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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法则孟婷无无删减+无广告

黑眼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把整个客厅都给翻遍了,也没找到稻草人在哪里,就一个洗澡的时间,稻草人竟然就不见了。我看向紧锁的大门,又看了看紧闭的窗户,没有人进来过,那么稻草人绝对还在这个屋子里。我又仔细地搜索了一番,最后把目光瞟向了孟婷和母亲的房间,只剩下这两个房间没有搜过了。母亲和孟婷应该已经睡下了,我本不想去打扰,但这稻草人实在太过诡异了,很可能是母亲和孟婷趁我洗澡的时候,把稻草人收起来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母亲的房间门口,刚准备敲门,就听到母亲房间里一阵呜咽的抽泣声,是母亲在哭。我紧张起来,用力地敲了几下,哭声停了下来,我朝着里面喊了声:“妈,你没事吧?”母亲说没事,让我赶快去睡觉,但她的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我放心不下,又敲了几下门,让母亲把门开了。...

主角:孟婷无   更新:2024-12-11 17: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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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婷无的其他类型小说《谋杀法则孟婷无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黑眼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把整个客厅都给翻遍了,也没找到稻草人在哪里,就一个洗澡的时间,稻草人竟然就不见了。我看向紧锁的大门,又看了看紧闭的窗户,没有人进来过,那么稻草人绝对还在这个屋子里。我又仔细地搜索了一番,最后把目光瞟向了孟婷和母亲的房间,只剩下这两个房间没有搜过了。母亲和孟婷应该已经睡下了,我本不想去打扰,但这稻草人实在太过诡异了,很可能是母亲和孟婷趁我洗澡的时候,把稻草人收起来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母亲的房间门口,刚准备敲门,就听到母亲房间里一阵呜咽的抽泣声,是母亲在哭。我紧张起来,用力地敲了几下,哭声停了下来,我朝着里面喊了声:“妈,你没事吧?”母亲说没事,让我赶快去睡觉,但她的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我放心不下,又敲了几下门,让母亲把门开了。...

《谋杀法则孟婷无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我把整个客厅都给翻遍了,也没找到稻草人在哪里,就一个洗澡的时间,稻草人竟然就不见了。我看向紧锁的大门,又看了看紧闭的窗户,没有人进来过,那么稻草人绝对还在这个屋子里。

我又仔细地搜索了一番,最后把目光瞟向了孟婷和母亲的房间,只剩下这两个房间没有搜过了。母亲和孟婷应该已经睡下了,我本不想去打扰,但这稻草人实在太过诡异了,很可能是母亲和孟婷趁我洗澡的时候,把稻草人收起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母亲的房间门口,刚准备敲门,就听到母亲房间里一阵呜咽的抽泣声,是母亲在哭。我紧张起来,用力地敲了几下,哭声停了下来,我朝着里面喊了声:“妈,你没事吧?”

母亲说没事,让我赶快去睡觉,但她的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我放心不下,又敲了几下门,让母亲把门开了。没一会,房门打开了,昏黄的灯光下,我看清了母亲满是泪水的脸,母亲年纪大了,脸上的皱纹也增了不少,我看着一阵心疼。

她手里正捧着父亲的照片,我立刻明白母亲为什么哭了,这是想念父亲了,我拉着母亲的手,坐到了床边。照片上的父亲,很年轻,我也很想念父亲,我对他最后的印象,停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那一别,没想到成了最后一面。

父亲是个木匠,手艺很好,当年在这一片都出了名,再加上他待人很好,所以大家都亲切地喊他师傅。一开始,我不能理解母亲为什么不让我见父亲最后一面,大冬天地,那么快把他的尸体火化,后来听街坊说,父亲发疯了,可能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会传染,母亲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父亲死后,母亲也没有再嫁。我把装着父亲照片的相框拿了过来,看了几眼,放在了桌上。母亲不再哭了,让我赶紧去睡觉。这间屋子,小时候是母亲和父亲的房间,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了。

屋子里用的还是老式的灯泡,灯泡上都已经发黑了,屋顶的角落里,还结了几个蜘蛛网。我仔细瞅了瞅,也没有发现稻草人,我问母亲是不是洗澡的时候出去过,母亲摇头否认了。母亲身体不好,我只让她早点睡便出去了。

离开母亲的房间,我又敲了敲孟婷房间的门,母亲没有拿,那就是孟婷拿了。孟婷似乎睡死了,我足足敲了两分钟,孟婷才把门开了。孟婷正穿着自己的单薄的睡衣,她比我小几岁,又是杜磊的女朋友,我把她当妹妹看,她不介意,所以我也不介意。

我问孟婷是不是拿了稻草人了,孟婷听到这三个字,睡意全无,我跟她说稻草人又不见了,她吓的脸色发青,拉着我进了屋子。我仔仔细细地搜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稻草人。我坐下之后,皱着眉头沉思起来,想不通,完全想不通,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孟婷哆嗦着问我,是不是有鬼。

