者,又严惩叛者,殊不知掳走虞千晓之人与之有何仇怨,竟落此计策。西景不再,南宫山庄渐冷,秀气女子蒙着面纱,步履轻盈,她是那日携刻刀去见潇潇之人,看着像极地宫侍女不假。女子靠近虞千晓,瞧那背影端庄秀丽,若说是地宫侍女,有那么几分不似,若说是冷面杀手,相比千媚而言,还差上好几分。虞千晓还在昏迷,秀丽女子没有多少耐心,狠狠一巴掌拍醒了他,虞千晓睁开双眼,左脸红成一片,写着莫大仇深,才叫女子出手这般狠毒。“你……是……?”“这不重要,好好抬头看看,这碧落西景,此生不再了,而我,将会是你见到的,最后一...

主角:霍云萧隽   更新:2024-12-08 15: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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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云萧隽的其他类型小说《隋朝悬案 · 刺玫霍云萧隽》,由网络作家“叨叨絮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宫山庄,祭剑坛。虞千晓被绑于石柱上,相传,南宫山庄此柱,曾隽刻御剑先祖名姓,应属荣光,奈何后世万恶渐长,悔不如初,成了南宫山庄祭剑之地,既悼念逝者,又严惩叛者,殊不知掳走虞千晓之人与之有何仇怨,竟落此计策。西景不再,南宫山庄渐冷,秀气女子蒙着面纱,步履轻盈,她是那日携刻刀去见潇潇之人,看着像极地宫侍女不假。女子靠近虞千晓,瞧那背影端庄秀丽,若说是地宫侍女,有那么几分不似,若说是冷面杀手,相比千媚而言,还差上好几分。虞千晓还在昏迷,秀丽女子没有多少耐心,狠狠一巴掌拍醒了他,虞千晓睁开双眼,左脸红成一片,写着莫大仇深,才叫女子出手这般狠毒。“你……是……?”“这不重要,好好抬头看看,这碧落西景,此生不再了,而我,将会是你见到的,最后一...

《隋朝悬案 · 刺玫霍云萧隽》精彩片段


南宫山庄,祭剑坛。

虞千晓被绑于石柱上,相传,南宫山庄此柱,曾隽刻御剑先祖名姓,应属荣光,奈何后世万恶渐长,悔不如初,成了南宫山庄祭剑之地,既悼念逝者,又严惩叛者,殊不知掳走虞千晓之人与之有何仇怨,竟落此计策。

西景不再,南宫山庄渐冷,秀气女子蒙着面纱,步履轻盈,她是那日携刻刀去见潇潇之人,看着像极地宫侍女不假。

女子靠近虞千晓,瞧那背影端庄秀丽,若说是地宫侍女,有那么几分不似,若说是冷面杀手,相比千媚而言,还差上好几分。

虞千晓还在昏迷,秀丽女子没有多少耐心,狠狠一巴掌拍醒了他,虞千晓睁开双眼,左脸红成一片,写着莫大仇深,才叫女子出手这般狠毒。

“你……是……?”

“这不重要,好好抬头看看,这碧落西景,此生不再了,而我,将会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位女子。”

“什么意思?”虞千晓眼神里透着微弱的光,他心里明白,只是装着糊涂,还在等女子说清缘由,非要透过他人之口,确认已知之事。

秀气女子抬头看看碧落西景,问道:“你还记得她吗?”

虞千晓自知难逃此劫,他似乎累了,不愿再装作不知,故而说道:“这一天,还是来了。你究竟是何人?与她有何关系?”

秀气女子满脸忧伤,“我是谁真的不重要,替人办事罢了,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动手,才能解了恨你之人内心之恨。一切都因你而起,你真的以为,只要躲到百花绝境,就能躲得过这因果来回吗?”

虞千晓仰天长叹,“你相信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只是一封书信罢了,竟然引发了这么多事情。这么多和我本不相关的人,都承受了他们本不该承受的一切,我用了十六年的时间,试图弥补这一切,可是,我根本弥补不了。”

秀气女子言语不再客气,“当然,怎么可能弥补得了?这些人,都因为你犯下的错误,被扰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他们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在了别人的心魔里。那么我试问,你凭什么就可以活得这般潇洒?”

“潇洒?你觉得我可能过得好吗?”

秀气女子取出小刻刀,狠狠挑断了虞千晓右手经脉,她闭着眼睛,感受虞千晓一声疼痛嘶喊,落下一行眼泪,说道:“主子养了我十七年,要我鲜少与人往来,就是为了今天,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你,替许多无辜之人报了此仇。”

虞千晓:“你……的……主子……是谁?”

秀气女子没有回话,又狠狠挑断了虞千晓左手经脉,可这一回,虞千晓忍着疼痛,不愿喊出声响,惹急了女子,长袖飞出断刀,撩断虞千晓双脚经脉,要他痛不欲生。

“你忏悔过吗?”

虞千晓不愿多说,但求来个痛快,女子扔掉断刀,竟能召唤南宫山庄故者万剑,齐齐飞向虞千晓,“你……”

女子取下面纱,虞千晓见着她模样,显露万分诧异,辞世之前他最惦记的还是萧回雪,用尽最后一口气,再度仰天凝望碧落西景,满面欣喜,他终于解脱了,在心里留下一句“雪儿,对不起,千晓叔叔还是骗了你”。

女子确认虞千晓没了气息,留下一封书信,拾起断刀便转身离去,她生得好看,非常好看,有点儿像谁,却又说不上来。

那封书信浸染了十七年,无数个日日夜夜,早已破皱不堪,幸好得人妥善保管,依然完好,若是如女子所言,一切皆因此信而起,虞千晓才是罪魁祸首,信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虞千晓闭上了双眼,走得很潇洒,他在百花绝境时,会怀念十七年前某个下着细雨之夜,他寒窗苦读,就为了有朝一日成状元郎,娶一位心仪已久的女子,自此过上寻常日子。

直到那一日,虞千晓遇到殷莺,为了一两盘缠受其委托,悄悄画了岳瑶肖像,本想丢进粗鄙之地,引贼人惦记,但虞千晓绝非恶人。

恰好当晚,城东富商萧隽府上为学子放粮,虞千晓不辞奔波,匆忙前往,还遇上萧隽,得其赏识有加,拿走一袋银子后,虞千晓留下画像,道出画中女子不日便会出现在都城之中。

岳瑶寻奇石而来,与萧隽擦身而过,殷莺很是不满,责备虞千晓办事不力,欲取回一两银子,奈何昔日虞千晓家境太过贫寒,三餐难以温饱,又应承殷莺做了不正之事,写信邀约萧隽前往奇石卖家住处,才有了萧隽英雄救美的故事。

虞千晓如愿以偿,中了状元,可日子依然清贫,殷莺曾多次试图杀他灭口,使他小官当得胆战心惊,患得患失,为了逃避,虞千晓才留在百花绝境。

他不识岳瑶,岳瑶亦不曾救过他,虞千晓终究对萧回雪说了谎,可他与回雪这份不是亲人更胜亲人的情感,那般真实。

西景落去,虞千晓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任凭夜色这般迷离,他也看不到纤凝妖娆,宛若这十六年的时光,他没有再问过那位女子,她是否安好,是否嫁予良人,是否还会想起他,怪他忽然没了身影,竟这般负心,是否还在他心里如此重要。

