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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

李卿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杨钦武一踏进房中,看见屋内的人,脸上立即露出了防备之色。“你们到底是谁?当真有我妹子雪儿的消息?若叫我知道你们是哄骗我的,今日我不会饶了你们!”他气煞凶狠的目光落在屋内唯一坐着的李卿落身上。他知道,这个小郎君就是今日能主事之人了!李卿落并未被他吓到。只是低声吩咐雀儿:“将梅霜画押的那张单子递给他。他若是不识字,就叫梅霜进来,将事情再完整地说一遍。”雀儿出去,过了一会儿梅霜也被带了进来。梅霜脸上蒙着面纱,在知道眼前的郎君就是梅雪的亲哥哥时,她自然又是一场崩溃痛哭。而那杨钦武听着听着,由惊愕变成愤怒,再从愤怒变得悲痛欲绝。最后,再次变得怒不可遏,满身都是怒火。“你发誓你今日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千真万确!?你可有证据,那梅雪就是我的亲妹...

主角:李卿落庄魏   更新:2024-12-12 11: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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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庄魏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由网络作家“李卿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杨钦武一踏进房中,看见屋内的人,脸上立即露出了防备之色。“你们到底是谁?当真有我妹子雪儿的消息?若叫我知道你们是哄骗我的,今日我不会饶了你们!”他气煞凶狠的目光落在屋内唯一坐着的李卿落身上。他知道,这个小郎君就是今日能主事之人了!李卿落并未被他吓到。只是低声吩咐雀儿:“将梅霜画押的那张单子递给他。他若是不识字,就叫梅霜进来,将事情再完整地说一遍。”雀儿出去,过了一会儿梅霜也被带了进来。梅霜脸上蒙着面纱,在知道眼前的郎君就是梅雪的亲哥哥时,她自然又是一场崩溃痛哭。而那杨钦武听着听着,由惊愕变成愤怒,再从愤怒变得悲痛欲绝。最后,再次变得怒不可遏,满身都是怒火。“你发誓你今日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千真万确!?你可有证据,那梅雪就是我的亲妹...

《小说蛇蝎心肠(李卿落庄魏)》精彩片段


杨钦武一踏进房中,看见屋内的人,脸上立即露出了防备之色。

“你们到底是谁?当真有我妹子雪儿的消息?若叫我知道你们是哄骗我的,今日我不会饶了你们!”

他气煞凶狠的目光落在屋内唯一坐着的李卿落身上。

他知道,这个小郎君就是今日能主事之人了!

李卿落并未被他吓到。

只是低声吩咐雀儿:“将梅霜画押的那张单子递给他。他若是不识字,就叫梅霜进来,将事情再完整地说一遍。”

雀儿出去,过了一会儿梅霜也被带了进来。

梅霜脸上蒙着面纱,在知道眼前的郎君就是梅雪的亲哥哥时,她自然又是一场崩溃痛哭。

而那杨钦武听着听着,由惊愕变成愤怒,再从愤怒变得悲痛欲绝。

最后,再次变得怒不可遏,满身都是怒火。

“你发誓你今日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千真万确!?你可有证据,那梅雪就是我的亲妹子?”

梅霜抹了泪:“梅雪的肩头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是吗?”

杨钦武顿时悲怆的跪地大喊了一声:“雪儿——!!哥哥来迟了!哥哥对不住你——”

失散近十年,找了这两年,没有等到妹妹回来,却等到了她早已惨死的真相!

而且还是一尸两命,是权贵深宅里,任人随意捏玩戏弄,几脚就能踹死的玩物!

一个彪形大汉就这么跪在地上,掩面痛哭了起来。

大家看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李卿落却在静静的等着。

等着那杨钦武终于反应过来:“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怎么会有此事真相?你们今日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李卿落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实话告诉你好了。我是李府三个月前,才刚刚寻回来的二姑娘。”

果然,杨钦武听到她竟然是李家人,顿时脸色大变。

“那正好,那姓李的杀了我妹妹,我也杀了你!”

杨钦武口中喊着,当真就向李卿落袭来。

一旁的邓嬷嬷早就领着人候着了。

杨钦武刚一动,她们立即合力出手,还真将他给按了下来。

虽然不算轻松,但她们还真是老当益壮的一群嬷嬷们。

李卿落不由赞赏的看向一旁的雀儿,雀儿眨了眨眼。

“大胆!我们姑娘好心告诉你真相,你却想要杀她,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

杨钦武:“哈哈哈哈!!你们李家人害了我妹子,我难道还要感谢你吗?没门!”

“呸!今日你们把我带来,就是想杀了我是不是?这样我妹子的冤屈,就永远无法见天昭雪了!雪儿,雪儿——”

李卿落皱起眉梢:“把他嘴堵上!”

如此吵闹下去,别说路过的其他船只了,就是岸上都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船舱内很快安静了下来。

杨钦武被捆了个结实,口中还被一块棉布塞得死死的,哪里都动弹不得。

李卿落这才起身朝着杨钦武走去。

杨钦武满目猩红,充满仇恨地瞪着她。

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李卿落不痛不痒道:“你恨错人了。若真有如此强烈想要替你妹妹复仇的心,不如去找真正害死梅雪的凶手。”

杨钦武说不了话,便只能听李卿落说。

只是见她明明一副男子装扮,却是个女娘,而且做事心有城府,显然并不是个简单的主。

李卿落步子缓慢的走来走去:“实话与你说吧,我恨李恪川,绝不比你少!”

