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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快递员,穿梭阴阳很合理吧?秦大友周顺全文

黑瞳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张脸面色煞白,之所以说是鬼脸则是因为,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看到那张脸上的七窍流着猩红鲜血,而眼珠子则是死死的瞪着我。我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颤抖的抓住江伯的胳膊,对江伯说:“江伯,那……那有人!”听到我的话江伯立即紧张了起来,顺着我手电照耀的地方望去。那张鬼脸还未离开,依旧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看着我们,好似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般。江伯也看到了那张鬼脸,他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把手电给他。拿着手电江伯竟然慢慢的朝着那棵树走去,我不敢怠慢,连忙跟了过去,走到坟墓后面的时候,我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握在手里,以防不测。我们距离那张鬼脸越来越近,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张鬼脸依然从树后面伸过头看着我们,好似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一样。手里的木棍被我握的发紧...

主角:秦大友周顺   更新:2024-12-09 1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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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大友周顺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一个快递员,穿梭阴阳很合理吧?秦大友周顺全文》,由网络作家“黑瞳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张脸面色煞白,之所以说是鬼脸则是因为,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看到那张脸上的七窍流着猩红鲜血,而眼珠子则是死死的瞪着我。我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颤抖的抓住江伯的胳膊,对江伯说:“江伯,那……那有人!”听到我的话江伯立即紧张了起来,顺着我手电照耀的地方望去。那张鬼脸还未离开,依旧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看着我们,好似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般。江伯也看到了那张鬼脸,他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把手电给他。拿着手电江伯竟然慢慢的朝着那棵树走去,我不敢怠慢,连忙跟了过去,走到坟墓后面的时候,我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握在手里,以防不测。我们距离那张鬼脸越来越近,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张鬼脸依然从树后面伸过头看着我们,好似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一样。手里的木棍被我握的发紧...

《我一个快递员,穿梭阴阳很合理吧?秦大友周顺全文》精彩片段


那张脸面色煞白,之所以说是鬼脸则是因为,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看到那张脸上的七窍流着猩红鲜血,而眼珠子则是死死的瞪着我。

我的神经猛地紧绷起来,颤抖的抓住江伯的胳膊,对江伯说:“江伯,那……那有人!”

听到我的话江伯立即紧张了起来,顺着我手电照耀的地方望去。

那张鬼脸还未离开,依旧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看着我们,好似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般。

江伯也看到了那张鬼脸,他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把手电给他。

拿着手电江伯竟然慢慢的朝着那棵树走去,我不敢怠慢,连忙跟了过去,走到坟墓后面的时候,我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握在手里,以防不测。

我们距离那张鬼脸越来越近,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张鬼脸依然从树后面伸过头看着我们,好似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一样。

手里的木棍被我握的发紧,江伯同样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等到那棵树之后,我们二人却同时松了口气。

那棵树后面根本就没有人,所谓的鬼脸不过是一张面具。

面具上画的煞白,鼻子和眼睛以及嘴巴上都流淌着红色的颜料。

“他娘的,让一张破面具吓了一跳。”江伯看了一眼面具,张嘴骂了一句。

我也有些好奇的看向面具,面具是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然后挂在树枝上的,因为摆放的缘故,面具恰好就隐藏在那棵树后面,只留下了两个眼睛以及鼻子,远远的看去很像是这棵树后面隐藏着一个人。

虽然在这棵树后面只发现了面具没有看到人,但是我却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刚刚来的时候较为紧张,这棵树后面有没有面具我不敢肯定。但是下午来的时候我却敢肯定,这棵树后面百分百没有面具!

也就是说,面具要么是下午我们离开后有人挂上去的,要么是刚刚不久才挂上去的。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在插香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拍我的肩膀。

难道真的有人在背后拍我肩膀?这面具也真的是拍我肩膀的人挂上去的?

若真是这样那做这一切的人,目的是什么?单纯的恐吓我们,还是不想让我们去掘童瑶姑娘的坟?

没等我想明白,江伯便是自顾自的朝回走。

我琢磨了一下将树枝上的面具拿了下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让面具挂在这上面,保不准吓到什么人就麻烦了。

面具表面上光光滑滑,但是我在拿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面具后面有着什么东西。

江伯已经走了回去,我默不作声的将手电照耀在面具后面,发现上面用透明胶带贴着一张小纸条。

我皱着眉将纸条取了下来,摊平在手掌上看了起来。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他要害你!”

我没有说话,默默的将纸条揣进兜里。

纸条上的留言是谁写的我不清楚,他留在这上面的意思不难猜测。我身边现在没有人,只有江伯一个人,也就是说纸条内容所指的人是江伯。

江伯会不会害我,我不清楚,最起码现在江伯并没有打算害我。

我们两个现在属于合作关系,有着共同的目的,他应该不会害我。

既然不会害我,那这纸上的内容还有个说法,就是挑拨我和江伯之间的信任,让我对江伯失去信任!

现在想来,这面具之所以挂在树上,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我看到这张纸条。

不对!

想到面具我突然醒悟过来,这面具真正的目的并非是想要提醒我谁要害我,而是想要挑拨我和江伯之间的关系!

之所以这么确认,那是因为这纸条上并没有写让我不要相信谁,只是写了让我不要相信身边的人。那假如拿到面具的是江伯,而并非是我呢?