无论虞千晓曾经做过何种不正之事,即便他说了谎,但他最为确定,回雪在他心里,比他自己更为重要。

虞千晓走了,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佳酿,此生中过状元,收过陛下为学生,得到富商萧隽赏识,结识剑仙元傲和乐门高手西门静,陪伴回雪十六年,于他而言,此生足矣。

他没来得及告诉回雪,世事复杂,江湖何其险恶,人生际遇有时是安排好的,没有谁会无缘由地待谁好,没有谁会不求目的地为谁付出,更没有谁能毫无牵挂地度过一生。

碧落洒下零星细雨,打湿了陈年尺素。

潇潇坐上马车,像是赶着去见何人,她拨开卷帘,凝望无声落雨,若有所思,内心呢喃:“我其实早已不怪任何人,人生如此苦短,我们何必活在过去。”

马车停靠于郊野之地,潇潇撑起油纸伞,四下寻人,“铃兰……铃兰……”

潇潇不敢大声呼喊,可久不见回应,亦万分担心,行至偏处,杂草丛生,铃兰倒在其中,早已没了呼吸,手里还紧紧拽着那把小刻刀。

小刻刀上留下残余血迹,潇潇知道,虞千晓不在了。

霍清浅匆忙回府,任凭细雨打湿粉颊,在门口遇到梁辰,他有几分失意,不曾留意清浅倦容,“梁辰哥哥……”

梁辰抬头瞧了她一眼,“你回来了?”无心等她回话,拔腿就迈进大门。

“梁辰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些许疲惫。”梁辰终于发现清浅青丝缭乱,“你这是……”

清浅摆出一副端庄姿态,说道:“刚听完戏,就碰上落雨,未来得及撑伞,就……”梁辰根本没等清浅说完,失魂落魄,拖着疲惫身躯朝房间走去。

回雪吃不下饭,她很担心虞千晓,不管元傲如何逗趣,她都提不起精神,一听到马车声响,回雪便觉得是潇潇回来了,她肯定带着虞千晓回来的,故而二话不说,就往门口冲了去,她见到潇潇了,只有潇潇一人。

“潇潇姑娘,我叔呢?”回雪掀开马车垂帘,空空无人,很是失望。

潇潇略有些疲惫,心情欠佳,不愿多说,只道来一句:“回雪姑娘,对不起。”回雪更为难过,她始终有一种不安之感,难以言喻。

元傲与潇潇相视一眼,他看出潇潇眼神里的疲惫,未有言语便走向回雪,转身瞧着潇潇疲惫身形,很是担心。

“雪儿,我们先回去吧。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元叔叔,你说,虞老头会没事的,对吗?”回雪一脸愁容,她想安抚自己的情绪,更想让元傲放心,可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元傲撑着油纸伞,伞上粉蔷分外好看,他陪着回雪走走,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默契。

回雪望着油纸伞上盛开的粉蔷,忽然说道:“我想静姨了,每年,她都会给我做漂亮的新衣裳,她说,我穿粉色裙子十分好看,可是,我很想要一件红色裙子,千晓叔叔就会说我,小小年纪就想嫁人了……”

元傲没有说话,他知道,此刻,回雪脸上已多了两行泪痕。


梁夫人寻来借口,多喝上两盏嫩尖,又是品茶,又是问道,憋坏了藏在隔间里的梁辰,他心想,这西景不去,怕是走不掉,唯自行找点乐子。

隔间不小,物件不多,一览无遗。

梁辰本想寻卷古书,瞧上几眼,算是消磨,待娘亲离去,亦能步出隔间,好不容易觅得旧书,仔细一看,竟然是出自虞千晓之笔。

由墨迹来看,纵使有些年头,倒不像时隔十六年之久,即是如此,此书又从何而来?

梁辰不解,潇潇似乎盯梢虞千晓已久,何故?

虞千晓之书,唤离魂嗜血,道出离魂剑恶魔至极,无掣肘之法,看似话本,实非话本,若真如虞千晓所言,元傲则危险万分。

潇潇看过此书,又情系元傲,缘何不言说?

层层迷云蔽之梁辰,他很想知晓,潇潇近在眼前,可还是他深信之人,正当梁辰将旧书放回原处,不经意中瞧见一块破碎奇石,挂链裂开,残旧不堪。

或许潇潇还知道不少线索,梁辰根本无法想象,她年纪尚轻,何来这般城府。

梁府内,霍清浅独自端坐于窗台之前,瞧着古铜镜子,神态多变,时而笑靥如花,时而流露出一副奸诈嘴脸,自语说道:“就连义父都不希望我们在一起,那我只好……”

话没有说完,清浅由水袖里取出丝帕,裹着一块方形奇石,似乎有几分别致,不同于梁辰腰间佩戴之物。

清浅有所盘算,转而走出房间,路过走道,瞧见管家却不予理会,眼里始终无人,脸上却写着温婉,让梁府下人们丧胆,幸得梁伯仲还在府上,清浅自然不敢造次。

下人们见到清浅出府,才敢议论纷纷,都说这霍家清浅,表面温柔,实则心狠手辣,不知摧过多少蔷花,府上亦时常有丫鬟悄然丢了性命。

两盏茶过,点心亦吃得有些腻慌,梁夫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理由留下,只好起身,准备别过,“潇潇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要是我家辰儿啊,能娶到这么个姑娘,我这做母亲的,也就放心了。”

梁夫人说得很是直接,潇潇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夫人过奖了,自古女子皆以相夫教子为任,自是不必博学,潇潇这般做法,也是有些离经叛道,奈何就是喜欢。”

梁夫人侧过脸,对喜儿说道:“喜儿,下回啊,我们一定要带上辰儿,让他好好向人家潇潇姑娘学习,不要成天不讲规矩,整些个有的没的,就是不肯谋份正经事儿。”

潇潇淡然一笑,“夫人见笑了。”

梁夫人:“好了,今日也打扰多时,瞧着这西景将至,我们也该回去了。簪花茶馆真是个好地方,嫩尖儿好,潇潇姑娘亦是美人胚子,赶明儿个,我们再来关顾。”说完,梁夫人给了喜儿一个眼神。

喜儿挺会做人,很是顾及梁夫人的面子,由袖里取出玉佩,交予潇潇,说道:“潇潇姑娘与我家夫人一见如故,夫人又如此喜爱潇潇姑娘,这也是一种缘分,这块玉佩是我家夫人赐予潇潇姑娘的,就当是个见面礼吧。”

潇潇仔细瞧了瞧玉佩,一看就知道贵重,不好收下,就开始推了回去,“潇潇谢过夫人美意,可这玉佩着实贵重,潇潇万不能收下……”

喜儿:“潇潇姑娘莫要客气,收下就好。”潇潇就这么推了回去,又被喜儿捧了过来,几度来回,不收下怕是不给面子,唯有暂且收着。

潇潇:“今日能结识夫人,亦是潇潇有福,谢谢夫人……”