我马上否认了,我说,很多事情暂时解释不了,不代表没有谜底,就像一道锁,总有和它配套的钥匙,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钥匙而已。我也遇到过几件悬案,案子被传的神乎其神,最后还是被我找到了凶手,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我让孟婷不要自己吓自己,赶快睡觉,孟婷犹豫了一下,把我送出了房间,我坐在客厅里,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稻草人是怎么不见的。孟婷房间的门缝里,正有泛黄的光,她是一整晚都不敢关灯睡觉了。

我重新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实是紧锁的,确保安全之后,我才回房。头有些疼,所以我也不再多想了。

沉沉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孟婷正坐在桌子前吃着。孟婷还没有化妆,黑眼圈有点重,没睡好。吃过早饭之后,我赶到了警局,老张正穿着警服,在警局门口洗车。

车子正是昨天晚上开的那辆,挡风玻璃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冲洗干净了。我有些懊悔,昨天发生太多事,让我有些糊涂了,我应该让老张不要洗车,上面的血迹还能备个案什么的。

老张见到我到了,放下手中的水管,带着我和孟婷进了警局,老张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朝里面嚷嚷着,说传闻中的李教授来了。

大清早,警队还没有什么事,不少人都在吃早餐。听到老张的吆喝,大家全部站了起来,不过,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都一阵愕然,还有几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被我听到了,他们是在怀疑鼎鼎大名的李教授,怎么会这么年轻。

那个时候的信息网络还不是很发达,很多知名的网络论坛,也只是刚刚建立,警务系统内大部分都听说过我,但却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也是正常的。

老张让我等一等,他去找警队的队长,说完就跑进一间办公室里去了,其他人都看着我,也没有坐下,我有些尴尬,笑了声让他们快坐下。这个时候,老张和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出来。

男人笑着朝我伸出手:“李教授,久仰久仰!”

我也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随后我们便进了他的办公室,男人说他叫赵达,大家都叫他赵队长。我直接道明了来意,说我想看看发现330公交车现场的照片,警队出警之后,发现了可疑现场,肯定是会留照片的。

但赵达却很为难地告诉我,那些照片,也被B市的警队给取走了。

孟婷拉了拉我的袖子,问我怎么办,我也有些气愤,B市的警队真的有些欺人太甚了,我掏出手机,拨通了B市警队大队长徐通的电话,这个号码,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联系过了,准确的说,我和B市的警队系统,都已经断绝了往来。

“哟,李教授,上次给我打电话,是三年前吧?”电话很快接通了,徐通在电话里笑着吆喝道。

我强忍着心头的不舒服,“徐大队长,有件事情麻烦您一下……”

我话还没说完,徐通就抢先一步开口了:“李教授,如果您是和老朋友唠嗑的,我肯定奉陪,不过,如果你是想问关于330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徐通已经猜到了我给他打电话的目的,老式的电话,声音很大,所以大家多少都能听到一些徐通的声音。

“告诉我理由。”我冷冷地问了一声。

“上级的命令。李教授啊,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

我没等徐通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还是和几年前同样的理由,这么大一桩案子,还有两个受害人没有找到,他们竟然就不查了!

气氛有些压抑,赵达很抱歉地跟我说,他压力也很大,所以肯定是帮不上忙了,但他给我讲了一下当天的情景,这些老张都已经跟我详细地说过了,没有太大的出入。

我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那里很可能发生了凶案,赵达听了之后,立刻派了几辆车,命令他们去那片林子,看看有没有凶案发生。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也无心跟去。好不容易找到了330公交车的下落,但线索又得被B市警队给调走了。

这个时候,有个女警察焦急地跑了进来,说接到报案,胜利街88-6号发生了凶案。立刻,赵达带着警队出警了,老张让我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我没有拒绝。很快,我们到了胜利街案发的地点,民宅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警察拉起了警戒线,穿上鞋套之后,我们一起进到了民宅里,穿鞋套是为了不在犯罪现场留下不必要的足印。门是木门,没有打开,但被人锯开了一个方形的大洞。我们钻过通道,刚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果然,才刚进屋没几步,我就看到了本案的受害者。孟婷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吓的转过身去吐了起来。

死者的确死的很惨,她的头被削了下来,颈部的伤口并不平整,很明显是被人用齿状物锯下来的,伤口处还能看见被撕扯碎的肉还有各种气管和森森白骨。可以想象案发时的场景,凶手按住了死者的头,用锯子,一点一点锯断死者脖子,直到整个头被锯下来。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猜想,她很可能是死后才被人割了头的。

老张带着几个人在房间里搜了起来,最后也没能发现死者的头。我一直紧紧地盯着这具无头尸体,莫名地有些心酸。死者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我对这种颜色很敏感。

赵达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见我一直盯着尸体看,问了声难道我看的不恶心吗,我摇头,回答说只是断了头而已。在我眼中,这起案子并不恶心,我见过比这恶心百倍的案子。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我也稍微打量了这个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屋子,除了死者身上,其他地方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老张突然惊慌地叫了一声:“红衣女,是红衣女!”


来的人是母亲,随行的还有守在宾馆的其中一个刑警。母亲满头大汗,喘着粗气,一身单薄的衣服,全部贴在了身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问了一遍母亲说什么,母亲扶着门,重复了一遍她刚刚说的话。

“许伊回来了!”

