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被爸爸收留的，住在院子里的土窑洞里。
爸爸说，妈妈精神有问题。
家里人，除了爸爸和我，没人敢靠近她。
今年，我要去镇上上学，她塞给我一个纸条。
我看都没看，转头将纸条给了爸爸。
1
听爸爸说，妈妈是他捡来的，是个大学生，很有文化。
二十年前，她精神失常，不知怎么走到我们村。
我爸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见她无人领取，便主动收留了她。
妈妈偶尔也会变得正常，听爸爸说，妈妈不想回家，感激他收养之恩，便以身相许。
也就是那时，她怀上了我，我是她第一个孩子。
可我知道事实并不是爸爸说的那样。
我三岁那年，家里来了个老光棍。
爸爸以为我年岁小，不记事，两人谈话也没刻意避着我，当着我的面开始谈论买卖的话题。
“就要买有文化的，没文化的咱不买。”
“门路好说，我给你找。”
“开玩笑，咱村人这么多，谁来也不怕他。”
“就算被抓能怎样？最重也就判三年，买两只鹦鹉还判五年呢，人还没动物值钱。”
开始我还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妈妈教我识了字，我看懂了新闻，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我的妈妈，不是自愿来到村里的。
2
二十年间，妈妈生了六个孩子。
但只有我和弟弟留在身边。
我和妈妈亲近，就算她精神恍惚或者暴躁的时候，也不会伤害我。
“老大，给你妈送饭。”
爸爸喊我了，我端着饭菜去了窑洞。
才进去，里面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女人便如之前一样，一把抓住我的手，苦苦哀求。
“他们都是坏人，你放了我，我带你走！”
“只要离开这里，他们就动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