梁夫人很是高兴,“那我们走了……”潇潇准备送梁夫人离开,“潇潇姑娘留步吧,不必送了!”望着梁夫人远去,潇潇总算松了一口气。

望了一眼隔间,潇潇没有急着知会梁辰,待她确定梁夫人已坐上马车,且离开了闹市,才轻轻敲了敲隔间之门,暗示梁辰。

梁辰早就躲在门后,留意潇潇一言一行,发现她处事着实小心谨慎,内心顿时起了波澜。

潇潇:“委屈你了,这隔间若是不通风,就会闷得慌。”

梁辰:“可不就是嘛,我娘也真是太能聊了。”

潇潇将玉佩交予梁辰,“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是不敢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梁辰:“我拿回去干嘛,要是被我娘发现,就知道我认识你了,那还不急着要把我俩拉到一起,你看她刚才那模样,就恨不得把亲事也说了……”

潇潇窃笑,“梁公子许是做了什么事儿,才让夫人这般担忧。”

梁辰紧张起来,“才不是呢,我刚成年那会儿,她就急了,我都不急……”梁辰把玉佩又交给了潇潇,“你就收下吧,我们……也算是有缘,还没送过你礼物,这玉佩……就算补个遗憾吧!”

潇潇:“遗憾?”

梁辰:“有缘,可惜缘浅……”

西景渐至,梁辰拖着沉重步伐,独自离去,背影添了几分忧伤,前脚才刚踏出簪花茶馆,前行几步又拐了道,融入闹市复杂之地,霍清浅便寻了来,可惜扑个空。

霍清浅见到茶馆伙计,很是礼貌地说道:“烦请通传,霍清浅来见潇潇。”

整个簪花茶馆,都识得霍清浅,怎么说,他们都是地宫中人,不过是早些年随了潇潇,留在洛阳闹市罢了,如今霍清浅这般见外,明显很是刻意,倒不出奇。

霍清浅和潇潇,自幼不合,与身世有关,更与梁辰脱不开关系,潇潇自是不待见霍清浅,为免伤及无辜,潇潇还是见了她,“你又想怎样?”

霍清浅:“寻人!”

潇潇:“来错了地儿。”

霍清浅:“他定然会来,我就坐在这儿等,不浪费你的雅间,免得坏了你的营生,到时候怪起来,我也很为难。”

潇潇自然不怕霍清浅,“给这位客人上茶……”

霍清浅很是配合,找个人少的角落,便坐下了,言语不多,,潇潇瞧了两眼,独自上了楼,红衣暗中观察,转身又对潇潇说,“真要留她在此,恐生事端。”

潇潇:“不必担心,她断不敢在我这儿闹事,外面可都是影子的人,她还是有些分寸的,这要是得罪影子,她往后也没啥好日子过了。”

红衣:“说的也是。”

潇潇走到窗边,遥看西景,“霍清浅,她也是个可怜人!”

梁辰一边走在回萧府路上,一边细想这一切,似乎发生得太过巧合,他已不知道谁人可信,更不知身边人都藏着什么秘密。

父亲梁伯仲身处朝堂,迎来送往,各种姿态,这让梁辰很是厌倦,但他亦是知道,朝堂就如江湖,时局波诡云谲,没有面具,岂能安然度日?

霍清浅还在簪花茶馆里,苦苦等着梁辰,可在梁辰心里,没有缘由,就不会惦念她,而回雪不同,哪怕是途经小摊,闻着点心香气,梁辰亦会停下脚步,来上一份,皮纸裹着,捧在手心,“带回去给雪儿尝尝,她一定会喜欢的。”

回到萧府,梁辰自知,他若是将掣肘离魂剑不果,与虞千晓留书之事如实相告,元傲未必相信,更觉他在挑拨关系,还会牵连甚广,潇潇定然牵扯其中,不如另做打算,再择机说明。

梁辰在萧府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觉察有人盯上,难寻踪迹,想来,许是地宫之人。

若真是地宫派来的盯梢,倒也不怕,他们总要给足梁辰面子,行事之前要打招呼,不会擅自行动,这还好控制,就怕尚有其他江湖高手潜伏暗处。

不知来头,不易对付。

忽而,还没等梁辰反应,萧府大门缓缓打开。

是萧回雪,“你杵在这干嘛?回来了,也不进门……”回雪瞧见梁辰手里还捧着一袋东西,溢出香气,心里偷着乐。

梁辰猜想盯梢者或许还在暗处,想给予几分警告,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狠狠咬上回雪,不过离开半日,就有种小别胜新婚之感,不失几许温柔。

毕竟这不是在屋里,西景未全然落去,街上还有行人,此等举止让回雪顿觉羞涩,梁辰不想这些,就为让盯梢者悄悄,知晓这萧回雪可是梁辰之人,万莫惦记。

回雪:“你这是……怎么了?”

梁辰把点心递给回雪,温柔地说道:“不过半日未见你,就有些……”回雪两颊红出桃粉,怕被行人瞧见,又无处可遮掩,竟不自觉地埋进梁辰怀里,蹭了一小会儿。

回雪双手环着梁辰熊腰,点心持在手里,倍显多余,轻轻闭上双眼,几多情丝皆沉浸在梁辰心里。

梁辰:“雪儿,你这是……要出府?”

回雪抬抬头,小眼神瞧着梁辰俊俏脸庞,娇嗔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回来了没有。”

梁辰听了,心里自是很暖,平日里回到梁府,或是前往地宫,未曾有人等在那里,就算今日霍清浅有意堵在簪花茶馆,不过内心嫉妒罢了。

“我们进屋吧……”梁辰牵着回雪玉手,缓缓迈入高槛,双双进了门,背影活脱如戏水鸳鸯,叫人艳羡不已。

不远处,甘露清茶等在前厅,备好菜肴,可见腾腾热气,颇有些妖娆,清茶说道:“主子,快来吃饭吧。”

萧府多了甘露清茶,才有几分家之模样,回雪有人照料,梁辰自然放心许多,说道:“自从甘露和清茶来了萧府,闻得饭菜香,真好!”

梁辰这张动不动就撩拨的嘴,在地宫里可是出了名,侍女们要是接触梁辰,没有谁人不爱,甘露清茶就认他为主了,可梁辰听着“主人”二字,深感不妥。

“既然来了萧府,以后……就直呼其名吧。”梁辰和回雪都不爱规矩,如此一说,回雪很是认同,“我也觉着,甘露和清茶犹如我的亲姐妹,待我很好,恰好,我也缺了姐妹,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

梁辰望着回雪这贴心模样,开怀一笑,愣是当着甘露和清茶之面,轻轻吻了回雪,此种欢愉,发自内心,“好!”

甘露清茶很是开心,离开地宫可见天日,又能有这番惬意日子,亦觉满足,清茶说道:“这辈子能遇上梁公子和回雪姑娘,真是我俩的幸运。”

回雪笑着:“还叫我回雪姑娘,好是生份。”

甘露平日里话少,可眼力劲儿尖,赶紧说道:“我和清茶与你年纪相仿,不如,我们就直呼小名吧。”

回雪挽着梁辰胳膊,说道:“嗯~”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喜乐挂于脸上。

梁辰问道:“怎么不见元傲?”