事实证明,无论是我拿到纸条还是江伯拿到纸条,都会不自觉的对号入座进去,猜疑身边的人。

想明白这些,我心里气的骂娘,心想这放面具的人真的好狠,那么歹毒的办法都能施展出来。

我也没心思拿走面具了,直接给扔在地上,临走前还使劲用脚给踩烂。

手电在我这里,江伯那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江伯也有些着急,让我连忙过去。

等我走到墓碑前,用手电照耀米饭和猪肉的时候,发现两只筷子完好无损的插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伯从我手里接过手电,然后去看我刚刚围绕坟头插了一圈的香,到最后江伯放下手电,两手一拍说:“你把那金元宝和银元宝以及一对小纸人点燃。”

我点了点头摸出打火机,刚想要点的时候,却突然被江伯制止。

江伯指了指那对小纸人对我说:画个圈,然后将纸人放进去点,点的时候嘴里面念叨着童瑶姑娘。那些金元宝以及银元宝不要放进圈里,直接随意点燃就好,那是烧给这乱葬岗上亡魂的。

家里面有人去世出殡,或者是头七以及鬼节的时候,给逝去的人烧纸,一般都会画个圈,一边在圈里烧着东西一边念叨着去世之人的名讳,这样一来烧掉的金银财宝一般的亡魂不会去抢,也抢不走,只有被念到名讳的人才能将圈里面的金银财宝取走。

按照江伯说的来看,这对小纸人是烧给童谣姑娘的,而这金银元宝则是烧给乱葬岗上的亡魂的。

我没问那么多,点着头便是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将那对金童玉女的小纸人放进圈里,用一旁的白蜡烛点燃烧了起来。

看着那对金童玉女消失在火海,我立即嘴里面默默的念叨着童瑶姑娘。

烧完之后我又将那些金银元宝给点燃,让它随意的飘散。

做完这一切后,我看向江伯,江伯对我点了点头说可以了,然后伸手拉开那个黑色的大包,从里面取出两个小型的铁锹,递给我一把铁锹说:开挖!

我接过铁锹看了江伯一眼,江伯没多说什么提着铁锹就走到童瑶姑娘的墓碑前,然后一顿乱挖。

看到江伯不忌讳什么我也没多说,跟着江伯开始挖了起来。

我们两个就像是盗墓贼似得,对着童瑶姑娘的坟墓一通乱挖,挖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刚将铁锹伸进土堆里,就听到‘咣’的一声,明显是碰到了里面的东西。

江伯抬起头和我对视一眼,然后对我说:赶紧挖,再来两下就差不多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我点了点头再度奋力的挖了几下,感觉差不多了,就放下铁锹用手电照了一下。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块平整的木板,我还没反应过来,江伯就对我说了句:这是棺材。

听到棺材两个字我拿着手电的手微微一抖,转头问江伯怎么办,还挖不挖?

江伯想了一下对我说:都挖到了这个份上,也就别推辞了,赶紧挖,挖出来看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说完江伯便是拿起铁锹再度挖了起来。

江伯没说什么,我自然没有什么疑问,跟着江伯再一次的开挖起来。

这一次挖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一具小型的棺材便是浮现出来,我放下铁锹用手电照了一下棺材。

棺材很小,看起来应该是为孩童定做的那种。

只是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棺材挖出来竟然没有任何腐坏。

童瑶姑娘被下葬的时间是十年前,十年前的棺材现在挖出来肯定会出现腐烂以及腐坏,就算没有也会有着腐臭的味道,而如今这具棺材却完好无损,就像是才下葬不久。

江伯用铁锹敲了敲棺材,皱着眉说:童谣姑娘的坟果然让人给掘了,这棺材压根就不是十年前的棺材,这明显是才放进去没有多久!

听了江伯的话我吓了一跳,连忙问:江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江伯想了一下,指着棺材对我说:掀开棺材盖,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有点儿不自然,脸上挂着怪异的表情,对江伯说:江伯,这掘了人家的坟我心里就过意不去了,还让我掀人家的棺材盖,我干不了。

我的话肯定不是表面的意思,内在的意思大致是说:冲前锋的事儿都让我干,现在也是你干的时候了。

江伯不傻,反而很精明,肯定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他冲我翻了翻白眼,将铁锹朝一旁一丢,对我说:你不来,老子来。你待会给我照着点。

我点着头说行,只要不让我掀人棺材盖,干啥都行。

江伯也没墨迹,当下便是挽起袖子,慢慢的走到棺材前,然后伸手摸索了一阵子,找到棺材盖的恰接处,缓缓的用力将棺材盖给掀了起来。

看到棺材盖要被掀起,我不自觉的退后两步,生怕里面出来点儿什么。

幸亏棺材不大,棺材盖也不重,江伯一个人完全能承受住。将棺材盖掀起,放到一旁,看着江伯安然无恙,我又一次朝前走了两步,用手电照了照棺材里面。

让我和江伯惊讶的是,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

虽然惊讶,但这也在我和江伯的意料之中。先前我们便猜测棺材肯定被人掘了,童瑶姑娘的尸骨怕也是不在坟墓了,现在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证明这一点而已。

看着空荡荡的棺材江伯的脸色有点儿阴沉,他吐了一口唾液,对我说:这下他娘的麻烦了……

我有点儿不明白的问江伯出了什么事儿。

江伯没有回答我,而是说:赶紧把棺材盖盖上,把土填上,然后离开这里。那小洋楼恐怕一时半会是不能进去了。

我没多问什么,立即将棺材盖盖上,然后奋力的挖一旁堆积起来的土,填着棺材。

江伯也没闲着,和我一起干着。

等着填完土后,为了掩人耳目我又摘了几根杂草什么的插在坟头上。

做完这些我和江伯没有继续在这逗留下去,收拾好家伙事儿匆匆忙忙的朝着老林而去,准备穿过老林回到车上,坐车离开。

在老林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看到前面的路,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前方,发现前面的路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尽头。

我心里感觉到有点儿不妙,这老林并没有多深多长,一般情况下走个三四分钟就穿过去了,而我们现在已经走了接近十多分钟还是没能走出老林。

“不对!”前面的江伯突然喝止了一声,我立马停下了脚步,问江伯怎么了。

江伯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一直在原地转圈!