又一次确认,我的心翻腾了起来,我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想要开口问母亲,许伊在哪里。可是,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感又涌了上来,话到嘴边,我竟然又咽了回去。我害怕我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我怕回来的,是许伊的尸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刚刚那说不上是不是巧合的巧合。第一次拼凑起小木偶的时候,无头女尸回来了,第二次拼凑起小木偶的时候,母亲告诉我,许伊回来了。

我从来不信所谓的命理,但此刻,我犹豫了。母亲见我不说话,着急地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就往外拽。一边拉扯,一边嘴里还埋怨我还在等什么,许伊就在宾馆等我。听到母亲的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

“照顾一下我妈!”留下这句话,我立刻冲出了警局,朝宾馆跑去。我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路上的行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我。我正穿着衬衫,打着领带,但我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像疯了般一路狂奔。

原本只有五分钟的距离,我只用了两分钟,但我却觉得这两分钟,比我寻找许伊的这几年还要久,我的情绪万千,理智、冷静,都被我抛到了一边,现在,我只想快点见到许伊,这个在我生命中消失了很多年的女人。

阳光斜射进宾馆的大门,我站在门口,不断地喘着气。宾馆里依旧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和外面不同,宾馆里有些阴凉,光线也很暗,大白天的,也要开着旧式的灯泡。只是这让人昏昏欲睡的黄色灯光,也没能改变宾馆里的幽暗。

犹豫了一会,我才大步踏进了宾馆,人不少,上台阶的时候,我要侧着身体,避开下行的人。终于,我上了宾馆二楼,还有一个刑警守在我的房间门口。房间对面的门开着,沈诺正坐在地上,两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见我来了,沈诺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她跑到我的面前,挽住我的手:“你回来啦!我有事跟你说!”

我甩开沈诺的手,直接绕过了她,现在,我只想早点见到许伊。沈诺没有再跟上来纠缠我,站在我门口的刑警朝点头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朝沈诺的方向走去了。我掏出钥匙,立刻打开了房门。

一股馨香扑鼻而来,这是许伊最喜欢的香草味道,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马上就认了出来。房间里很安静,我轻轻带上门走了进去,房间已经被打扫的非常干净,消毒水的味道也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屋熟悉的香草味。

外间里没有人,但我马上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宾馆地上的声音,是从內间里传来的。我忐忑地朝里面走去,小心翼翼地,甚至不敢让皮鞋发出任何声响。终于,我看到了一个背影,披肩的长发,一直散落到腰上。

白色的连衣裙,纤细的身体,虽然她没有转过身来,但我却非常肯定,她是许伊。许伊正背对着我,站在床边,一件件衣服,被她叠的整整齐齐。我不敢叫她,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或许是听到了声响,许伊慢慢转过了头。

许伊算不上漂亮,但脸上却很干净,无时不刻都带着温婉的笑容,此刻,她白皙的脸庞,正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状。时隔多年,我终于再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沉积在我心里多年的压抑,全部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我大步向前,把许伊紧紧地搂进了怀里,许伊的手在我后背轻轻拍着,她一句话都不说,把脸埋在我的怀里。许伊的发丝很香,我抱着她很久,也舍不得放手,直到房门被敲响。许伊在我怀里呢喃几句,让我先去开门。

我松开手,又看到了许伊满脸的笑容。我三步一回头,跑去把门开了,是母亲,她又在那名刑警的护送下回来了。我又看到了沈诺,她的房门还是开着,她就靠在门上,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李教授,赵队长说我们不用再看着沈诺了。”那名刑警对我说。

我让母亲先进去,才对那刑警点头,让他一切都听赵达的。上级都已经下令停止调查沈诺,并让她复职了,赵达也没有办法。我看向沈诺,刚刚太着急,我这才发现她又穿上了一身红色的衣服。

“沈女士,你刚刚有话要对我说?”我问。

沈诺的眸子还盯着我瞧,我话问出口很久,她才摇摇头:“现在没了。”说完,她就要转身进去。

“沈女士,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后台,但……”我话还没说出口,沈诺就猛地转过身体,脸上带着一丝怒意,反问我是不是还在怀疑她。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我没有直接地证据说她就是警局里的内鬼,但我的确还在怀疑她。

沈诺有些恼怒,指着我就破口大骂:“你凭什么怀疑我?”

“只是我的怀疑而已,这是我的思想,你无权过问。纸包不住,任何犯罪事实,都会在法律下真相大白,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如果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说道,“另外,我想跟你说一声,我们在犯罪嫌疑人的住处,发现了一个木偶,和你房间里发现的,很像。”

我说完,沈诺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但她的脸上却满是茫然。我把她这种反应,牢牢记在了心里。关上房门之后,我暂时把案子的事情放到一边,我太需要和许伊好好聊一聊了,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

许伊已经和母亲牵着手坐在了床沿上,看样子已经聊了不少话,我有些尴尬,因为我被她们晾在了一边。母亲一直很喜欢许伊,许伊出了事那会,母亲饭都吃不下,身体也更加不好。

现在许伊回来了,母亲像年轻了好几岁。

终于,我找到机会插话了,母亲一直在和许伊聊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但许伊这几年去了哪里,母亲都绝口不提。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许伊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住了,母亲立刻责怪我,说人回来就好了,还提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许伊的表情告诉我,她失踪的这几年绝对不简单,母亲的意思我明白,她怕许伊这三年遭遇了不好的事情,但我不得不问,因为这很重要。330案也是我接触的一个没有抓到凶手的悬案,更何况,杜磊也在那次事件中失踪了。