回雪:“他正在闭关修炼,就不与我们一起吃饭了。”

梁辰神色紧张起来,又追问道:“他可还好?”

回雪把手贴在梁辰脸侧,问道:“怎么才半日过去,你对我元叔叔,就这般关心起来,该不会……”

梁辰眉毛都拧一块了,“想什么呢?我只是担心……”差点儿,梁辰就把掣肘离魂剑的线索说了出来,可这么一说,只会引起不安,想想还是不说了。

回雪感到奇怪,“担心什么?”

梁辰很是机灵,找个借口先搪塞过去,日后再说,“担心我离开半日,他就把你抢了去。”

回雪顺手拍了拍梁辰,娇嗔了一会儿,说道:“说什么呢,那是我元叔叔,还会害我不成。”

梁辰相当配合,说道:“他才没把自己当成你的元叔叔,有他在啊,府上就不怕缺了醋。”

甘露清茶躲在一边偷笑,回雪却说,“嗯~反正也是你在吃。”

“什么呀~提到你元叔叔,你就气我了,伤心呐~”这俩啊,还真是冤家。

梁辰夹着回雪最爱吃的菜,本想放入回雪碗中,转而投喂,惹得回雪愈发羞涩,张开小口接住,不等慢嚼吞咽,梁辰出嘴又是极快,咬上唇角。

甘露和清茶悄悄退去,转了两道弯才说道,“天呐,这未免也太甜了吧,我们俩还是去厨房自个儿吃吧。”

回雪放下筷子,推开梁辰,“干嘛啊,吃饭呢!”


殷莺独坐于床头,衣衫不整,眼神里充满杀气,回想“影子”提及“生”机任务,猜想主子盼得幼子,可要来何用却不得知。

屋顶上,“影子”未真正离去,他仰望南宫山庄夜空,仿佛看到星汉璀璨,不禁感慨道:“就算我是江湖各路都想诛之而后快的杀手,取人性命绝不手软,可我影子的女人,谁要是敢让她难过,就等着喂刀吧。”

殷莺抱着双腿,就这么坐了一宿,而“影子”一直在屋顶上陪着她,直至丹灵欲来,方才离去。

数月有余,剑神南宫惊羽御剑出关,侍从高山来报:“庄主,殷莺不见了。”

南宫惊羽非常镇定,说道:“不必找了,由她去吧,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是,庄主。”高山正准备离去,南宫惊羽忽觉有异,喊住高山,问道:“在我闭关期间,可有异事发生?”

高山细思半晌,回道:“庄主,影子来过三回,却未伤及任何人。”

南宫惊羽:“影子还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倒是叫人惊叹。”

高山御剑本事不小却有点憨,担心殷莺会遭遇不测,又问道:“庄主,我担心殷莺会遇到危险,毕竟她年纪尚幼,不懂江湖人心险恶。”

南宫惊羽:“高山啊,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殷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谁把她带到南宫山庄门口的,这些年,她如此离经叛道,就凭她,可能吗?”

高山怔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说道:“庄主,您是说,殷莺是影子的人?”

南宫惊羽:“殷莺来我南宫山庄的时候,只不过是个幼女,影子估计还在嗷嗷待哺,我也很好奇,影子的主人到底是谁,他如此煞费苦心地部署这一切,究竟有何阴谋。”

高山挠着脑门儿,可还是想不明白,惹得南宫惊羽憋不住笑出声,说道:“行,你就慢慢想吧,看来你这辈子啊,唯御剑比较适合你,八成讨不到媳妇儿的。”

南宫惊羽转身御剑飞去,高山还杵在原地寻思着,忽然说道:“诶,不对啊,这跟讨媳妇有什么关系,不是两回事嘛,殷莺下落不明,我讨不到媳妇,是两回事啊,对,就是两回事。”

江都,刺史府。

霍云在屋内走来走去,神情凝重,眉毛都快拧成一圈,窗外又飘着细雨,叫人心神不定,叹气声都传到长兴街头了。

老婢女忽然呐喊:“生啦,生啦,恭喜夫人喜得千金。”

霍云闻讯疾步而来,还没进屋,就说道:“快让我瞧瞧,快让我瞧瞧。”

奶娘抱着女婴缓缓走来,霍云接过女婴,瞧着她爱笑模样,才缓缓解开眉眼,说道:“太好了,太好了,这是我们霍家数月来唯一的喜事。”

夫人转过头望着霍云,说道:“老爷不必担心,我们与梁家定有姻亲,梁家又是陛下跟前红人,他们定不会看着霍府陷于危难而不顾。”

霍云抱着女婴朝床榻走去,坐在边上拭去夫人额上汗珠,说道:“先不去想姻亲之事,夫人,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夫人望着她,声音微弱,说道:“昨儿夜里,我梦见一池春水,那般清澈好看,有鱼儿嬉戏其中,不如,就唤她……清鱼吧。”

霍云有些震惊,夫人是江湖儿女,不像大家闺秀那般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没想到就连起个名字都叫人头大,说道:“霍清鱼,这名字好美啊,如此诗情画意,但我寻思着,想把恩公名字附上,夫人可同意?”

“东方浅?”

霍云:“正是。”

没想这霍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哄妻自有一套,逗得夫人躺床上自个儿乐,娇嗔说道:“他什么时候成你恩公了。”

霍云哄妻成功,得意一笑,说道:“东方前辈把他辛苦养大的独女交给了我,我实在想不出来,有比此恩更甚的吗?”

霍云妻子是锁魂鞭传人东方浅之女,东方素,不过有点可惜,东方素资质愚钝,倒是未得锁魂鞭真传,那点功夫,怕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东方素:“那就听你的。”待霍云离开房间后,她望着摇床,轻声呼唤:“清浅。”

霍云走至前厅,喝了一口清茶,对着贴身护卫说道:“清浅总要比清鱼更好吧?”

就连贴身护卫都忍不住笑出声,“大人当年不就喜欢夫人这般语出惊人吗?”

霍云捧着茶杯,想了想,回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而这夜,地宫深处暗无天日,残留烛火微弱,不见细雨。

殷莺手脚均被铁链锁住,忍痛分娩,可久久不见娃儿落地,“影子”守在铁门外,焦急万分,怒斥身旁一众女杀手,“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懂得如何生孩子吗?”

女杀手们低下头,抬起持刀左手,手背朝着额前,右手握住左手腕,整齐行此杀手礼,断然不敢吱声,杀手哪懂情爱之事,更别提生儿育女,不过妄想。

相比之下,殷莺这颗棋子不同寻常,早已潜伏于南宫山庄多年,如寻常女子般成长,更得到“影子”真心相待。

殷莺惨痛叫声惹恼“影子”,转身对着女杀手们说道:“你们最好祈求殷莺和她腹中胎儿平安,否则,地宫此后再无女杀手,听明白了吗?”

