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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文+番茄

言浅忆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人备了饭桌一同用膳顺带商量事宜,新房内的江欺雪却一直在闹腾。“为什么不让我见誉风哥哥。”江欺雪几度推攘着,却被香草和芍药挡住。“江姑娘,名字就要成亲了,成亲前一日不可见面,否则不吉利。”芍药有些恼火语气也不太耐烦,从午后江欺雪睡醒,到用晚膳的时候没看见少主就一直闹腾,当真是筋疲力竭。“什么成亲,我不管,我就要见到誉风哥哥,你们都给我让开。”江欺雪一把推开了香草。香草跌落在地,芍药只得上前将她扶住,而江欺雪却趁机开门跑了出去。“怎么办,公子此刻在面客,江姑娘如此过去肯定要吵闹一番,芍药你快去拦住江姑娘。”香草连忙开口,一边低嘶着扶着门,捂着脚踝,感觉到脚踝有些扭了。芍药看了看,最总还是一跺脚追了出去。江欺雪刚跑转过门,就差点撞上迎面...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4-12-08 19: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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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人备了饭桌一同用膳顺带商量事宜,新房内的江欺雪却一直在闹腾。“为什么不让我见誉风哥哥。”江欺雪几度推攘着,却被香草和芍药挡住。“江姑娘,名字就要成亲了,成亲前一日不可见面,否则不吉利。”芍药有些恼火语气也不太耐烦,从午后江欺雪睡醒,到用晚膳的时候没看见少主就一直闹腾,当真是筋疲力竭。“什么成亲,我不管,我就要见到誉风哥哥,你们都给我让开。”江欺雪一把推开了香草。香草跌落在地,芍药只得上前将她扶住,而江欺雪却趁机开门跑了出去。“怎么办,公子此刻在面客,江姑娘如此过去肯定要吵闹一番,芍药你快去拦住江姑娘。”香草连忙开口,一边低嘶着扶着门,捂着脚踝,感觉到脚踝有些扭了。芍药看了看,最总还是一跺脚追了出去。江欺雪刚跑转过门,就差点撞上迎面...

《美人如画抖音热门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三人备了饭桌一同用膳顺带商量事宜,新房内的江欺雪却一直在闹腾。

“为什么不让我见誉风哥哥。”

江欺雪几度推攘着,却被香草和芍药挡住。

“江姑娘,名字就要成亲了,成亲前一日不可见面,否则不吉利。”

芍药有些恼火语气也不太耐烦,从午后江欺雪睡醒,到用晚膳的时候没看见少主就一直闹腾,当真是筋疲力竭。

“什么成亲,我不管,我就要见到誉风哥哥,你们都给我让开。”

江欺雪一把推开了香草。

香草跌落在地,芍药只得上前将她扶住,而江欺雪却趁机开门跑了出去。

“怎么办,公子此刻在面客,江姑娘如此过去肯定要吵闹一番,芍药你快去拦住江姑娘。”

香草连忙开口,一边低嘶着扶着门,捂着脚踝,感觉到脚踝有些扭了。

芍药看了看,最总还是一跺脚追了出去。

江欺雪刚跑转过门,就差点撞上迎面有两个女子走了过来,反应极快看也未看就要绕过。

其中婢女打扮的女子伸出一臂挡住了她的去路,江欺雪不乐意了,一脸皱成了包子样,“你挡着我干什么?”

伸手就要推开那双手,另一个紫衣女子却是浅笑道,“欺雪是吧,我是誉风的堂妹,我们见过面的。”

这两女子正是青藤和誉阴欢。

江欺雪一听到誉风的名字就转头看了过去,仔细看轮廓是有些熟悉。

好像上一次誉风哥哥带她去看热闹的时候看见过,就在隔壁桌,她四处看的时候看到了,当时她还朝着她笑了一下。

“你是要来带我去见誉风哥哥的吗?”

江欺雪朝着誉阴欢身后探去。

誉阴欢浅笑,“欺雪要和誉风哥哥成亲了,所以我这是来恭喜你们的,欺雪就要成为我的堂嫂了。”

江欺雪哪儿懂成亲,“我要见誉风哥哥!

你如果不是来带我去见誉风哥哥的就让开。”

语气娇蛮至极,这几天被誉风宠的脾性都上了来。

“欺雪想要和誉风哥哥一直在一起吗?”

誉阴欢淡淡道,语气依旧温柔。

“我当然会和誉风哥哥一直在一起,不过我叫他誉风哥哥,你怎么也叫。”

傲性瞬间显露无疑,江欺雪扬起了脖子。

誉阴欢眸中露出一丝冷意,“明日欺雪就要和誉风哥哥成亲,就要改口叫夫君了,这样誉风哥哥就会和欺雪永远在一起了,如果今天欺雪和誉风哥哥见了面,那么有一天你们就会分开,这样欺雪还要着急去见誉风哥哥吗?”

江欺雪的耳朵里,只听到永远和分开两个字,脚步立马就退了几步。

“欺雪今天乖乖的回房,明日就能见到誉风哥哥了。”

誉阴欢好言。

江欺雪却是皱着眉头霸道回道:“他是我的誉风哥哥,你不能叫。”

但脚步却还是跟着转过身。

比起会分开和永远在一起,她还是能分的清楚。

芍药已经站在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将江欺雪几句哄进了房。

连忙福了个身子,恰好香草瘸腿出了来,“不知二位姑娘...”誉阴欢看了看香草的脚和芍药,朝着芍药笑道:“我是誉风的堂妹,誉阴欢,明日堂兄要成亲了所以我今日过来看看嫂嫂。”

转向香草,“你的脚扭了,若是不早些治怕是会肿的更厉害,我帮你们守着她吧。”