听了江伯的话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电照了一下脚下,果然发现四周都是我和江伯二人的脚印。

走了这十多分钟,我们两个一直在围绕着几棵树转圈,完全没走出这几棵树!

我脑海里猛然想到了一个常见的现象。

鬼打墙。

“江伯,我们会不会是遇到鬼打墙啦?”我紧张的问向江伯。

江伯正要说话的时候,老林子里面却突然响起一阵轻哼声。

这声音很轻,但是却能听出来是个女声,声音轻轻柔柔连绵不断,我和江伯的脸色一同黑了下来。

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那女声一改先前轻哼,竟然唱起了歌。

“我的妈妈杀了我,我的爸爸吃了我。我的兄弟姐妹坐在餐桌底,捡起我的骨,埋了它,埋在了冰冷的石碑下……”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围满了人,看起来都是紫竹林小区的住户。

我回头看了一眼保安室,发现保安室的江伯不在,我也没去刻意找他,而是找了个人堆围了上去。

几个老大爷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我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故作强笑的走上前,将烟递给几个老大爷,笑着问:“大爷,这是咋的了?来了这么多警察。”

“小伙子不是俺们小区的?”一个老大爷抽着我给的烟,斜着眼看我。

我笑着说:“哦,我是路过的,看这边出事儿了,就来问问。”

“警察来啦,还能出啥事儿?死人了呗。”一个老头摆着手说。

我心里一紧,一边抽烟一边问:“好端端的咋死人了?警察都闹出来了。”

“我听说啊,这不像是被人害的,而是自个死的,不过他儿女没在身边,所以警察来了。”那老头接着跟我说。

“我就说这几天咋不见老陈出来,没想到死屋里了,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发臭了,应该两天前就死了。”另一个老头叹息摇头。

另一个老头皱着眉问:“死的是谁?老陈?”

老陈,我清楚的记得,收快递的老头就是姓陈,而且也是住这44栋的。

“可不是咋地,人刚刚被抬出来,听警察说是心肌梗塞死的。”老头摇头说:“也可怜了老陈了,儿子在外地死了不说,身边也没个老伴,这下好了,自己也走了……”

我越听心里越惊,哆嗦着嘴唇忍不住问:“大爷,您说的老陈是不是住在401?叫做陈生源?”

“可不是咋的,俺们几个以往天天在一块下棋。前段时间听人传来消息说,老陈的儿子在川西那地挖矿的时候被活埋了,尸体都没挖出来。从那以后老陈就没出来过,也够可怜的。谁知道这还没几天,人就死屋里面了。听警察说,死了已经两三天了,尸体都臭了,要不是被邻居闻到,估计现在还没被发现勒!”

我手里面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三天前死的老陈就是……我昨天遇到的陈伯!

他三天前就死了!

三天前就死了的话,那……那昨天我遇到的是谁?

“咋滴了小伙子,你认识老陈?”老胡见我这副表情,误以为我和陈伯认识,惊奇的看着我。

我连忙摆手说:“不认识,只是前段时间见到过一次,说过两句话,没想到人就这么走了……”

“诶,现在这年头都不容易。像我们这群老不死的,指不定活到啥时候呢,能活一天算一天呗。”老胡无力的摇着头。

我慢慢的后退两步,突然很害怕这群人中就有几个像是陈伯那样的,明明几天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又出来了…

我没再继续逗留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脑海里一直都是陈伯找我寄快递的场景,心里更是犹如海浪般掀滚。

走到了紫竹林小区门口,一群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正好从小区里面出来,而且还抬着担架。担架上面蒙着一层白布,应该是死去的陈伯。

路过我面前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儿突然掀起一阵风,担架上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被吹开,陈伯犹如骷髅一般的脸颊就没有任何掩饰的暴露在我面前。

那双幽怨不甘的双眼,让我完全的怔在了原地,恶臭味更是扑面而来。

我站的有点儿近,打扰到了警察工作,一名刑警过来对我说:“朋友,死人没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去上班吧。”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哥们,这人死了多久了,身上咋那么臭?”

“唉,法医鉴定说死了也有三天的时间了,行了,赶紧走吧。”警察随口说了一句,便是摆手让我离开。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我也没有再多问什么,退出了人群。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个麻木的状态。

陈伯三四天前就已经死了,他死了之后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更匪夷所思的是,我昨天竟然毫无察觉,而且还和他有说有笑。

我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往前走了一段路,肩膀上突然被人搭了一只手。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紫竹林小区的保安,江伯。

看到江伯的那一瞬,我犹如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现在能做的是什么我不清楚,该怎么办我也一样不清楚,一而再再而三的诡异事件,已经让我的精神倍受打击。

找到江伯然后问他关于上一任快递员的事情,我或许还能看到一丝转机。

江伯的脸上浮现出沧桑的笑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也缓缓的放下。

我没在乎那么多,当即就说:江伯,我找您有些事儿。

“我知道你找我。”江伯点了点头。

没等我开口发问,江伯就跟我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跟我回保安室。

说完江伯便是转身朝着保安室走去,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跟在江伯后面。

陈伯的尸体被警察运走,人群也散了,紫竹林小区门前再次恢复以往的冷清。

江伯走在前头,可能是因为年纪的缘故,江伯走路的时候有点儿慢,我虽然心急但也没多说啥,故意放慢脚步跟在江伯后面。

六点之前离开紫竹林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等我进入保安室,江伯回身关上保安室的门,然后让我随便坐。

我看了一眼,发现屋里面只有一张椅子,最后只好无奈的坐到了江伯床边。江伯慢悠悠的倒了杯茶递给我,然后转身坐回摇椅,一边摇晃着一边看着我。

到了最后江伯忽然笑出声来:“小伙子不错,还没被吓破胆。”

听到这我心里一紧,这江伯明显知道点儿什么事儿,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说。

我咬着牙说:“江伯,小区里头的陈伯死了,但是……”

话到了最后我有点儿难以启齿,因为这件事情的确太扯淡了,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

三天前死的人,昨天找我寄快递。

这谁信?