女杀手们不敢抬头,首领千媚回道:“主子,我等誓死效忠地宫,绝无二心,唯愿殷莺能顺利完成主子交予的任务。”

说罢,“影子”随手一挥,狠狠给了千媚一巴掌,怒斥道:“任务!殷莺腹中胎儿是我的,你还觉得这是个任务吗?嗯?”

千媚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她是女杀手中武艺最为卓绝之人,同样不涉世事,不善言辞,跪地回道:“请主子恕罪,原谅千媚无知。”

两排女杀手齐齐跪地,说道:“请主子恕罪。”

铁门内,殷莺就快撑不住了,嘴里却弱弱地喊着“元傲”,这让“影子”愈发恼火,转瞬不见踪迹。

千媚暗自寻思:“主人,这是去哪了?”

不久之后,铁门内传来婴孩啼哭的声音,千媚深呼一口气,像是卸下心头大石,自语道:“总算是生了,不然,我们大伙都不好过。”

接生侍女抱着婴孩走出铁门,两腿发抖,就连抱着婴孩的双手都因畏惧而忍不住颤抖,弱弱地对千媚说:“是……是……是个女孩。”

千媚冷着一张脸,但她亦生得漂亮,不爱笑罢了,接过侍女怀中的婴孩,朝边上走了两步,身后女杀手挥刀灭了口。

千媚左手抱着女婴,右手轻轻拍着她,声音上了几个调,说道:“杀得好!”

此刻,殷莺因分娩疲惫,早已睡去,千媚起了杀心,她多么希望为“影子”生儿育女之人是自己,不为情爱,至少在这地宫里不会活得卑微,可一想到“影子”适才说的那番话,她唯有收手,待日后再伺机杀了殷莺。

前后相隔两个时辰,岳瑶诞下一女。

地宫筹谋已久的“生”机计划,进展如此顺利,超乎幕后主使者想象,同日,霍云与东方素,“影子”与殷莺,萧隽与岳瑶,皆得一女。

那夜细雨无端落去,稍停片刻,转瞬又狂袭而来,刺史府惨遭灭门,萧家亦被贼人所害,殷莺醒来便已失心,忘却前事,异常疯癫。


虞千晓不在了,萧回雪甚感伤怀,独自坐在院里,抬头望着碧落,一脸愁容,元傲送走潇潇,折回院里陪伴回雪,心里还记着梁辰这家伙,总要问个明白才甘心。

可元傲看出回雪内心伤痛,唯有绕弯弯地探个究竟,说道:“虞老头……他也不想看到你这伤心的样子……”

回雪撅着小嘴儿,“元叔叔,你说,我让千晓叔叔带我离开百花绝境,错了吗?”

元傲摸了摸回雪的小脑门,“那是虞老头的选择,不是吗?又何来对错之分?”

回雪一脸迷思,有太多解不开的谜团,“千晓叔叔到底得罪了何人,竟将他……手段凶残至极,若我找出此人,定不饶他……”

元傲不愿回雪卷入江湖纷争,更不愿她有太多恩怨羁绊,故而有所隐瞒,可他毕竟陪伴回雪十六年,岂能瞒得过去,回雪很是了解元傲,他眼神里的光,骗不了回雪,“虞老头只是一介书生,未涉足江湖,哪来仇怨可说。”

回雪:“元叔叔,千晓叔叔都不在了,你何苦瞒我?他曾经告诉过我,人生何处不江湖,取人性命焉需用刀,有的人,或许动动嘴皮子,便害了人。我自然相信千晓叔叔绝非恶人,可这因果……总该说得过去!”

元傲:“十六年前,我在百花绝境门口见到虞千晓,他确实是为避世而来,这倒不出奇,百花绝境本就是避世隐居胜地,至于缘由,我着实不知,他曾说岳瑶救过他,对回雪剑略知一二,所言倒是不假。”

回雪想起西门静,问道:“那……静姨为何,亦避世于此?”

元傲甩了甩白色衣袖,任何时刻皆不忘耍帅,说道:“西门乃江湖四大帮派之一,昔时风光足可震慑一方,奈何西门世家独留一女西门静,善音律,却难敌千军,这西门世家早已不复从前。”

虞千晓一生孤独,却把回雪教得甚好,悟性颇深,他未来得及给回雪留下只字片语,然回雪自是明白,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虞千晓待她如亲生女儿,宠爱有加,或许因为念恩,或许因为避祸,无论出于何因,这十六年来与之相处的朝暮,分外真实。

回雪沉默片刻,转身又问道:“那么元叔叔,你呢?元叔叔待回雪如至亲,是因为我娘亲吗?”

元傲轻轻拭去回雪眼角泪花,说道:“虞千晓亦曾提及此事,我没有正面回答,可我现在很是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世事会变,我曾觉得有愧于岳瑶,没能保护好她,自然不能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可是后来,我们每一天的相处,百花绝境里那些点点滴滴,已经……”

回雪还在等待元傲回答,可元傲不愿多说,生怕说出内心想法,会疏远了彼此,转而说道:“无论我遇到何人,她都不能将你替代……”

这么说来,倒是没那么露骨,元傲迫切想了解梁辰这个家伙,此刻就是良机,问道:“话说……这个梁辰……他……可信吗?”

回雪收了收伤心情绪,冷静了一会儿,说道:“元叔叔,我不太确定,若是你信得过潇潇姑娘,我便觉得梁辰可信。”

元傲有些不解,追问道:“为何?”

回雪细想之下,说道:“我在地宫里醒来,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他,我曾怀疑过他的身份,后来得知,他是当朝工部尚书梁伯仲之子,既然身处庙堂,自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便选择相信了他。”

元傲捋了捋思绪,问道:“地宫?你可曾见过影子?”

回雪:“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影子,是不是他把我劫走,我不能确定。可我在地宫里,总被奉为上宾,这点让我百思不解。倒是我比较莽撞,试图探查地宫究竟,可每次身陷险境,都是梁辰及时救了我,他似乎对地宫甚为熟悉。”

元傲:“潇潇曾是地宫中人,是影子将她抚养成人,梁辰与潇潇又是至交好友,想来,梁辰认识影子亦不足为奇。”

回雪寻思片刻,说道:“若是我们退一步来想,我是怎么出现在地宫里的,或许能解开不少密云。”

元傲觉得回雪说得在理,他一直寻思着虞千晓和南宫山庄的关系,反而忽略了当时,为何神秘人只带走回雪和回雪剑,却未伤及他人,倘若寻仇至此,在那时便可了解了虞千晓,何必再闹上这么一出,“若要拨开这些迷云,恐怕,我们得去一趟南宫山庄。”

回雪:“走……”话音刚落,萧回雪拽着元傲手臂,朝着大门而去,元傲心里略有些难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回雪年纪尚轻,便能处理好情绪,既不让身边人担心,更懂得以要事为重,潇潇如是,她们不该背负上一代人恩怨,宛如背上沉重之壳,咬肉而生,离不得。

簪花茶馆,二楼雅间里,依旧飘来甘露清茶余香。

红衣问道:“主子还是不愿与那元公子说出详情,可是为了梁辰?”