二人一听相视一望,都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怎可劳烦姑娘...我跟欺雪之前就相识,现在她成了这样我一早就该来看看。”

誉阴欢笑的极为友好,眉眼和誉风有两分相似,一早公子就开始备下了客房,当下就信了八分。

芍药扶着香草,对二人笑道,“那就麻烦姑娘了,我和香草去去就回。”

直至二人蹒跚离开,誉阴欢这才恢复了面色如常,申请皆无,走进了被装扮的极为喜庆的新房。

而江欺雪无事可做,只能一股脑的扑在了桌上,用着香草芍药准备的糕点,衣襟上嘴唇边都是,加上方才挣扎,发髻也是凌乱的。

“想不到江湖第一美人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若是出去真让人笑掉大牙。”

誉阴欢的语气有些可悲,青藤在誉阴欢进来后就伸手关上了门。

江欺雪吃的正欢,不管二人,青藤走进她的身后朝着后颈一个手刀,江欺雪整个人便昏倒在桌。

誉阴欢动作丝毫不紊乱,慢慢的从怀中掏出金分银针。

青藤将江欺雪靠在床边,誉阴欢一针一针的插进江欺雪的脑袋,直至江欺雪几乎被插成了针布,才起身坐到了桌前。

江欺雪只感觉脑中有一堵墙瞬间被人打破,所有记忆扑面而来。

湛戈为了卷里伤了她。

湛戈和卷里成了亲。

她当了一个月的疯子。

誉风要与她成亲了。

脑子中混乱一片,却来不及逐一整理伸手想要抚上脑勺,却摸到了尖锐的东西扎在手上,这才想起来了她昏迷之前看见了誉阴欢。

“你来这里做什么?”

时间很快,半盏茶的功夫也未过去江欺雪就醒来了。

誉阴欢悠悠的喝着茶,桌上还有方才江欺雪造成的狼藉,浅声道,“我让你清醒了过来,难道你不应该谢我。”

江欺雪皱着眉头,想要伸手拔掉头上的针。

“头上的针你若是拔了,那你可就会回到痴傻的模样了。”

誉阴欢未回过头,却也知道以江欺雪的性子她会做什么。

动作骤然停下,江欺雪在还是没有贸然拔下。

此刻誉阴欢却是转过了身,朝着江欺雪笑道:“十年未见,却没想到江姑娘竟然成了痴傻之人。”

江欺雪看了看誉阴欢,记忆中还清楚的记得她跟在湛戈身后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看着湛戈的眼神有着痴迷,而湛戈却对自己有着痴迷,这一幕曾无数次满足着江欺雪的自尊心,多到江欺雪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誉阴欢的话也让江欺雪脑海混乱中,也是清楚记得这一月来,背着誉风时,身后下人的嘲笑。

“公子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这样的江姑娘如何配的上。”

“配得上配不上不是你说了算,谁让公子喜欢,公子铁了心要跟江姑娘成亲,咱们是阻止不了了。”

“若不是江姑娘和公子喜欢的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公子哪儿会娶了她。”

“别胡说,江姑娘和公子认识在先...”不满的是芍药,劝着的是香草,这样的话芍药曾抱怨过无数次。

茶盏落下的声音打破了江欺雪的回想,抬起头,才想起房间还有二人,皆是不速之客。

“与你何干。”

江欺雪冷声,现在她的话语和她的形象一模一样,一只炸毛的刺猬。

无论如何,她要和誉风成亲了,就算她痴傻誉风也心甘情愿娶她。

誉阴欢冷冷一笑,“江欺雪,你该不会是真傻了吧,我都能治好的病,誉风的医术在我之上,他会治不好。”

话一出,像是一把刀子直直插进了江欺雪的心里,连连后退了几步坐回了床上。

不可置信的看着誉阴欢,“你...你是在挑拨离间...我挑拨离间?

我用事实挑拨离间?

江欺雪,我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此刻的你是清醒的吧。”

誉阴欢目光冷然,如同冰冻,随即释然,“你若是不喜我让你清醒过来,那么你就拔了针吧。”

江欺雪颤抖着,将手伸上脑袋,抚上几根细针。

脑海中却是几句重复的话:“江姑娘痴傻,如何配得上公子。”

“堂堂神医谷少主娶了个痴傻之人,若是众派知道了只是个笑话。”

“怪不得公子不愿意昭告众人,婚礼当天江姑娘若是出了洋相,那丢脸的就是整个神医谷。”

芍药的话比头上的针,扎的还要痛,还要密集。

最终江欺雪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想清楚了?

要清醒,还是要痴傻。”

誉阴欢语气有些轻佻。

江欺雪只是看着她,她不想痴傻,她的高傲不容许她成为痴傻之人。

却没想到,誉阴欢却是突然似想起来一般道,“好像决定权在我手里,我想誉风一个月都没说治好你,以后都不会治好你了吧。”

顿时江欺雪的脸就变的煞白,誉风压根儿不想治好她!

这个事实把她打击的无可开口,誉阴欢说得对,誉风的医术看成妙手回春,只要还有半口气,都能救活,何况她的外伤。

“说起来是个笑话,一个真品,居然被一个仿造品给取代了。

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誉阴欢不停的刺激着江欺雪。

江欺雪哪里不动,她痴傻一月,听的话,丫头们的话,以及誉风自己的话。

她成了卷里的代替品,比起卷里来说,此刻哪里还有她江欺雪的半点存在,都是关于卷里的。

神医谷的人说卷里姑娘好脾性,若是留在神医谷一定能跟大家打成一片。

而她,无论正常着还是痴傻着,都是在折磨人。

勾了勾唇角,反击道:“对啊,是个笑话。

毕竟这张脸让太多人喜欢,喜欢到移不开视线,真假难辨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有的,就算真的也无法让人喜欢上。”

两个人半斤八两,誉阴欢捏了捏手心,直直盯着江欺雪开门见山道:“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想不痴不傻,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原来是有事相求,那又何必摆出一副恩赐的模样。

江欺雪笑道,“若是我愿意痴傻呢,毕竟,誉风愿意娶我照顾我一辈子。”

“然后你甘心受着嘲笑,让别人都道你江欺雪是个傻子,曾经的第一美人成了痴傻之人,想必在江湖还是会引起一些轰动吧。”

想拿捏她,做梦!