“但是你昨天看见他了,他还要找你寄快递。”江伯看着我,漫不经心的说。

江伯的话让我心里猛地一颤,紧接着小心翼翼的问:“你……你都知道?”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江伯摇晃着椅子,不温不火的说着。

看着淡定从容的江伯,我心里更加肯定他不是一般人,最起码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我的事儿还有解决的办法。

想到这,我更加急切起来,当下便是开口问:“那陈伯的事儿是什么情况?警察说陈伯三天前已经死了,既然陈伯三天前就已经因为心肌梗塞死了,那我……那我昨天遇到的人是谁?”

“你昨天遇到的也是陈伯,不过我纠正一下。你遇到的不是人。”江伯看了我一眼语气平静的说。

我愣了一下,瞪大眼珠子说:“我遇到的不是人,那是……”

“没错,你遇到的是鬼。”江伯不假思索的开口说。

听完江伯的话我完全的傻了眼,先前我并不认为陈伯是鬼,即使昨天他给我的人民币变成了冥币。直到先前被告知陈伯三天前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过来。

只是我心里一直不敢去确定这一切,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相信了,恐怕我之前一切的认知都会再次被颠覆。

但是现在江伯却坦然的告诉我说,我昨天遇到的陈伯是鬼,而不是人。

事实上也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完美无缺的将我所遇到的怪事儿解释出来。

热水散落在皮肤上带来的痛楚让我回过神,我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我连忙放下杯子,甩了甩手,紧接着从兜里面摸出香烟放在嘴角点燃抽了起来。

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开口将昨晚以及今天早晨遇到的事儿告诉了江伯。

“既然我昨天遇到的陈伯是鬼,那陈伯找我干什么?他……他是不是想害我?”说到最后,我手微微一抖,两指夹着的香烟差点儿没掉在地上。

听我说那么多江伯也郑重起来,坐直了身子皱着眉说:“应该不是要害你,他要是害你的话,你现在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那陈伯是要干什么?”我抽着烟,有点儿想不明白。

江伯想了一会儿,突然对我说:“他不是找你寄快递么?或许他死了变成鬼找你和快递有些关系。也有可能是他死了之后一直留在阳间是有什么遗愿未了。”

被江伯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有了点儿想法。

警察说陈伯三天前死的,三天前我还没成紫竹林的快递员。陈伯要真是想寄快递的话,那他也找不到人寄,所以是有遗愿未了,留在了紫竹林。而我的出现正巧,让陈伯有了了却遗愿的机会,所以他才找到了我。

而他的遗愿,恐怕就是要将那个快递寄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就有点儿顺理成章了。

因为收到了冥币我有点儿惊吓过度,直接将包裹给丢了,这样一来陈伯的遗愿又没有办法解决。所以就在半夜找到了我,紧接着将包裹放在了我家门前。

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江伯,江伯有点儿赞同的点了点头说:“老陈之所以一直不肯走恐怕还是和快递有关,你就把快递给他寄出去吧,反正也没多大的事儿。”

这也是目前为止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所以我没犹豫,点着头说了声好。

可是,这快递我怎么送?难不成让我送至阴间?

我看着江伯想了一下问:“江伯,今天来还有个事儿要问你。”

“有啥事儿就说,这地就咱俩别拐弯抹角的。”江伯摆了摆手很客气的说。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了出来:“为什么六点之前要离开这个小区?”


老子现在反正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还怕他个卵,就算是真的要死,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的,不能到了下面成了个最可笑的糊涂鬼。

见我答应方想也没啥表情,勾搭着我的肩膀要帮我去收拾东西,还问我为什么要去他家里住。

方想的话我不能全相信,也不能不去相信。我每次说给他的话也要斟酌三分,且思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我告诉方想说: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所以我现在辞职了,想找机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

趁此机会,我又问方想:“为什么我的灵魂会在紫竹林,离开了灵魂我应该会死,可我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维,而且还能好端端的活着,这是为什么?”

“第一,你的灵魂为什么会出现在紫竹林,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忒他娘怪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啥情况。第二,你之所以能继续生存和活着,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的灵魂还未消散,第二个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在紫竹林那个破地方,但是我敢打赌,你的灵魂要是消散了,你也就立即嗝屁了。”方想冲我解释道。

我皱着眉,突然想到了江伯对我说的话。

他跟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辞职,如果辞职的话我就会死。这句话不仅江伯跟我说过,和包裹一起送到我家里的纸条上也有着这么一句留言。

我仔细想着这句‘不把快递送下去,就会死’的话,然后在联想着我灵魂的事儿,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在我来到紫竹林的时候,我的灵魂就已经留在了那里?如果我辞职了,灵魂就会消散,而我也会跟着死亡?

真是这样的话,江伯不是在害我,是在救我!而周顺以及秦大友也不是在害我,同样是在救我。

让我继续留在紫竹林的人都是在救我,那让我离开紫竹林的人,则是要害我。

这个人有谁?

我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下意识的和方想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警局的时候方想曾经劝过我辞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不得不防范着方想。

“你他娘离我那么远干啥,老子还能吃了你啊?”方想看出了我的动作,冲我翻了翻白眼。

我笑了一下,说:“你长得太漂亮了,我怕别人会以为咱俩有啥特殊关系。”

方想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漂亮么?

我厌恶的看了一眼方想,紧接着漫不经心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灵魂没了,只剩下了一具行尸走肉?”