我相信许伊会理解我,因为她也是警校出身。我不催许伊,此刻她正皱着眉头,好像在回想什么,但她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到最后,甚至有一些惊恐。许伊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

她性格温柔,待人也很好,正是因为这点,母亲才特别喜欢她。但许伊的胆子也很大,上警校那会,刚接触到刑事案件的尸体,女生中也就许伊一个人面不改色。能让许伊害怕的事情,确实不多。

许伊足足想了快十分钟,终于,她开口了。

“我就记得我上了公交车……之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再醒来的时候,我被人蒙上了眼睛,连动都动不了,然后,我听到了很多女人的笑声,不,是哭声!”许伊使劲地摇着头,披在她肩上的头发也乱了,许伊也不确定那究竟是哭声还是笑声。

许伊的话,让我立刻想到了神秘男人给我打电话时,听筒那边凄厉的叫声,紧接着,许伊说了一句让我更加震惊的话。她说,她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很空旷潮湿的地方,四周都在滴水,血腥味很重,但她连动都动不了。

不断地有人来来去去,嘴里发着幽幽的声音,那些人,像是光着脚,踩在满是积水的地上。许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有一次,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有些松动,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尸体中,那些尸体,被积水浸泡的全身浮肿,腐烂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全都是女性的尸体,她们身上的某一个器官,全部被人截走了,有的是腿,有的是手,更恐怖的是一具尸体的腰部被人拦腰斩断,肠子和身体里的器官浸泡在水里,已经爬满了白色肥大的虫子。

母亲听的心惊胆战,脸色吓的煞白,我则震惊不已,许伊说的这个地方,让我立刻想到了我梦中出现的那个废弃工厂。那里阴暗潮湿,四处都是积水,我被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一直逼到了工厂深处。

没有退路的地方,正有一具具女性的尸体,那些尸体,也正如许伊所说,身体上的某一个器官,都被人截了下来……


还是那个尖锐的男声,阴阳怪气的,他冲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立刻就把电话挂断了。而这个时候,赵达也踩住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今天是阴天,太阳下山的尤其早,才四点多,天空就阴沉沉的。

接了这个电话之后,我内心更加不安了,来不及多想,我和赵达一起下了车。赵达带来了六七个人,他带着头往我们面前的这栋楼冲了上去。供电局414号在四楼,这里住的全是供电厂的职工,才是下午四点多,大家都还没有下班,所以整栋楼所有的房门都紧锁着。

终于,我们来到了414号房间的门口,赵达对着大门用力地敲了几下,但却没有人应门。赵达转过头,问我怎么办,我的眼皮狂跳着,脑子里窜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撞门。我贴着门,仔细地听了里面的声音,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把门撞开!”我不再犹豫,对赵达说。

“成!你们几个,快把门撞开!”赵达对我说的话,完全是深信不疑,他命令几个手下立刻行动。

门只是个小木门而已,一个体形比较壮硕的大个子刑警,对着门用力一撞,门就被撞开了,可是门缝刚打开,门又弹了回来。仔细一看,门缝里边,正有一根铁链把门从内锁着。我的脸色彻底变了,因为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赵达也闻到了这股血腥味,他惊慌失措地对着大个子刑警嚷嚷道:“快点,把门撞开!”大个子刑警也慌了,刚要撞,赵达又提醒他小心点,别破坏了现场。大个子刑警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门撞出了一个大洞,我们脱下鞋子,都钻了进去。

整个犯罪现场,只能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和之前胜利街的那个犯罪现场不一样,这里满屋都是血迹,我们几乎都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屋子并不大,我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尸体。

赵达已经打电话,让鉴定科和其他刑警过来了,我没有让大家走进去,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我怕大家破坏了现场。我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这里门窗紧闭,又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可是,这里却没有尸体,我一眼望向了墙壁边上的一个大衣柜,衣柜前面,正有一大摊血迹。衣柜的间隙里,正有一滴一滴的鲜血淌落出来。我皱起眉头,尸体应该在衣柜里。我把袖子拉长,裹住自己的手后,拉开了衣柜的门。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尸体从衣柜掉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并不是被吓的,而是震惊,这具尸体,竟然还只是个小孩!随她一起从衣柜中掉落出来的,还有一件很大的红色外套,又是红衣女连环杀人案!所有人都倒吸了几口冷气,女孩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了,她赤裸着身体,躺在血泊之中,而她的两边脸颊和颧骨,都已经被人生生挖走。

“连小女孩都他妈不放过!”赵达咒骂一声,“你们看什么?不会快点出去拉警戒线,去询问街坊啊?”