江欺雪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冷笑,“说吧,要我做什么?”

誉阴欢这才起身,慢半拍的走至江欺雪面前,江欺雪这才发现誉阴欢的腿脚不便,而誉阴欢附耳相语,江欺雪的眸子却是睁的越来越大。

*而在另一房间,誉风听完二人的事情后,却是皱了皱眉头。

“此时,关系到神医谷的人,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所以我不能擅自决定,但是我可以过些日子找个机会和他们商量商量。”

卷里笑了,能商量就有机会,“谢谢你,无论成与不成终究还是一个希望,血楼的人不坏,只是因为周遭众指..所以...我懂。”

誉风点头回道,眸子看向卷里。

她的眼中就算不说话都是带着笑意,想来成亲后过的很好。

湛戈起身,“时辰不早了,今日打扰了。”

“哪里,你们是客。”

誉风跟着起身,命人收了碗筷,吩咐道:“香樟,你来带湛公子和...湛夫人去客房。”

香樟笑着向前,朝着湛戈卷里福了身子,然后带着他们去了客房。

而生姜则跟在誉风身后,“公子可要去看看江姑娘,习俗虽说不能见面,但是以江姑娘来看,怕是她早在院子里翻了天,指不定把香草和芍药折腾成什么模样。”

誉风顿了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见了一个月了,今日,还是不见了,以后不会差这么一天。”

除了办的喜庆,神医谷的人还真没觉得什么热闹的。

自家公子娶个傻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第二日一大早,芍药便拾缀了江欺雪,江欺雪不痴傻了也做不出那闹人的事,只能咧嘴笑着,香草难的夸道:“今日姑娘可听话了,就这么笑着,倒是可人。”

一边替江欺雪上着妆,妆很淡,让江欺雪年轻了十岁,镜子中的江欺雪看着自己,和卷里几乎是一模一样。

芍药撇撇嘴,“若是她以后能一直这么着,那也挺好,至少不给公子丢脸。”

“说什么呢,今日过后香草就是咱们神医谷的少夫人,就算丢脸,也不是咱们能嫌弃的。”

香草说的认真,却让江欺雪有些可悲。

是啊,她痴傻了,誉风不嫌弃她还娶她。

可是她不痴不傻,誉风反而不愿意娶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可悲。

湛戈和卷里坐下时,只感觉到氛围的沉重,周遭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进来。

誉风一身红衣郎装,红绸连着江欺雪和他,走过红毯时,誉风却是望向了卷里,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湛戈紧紧的握住了卷里的手,卷里准过头却见他脸瞥向了一旁。

卷里用了力气回握,湛戈这才稍稍回了头。

誉阴欢同坐一桌看了个清楚。

从“一拜天地。”

到“夫妻对拜。”

,一切进行的近乎无声,充当喜娘的葛大娘声音说的也是平平淡淡。

直到最后送入洞房时,誉风将江欺雪领到了门口,让香草带着,柔声开口,“欺雪今日很乖,先回房,晚上誉风哥哥会给欺雪带葛大娘现做的莲子酥过来。”

没等江欺雪开口,红绸就已经递给了香草,回过头朗声道:“谷内难的办喜事,咱们不醉不归。”

谁都没有发现盖头下有泪滴打在红绸上。

除了卷里与湛戈,今夜对神医谷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不眠之夜。

少有喜事办成如此,江欺雪一直坐在新房内,听着门外的丫鬟的探讨声,手心的汗几乎打湿红绸。

“今夜公子是不会来了吧。”

芍药不耐的开口,“要不咱们让姑娘睡了吧。”

“是少夫人!”

香草坚持,“就算公子不会回来,那我们也要守着,我想现在姑娘都没有闹,想必是睡着了。”

这场婚事到底为何而办,大家心知肚明。

卷里和湛戈在神医谷待了两日,誉风第二日说若是商讨清楚会亲自到血山给他们答复。

送走了卷里等人,誉风这才垂了垂头,拿着葛大娘做的莲子酥进了新房,却见江欺雪的盖头已经滑落,脸上妆容仍在,却靠着床头睡着了。

香草和芍药也是累了,怕一大早叫醒了江欺雪,她一见不是誉风又会闹。

誉风伸手摸了摸江欺雪的脸,江欺雪一下惊醒,“誉风。”

声音温婉如常,江欺雪立马又反应了起来,咧嘴大笑道,“誉风哥哥。”

没想到誉风却是身子微颤,然后伸手朝着她的脑袋上摸去。

江欺雪心下惊慌,看到誉风手中的莲子酥,立马就张大了口,一手不客气的捞过直直咬去,滚烫的感觉瞬间让她觉得烫破了喉管,鼓起了腮帮子道,“烫,好烫,誉风哥哥,水水水!”