潇潇品上一口清茶,“非也,梁辰未曾真正卷入其中,他何其无辜,本不该受此牵连,奈何还是因为我而脱不了干系。我不愿说出南宫山庄与霍梁两家的关系,只是不想此事闹大,让原本已经过去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自此,所有与当年惨案有关的人,都不得安生。何苦呢?”

红衣:“这便是主子和其他人不同之处,红衣愿意一生追随主子,因为红衣知道,主子是良善之人。”

潇潇放下手中杯盏,缓缓走向窗台边上,“我相信霍家灭门之事,非影子所为,可谁人如此残忍,就连婴孩都不肯放过,我比谁都想知道。”

红衣满脸写着困惑,问道:“所以主子是说,影子确实在场,但他不是杀害霍家满门之人,而是救了那婴孩?”

潇潇:“或许是吧,可霍清浅不这么认为,她的心思着实难猜,可怜这梁辰,想来很是为难。”

红衣:“霍清浅杀了暖阳,这事儿,我可记着。”

潇潇转头看看红衣,说道:“红衣,暖阳的事儿,梁辰不愿提,你也就忘了吧,我深信,善恶终有报,但我们如果内心积怨太多,反而伤了自己却不得知。”

说罢,潇潇又望着窗外,瞧那碧落如洗,纤凝舒适,纵使细雨过后,虞千晓这名姓亦不过如此,悬在石碑上,躺在千古名史里。

虞千晓,世代务农,寒窗苦读数十年,远赴都城应试,得富商萧隽器重,后成开皇朝代状元郎,任大业陛下良师,当红时期落跑,避世于百花绝境,个中缘由再无人说得清。

南宫山庄风光不在,回雪站在祭剑石柱对立面,元傲自然熟悉此地,不忍触及伤处,强行拉走萧回雪,说道:“我知道个地方,你跟我来……”

元傲带着萧回雪,来到石窟门口,说道:“整座南宫山庄,我都很是熟悉,唯独这里,我并未进去过,除了师父,怕是没有谁人知道内有何乾坤。”

回雪很是迷惑,“这里是?”

元傲望着石窟之门,说道:“这里是师父,也就是南宫山庄剑神,南宫惊羽闭关修炼之地。”

回雪更是不解,“连你都不能进去?”

元傲:“师父说过,只有成为剑神,才能进入石窟修炼,不然只会走火入魔。”

回雪追问道:“闭关需要时日,难道就没有谁能进去,照顾你师父吗?”

听回雪这么一说,元傲想起一人,说道:“习武之人在闭关期间,不宜被人打扰,至于起居饮食,自有法子,以前师父有位贴身侍从,名叫高山,但后来这里发生何事,他们是否还在人世,我都不知究竟。”

回雪抓住元傲手臂,想给到他一丝安慰,元傲接收到她的心意,相视一笑,自然宽心,“我们进去看看吧。”

元傲和回雪四下寻找入口机关,遍寻不获,回雪忽而发现异常,说道:“元叔叔,你觉不觉得,这里很是奇怪,南宫山庄像是被毁掉过一样,可唯独这儿依然安好。”

元傲想了想,“说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当初师父就说过,石窟是先祖留下的禁地,是南宫山庄根基,如此想来不足为奇,即便南宫山庄修葺数次,唯有石窟百年不动。”

回雪细思片刻,说道:“这么一说,石窟便是南宫山庄最重要的地方。”元傲点了点头,忽然发现丛草之中有异象,“雪儿,你退到我身后……”

回雪后退几步,躲在元傲身后,这对于回雪而言,早已成了习惯,元傲右手剑指朝天,用内功心法御动南宫惊羽弃用已久的离魂剑,破开石窟之门。

开启石窟之门,随之发生异动,待元傲与回雪步入石窟转角,石门自然复原,闭之无声,他们未曾察觉。

离魂剑未能带来明光,可回雪不善御剑,瞧着四周漆黑一片,像极地宫密室那般,元傲:“雪儿,你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会护你安好。”

此话让回雪感到温暖,两人又近了几分,曾因梁辰出现,回雪略有些疏远元傲,可就在此刻,回雪内心略有动摇,元傲于她而言,曾不可替代。

回雪有些娇嗔起来:“嗯~”

元傲反而无心多想,他心里有了迷云,在这南宫山庄长大,却有太多不得而知,满心困惑,无人能解,又或许是因为潇潇出现之故,待回雪有了不同。

回雪:“我曾听梁辰提起过,回雪剑的秘密,却不知为何,元叔叔,你可知晓?”

元傲小心翼翼前行,不敢过多思索,回道:“不曾听闻回雪剑有何异处,只知我们雪儿不善御剑,无此天赋。”

回雪娇嗔一下,拍了拍元傲手臂,元傲很是配合,装出疼痛难忍模样,两人嬉戏起来,就在这布满疑云之地,还能逗趣,真叫人惊叹不已。

回雪稍稍不慎,摔了一跤,摸到陈年人骨,吓得魂儿都快飞了,狠狠抓住元傲右腿,像极她儿时模样,就爱粘着元傲不放。

元傲借着离魂剑微弱光芒,看清地上铺满白骨,很是可怕,“难道,南宫山庄发生过惨事?或许如我所料这般,南宫山庄里的人,都不在了。”

回雪很是害怕,元傲顾不上太多,一把拉起瘫软在地的回雪,埋在怀中,“雪儿不要怕,有我在。”

回雪靠在元傲臂膀里,自然能安心一些,“他们……是……怎么……”

元傲忽然很想念虞千晓,尽管自幼饱读诗书,却也不及虞千晓那般才识卓绝,若是虞千晓在,自能读懂白骨,可惜虞千晓不在了。

元傲:“这种时候,最想念虞老头了。”

回雪又娇嗔了一下,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往前走吧?”

元傲倒是诧异起来,“往前走?雪儿不怕吗?还以为你会想说,往回走呢。”回雪又拍了拍元傲,“这时候了,还要取笑我。”

元傲倒是很感谢这些白骨,让他和回雪之间又近了几分,也是在这么一刻,他忽然看清内心,回雪怕是再难被谁替代。

元傲:“雪儿,我真的……很想……就这么……”就怪元傲说话如此不利落,愣是被回雪打断,“说什么呢,赶紧往前走吧,这儿太可怕了。”

回雪强行从元傲怀里挣脱,不让他把话说完,就差那么一点儿,元傲就表达心意了,可有时就是如此不凑巧,想说的时候,没说清楚,等到能说清楚了,就是错过的结果。

回雪心里明白,她此刻最想知道的是石窟里的究竟,而非元傲心里的秘密,两人小心翼翼前行,在满地白骨间寻觅可踏足之地,亦对他们得此遭遇,深感悲伤。

回雪:“元叔叔,待我们走出去,一定要好好葬了他们,想来都是可怜之人,愿能早日入土为安。”

元傲自然会答应,瞧着回雪如此心地善良,很是宽慰,“若他们都是南宫山庄之人,或为了使命而落此,却也得了其所。”