“哦,我是孤儿,收养我的是个神棍道士,小时候耳濡目染学了点儿玄术,不过我觉得那玩意多数都是扯淡忽悠人的,反正我不知道我学的本领是有用没用。后来神棍死了,我就上了大学,再往后我就当了警察。”

我明明只是问方想怎么知道灵魂事情的,他却给我说了很多,明显是怕我怀疑他,所以提前向我表明了身份。

方想是孤儿,收养他的是个道士,所以他知道这些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道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几分假几分真。

到了出租屋,我开始收拾衣服和日常用品,还问方想家有没有被子和褥子,如果没有的话我准备把我的一并给带过去。

方想愣愣的看着我说:“你丫是准备常住我家啊,大包小包的都带上?”

说实在的,我现在对住宿没要求,只希望不被秦大友发现就好。

方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也没反对我的做法,帮我收拾着东西。

临走前我注意到了陈伯要邮寄的包裹,不过我却没管它,直接扭头就走。

方想住的地方距离紫竹林有点儿距离,步行的话需要半个多小时,因为有东西,所以我们是打车过去的。

房子是小区的楼房,平凡的两室一厅。方想告诉我说,收养他的神棍临走前啥也没留给他,就留给他了这套房子。

打开门的时候我发现房子不是一般的乱,吃过的泡面都堆在了茶几上,地上满满的都是烟头和饮料瓶。说实话,我之前的出租屋虽然破,但是却格外的干净,而方想这里就像是垃圾桶似得。

“屋子有点儿乱,别在意。”方想丝毫没觉得不妥,也没显得尴尬,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我心想,一个大老爷们家里乱点就乱点吧,反正我也是寄人篱下,也不能多说什么。

但是等我走出客厅,进入卫生间的时候却忍不了了。

我用手捏着一个胸罩,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满脑袋黑线的看着方想。

方想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顺手将胸罩收走,然后还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还有点儿味,你要不要闻闻?”

我发誓,我见过不要脸的人很多,但是像方想这么不要脸起来还理所应当的,肯定是第一个。

强忍着给方想一拳的冲动,我提着包愤愤的问方想我住在哪里。

方想指了指客厅尽头右边的房间说:“那是老神棍以前住的屋子,你住在那就行了。”

我没有继续搭理方想,提着行李朝着右边的房间走去。

开门的时候我还在想方想家里那么乱,这屋子肯定不会太干净,最起码灰尘还是会有的,看来等会儿还要好好的收拾收拾。

只是等我打开门的时候却愣了。

房间没有我想的那么凌乱肮脏,反而还是整洁干净,就连灰尘都没有。

屋子里面有着香味,抬起头就看到书桌上有着一鼎香炉,里面还有三根燃烧到底端的香,想来是方想临走前点上的。

突然,我觉得方想没有那么可恶。

虽然他对自己的养父一口一个神棍,但是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尊敬他养父的,要不然的话这房间也不会被收拾的那么干净,方想也不会来点香。

将衣服整理好放在衣柜里,我便退出了房间。

出去的时候方想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看到我的时候他咧嘴一笑:“他娘的,老子带女人回来的时候还没注重过干净卫生,偏偏带你回来的时候总觉得这屋子贼乱。”

“我在你家住的时候你别带女人回来,要不然我就去警局告你嫖娼。”我没搭理方想,自顾自的说着:“警察嫖娼的话,那可是以身试法,想来不会轻饶吧?”

方想愣了一下,最后气极反笑:“宁郎,你他娘的忒不要脸了吧?老子让你免费住,你丫到我这里来反客为主了是吧?”

“我协助你调查紫竹林的事儿,你让我免费住在你家里,这是平等的,老子也算是交了房租。”我无辜的摊了摊手说。

方想咬着牙对我道:“行,你他娘有种。老子到外面玩,玩完了再回来。”

我没和方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摆着手朝着门外走去,对方想说:我出去买点东西,等会儿回来。

方想也没多想,在我临走前告诉我说回来的时候给他带碗馄饨面。

我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就下了楼,出小区的时候我一边走一边朝后看着,直到走到小区门口,发现方想没有跟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区外面有不少出租车,我随便找了一辆坐了上去,然后告诉司机师傅去紫竹苑的紫竹林小区。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的四点半,距离以往我从紫竹林下班还要接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方想说我现在是行尸走肉,灵魂留在了紫竹林小区,那如果是时间到了的话,灵魂将会归于何处?

我准备趁着这个时间潜伏在紫竹林小区外面看看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之所以出来没有叫上方想,说到底还是我没有真正的信得过方想。

方想的身份有点儿神秘,他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想调查清楚紫竹林的命案我也不清楚,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妙。

因为路上碰到了几个红灯,到紫竹林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接近了五点。

付了钱下车后,我将外套的领子竖了起来,走路的时候也是缩着脑袋走的,生怕别人认出我来,毕竟在别人眼中‘我’现在正在紫竹林里送快递。

紫竹林小区对面有个小便利店,便利店里面有座位,我走进去要了杯奶茶,便是坐在靠边的位置上,眼睛正好能够看到斜对面的小区门口。

坐在便利店里面,我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斜对面的小区门口。紫竹林小区很大,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我也不担心看不到‘我’,因为那辆三驴子很好认。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心里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期间害怕便利店的服务员怀疑,我还特地多要了两杯奶茶。等到五点四十的时候,我顿时变得郑重起来,因为平时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从紫竹林深处往回走。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紫竹林小区里头突然驶出一辆三驴子电动车,开电动车的人正是‘我’。

我立即站起身来叫来服务员付了钱,然后直接跑出便利店,朝着小区门口跑去。

开着三驴子的我,出了紫竹林没有多逗留,顺着回店的路不急不慢的开着。

我一路小跑,不远不近的跟在三驴子后面。

多亏了在部队里经常锻炼,如若不然的话体力上肯定吃不消。

我的双眼紧紧注视着前面的三驴子,一路慢跑着跟着三驴子跑,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正在砰砰的跳个不停。

驾驶着三驴子的‘我’一直不急不缓的开着,也没有加速也没有停下。

我心里有点儿好奇,心想我平时下了班直接就回店里,难道他也要将三驴子开回店里?