誉风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松懈了下来,连忙将桌子上的茶水倒给她,一手拍着她的后背。

“慢点吃,葛大娘早上才为你做好的。”

江欺雪抬起头,眼中包含泪花,让誉风有一瞬间的惊愕。

她却是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舌头,沙哑道,“痛。”

口中的莲子酥还未咬尽,满口都是酥皮,可谓是不忍看。

誉风立马安抚道,“誉风哥哥吹吹,不痛不痛。”

好无嫌弃的朝着江欺雪的口舌吹去。

而江欺雪却是瞬间放声大哭起来,毫无形象可言的哭着,“痛。”

声音几乎震着整个院落,香草和芍药端着膳食过来,誉风一杯水一杯水的替江欺雪倒着,却被江欺雪一把推开,瓷杯摔碎在地,誉风也被江欺雪一推,手掌被瓷片割伤,瞬时鲜血就留了出来,江欺雪这才顿时呆住。

芍药立马就将膳食放到了桌上,跪在誉风身旁,“公子受伤了,香草快拿药。”

誉风却是站起了身子,看着江欺雪逐渐离他而今,伸手似乎想要触碰他的手,却被芍药一把打开,“碰什么碰,成亲第一天就让公子受伤,你这个傻子在神医谷有什么用!”

誉风皱了皱眉头,厉声道,“芍药!”

芍药这才吓了一跳,立马立在了一旁,委屈的一句不说,等着香草送来了药布后,亲自替誉风缠上。

“欺雪,誉风哥哥没事。”

誉风安慰完江欺雪,这才转头向着芍药,“无论如何,她已经是神医谷的少夫人。”

香草这才扶着江欺雪去了衣柜旁,“夫人看看今天可要穿哪一件。”

江欺雪一看,满柜子都是粉色衣裙,随手就指了一件。

随后连着几天誉风都听香草和芍药说,夫人这几日都在房内不肯出来,想必是那一日誉风受伤,所以吓着了。

誉风敲了敲门,江欺雪这才开了门,却没有如同往常叫誉风哥哥,只是就那么站着,竟然让誉风觉得有了一抹可怜兮兮的样子。

“欺雪,誉风哥哥的手没事了,你看。”

誉风笑着,将已经结疤的手伸出去给江欺雪看个仔细。

“欺雪若是不高兴,吃了东西就开心,欺雪想吃什么誉风哥哥让人给你带。”

语气极近温柔又有耐心。

江欺雪眨着眼,看了看誉风又看了看他的手,最后咧嘴开怀道:“糖糕,誉风哥哥,欺雪要吃糖糕,好吃的糖糕,好多好多糖糕。”

誉风怔了一怔,最终还是伸手将江欺雪耳边的发丝捞上她的耳际,“好,誉风哥哥过几天就带你去吃糖糕。”

当日,誉风便召集了神医谷的人,商讨了关于血山的事宜。

神医谷的人一向心软,香樟便道:“卷里姑娘性子好人也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日我们去了血山,他们都很洒脱,不像江湖所说的那样十恶不赦。

再说了,人都是会犯错了,重要在改过自新,就算他们曾经犯过错,如今愿意改正,那也应该给个机会,咱们神医谷的人就不和常人一般。”

一张巧嘴说的大家连连点头,葛大娘都是笑道:“谁不知道你这是想帮着公子,其实决定公子一个人可以做主的,现在却要同我们大家商议,我们如何能不帮着公子,能让卷里姑娘记着公子的一分好,是一分。”

众人了然,誉风心下胀满了感动,拱手道:“大家体谅,可是誉风不得不说,若是东窗事发,也许,神医谷就变成了第二个血楼。”

有人抬手,“公子,这事绝对不会,神医谷还把着各个门派的掌门人病史。”

说完誉风却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确实有,而且,见不得人。

第二天誉风就派了人去了血山,说道三日后拜访说清事宜,并且会带上江欺雪,嘱咐道请备好糖糕。

这个要求让湛戈和卷里哭笑不得,但想了想江欺雪现在的模样,还是吩咐了下去。


对,就是这样,让她江欺雪知道,他湛戈不是非她不可。

身后的人逐渐而近,在湛戈身后停下,卷素自然是看见了江欺雪骑马而去的身影,最后忍了又忍到底忍不住,朝着那月色长袍大声道:“那边有马,你能不能把你身下的这一匹给我留下。”

话出,所有人都给他一个惊愕的眼神。

湛戈袖子下泛白的指尖在听到卷素这句话后,再次破功,松开,恢复血色。

丢给卷素的眼神,竟然让卷素感受到了欣赏之意,简直是受宠若惊。

不能怪他不给美人面子,实在是,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简直是光天化日有失他素手折香的威名。

卷里就看着已经走了大半的江欺雪停下,颇有傲气的翻身下马,回头一望,柳眉轻蹙,眼神中的哀凉像是责怪,直直的看向卷里身后的湛戈。

湛戈抬手放在卷里的肩上,不自觉的紧扣,卷里痛着,却咬牙并未出声。

而卷素激动的立马就下马巴不得离刑风越远越好,身影极快的窜向了江欺雪那边,搓了搓手就要上马,结果余光就撇到身边有一个极快的身影朝着自己移动着,侧头一看不得了。

立马的,马也未来的及上,朝着湛戈这边撒腿儿就跑。

两条腿儿的轻功,四条腿儿的马,路程不长。

画风转变的让人愕然措手不及,追着卷素的人是誉风,那天他牵马回来就不见二人,就知道自己大意了,竟然没将素手带走,想来卷里肯定遭了毒手,心中自责,今日看到了卷素定然要上前讨个公道。

卷素是忘了这碴,边向着湛戈这边跑一边对着卷里挤眉弄眼。

离的越近,卷里自然是清楚看到了追着卷素的誉风,慌慌张张就要下虎背,湛戈不明其意,伸手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卷里定了定神,抬起头望着湛戈道:“前些日子我哥哥去了剑宗一趟,然后被剑宗下了剑追令,现在好多人在追他,湛戈,你帮帮他。”

湛戈墨眉一挑,想起了卷素的称号,素手折香,低下头看看卷里,双腿一动,拍着井豹的头颅,还是直接上前,挡在了卷素面前。

誉风面色苍白,勒马停了下来,望着湛戈,不自觉的皱眉,他知道他杀不了湛戈,低下头,却见湛戈怀中的卷里,对着他尴尬的笑道。

“你找到湛戈了?”