赵达的怒吼声,让大家全部都反应了过来,大家都被眼前这残忍的一幕给震惊住了。看样子,小女孩也就七八岁左右的样子,不仅她的两边脸没了,她肚皮上的一大片皮肤,也已经混着肉,被人切走。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受害者如此之小的案子,对待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凶手竟然还用这种令人发指的手段残杀她,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办法冷静。我一拳砸在墙壁上,鼻子酸酸的。

鉴定科的人和出警的工作人员,速度很快,赵达刚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赶到了,供电局住楼离警局本来也不是很远,这会,外面熙熙攘攘起来,供电厂的职工开始陆续下班了。

鉴定科的人立刻对现场的血迹进行了采样,这个凶案现场满地都是血,勘察难度也就变的非常大了。我看着地上的尸体,沉默了好一会,才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我蹲下身,和法医一起观察起尸体来。

这个小女孩的身上,除了两边脸的肉和颧骨被掏空,就只有肚子上有伤了,这是一个方形的大口子,伤口的边缘平整,是用利器切割而去的。作案者切割的深度都很均匀,恰好割到内脏刚好要漏出来的地方。

法医现场测量了一下,告诉我,这块丢失掉的皮肤组织,面积正好是12cm×12cm。这和我目测的结果差不多,伤口并没有伤到内脏,小女孩的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我看到地上有好几个红色的巴掌印,很明显,这是小女孩留下的。

女孩在死前,应该挣扎了一番,巴掌印是朝着门的方向蔓延而去的,可以想象案发时,这个小女孩有多惊恐,她想要爬向门外,逃出去,可是,门却被凶手用铁链反锁了起来。我朝着衣柜里看了看,除了地上有一滩血,衣柜的门壁上,都没有挣扎留下的血迹了,可见,小女孩在被关进衣柜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或者已经死亡,这才没有挣扎。

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供一个人睡的小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吃饭的桌子,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个卫生间都没有。这里是供电厂的职工宿舍,条件自然不是很好。就在我观察犯罪现场的时候,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了屋子外边。

他哀嚎着,想要冲进来,但却被门外的刑警拦了下来,他说他是小女孩的爸爸,求他们让他进来。现场的勘验还没有结束,鉴定人员和办案的刑警也正在紧张地采集着现场的痕迹。女孩的父亲情绪激动,确实不适合进到犯罪现场,免得破坏了现场的痕迹。

“苗苗!”男人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他喊着小女孩的名字,拼命地想要挣脱阻拦的警察,过度伤心之下,他直接晕倒了过去。赵达命令手下把男人带到一边去休息了,我继续勘验起现场来。

桌子上的一杯水引起了我的注意,杯子是透明的,里边的水还有余温,散发着一丝丝白气。这水杯,明显不是小女孩自己放上去的,因为房间里面连一把凳子都没有,凭小女孩的身高,她没有办法把水杯放到桌子的正中央去。

水还有余温,只有一个可能,水杯是凶手放到桌子中央去的。

犯罪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在勘验完整个现场之后,警队部分人留下来做收尾工作,我则和赵达,带着鉴定科的人,回到了警局。我们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小女孩的父亲和几个刚下班的邻居。

回到警局之后,大家有的忙了,之前对我不是很服气的大伙,再也不敢说什么了,根据现场血迹的情况,小女孩很可能刚死没多久。如果前面少了那一场争论,我们或许能提前去到小女孩的家里去。

小女孩的尸体被法医带走,立刻进行了尸检,鉴定科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分析从现场提取回来的指纹和足印,我还让他们重点对那个水杯进行了鉴定。我和赵达则对我们带回来的人亲自进行了询问。

女孩的父亲还昏迷着,我们把他放在了休息室里。几个邻居知道出大事了,也不敢有所隐瞒,把他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我们。他们说,小女孩的爸爸叫孙辉,几年前老婆自杀去世了,所以他一个人带小女孩苗苗。

孙辉白天在供电厂里上班,不方便带着苗苗,所以都把她放家里,也从来没出过事,没想到这一次,竟然闹出人命来了。我问在案发前几天,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这一问,他们果然都应和起来。

他们都说,昨天晚上他们都听到了女人的哭声,特别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那声音越听,越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原本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现在大家都这么说,他们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在一边记录的女刑警,手发着颤,连字都写不清楚了。

就在这个时候,孙辉从隔壁的休息室里跑了出来,他双目通红,嚷嚷着要见他的女儿。我和赵达询问地也差不多了,便先让街坊邻居回去了。在带孙辉去停尸房的路上,他的情绪一直很激动,一边哭,一边叫着他女儿的名字。

来到停尸房,孙辉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停尸台边,他拉着苗苗的手,痛哭流涕。我和赵达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孙辉突然就转过脸来了,他的双眼中满是血丝,“扑通”一声,他竟然朝着我们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你们一定要帮我,苗苗不能就这样白死,你们一定要帮我抓住那个死女人!”孙辉说着,用力地朝我们磕起头来。赵达赶紧把他拉了起来,而我,却注意到了他说的话。

“死女人?是谁?”我问。

孙辉看着我:“苗苗的妈妈,她是凶手,她连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们!”