就在我寻思的时候,突然发现三驴子拐了个弯,开进了前面的胡同中。

我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那个胡同我之前送快递的时候有见过,不仅如此有一天下班的时候我还特地拐了进去,看看能不能抄近路回店里去,让我失望的是那条路根本就不通!

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咬着牙加快了脚步,按着三驴子的路线朝着胡同里跑去。

只是等我进了胡同却发现,四周完全没了三驴子的踪迹。

我有点儿着急起来,也不害怕会被发现,加快速度朝前跑着,跑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个岔路口,我低着头看地面上的泥土,希望从泥土上能找到三驴子行驶过的痕迹。

可是泥土路上平平整整,根本就没有三驴子轮胎的痕迹。

难道是直接消失了?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没等我回头去看,就发现一只满是皱纹尽显枯瘦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们就站在小河旁边的小路上,方想是背对着小河,而我则是面对着方想的。那小河里面浮现出来一具尸体的时候,我是第一眼就看清楚了。

看着那慢慢浮起来的身体,我心里一沉,连忙伸手指了过去,惊呼道:“死……死人了!”

方想听到我的叫声,微微一愣之下立即转头看了过去,他也看到了小河里面浮出来的尸首,不过他的做法却让我有点儿惊讶。

他也没有多废话,直接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小河边,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连鞋子都没脱,直接一头扎进了河里,紧接着我看到方想在河里倒腾两下,身子就靠近了河中的尸体。

方想一边奋力拉着尸体,一边冲我喊:“你特么倒是过来帮忙啊!”

我有点儿犯懵,被方想这一吼立即回过了神,哦哦了两声就连忙跑到岸边,和方想一起拉着尸体。

只是不管我们怎么拉,尸体就是拉不动,就像是这具尸体是被什么东西缠到了一样。

方想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好像比我有经验,先是试探了一下尸体的呼吸,紧接着面色一沉道:“死了……”

我心想,这人都不动弹了不死才怪。

“你拽着尸体,我潜下去看看。”方想对我说了一句,就深吸一口气,直接沉浸到河里。

在岸上拽着尸体,我发现方想这人还不错,最起码反应能力以及正义感不差,从刚刚的一连贯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我们这边的动静惊动到了精神病院的护工,一群护工赶过来看到死人了,顿时着急起来,打电话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就是没人来认这具尸体。

这具尸体穿着病人的病服,胸前还有病号,应该是精神病院的病人。

方想潜下去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重新冒出头,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我说:“扯特么蛋了,尸体双脚被人绑了石头,不割断绳子是拉不动了。”

“去拿把刀。”我回头冲一名护工说。

那名护工点了点头仓促的跑开。

没有刀割断绳子,尸体恐怕就只能在河里浮着。

方想也从河里出来了,一边拧着身上的水,一边抱怨着说:“点可真特么够背的,到哪哪出事儿。”

我沉着脸没说话,刚刚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十二点四十了,我要是再不赶回去恐怕就要迟到了。

想到这,我立即站起身来对方想说:“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回去,你自己留在这看着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只是没走两步就被一群人拦了下来,是精神病院里的护工。

“怎么个意思?”我皱着眉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护工我认识,是主楼里面值班的,我问蔡山泉的事儿就是问的他。

他阴着脸对我说:“你不能走,不光你不能走,那边那个小白脸也不能走。”

“你丫说谁小白脸呢?”没等我说话,后面的方想就受不了了。

我没搭理他,问向护工道:“为啥不让我们走?”

“你们俩是来找蔡山泉的,现在蔡山泉死了,谁知道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系?警察没来之前,你们哪都不能去!”那名护工义正言辞的道。

我立即回头和方想对视一眼,我看到方想满脸惊恐,不仅是他我相信我的脸上也写着这样的表情。

蔡山泉死了!

蔡山泉什么时候死的?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河里的那具尸体,当下便是转过身去,指着那具尸体问向护工:“他……他是蔡山泉?”

“他是不是蔡山泉你们还不知道?”护工一脸的冷嘲热讽,估计是真把我们当做是杀害蔡山泉的杀人凶手了。

我和方想面面相觑着,眼里的不可思议根本就没有地方隐瞒。

蔡山泉死了,刚刚河里的那具尸体就是蔡山泉,这……这怎么可能?

我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还是紫竹林快递的事儿。蔡山泉的死因我是真的不害怕,因为我根本啥都没干,我可以做得到问心无愧,至于方想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清楚,反正我能保住我自己就行了。

寻思了一会儿,我掏出手机在一群护工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拨通了周顺的电话。

没几声周顺就接了,当即就问我是什么事儿。

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周哥,我能不能请一天假?

请假?你请假干啥?周顺有点儿疑惑的问我。

我接着随口胡诌道:我老家那地有个朋友过来,他有点儿事儿找我,还挺着急的,我抽不开身,寻思跟你请一天假。

周顺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行吧,你就去忙一天,不过明天必须来上班。

我点着头,问了一句:那紫竹林那地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帮你送呗。”说着周顺就挂断了电话。

假请了,我心里也没心思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一根烟,同时递给方想一根,一边抽着一边干枯的等待着。

方想叼着烟,扫了扫发型,看着我笑了一声:“你还真沉得住气哈。”

“那有啥沉不住气的,我又没杀人。我刚来这就碰到你了,然后稀里糊涂的和你在这里绕了大半天……”我觉得自己挺憋屈的。

本来打算打听点儿事儿的,谁知道没找到蔡山泉,碰上了个这奇葩。

人到最后是找到了,不过却是死透了…

没法交代不说,这还惹上了官司,回头到警局那录口供啥的,一时半会儿肯定脱不了身。

我抽了口烟,疑惑的看着方想:“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小爷我行的正,坐得端,拉泡屎都带着许可证,有啥好担心的?”方想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在乎。

没多久精神病院外就传来阵阵警笛声,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的,毕竟这可是死人了,而不是什么普通的事儿。

警察来到小河边,一群护工七嘴八舌的交代着事情,时不时的还回头指指我和方想。

我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没多久警察就走了过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名刑警根本就没看我,而是转头看向方想说:“你怎么在这?”