说完,誉风就感觉自己问的多余了,明眼人都看见他们俩在一起了。

抬起头却是看向湛戈身后的卷素,又看向湛戈,眉头越皱越紧,在他眼里,素手可是采花大盗,现在这模样,湛戈是要护着素手?

湛戈看着誉风,想到誉风和卷里见过,就猜到誉风定然知道那一天并不是江欺雪了,说起来,一切都不过是他幼稚的报复做法。

所谓的折磨其实不过是在折磨他自己。

“我...你...江,,,”三人一同开口,又是愣了一愣,这氛围当真有些怪异。

卷里还是笑了,道:“誉风那天谢谢你,不过他是我哥哥,不是坏人。”

说着转过头对着卷素道,“是吧,哥哥。”

卷素摸了摸头,从身后冒出头,朝着誉风尴尬道:“我跟自家妹子闹着玩呢。”

誉风皱眉,还想说什么,湛戈却是先开口,“誉风,所有的事情她会告诉你,若你听后还觉得我湛戈欠着你,那我在血山随时恭候大驾。”

眼神瞄着誉风旁边被他忽略的江欺雪。

誉风皱眉,回过头时看到江欺雪的发髻,有些诧异。

而江欺雪目中晦暗不明,因为,誉风方才未看她一眼,她瞅的真切,怕就是此时之前,誉风的眼光也是落在卷里身上。

而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

“誉风,你的神医谷可愿收留我?

我已经无可去处。”

见誉风有些疑惑,江欺雪惨笑,“回了神医谷,我再告诉你好吗?”

没有提誉风所谓的向她提亲,她江欺雪用不着可怜。

誉风点头,“可以,那你便随我回神医谷,还是从前你来时住的那个院子,一直有人在清扫。”

话语轻柔,江欺雪这才有些欣慰。

湛戈有些不耐烦,从二人之间插过,“人我送到了,江欺雪此后再有事,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插过的瞬间,湛戈不自觉的把卷里搂紧。

因为有她,才让他此刻显得不那么狼狈,腰间的紧致让卷里有些难以呼吸的难受,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抬眼,恰好看到誉风神色未转的看着自己,眸中略有担心,卷里稍微抬起了手,朝他笑了笑,湛戈立马就将卷里的手压下,咬住她的耳垂,“你是我的女人,他是别人的男人。”

卷里听到别人两个字,无声的笑了,见誉风愣然,还是做了个嘴型道:“谢谢。”

然后就是卷素笑的一脸猥琐的朝着誉风招了招手,那得意的小模样让誉风也不自在的朝他抽了抽嘴角。

江欺雪看在眼里,忍不住皱眉。

女人的直觉总是准确的,她笃定誉风是在看卷里。

虽然笑的依旧温柔,可是这眼角余乐和对她一点不同,还是忍不住开口:“誉风,你笑什么。”

誉风坦然,“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对兄妹感情真好,采花游戏玩的让我差点都当了真...”还害的他白白担心那么久,随即开口,疑惑道,“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江欺雪咬唇,“你说的,是哥哥,还是妹妹。”

誉风恍然,“哥哥我知道,叫素手。”

意思就是问妹妹了。

许久之后,江欺雪才软软开口回答,“卷里,她叫卷里。”

誉风只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对劲,低下头,“你怎么了?”

江欺雪摇了摇头,策马而前,与誉风并驾齐驱,半路未说话,在誉风觉得此刻氛围安静的不自在的时候,才开口:“誉风,你可以跟我说说,他们玩的什么采花游戏吗?”

马一直向前,天气开始飘起小雪,誉风自觉没什么,便如实将事情都说了一遍,江欺雪听在耳里,握着缰绳的手越发泛白,雪花飘落到手背上霎时不见。

仰起头对着誉风笑道:“是啊,他们兄妹感情真好。”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既不是同胞姐妹,怎会有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说起来她都不信,还很巧的出现在湛戈和誉风的身边。


精致的绣鞋落在了绿丛草野之上,身子来回摇晃了几番,才稳住几番。

此刻日头正晒,对她来说却是极为享受,闭着眼睛,扬起精致的小脸,在日光的衬托下,像是一个终于飞出了笼中的金丝雀。

这不是十年来,那暗无天日的石洞内弥漫着的难闻味道。

这个感受暖暖洋洋,也不是那个漆黑一片里令她难熬的阴冷气息。

鼻头轻皱,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满鼻而来的是梅花的香气,脸上竟是一片满足之感。

也唯有她,才能因为闻见花香,感受日光,而如此满足。

因为她想,她也许是所有画魂里最憋屈的的一个。

被人用以深情和心头血画出,然后被藏在石洞数年,想来那人不是死了就是把她给忘了,可是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要出来找一找。

如果那个人死了,那么她心无所恋。

如果那个人只是把她给忘了,若是她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他一定会很欣喜对不对。

魂牵梦萦的画中美人成了真,是否会让他一朝得梦。

若是他此刻郁不得志,她的出现,不离不弃,更会让他倾心以对。

那么,只要让他爱上她,她就能拥有一颗心,真正的成为一个人。

数千年来,脱身而出的画魂脑子里都会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穷书生郁不得志,又因父母逼迫娶了一女传宗接代,那女蛮横无比,身材肥硕不识大字偏偏喜欢无理取闹,书生喜好书画,常在外画得山水,卖与别人换取银两贴补家用。