从铁木观出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案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去在意其他刑警,只是我没有想到,大家竟然会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同事没有跟着我们一起下山。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我的心头。

我扫视大家的时候,赵达也终于发现了不对,他大拍后脑勺:“小刚呢!”赵达的话,引起了大家的骚动。大家朝着四周打望,大声地叫喊着小刚的名字,可是回答大家的,却只有寂静山谷中的回声。

“不用喊了,他没下山,上去找他吧。”说完,我转过身就往山上走去。赵达在身后怒骂了几声,也跟了上来。警队的开销不能太大,所以不可能给每个警察都配上手机,小刚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刑警,自己也没有买手机。

所以我们只能重新上去找他了,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再往山上爬的时候,都怨声载道的。赵达就走在我后面,我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正一脸焦躁。他掏掏耳朵,停下脚步,对着众人就是一阵臭骂:“你们他妈的有完没完,全部给我闭嘴!”

赵达发火,没有人再敢多废话,只好默默地跟在我们后面。我能看出来,最担心的是赵达,他一定还在想刚刚烂脸道士说的话。赵达是一个性格非常矛盾的人,精明的时候很精明,但脑子经常转不过弯来。

已经不止一次,赵达在我的劝说下,相信案子是人为,可是各种诡异的事情接连不断,让他没有办法把案子和鬼神分割开来。赵达有的时候很勇敢,但有的时候却又畏畏缩缩,而这个时候,他表现的是后者。

赵达一边跟着我往山上爬,一边疑神疑鬼地看着四周。大晚上的,又在深山野林里,气氛的确有些压抑,山上很黑,我们的可视范围,只有树林外面。幽深的树林里面,一片漆黑,赵达就一直盯着树林深处,没有注意脚下的石阶,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又一次扶住差点滚落到山下的赵达,“赵队长,小刚还在山上,我们还是快点上山吧。”我催促赵达,示意他不要再疑神疑鬼,这样会放慢队伍前行的速度。赵达又往树林的方向看了一眼,悄声告诉我,他觉得树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声音虽小,但跟在我们后面的好几个人都听到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赵达一直盯着的那个地方。其中也有不乏胆大的,嚷嚷着鬼有什么好怕的,如果真的敢出现,他非得要把那鬼给揍一顿。

可这人话刚说完,树林里的枝叶就被晚风吹的沙沙作响,风的声音在山林里显得有些怪异,像是一个人在喘气。赵达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这次,换他催促我了,他不敢再去看那个地方,让大家全部加快速度。

原本大家都已经快走不动了,但经过这个小插曲,大家全部都卯足了劲,全速往山上去。赵达问我小刚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好回答赵达,大家都是一起行动的,小刚却突然没有下山,这本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而且大家还都没有发现,包括我。

终于,大家提心吊胆地回到了铁木观的木门前,我注意到,破旧的木门没有关紧,半掩着的木门里,隐隐有一丝微光。赵达看了我一眼:“李教授,那个老道士大半夜的,还不关门?”

我们之前上来的时候,天还没全黑,烂脸道士就已经把道观的大门锁上,而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烂脸道士却没有关门,这的确有些奇怪。出于礼貌,我还是敲了敲道观的木门,敲门声很响,可是这次烂脸道士却没有来开门了。

“我感觉……”赵达在我身后,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我知道赵达的意思,他是在担心道观里面发生了事情。我没有犹豫,立刻用力推开了道观的大门,门里的光,是道观大殿里发出来的。

大殿里的烛台很多,上面的蜡烛全部被点亮了。烛火在风中摇曳,好像随时会被熄灭,这么多蜡烛,把整个大殿都给照亮了,一尊尊面目狰狞的道像伫立在石台上。它们的脸被昏黄的烛光映衬着,即使隔了有一段距离,我都能清楚地看清它们嘴角的那抹邪笑。

我径直走向了大殿里,这些蜡烛全部是新的,才刚被点燃没多久,我朝四处看看,大声叫了两声小刚的名字。大殿里很安静,我的声音回荡很久,才停下来,赵达壮着胆子跟了进来。

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但这个大殿给我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特别是这些道像,和我认知中的道教雕像完全不一样。它们的表情很死,但一直盯着它们看,就连我都莫名地发怵,赵达一直刻意避开,不去看这些道像。

其他人也都进来了,他们说外面和砖房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小刚和烂脸道士。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传进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下意识地,我们都齐刷刷地看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大殿的后门,之前,我们已经把整个铁木观给查探了一遍,后门外面是一片空旷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烂脸道士说,那是他自己种的,他从来不下山,靠的就是院子里种的那些蔬菜填饱肚子。

后门外面一片漆黑,我眯着眼睛盯着那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人故意穿着布鞋在地上摩擦,也像是,有人正在地上拖着什么……赵达和其他人都紧张起来,终于,我看清了来的人是谁。

是烂脸道士,他皱巴巴的脸上,邪邪地笑着,竟和那道像的表情有几分相似。我也震惊住了,因为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柴刀,柴刀上还沾染着鲜血。血迹没有干,还在不停地往下滴。

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所有人把腰间的配枪掏了出来,赵达紧张地对着烂脸道士喊道:“老道士,放下武器,你把小刚怎么了!”

烂脸道士突然把手里的柴刀扔在了地上,他举起双手,但却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有些愕然:“你们要干什么?”