回雪坐上潇潇的马车,一道回洛阳。

“姑娘,你是?”回雪收拾心情,有意转移注意力,好暂时忘了忧伤,可是瞒不过潇潇,她可是智慧卓绝,名动整个都城,更是敢在洛阳开办茶馆,替人传道解惑之人。

不过,回雪不想多言,她便随了回雪之意,淡然一笑,回道:“我叫潇潇,在洛阳开了间茶馆,那日,是你元傲叔叔与虞叔叔寻到此地,托我寻你。”

回雪很是好奇,问道:“缘何,托你,寻我?”潇潇看着不比回雪大多少,元傲岂能委托一个小姑娘,就来寻她。

潇潇看得通透,忍不住摆摆衣袖,笑道:“我与你元傲叔叔的故事,说来话长,他会托我寻你,不足为奇,只是这洛阳城里里外外,元傲怕是没我熟悉,寻你,自然还得托我。”

听潇潇这么一说,自幼便依赖元傲的萧回雪,竟然没有醋意,潇潇更是有意试探,她能看出于元傲而言,回雪绝非一般,可如今看来,回雪待元傲,多半是亲情,此刻,她不便提起梁辰,以免多生事端,只是刻意提醒她:“许多事情不必明白,更不必追根问底,是你的,最终会是你的,若不是你的,缘起亦没有用。”

回雪听得一脸迷,但她对潇潇更为好奇,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说话有点虞千晓的味道,便直率地问道:“姑娘是经历过多少事儿,竟然有此悟道?”

既然回雪问起,潇潇也就顺着多说几句,好解开回雪心结:“我也曾出自大户人家,可惜家道中落,以至于孑然一身,亦曾有过婚约,但是家都没了,自然不作数,那你说,这种缘起有用吗?”

回雪亦是良善之人,听潇潇说起身世,愈发同情,顿时有些梁辰上身之感,出手极快地握住潇潇之手,说道:“我无心向你提及伤心之事。”

潇潇反而笑了,她说道:“刚刚,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他如你这般快意,还有些直率洒脱。其实,不算伤心之事,虽然婚约不作数,但他是我的至交好友。”

回雪顿觉失落,感到天底下伤心之人,怕就剩她了,又问道:“那你们的感情,会死灰复燃吗?”

“死灰复燃?”潇潇愣是没明白回雪的意思,“不曾开始,何来死灰复燃之说?”

回雪解释道:“你们不是有婚约吗?就没有走到一起的可能?”

潇潇捂嘴一笑,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死灰复燃,要是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不过,我倒是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状态,三两知己,足矣。”

回雪又握住了潇潇玉手,说道:“那,我也要做你的知己。”潇潇真忍不住笑掉形象,回雪真是不问世事,瞧着她一脸尴尬样子,潇潇解释道:“这知己啊,还真不是想当就当得了的。”

回雪更是不解,问道:“为什么?”

潇潇忍了忍笑意,说道:“通常来说,两个人要有共同的一些经历,要能理解彼此,有些话不必多说,或许只有一个眼神,对方就懂了,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回雪仔细想想,她与元傲似乎就有这种感受,问道:“那你与我元傲叔叔,是知己吗?”

潇潇虽然与回雪同岁,可毕竟饱读诗书,更是见多识广,略显成熟大气,说道:“自然是,我与你元傲叔叔传信多时,聊过颇多事情,自然懂得彼此心里想法,可以说,心意相通。”

回雪没有半分醋意,感慨道:“难怪啊,有时觉得元傲叔叔怪怪的,听到风声便离了去,还以为是外界有异动,没想到是这样的异动啊!”

潇潇憋不住笑出了声,“瞧你说的,一会儿,你元傲叔叔见着你,肯定很开心,他找你可找得好苦啊。”

回雪很是直率,想也不愿多想,便问道:“潇潇,你喜欢我元傲叔叔吗?”

潇潇脸颊霎时泛起桃红,马车外飘来细雨,此时,潇潇心情反而低落起来,回雪不明缘由,坐在一旁,没敢再问下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元傲伤过她的心。

霍清浅望着马车外的落雨,一时出了神,梁辰心里明白,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愿她在雨天里落得孤独,于梁辰来说,清浅是个可怜人,他有怜悯之心,错把这份情谊,视为终生可依的情分。

执手在侧,可梁辰心里还在想着萧回雪,不知她此刻可安好,是否已平安见到元傲和虞千晓,同在洛阳,再见不难。

簪花茶馆前,元傲等候多时,虞千晓席地而坐,没有半分书生气息。

马车停在对门,潇潇在侍女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随后,回雪拨开门帘,借着潇潇玉手之力,轻轻下了马车,见到元傲,自然欣喜,可元傲很是诧异,换作从前,如此小别,回雪定然会扑上来,直接钻进元傲怀里,可这一次,她不再如此。

“雪儿……”

“元叔叔……虞老头……”

元傲举着油纸伞,顾及潇潇感受,未有过多言语,“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萧回雪步入簪花茶馆,与元傲第一回来此,举止甚是相似,顾盼四周,对雕梁画栋很是喜欢,潇潇走在前方,低头窃笑。

还是二楼雅间,潇潇示意落座,转身吩咐红衣,备好嫩尖,还不忘嘱咐道:“红衣,听元公子说起过,回雪姑娘喜欢甘露泡的嫩尖儿,可备好了?”

红衣:“主子,你吩咐过的,红衣自然办到,我这就去取来,泡上嫩尖。”

回雪很是礼貌,不忘说道:“谢谢红衣。”

不等上茶,元傲和虞千晓坐于回雪两侧,像在百花绝境那般,把椅子自然挪到回雪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地问起日常,完全忽略了潇潇。

元傲:“雪儿,你没有受伤吧?”

虞千晓:“可瞧见,是谁人掳走了你?”

元傲:“他们没有对你用刑吧?”

虞千晓:“他们怎么又放了你?”

元傲:“你是不是好几日没吃饭了?”

虞千晓:“这些天,你是不是很害怕?”

……

回雪受不了了,顾不上女子姿态,喊了一声:“停!”这一声倒把潇潇吓着,杯中清水洒了一身,元傲转身看看潇潇,问道:“没事吧?烫到了吗?”

回雪看着元傲关心潇潇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太寻常,竟然暗自开心,虞千晓倒是有点懵圈,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人物关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换作以前,元傲眼里不容有他,除了回雪,什么都不算是事儿,可如今,元傲竟然会关心除了回雪之外的女子,看来潇潇不简单呐。

潇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儿还有其他人在,低头说道:“没事,没事,水不烫,还好。”可这略有些尴尬,潇潇忽然说道,“我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

红衣恰好端来茶水,有些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回雪淡然一笑,很是开心,她感觉到元傲终于开窍了,以前追着娘亲,爱而不得,又把这种感情寄托在她的身上,总不能耽误元傲一辈子吧。

红衣:“回雪姑娘,这是你喜欢的甘露清茶,快尝尝,和你之前喝过的,是否一个味儿?”

回雪:“谢谢红衣。”

红衣放下茶盏,自行退下。

元傲看着回雪,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了,回雪喝了两口甘露清茶,顿觉浑身发冷,异常难受,“雪儿,你怎么了?雪儿,你不要吓我,怎么会这样?”