但也因此常常晚归,那健硕妇人就以为他在外沾惹风月,常两手提刀出门寻找,若是书生恰好在于路过的女子交谈被看见,那更是一番撒泼大闹。

久而久之书生心神皆疲,某一日心血来潮在画中画出一个清秀佳人,是自己想要娶的那一种温婉女子。

后来每一次被家中泼妇所闹,他便来看看这画,画上佳人笑意盈盈,每每看他让他心神揭动,爱上了自己所画的这副画,后来家中泼妇故意滋事,让他颜面无光,抱着必死的心态手执尖刀,取了自己的心头血,掺在墨中,将那画上女子描了一次又一次。

他最终没有死成,被人给救了回来,但是他回去找那幅画时,那幅画已经不见了,于是他为人愈发沉默。

二十年后,画上女子突然眉眼含笑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死去的心又活了过来,不过一切,不顾看起来的年岁之差,爱上了那画中女子。

而画中女子梅娘就是从画魂变成人的第一人。

想到此卷里忍不住红了面颊,毫无疑问,她也想变成人,想变成一个真正会老会死,不用永无止境覆于画卷上的人。

总有一天,画卷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残损,一旦画卷残损,她也会痛苦不堪,直至画卷彻底损坏,那个过程太漫长,太痛苦了,还不如一把火烧掉她。

突然卷里抬手摸着自己耳垂上的那颗红痣,指腹传来灼热之感。

心下一惊,连忙四处张望,脚上的铃铛也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红痣是他无意滴落的心头血,发热,就代表此刻那人正在她的附近。


我出生的时候就是面部畸形,左眼上下眼皮连在一起,天生臃肿,一张脸上长满了脓包,坑坑洼洼,身上不停的掉着皮。

我爹我娘从没有嫌弃过我,可是随着长大,我却是越来越丑。

五岁时候,我爹我娘送我去书院,第一天就被孤立,被打骂,夫子也不待见我,第二天,尚书府就传来消息,说我吓住了他们的少公子,我爹我娘因此被牵连,一家人被赶出了平城。

后来我爹我娘还是偷偷摸摸的进了平城,让我遮住了脸,无法进书院,就在外面听着夫子的教诲,笔墨纸砚贵,我爹我娘省了银子买了一支别人不要的笔,我以水为墨,在石上练字,直至长大,有一日,我却不小心被书院的人发现了,我比当年更丑,可是那书院里无论是谁都没有我用功,抓住我的人是丞相府守在门外的家丁,那少公子又看见了我,可是这一次,他看见了我在石头上未来得及干的字迹,与我笑面相迎,我受宠若惊,他还为当年的事情道了歉。

于是,我就真正以为,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的父母因此也得以露与人面,但是我却不得行,他说,圣上面前容不得德荣亏损之人,我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分得清轻重。

他说,我才学如此,不如等他入了仕途,就请我为他做个幕僚,我自知这脸此生是不得进了朝堂,于是答应了。

一直到我弱冠之年,父母心急,让我成家立业,是他出了银子介绍给我霜花,说霜花答应嫁给我,霜花长得很好看,无论如何也不是我配得上,但是因为当年心中对娘子一词还有希冀,所以在她面前我一直是谦逊有礼,希望有一天她能不要以貌取人,可是霜花对我的厌恶却是一日比一日更甚,我们成亲后,甚至从未同房,我在地上,她在床上。

直至乙未七年,临近春闱的三个月前,我发现,霜花怀孕了,她已经有俩月没有来月事,因为家里的衣服一直是我娘在洗,我娘以为她要抱孙子了,所以非常高兴,从而偷偷的告诉了我。

霜花外面有人了,这个打击在看到我娘高兴的笑颜时,我也是苦笑着吞下,终归霜花看不上我,生个孩子我若是养大了也算是我亲生的,我也算有个孩子。

一个月后,少公子问了我一则策论和一则八股文论题,说是围绕朝堂的问题,我当时也想试试,不疑有他,于是专心研究,花了七天终于写出了一份我自己颇为满意的答案,两个月后的春闱,他高中,我为他欣喜。

他亦是如此,当天下午,便让我陪他去狩猎,难的高兴,这一去,马匹环绕,被他带到了密林后他却消失了。

这密林太大,我不知路,越走越深,四处又是丛林野兽,我身上只有一支毛笔,但无任何防身器具,只能东躲西藏,能吃的都吃了,被狼追捕逃命之间滚下了山谷,断了一条腿,心口上也被狼挖了好几爪,皮开肉绽,躺了几天额的实在是不行,我就随手从地上挖了一支奇怪的树根木杆啃,一路爬进了画魂谷,但是就算如此,我也迟早会饿死的。

当时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是霜花,是没能给爹娘留个亲孙子,我想着,反正我也是将死,若是我面貌俊朗,我一定要娶这样的女子,画魂谷无墨无纸,我就随手用了心头血,画在了平坦的树桩上。”

她温柔,她善良,不会看不起我,一心一意只为我着想,我们会朝夕相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在我落笔的那一瞬间,梅娘出现了。

玄道一脉我非祖始,但是因其玄奥,企图逆天改命得长生,落得个道根败落的下场,这画魂谷就是玄道之地,却已无人,梅娘是不是单纯的画魂,而是聚魂木的灵,我的血助她得了皮囊,而她因此教我玄道入门,却不教长生之术,因为会有天谴。

我得救了,却还要想着回去,玄术一学就是三年,我欲回去看看父母,想着霜花兴许生了孩子,就是不知我走后,霜花带着孩子是否照顾我的父母,梅娘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于是我做了画卷,让她以画卷的身份出了画魂谷。