赵达挥手,大家警惕地朝着烂脸道士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烂脸道士没有反抗,任凭随行的刑警把他控制住。赵达松了一口气,把枪收了起来,我则大步地朝着大殿后门走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刚的声音,只在地上躺着一只兔子。兔子的头被人斩下来,已经没了气,它的身上被刀砍的稀巴烂,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大家押着烂脸道士走进来,看到这里面的场景,大家都是一愣。

这个时候,烂脸道士解释了起来。他说他只不过是杀一只兔子,赵达不信,恶狠狠地质问道士怎么会杀生吃肉。烂脸道士还是很从容,反问赵达为什么道教就不能杀生吃肉,还说了一大堆道教的规矩。

赵达有些听晕了,竟然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据我所知,道教不止一个分支,其中有的分支并不禁止杀生吃肉,这倒也说的过去。但我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如果烂脸道士想要吃肉的话,不可能会将兔子砍成那样,而且,大殿里的蜡烛全部被点燃了,这很奇怪。

“你,是想祭祀吧?”我一直观察着烂脸道士,等烂脸道士停下来不说话的时候,我直接道出了我的猜测。烂脸道士微微一愣,随即又幽幽地笑了一声,说这不关我们的事情。烂脸道士的双手被扣在身后,赵达还是没有下命令让人放了他。

“小刚在哪里?”赵达见柴刀上的鲜血不是小刚的,也比刚刚放松了一点。他又立刻问烂脸道士,烂脸道士没有回答,而是把头扭向一个地方,苍茫的夜色之下,那里一片空旷,什么都没有。

烂脸道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赵达又恼火起来,“老道士,你耍我是吧,快说,小刚在哪里!”

烂脸道士终于开口了:“你们没看到吗,那里正有东西朝我们走过来……”

赵达被烂脸道士的话给吓住了,他嘴上骂着,让烂脸道士不要胡说,但眼角却不停地瞟那个地方。其他人也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谁都不愿意待在最前面。

“小刚在那里。”我冷静地说了一声。大家被我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就在烂脸道士装神弄鬼的时候,我就看见小刚慌张地从大殿里朝后门跑了出来。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们,此刻,他正坐在门槛上,一手拍着胸脯,一边喘着粗气。

赵达叫了小刚一声,小刚这才发现我们,他惊喜地站起来,刚要朝我们跑来,却又停住了脚步,因为赵达已经破口大骂了。我注意到,小刚似乎有话要讲,但每次都会被赵达的骂声打断。

我制止赵达,问小刚要说什么,问他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下山。

“是这个老道士,骗我说你们让我来这里等着……”


我迅速地翻动了几下手中的鉴定报告,鉴定科的工作人员此次鉴定使用的是碘熏法。九十年代末,虽然还没有使用激光照射提取指纹痕迹这种方法,但当时的痕迹提取技术已经比较发达。

除了用石墨提取指纹这种最简单快捷的物理方式,司法鉴定中常用的提取指纹痕迹的方法还有硝酸银法、8-羟基喹啉法等,而碘熏法也是比较有效方便的化学提取方法。用碘蒸气熏染后,无色的指纹或痕迹会呈紫红色显现出来,这种方法,可以弥补石墨提取不出被擦去指纹或痕迹的不足。

“我要看原物!”我对着把鉴定报告给我的那名鉴定人员说,他立刻就跑去把那个杯子取过来给我了。虽然心急,但我还是小心翼翼,戴好了手套之后,才谨慎地接过杯子。碘熏后的紫红色痕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杯子上的紫红色唇印,就已经比照片上的淡了不少。

杯子上有三个痕迹,一个是几个手指印,鉴定报告上说,这是苗苗的手印,另一个是苗苗的唇印,单从形态上分析,苗苗的唇印的确更像是她生前留下的,因为唇印还呈现自然的模糊移动。而最后一个痕迹,则是刚刚被我们发现的新唇印,这是个裂唇。

苗苗的唇印是在玻璃杯的中部,而不是杯口,所以可以断定苗苗没有喝过这杯水,从指印的方向看,也像是苗苗给人递水的姿势。那个裂唇,则是在杯子另一端的杯口处,凶手很可能喝了苗苗给他递的水!

“里面的水呢?鉴定过没有?”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子,我又问鉴定科的人。

大家都安静地站着,赵达一直着急地踱来踱去,但却不敢开口打扰我。气氛有些紧张,所有人都在期待我通过这个杯子分析出什么来。被我一问,大家全部齐刷刷地看向了我,鉴定科的负责人站了出来。

“李教授,鉴定过了,没有检测出有效的DNA信息。”她说着,让我把鉴定报告往后翻,上面的确记录着鉴定的结果,包括杯口处的裂唇印,上面的DNA残留也全部被破坏了,破坏DNA信息所用的方法,暂时还没有查明。

我把杯子递回给鉴定人员,让他们继续鉴定,一定要查出凶手是用什么方法破坏裂唇印上的DNA信息的。人的嘴唇,多少都会残留有人的唾液,所以肯定会有人体的DNA,DNA鉴定技术,当时已经运用于侦查鉴定了。

我再一次确定凶手是一个对公安系统侦查、鉴定程序都非常熟悉的人,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布置出那样严密的密室现场,并且不在现场留下自己的痕迹。赵达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他讪讪开口,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赵达冷静的时候,还是很有领导能力的,但他只要一着急,就什么都不会了。我有些无奈,反问他:“还能怎么办?在全市范围内,通过基层民警、协警和特勤,搜寻调查裂唇患者,但不要打草惊蛇,偷偷调查并监督,发现可疑人员,紧急逮捕。”

赵达拍拍手,立刻让人把我说的话落实下去,警力所能及的范围内,G市已经尽可能地加强巡逻了,整个G市这么大,寻找裂唇患者,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我们此刻只能这样去预防了。

退出鉴定科办公室的时候,我和赵达发现沈诺正靠在门口,我们刚刚说的话,她应该都听到了。赵达看了我一眼,立刻对着沈诺破口大骂:“不是说过,还没正式报道前,不准接近案件机密吗!”