潇潇冲了出来,扶起倒在地上的萧回雪,抓着她的手臂,仔细瞧了瞧,不敢直言,没想到霍清浅如此毒辣,她许是知道回雪好这口甘露清茶,便下了噬魂蛊毒,越是爱茶,毒性便会慢慢积淀,腐蚀得愈发疾速,直至肝肠寸断。

元傲很是心急,抓着潇潇左臂,问道:“快告诉我,雪儿是怎么了?”元傲没有意识到,他抓疼了潇潇,更是吓着了她。

虞千晓拉开元傲,他才发现自己有些着急,顾不上致歉,只等潇潇说明情况,潇潇思前想后,只说道:“元公子莫要着急,回雪只是异常疲惫,许是这些日子,没有吃好,空腹落茶,自然有些伤胃,我让厨房备些美食,待回雪吃完,自然没事。”

虞千晓懂得医术,看出异常,没有直接说破,反而帮潇潇说话,“元老弟,你太紧张啦!雪儿只是肠胃不舒服,莫要太着急,让回雪吃点东西就好,日后少喝点茶水,伤身~”

元傲相信虞千晓不会不顾回雪安危,暂且信了,潇潇吩咐道:“红衣,赶紧去厨房,给回雪姑娘备点好吃的,我看她也饿了。”

红衣看懂潇潇眼神,独立由后厨侧门离去,冲到梁府侧门,直接翻墙而入,无声无息,梁辰自然知道有人闯入,来到后院与她会面。

梁辰:“红衣,是你?”

红衣:“公子,主子差我前来要解药。”

梁辰一脸迷惑,问道:“什么解药?”

红衣:“怕是只有清浅姑娘知道了?”

清浅自然也在,说道:“我怎么知道?我这儿有你们要的东西吗?”

红衣:“清浅姑娘,回雪姑娘是我们簪花茶馆的客人,主子不希望她有事儿,红衣自然要替主子分忧,解药交出来,权当无事发生。”

清浅装出一副无辜模样,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回府,有些疲惫,先去休息了,梁辰哥哥,可否随我来?”

梁辰一头雾水,问道:“回雪姑娘,她怎么了?”不等红衣回答,清浅娇嗔起来,“梁辰哥哥……”

红衣自知要不来解药,说道:“回雪姑娘中了直毒之物,何人下毒,我们心里明白,早日交出解药,主子还能当无事发生,若回雪姑娘出了事儿,那边事儿大了。”

梁辰还想追问下去,可红衣转瞬便没了踪迹,唯有感叹道:“这红衣,越来越像影子那家伙了。”

清浅不想多说,问道:“梁辰哥哥,你相信我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最了解我的,你觉得我会害她吗?”没等梁辰回应,于她而言,那不重要,清浅只想施加压力,尽管梁辰不信她,她也不会在乎,随后转身朝房间而去。

梁辰杵在那里,又感叹道:“你还是我,最疼爱的清浅吗?”

等到夜深人静,清浅房间灯火熄灭,梁辰乔装出府,直奔簪花茶馆,潇潇和红衣掌灯等他,可惜,回雪不在茶馆里。

“我知道你会来,回雪不在这里,她回去了。”

“她怎么了?”

“是噬魂蛊毒。”

梁辰顿时腿软,险些瘫倒,潇潇提醒他,“爱,不是这样的,一味惯着,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最终无可挽回。梁辰,你真的爱她吗?”

梁辰:“你知道的,我不是因为一纸婚约,才和清浅在一起,我们十六年的感情,不是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潇潇淡然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接近了真相,可仍然待她如初,这点我很钦佩,可错就是错了,若是一味惯着,只会一错再错,牺牲更多的人,直至无可挽回。”

梁辰心情稍有平复,“我没有你这么洒脱。”

潇潇望着窗外,夜空格外好看,街角很是平静,“这才是我要的人生,没有怨恨,每日为了生活而奔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其实我刚刚问的,是回雪,你爱她吗?”

梁辰眼神闪烁,刻意回避,“我已经有清浅了。”

“我只是问,你爱她吗?没有提到清浅,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和我这个老友,还需要拐弯抹角吗?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生死契约的至交。”

“我们的交情自然不假,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回雪有事,我就会很紧张,想着法子溜出来见她,会担心她,会在意她,可是这种感情相较于清浅来说,似乎不值一提。”

潇潇微微一笑,“找到问题所在,就离解决问题,不远了。你干嘛拿她和清浅比较,比得了吗?我可知道你的秘密,你和清浅自幼相处,十六年算什么。可是,你与回雪也有自幼的缘分啊,肯定不一样。”

说到这里,梁辰有些不好意思,“打住,以后不许提起这件事,我都觉得丢人,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时的我不懂事,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潇潇更忍不住笑了,拿出一壶桃花酿,递给梁辰,“要是回雪知道我俩这份情意,估计得打翻醋坛子了吧?”

梁辰猛地灌了两口子桃花酿,忽而壮了胆子,说道:“我可警告你啊,不许拿我们的交情,去伤害回雪,她不一样。”

潇潇倍觉无奈,“花心。”

梁辰愈发急了,“我哪儿花心了,和清浅,是十六年的感情,我自然专一,后来知道你才是我的有缘人,我不也和你说清楚了,还成了朋友。”

潇潇:“你和我当然说得清楚,又没有真的缘起,哪里来的不甘心?只是,你时常把十六年的感情挂着,挡桃花咯,这不是爱。”

梁辰又猛地喝了半壶桃花酿,问道:“那我今天就花点银子,问问潇潇姑娘,何为爱,请潇潇姑娘为我传道解惑。”

潇潇乐坏了,又一本正经地说道:“爱,谁说得清楚?说得清楚,就不是爱了,人这一辈子,活到一定年纪,对爱的理解自然不同。”

“这算什么答案?”

“至少可以告诉你,爱跟年轮,没有必然的关系。”

“那你爱过吗?”

“有,有过很心动的感觉。”

“元傲?”

潇潇忽然生气了,说道:“这一下子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梁辰乐坏了,问道:“你确定是他?差着辈分呢?指不定真是你叔!”潇潇也跟着笑出声来,“他跟我们家才没关系呢,差着辈分倒是真的,可他看着还是那么帅气。”

“你怎么跟着肤浅了呢?学坏了,看样貌,哪还不得挑我这样的,这才叫帅。”

“少来啦,你梁辰的帅气,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不过呢,我还是要提醒你,爱,真的跟十六年没有关系。我就问你,此刻你有一壶桃花酿,最想跟谁喝?”

“那当然是你啊!”

“哦,不,这问题不好,清浅不喝酒,对吧?回雪好像也不喝,问了没意义。应该这么问,如果知道回雪遇险,你是不是会不顾一切,扑向她,和她一起面对一切?”

梁辰回想在地宫里发生的种种,假扮“影子”去逗回雪,知道回雪怕黑,为她悄悄做了两盏走马明灯,每次回雪在地宫迷路,他都会及时出现,怕被其他杀手抓去喂刀,就算不曾到过密室,他也愿意为回雪纵身跃下。

“这就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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