“我来调查点事儿。”方想嬉皮笑脸着说:“只是没想到碰到了这茬事儿。”

那名刑警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我,皱着眉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哦,他是来找死者的,不过一直没找到,我们俩一直在一起,他可以排除嫌疑。”方想漫不经心的说。

刑警没多说什么,让人去捞尸体,紧接着转身走向那几名护工,应该是调查着什么。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一把抓住方想的胳膊,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方想吊儿郎当的甩了甩头发,道:“刚刚没介绍完,我叫方想,在市里刑警大队上班,说起来也算得上是警察。”

“……”我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方想没管我是啥表情,继续放荡不羁的说:“我看你人不错,要不咱交个朋友吧。”

说话的时候,他还象征的伸出一只手。

我满脑袋黑线,不过还是伸手跟他握了一下,并且说:“我叫宁郎,干的快递员的工作。”

方想也没在意我是干啥的,点着头说:“虽然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能证明没你啥事儿,但是你得跟我回去录个口供,过程咱还是要走一下。”

我点着头说愿意配合工作。

尸体被运尸车拉走,按照方想的话说,已经确定是谋杀,至于凶手还需要继续追查。

跟着方想来到了警局,方想起身去换衣服,让我先在审讯室里等着。

在审讯室等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方想已经换好了衣服。

这次他没再穿便装,换了一身警服。

只是那端端正正的警服穿在他身上却变了个味,原本应该正规佩戴的帽子,直接被他斜着戴了起来,而且胸前更是没扣扣子,半敞着衣服。

进审讯室的时候,他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呸了一声将喝进嘴里的茶叶吐了出来。

整个人完全没有做警察的觉悟,这倒更像是一名流氓痞子。

“你……你真是警察?”我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来了。

方想瞪了我一眼说:“宁郎,你别以为咱俩是朋友,就能开玩笑了,我不是警察能坐在这审你?”

“……”我依旧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话到最后方想靠在椅子上,双腿吊儿郎当的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问我:“说吧,去找蔡山泉干啥。”

我突然觉得自己中了方想的圈套了。

他是警察,蔡山泉出事儿的时候我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完全能够证明我的清白,来警局录口供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他让我来警局录口供,不明摆的是想从我这里套点儿话么?

可现在人家是警察,我就一平民,说话的时候还不能说谎。

叹了口气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开口道:“我真是蔡山泉的同事,以前他也是快递员,这一个不用我说你应该都知道,但是我上班的时候他已经疯了,我去精神病院找他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等等。”方想突然收起来脚,坐直身子,脸上的不羁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凝重:“你是蔡山泉的同事,你也是一名快递员?”

“是啊。”我老老实实的点头说。

方想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看着我说:“你送快递负责的区域是不是叫紫竹林?”


我冷笑一声说:“那麻烦你了周哥。”

没等周顺说什么,我就掐断了电话,同时心里也肯定了一件事情。

周顺肯定有问题。

现在身在紫竹林送快递的是我本人,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儿我虽然不知道,但是送快递的绝不是周顺。而周顺却告诉我说,送快递的是他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马路,转身朝着快递店走去。

现在有千百个谜团在心中,我找不到答案,但是我却能主动出击确认几件事情。

到店里的时候我并没有进去,而是找个掩体遮挡住自己,远远的朝着店里面看去,店里面周顺正坐在老板椅上清点着账目,而秦大友则在一旁坐着玩手机。

看到这幅场景,我更加能够确认周顺是有问题的了。

稍微踌躇一番,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秦大友的电话。

我能够看到秦大友的手机响,而他看了一眼手机,则是看向周顺,好像是在寻求周顺的同意。

周顺冲着秦大友点了点头,秦大友这才接听了电话。

“喂,咋了宁郎?”秦大友笑着对电话说。

我想笑着和他搭话,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为了防止漏出破绽,我用轻松的语气说:“店里面忙不忙?”

“不忙啊,咋的了,你的事儿忙完了?”秦大友问我。

我笑着说了声没有,沉吟了一下,我故作不好意思道:“那个,周哥在店里面没?”

问话的时候我紧紧的盯着秦大友,秦大友转头看了一眼周顺,见周顺摇头,这才笑着对我说:“你今个不是请假不能来了么,周哥去帮你送快递了。你找周哥有事儿啊?”

“也没啥大事儿,刚刚跟周哥通过话,不过有个事儿我不好意思开口。”我犹豫着说。

秦大友问我是什么事儿。

我说:“刚刚我老家里的朋友来市里给他家人看病,他身上没带多少钱,我给他垫上了。我现在手头也没钱,寻思给周哥借点钱……”

“就这事儿啊。”秦大友显得不自在,回头看了一眼周顺,见周顺点头,这才对着电话说:“等会儿我帮你问周哥要点儿,完事儿下班我回去再给你。”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慢慢的支离破碎。

我强颜欢笑道:“那行,不过别告诉周哥是我借的,有点儿过意不去。”

“放心吧,没事儿的话就这样了。”

挂断电话,手机被我在手里死死的握着。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发现自己身边全部都是圈套,而我则是像个傻子一样,朝着圈套里面走去,整个人却是浑然不知。

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将手机放进口袋,我有点儿失魂落魄的朝着出租的房子走去。

回到出租屋我一头栽倒在床上,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团,什么也想不明白,浑浑噩噩间迷迷糊糊的在床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秦大友叫醒的,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桌子,发现桌子上摆着几袋熟食以及几瓶啤酒。

秦大友笑眯眯的看着我说:“我买了点酒菜,咱哥俩喝两杯?”