却没想到,待我回家,却正看到我爹娘拉着一个三岁孩童不放,若干家丁强着要将孩童拉走,我稍一细想便知道那男童是谁,正要上前阻拦,那家丁却是一脚踹开了我娘,我娘因我而去的几年身子骨早就崩溃,这一脚要了她半条命,我爹欲和家丁拼命,却被打了一顿,我要上前却听他们说,那孩童是卞丞相的公子。

梅娘说,此次回去,了了遗憾,却是要回画魂谷守着了,毕竟我为玄道一脉,可是孩童是霜花的,说明孩子爹是卞丞相的,卞字,让我霎时就想到了他。

这个时候霜花出来了,却是头也不回的上了卞丞相的轿子,当时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生死为天,人各有命,我想救我娘,却无能为力,身体已经衰弱到药石无救,没过几天她就去了,我爹佝偻着身子,我却是不敢出现了。

那时候大街小巷都传着三年前卞丞相一举中的所写的八股文,我才知道,我是被利用了。

我不敢出现,我这张脸绝无二人,若是明目张胆认了爹,说不定也会给爹带来麻烦。

但我的心头已经生起了一股恨意,想通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卞礼所为,我娘因此去世,霜花的孩子,我的在密林内的挣扎,他当初的礼贤下士全是假的,我要拆穿他!

我要报仇!

梅娘一直不同意我报仇,说如此就非玄道根本,我怒火烧心,已经被恨意弥漫,入了魔道,梅娘也阻挡不得,只能默默的帮着我。

梅娘虽是木灵,但也是被我所画,所以也加了我喜欢的模样,但那时候我没发现,梅娘善良,因此不忍心我恨着,她就帮我去了卞礼身旁,收集卞礼欺世盗名的证据。

我要让卞礼身败名裂,杀他已经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

却没想到,我到底还是太简单了,卞礼在看到我与梅娘相会时无疑留下的字迹后就疑心,他本就心有觊觎,怕有心之人发现,救了我,最后来个反击,现在更是一步一步的看着梅娘找他的罪证,而他亲手奉上。

卞礼在朝堂运筹帷幄步步心机,若非如此,他怎能三年就登上丞相之位,最终我还是败了,我要干脆杀了卞礼,却没想到卞礼直接用我爹要挟我。

卞礼说,只要我死他就放了我爹,我爹听到我和卞礼的对话后就明白了我和卞礼之间的恩怨,不愿因他而让我受到威胁,一个转身就着侍卫架在脖子上的刀抹了脖子,我当时心被恨意蒙蔽,就要杀了卞礼,却没想到梅娘突然出现,阻止了我。

我修玄道若是杀人,那么天谴比长生会来的更快,今日卞礼死,明日就是我死。

就是,我杀不得人,却只能看着父母就此而去,而卞礼仰天大笑,最后目光却是落在了梅娘身上,打着梅娘的注意,我心下一惊,怕他对梅娘做什么,在梅娘的帮助下带她回画魂谷。

而那时候,我还未意识到我对媚娘是怎样的情感,我的一心,只想着腐臭。

后来我才知,梅娘喜欢上了我,想要变成人,但是因我心有不甘,对梅娘的情意无法纯粹,所以梅娘只能感觉到我压抑在体内的恨意,这恨意逐年递增。

终于有一天,梅娘说,“乔生,你想报仇吗?”

我毫不犹豫的说:“想。”

她说,融她之魂,用她画魂之皮便可动用魂力。

所以我们交换了,她的魂换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出去报仇。

我用梅娘的皮囊,勾引了卞礼,心下恶心,可是,我就是想要他失去一切,家破人亡。

他为丞相,三妻四妾不在少数,我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那群嫉妒扑脑的女子自相残杀,你死我活。

可是,梅娘没有告诉我,这皮囊一换,就再也回不来,她也没有与我商量,就跟在我身后出了画魂谷,看着我用她的皮囊报复着卞礼。

可是她被人发现了,被人当做了我。

我知道的时候,她被人割了一身伤口,囚禁在万水地牢中,浑身上下已经腐烂,看到的那一瞬间,像是无数把利刃插在了我的心口。

我抱着她离开,离开之前,我终究是忍不住,杀了卞府所有的人。

这一身孽意与恨让我的皮囊加速开裂,回到画魂谷的时候,梅娘奄奄一息,我看着自己的丑陋,那双眸子却不再带着恨,而是深情款款。

梅娘用她的最后的灵魄,修补了我的皮囊。

我此生再出不的画魂谷,而梅娘的灵智却消失,聚魂木灵回到了聚魂木中。

年岁久久,画魂谷内无镜无水,我的记忆中,竟然辗转也再想不起来梅娘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开始惧怕,这惧怕让我的恨意,我的不甘再次被撩拨了起来。

被梅娘压下的孽意也因为我而再次涌动起来。

我不得不把自己封印,以保这皮囊完好,而我要等的,就是下一个画魂,换她皮囊,再让我看一看,我的梅娘到底是何种温婉贤惠,深情对我的模样。

我还记得,我的最初,是想要娶一个像梅娘一样的女子,她善良,温婉,不会因为满脸疮痍而歧视我,她能看见我的满腹经纶,能看见我的鸿鹄之志。

我等到了,却没有珍惜。


江湖纷扰再起,群雄攻血山而不下,机杼是同祁林一般的老不死,虽然此刻生机将散出了霆堂震慑四方,瘦死的骆驼仍旧比马大,让正道之人举步不前。

战歌带着人还未攻进血山,后方便有人传来了消息,消息是线人当着众人面公布。

所有的人都知道,卷里变成了人,即将忘记了湛戈,而湛戈亦是正在寻找卷里。

卷里忘记湛戈的事情落到众人耳目中自然是有惊有喜,谁不知道,若是能与之交好就是握住一把战无不胜的长刀,若是能在她忘记湛戈后取而代之,那么,他们莫不都是第二个湛戈,什么祁林,什么机杼,还怕什么!