沈诺很不在意,依旧标志性地吐了吐舌头:“你们自己说话不关门,我有什么办法。再说,零点已经过啦,今天我就正式是警队的人啦!”沈诺说着,还故意伸手,对着赵达晃了晃她手里的手表。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果然,已经零点一刻了。沈诺的话,让我和赵达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离凶手说的凶杀案发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沈诺见我们突然不说话了,又问我们怎么了,赵达叹了口气,很不耐烦地把老张招呼过来了。赵达跟老张说,沈诺暂时就交给他带,老张好像很喜欢沈诺这小孩,没有拒绝,立刻答应了。

沈诺嘴也甜,很快就拉着老张到一边去不知道聊什么了。回宾馆前,我又去看了一次孙辉,他正在安静地睡着,边上有好几个刑警守着他,放心下来之后,我出了警局。夜有点凉,宾馆离警局也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赵达原本要派人送我,我拒绝了。

正是警力空虚的时刻,大家又都在通宵达旦地研究案情,我不想再让他们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宾馆的大门已经关了,只在边上留下一个小门,我钻进去,发现里面的灯也只留了一盏,柜台的服务员正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

宾馆的楼道很黑,我每走一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都要在宾馆里回响很久。

我上了二楼,正有一个刑警站在我和母亲房间的门外,见我回来,他朝我敬了个礼。他跟我说,他和另一名警察就住在隔壁,会轮班守着我们的房门。他眼里布满了血丝,这段时间,整个警队都在加班,现在他又得来守着母亲,肯定没有睡好。

“以后我在的时候,你就去休息吧,我出去的时候,再叫你。”我想了想,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我直接喊他们就行。宾馆里面人流量挺大,又有监控摄像头,凶手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找上门来。

一开始他还不肯,说是怕赵达怪罪,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还是回房睡觉去了。

我有点累,揉揉头,刚想开门,耳垂的地方,突然又传来了一股热气,又是这一种感觉。突然,一道影子映在了房间门上,那人在我身后,还向我伸手而来。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没有犹豫,转过身擒住了来人的手臂,按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往地上压去,那人闷哼了一声。

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竟然是沈诺,她正被我按在地上,半边脸对着我,她气呼呼地喘着气,眼睛斜视着瞪着我。我皱起眉头:“又是你?”

“你先放开我!”沈诺挣扎了几下,但我没有立刻放开她,问她为什么要跟着我,但出乎意料地,她说她也住在这里,就住我的对门,不信她开门给我看。

半信半疑之下,我松开了手,沈诺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她一边甩着被我扭住的手臂,一边抱怨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从警校毕业这么多年,我一点都没有落下警体技能的训练,在B市警校,没有上课也没有研究案情的时候,我就会去训练场里锻炼。

沈诺真的把门打开了,她嘟着嘴,指着房间里面:“这下信了吧?”

我朝房间里面看去,里面被整理的很干净,地上放着几个行李箱,房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这味道和沈诺身上用的香水味一样。我瞥了沈诺一眼,问她为什么会住这里。

沈诺吐舌头笑道:“就只有李教授能住这里,我就不能住这里了?”

我也不知道赵达是怎么问上级的,上级竟然会说沈诺回老房子住了。那房子已经荒废了那么多年,根本住不了人,至于那场大火的事情,我没有多问,毕竟那是沈诺的私事。我也一点都不怀疑沈诺的身份,人事档案是上级直接调配过来的,上面的信息和照片都假不了,赵达也已经打电话确定过了。

我不准备再回答沈诺,想开门进去,但沈诺从身后把我拉住了,她朝我眨了眨眼睛,“李教授,这么晚了,要不要进去坐一坐?”

看着沈诺脸上暧昧的表情,我不禁愣住了,随后,我心底产生了一股厌恶的感觉,就在我马上要冷言拒绝的时候,沈诺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教授,开个玩笑!”沈诺说完,跳进了她的房间里,在房门关上前,她又笑嘻嘻地对我说了一句:“不过,李教授,你该不会不喜欢女人吧?”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我站了一会,最后开门进了房间,遇到沈诺这种性格的人,我也非常无奈。

宾馆有内外隔间,母亲睡在里面一间,脱了鞋,我悄悄走了进去,母亲正躺在床上,灯没有关,她已经睡着了,但手上却抓着一张照片,是父亲的。我想把照片放到床头,但母亲抓的却很紧。

我替母亲盖好被子,关了灯,悄悄退了出来。

匆匆洗了一把脸,我躺到了床上,几天没睡个好觉,我累的不行,可是我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了,整个脑袋里都回响着电话里那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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