我心里冷的结霜,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我笑着点了点头爬起身到外面洗了一把脸。

回来的时候秦大友已经拿好了筷子,啤酒也被他打开了。

我抓起啤酒瓶,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将一整罐啤酒灌进肚。

秦大友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阻止我,边抓着我还边取笑道:“今天咋那么猛,以前也不知道啊。”

“心里不舒服。”我放下酒瓶,用筷子夹了点儿菜放嘴里。

秦大友问我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家里出啥事儿了。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秦大友见我不说话,也没多问,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我说:“这是你要的钱,我用我的名义跟周哥借的,回头别忘记还哈。”

看着红彤彤的钞票,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本以为秦大友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看,这才给我介绍这么一份工作,而现在看来实在是我想的太过简单。

秦大友是有目的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我突然想起刚离开山村那会儿,老爹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知道咱村里人为啥愿意穷一辈子,也不愿意富一时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老爹告诉我:“别的没的说,就几句话。”

“冰霜薄,人情更薄。华山险,人心更险。天空暗,世间更暗。”

我想我现在已经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我一直以为鬼是最可怕的,现在看来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搓了搓手,我摸出一根烟,在钞票上弹了弹,这才放在嘴里。

点燃抽了一口,我眯着看着秦大友说:“放心吧,等明后天就给你。”

“明后天就给我,你有钱了?”秦大友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说。

我笑着:“没钱,不过我不准备干了。”

“……”秦大友没说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一片猪头肉掉在了桌子上。

“干的好好的,怎么不愿意干了?”秦大友沉吟一下,将桌子上的猪头肉夹起来,也不嫌脏直接放进嘴里继续吃,样子表现的很是从容淡定。

我知道他一直在装,我也没拆穿他,依旧漫不经心的说:“老家有点儿事儿,想回去一趟,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所以想辞职。”

“辞职以后工作可能就不好找了,要不你跟周哥说说让周哥给你放几天假,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大友这分明就是在挽留我。

我有点儿担忧的说:“这事儿一时半会完不了,周哥能准假么?”

“放心吧,周哥肯定能准假。”话音落下,秦大友也知道话说的太满了,不慌不忙的在后面跟了一句说:“咱这地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恐怕是没人愿意干了,周哥留你还留不住呢,怎么会不愿意。”

是,除了我是没有傻逼愿意被你们这么糊弄着玩了。

我愤愤不平的想着,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淡漠的点了点头。

秦大友好像看出我心情有点儿不好,匆匆忙忙喝了一瓶酒吃了点儿菜就回去休息了。

收拾好桌子上的饭菜,我也就躺在床上休息。

只是自从知道秦大友和周顺都有问题之后,我心里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开始揣测他俩为啥让我留在紫竹林继续送快递。

联想着前三个快递员的事情,我心里更是有点儿忐忑不安。

这特么不是啥犯罪嫌疑人吧?

这想法虽然有点儿胆大,但是却完全的符合逻辑,先前三个快递员给紫竹林送快递,现在已经死了两个失踪了一个,失踪的那个没有一点音讯,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我感觉如果我不出意外的话,我也快了。

辞职这件事的确有点儿闹心,江伯说如果辞职肯定会死,但是现在不辞职的话死活又是一回事儿。

我感觉现在有点儿寸步难移,前后都是死路一条,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对策。

至于我告诉秦大友辞职的事情,也不过是想试探试探秦大友的口风,秦大友肯定会将辞职的事情告诉周顺,而我明天上班的时候,直接看看周顺的表现就行了。

如果他同意我辞职,那我就认了。如果不同意,却放我几天假,我也认了,正好回头好好调查一下紫竹林的事儿,以及……以及今天我看到的怪事儿。

我明明已经离开了紫竹林,那在紫竹林送快递的是谁?

绝对不是冒充,因为送快递的那人和我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长相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在床上躺了会儿,我突然听到隔壁有点儿响动。

平房根本就不隔音,稍微有点儿声音隔壁就能听到。

我隔壁是秦大友,那动静也是他传出来的,听着像是在跟谁打电话,不过声音却比较小。

放在以前我肯定不在意,但是现在却不同。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然后打开房门偷偷摸摸的走了出去。

在部队学习的那一手,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

将耳朵贴在秦大友屋子里的门上,我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别说,还真听到了点儿什么。

秦大友在给谁打电话,我起初没听明白,但是越听我就越能确定他是在给谁打电话。

周顺。

秦大友轻声细语的说:周哥,宁郎要辞职,明天估计就要找你。

电话那头周顺说的啥我没听明白,秦大友的回答我却听得真真亮亮。

“行,我就当做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明天你跟他说。”

说完这句话屋里就没音了,我想应该是秦大友挂了电话。

停了一下我也没多逗留,直接回了屋子。

秦大友是在给周顺通风报信,同样我也相信秦大友并不是啥大角色,顶多就是个小喽啰,周顺才是真正的神秘人。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好一阵子,不知不觉间我慢慢的沉睡过去。

睡眠中,我做了个梦。

梦里面我被死死的困在了紫竹林里面,不管如何就是找不到走出紫竹林的路,紫竹林里面更是狂风呼啸,路两边的路灯忽亮忽闪,整个紫竹林死气沉沉。

我在紫竹林里面不断的狂奔,想要找到出去的路,更是张着嘴巴大喊,可是不管我怎么喊就是喊不出声音来。

最后跑累了,我扶膝喘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个白衣女人,打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我面前,用冰冷阴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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