而那消息就是来自武氏三兄弟的口述,武氏三兄弟在江湖上亦正亦邪,但说话却也是从来不说假话,好事儿做的不少,但坏事儿也没少干,各大门派赏金令的人都曾被武氏三兄弟抓过,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好色,令各大门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但此消息的真假不疑有他,照武氏三兄弟所说,那妖孽长得太好看,一时没认出来,动了邪念,却没想到是个要命的,好在运气好,那妖孽放了他们一马。

围攻血山的人顿时收到命令,前往千雾森林,要么阻止湛戈找到卷里,要么守株待兔,等着卷里忘记湛戈时,自己门派的人捡个便宜。

妖孽虽是妖孽,在血楼这个魔教,自然是妖孽。

但若是纳入正派之流,那就是仙人了。

湛戈进入青阳镇之前,让井豹在镇外自行觅食,而他独自一人进入青阳镇打探消息,不少正道人马逐渐而近,消息得知湛戈进了青阳镇,所有的人都在青阳镇附近徘徊,却都不知一贯风华的湛戈此刻却是满面沧桑,脸上带疤,晃眼一看,犹如疮痍之人,墨发披肩,换了一身灰色工袍,何有为血楼之尊的模样。

“师妹,我虽然没有看见过湛戈,可是也知他妖孽之相,承他父母天貌英姿,若是进了这青阳镇,怎么可能打听不出来。”

一名蓝袍男子,背后背剑,路过一家生意不大好的茶馆,对着一名粉衣女子道。

湛戈恰好坐在那茶馆内喝茶,偌大的茶馆,仅有二、三人。

那篮子的话让湛戈不经侧目,对之上下打量。

“师兄,咱们非要来这里做什么,就算找到了那湛戈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

女子声音娇俏,面上颇为懊恼,似乎走的太久额头上香汗淋漓,不耐烦的擦了擦汗。

“咱们不是带了信号弹吗?

到时候发现湛戈只要一放就行了...”男子嘿嘿说道。

湛戈默默的抿着茶,眼中晦暗不明。

女子累的不肯走了,这才拉着那男子,进了同湛戈一家的茶馆,掌柜的立马招呼。

男子向掌柜的打听消息,却是无消息,他将湛戈形容的伟岸英俊至极,却不知此刻湛戈的模样,那掌柜如何认的出来,立马就摇了摇头。

“师兄,咱们休息休息吧。”

女子撒娇,男子无奈只得叫了两碗茶。

休息了半晌,女子还不想走,只得有的没的跟男子聊着。

“师兄,你说说,那女子真的有那么好看吗?”说话间,语气带着不屑,“难道比我好看吗?”

男子憨憨一笑,回道:“在我眼里师妹最好看,可是听说那女子有着一张和江湖第一美人一模一样的脸,第一美人啊,师妹,能冠上第一美人的称号的,那可是过了江湖众多人的眼睛。”

女子撑着下巴,嘴唇微嘟一脸的不乐意,“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想的,咱们清灵派一向与世无争,这一次却要出来差这蹚浑水,还让大师兄跟二师姐去找那妖孽,也不知道他们有无性命之忧,听闻那妖孽杀人可是不眨眼的。”

男子摸了摸头,“你是担心大师兄吧。”

这么说果然见那女子脸上一红。

湛戈的耳朵却是动了动,听了个仔细。

“别担心,等咱们找到了湛戈,再去找大师兄和大师姐怎样。”

男子巴巴的看着女子,讨好道。

顿时湛戈就起了身,站到二人面前,引来俩人侧目,开口道,“你们找我?”

那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女子却是皱了皱眉头,传闻湛戈英俊潇洒,面貌如妖,一身风姿让无数女子为之倾倒,这男子衣衫褴褛,面上灰尘铺满,亦是伤疤满身,湛戈武功极高,谁能让他受伤,于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位大叔,别对号入座,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

湛戈皱了皱眉头,最终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茶馆老板面前。

“老板,可否借我房间一用,洗个澡换身衣衫。”

老板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当然高兴,立马就对湛戈躬腰道,“公子请。”

挥手叫来小二,带着湛戈上楼去了自己房间,而他亲自去备了衣衫。

女子目送湛戈离去的背影,见他脚步稳重,不由得正了正身子,推了推身旁男子凝重道,“难不成他真的是湛戈?”

男子这下反应了过来,道,“我还没看清他什么模样呢,听闻湛戈骑着一直白虎,我也没看见白虎在哪儿。”

虽然是这么说,两人心中都是七上八下,男子犹豫着放信号弹,可是若不是,那岂不是谎报,但是如果真是湛戈,现在湛戈已经发现了他们,应当如何。

心中焦急,不知不觉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咚咚的脚步身自楼上响起,墨发三千,即使一身粗布白衣也难掩风华的湛戈下了楼,惹来众人侧目,而他的眸光中潋滟着的水光冷色,却是惊艳了女子,也让男子心中一沉,此刻倒是肯定了这湛戈的风华,可是要当着他的面放信号弹已经来不及。

老板紧随其后,想不到这公子不仅出手阔绰,这面貌更是惊为天人。

“我就是湛戈,如何?”

湛戈挑眉,他知道自己这几日来一身不收拾自己的形象也很好的掩饰了自己,没有井豹在身旁,更是不容易让人看出自己,但是此刻如此惹了诸人的视线,说好也是不好。

男子说时迟那时快,立马拉着还在惊愕中的女子,逃出了茶馆。

掌柜的还来不及喊一声茶钱,就看着那俩人夺目而逃。

湛戈并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等着天空中放出一朵红色的大花,顺着那方向,才跟了上去,他们说,他们要去找卷里,在放出信号弹后。

那么,他就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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