邓嬷嬷听到此处,知道是她们这些老东西都不能再听的了。

于是一挥手,立即领着剩下的几个嬷嬷还有雀儿,梅霜都退了出去。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此时,也不会有人在意男女共处一室的这种细节。

李卿落在杨钦武面前蹲下。

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他:“杨钦武,我若给你机会,你可敢豁出去?”

一炷香后,李卿落给杨钦武松了绑。

“杨旅帅,那日,便看你的了。”

杨钦武心中仍有犹疑,他盯着眼前的李府千金,奇怪:这世上,当真有如此仇恨彼此的亲兄妹?

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她说的也十分有道理。

单凭他一人,若想给妹子复仇,只怕是豁出这条命出去,也根本动不了那李恪川分毫。

所以,哪怕明知是被眼前女娘利用,他也确实别无选择。

而且是甘之如饴的愿意。

杨钦武抱拳后正准备离去,外面突然传来大声的喧闹。

雀儿敲了敲门,“姑娘,奴婢好像看到大公子了。”

李卿落让她们都赶紧进来。

雀儿进来说:“大公子好似在找什么人,不过戏班子那边正巧出了乱子,所以并未看见咱们几个。”

李卿落点了点头,杨钦武却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李卿落脸色大变,立即呵道:“杨钦武,莫要冲动行事,乱了计划!”

杨钦武充耳未闻,跳下小船,撑着长篙便向戏台那边驶去。

秦淮河边有个戏台,台子就朝着河面,要看戏的人便都要上河岸边的一艘大船。

因此,这船和戏班子,都被金陵城的人称为戏船。

因其独特的风格和体验,所以戏船每日都是高朋满座。

雀儿说,今日那边死了好几个人,说是混进了一批邪教徒,见人就杀。

“姑娘,可要去追那姓杨的?”邓嬷嬷问道。

李卿落摇头:“算了。若我们此时出去,必然会被李恪川发现,到时打草惊蛇得不偿失。而且,他打不过李恪川的,自己去撞个南墙,便知道我才是他唯一能走的出路。”

邓嬷嬷和雀儿跟着点头。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李卿落一行人这边刚刚趁着河面的混乱上船,就迎面撞上飞奔而来的几匹快马。

她们虽然赶紧都躲到路边,却还是被逼的差点摔到河里。

雀儿护着李卿落,望着那几匹快马的影子,忍不住抱怨:“这什么人呐?好歹也是闹市,怎能如此嚣张!?伤了人可怎么办?”

旁边路人赶紧劝她:“嘘!这位女娘,你可莫要喊了。那可是大理寺的人,若叫他们听见了,说你扰乱公务将你抓起来,你可就要脱层皮了!”

雀儿皱眉:“他们如此横行,还没天理了?”

李卿落扯了一把雀儿:“大理寺卿是肃王,此人十分危险,莫要说了。走吧!”

雀儿这才忍了下来,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河岸。

等她们都离开许久了,李恪川才拖着受了一点轻伤的胳膊,一脸阴沉的回到岸上。

“少将军,您没事吧?”

小厮和近侍赶过来,看到李恪川被染得血红的一条胳膊,顿时都大惊失色。

李恪川抬手就甩了近侍一耳光。

“废物!人没找到,连我也找不到吗?”


李卿落重重点头,“是,祖母,落儿记住了。”

李卿落也未曾想过,一切都要去靠祖母,她知道这世上唯一能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裴老夫人问她:“你就不问问,祖母要你做什么事,你就答应了?若是祖母让你做的,并非你愿意或是十分为难之事呢?”

李卿落:“祖母帮了落儿大忙,是落儿欠了祖母。所以无论任何事,落儿都会赴汤蹈火。哪怕杀人放火,落儿也在所不辞。”

裴老夫人竟有几分感动。

不过随即又骂她:“呸呸呸!老身要你杀人放火做什么?老身岂是那种人?”

一旁的张嬷嬷她们都跟着笑了起来。

许久未见老夫人像今日这般情绪激烈,而又鲜活的样子了。

“不过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准备准备,明日,咱们下山。”

第二日。

山上的道士们虽然都有些舍不得裴老夫人和李卿落的离去,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有聚总有散,本是人生常态。

而且,裴老夫人本就从不属于青松观。

离去前,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给青阳子送了一百两银子。

青阳子含着泪,不舍的将裴老夫人这座财神婆暂时送走,挥着小手:“善人,要回来阿——”

李卿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问张嬷嬷:“他便是青阳子?怎会如此年轻?”

瞧着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而且穿着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样子竟有几分俊美。

张嬷嬷:“就是他,不是个太正经的道长。”

刚说完,路岔口,竟遇上了一行人。

李卿落上了马车陪裴老夫人,便听到张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是苍松后山小院住的那位贵人。贵人说昨儿个咱们送去请罪的东西收到了,问老夫人若是不介意,可以与咱们同行进城,护送咱们一趟!”

李卿落眉眼低垂。

昨日李恪川又来道观大闹了一场,到底又扰了那贵人的清净。

就连祖母对那边似乎也是有几分忌惮的,所以立即让张嬷嬷亲自带着杜游画圣之作,送了过去当作赔礼。

昨日李卿落出门撞见了张嬷嬷,才知道此事。

听说对方也不推诿的就收了下来,今日看来,他对那请罪的东西倒是很满意。

李卿落未曾读过书,更不知道杜游是谁,但想必是很名贵的东西,不然只怕事情不会如此善了。

裴老夫人连忙回话:“你去回话,说那便叨扰麻烦贵人了。”

裴老夫人没有客气,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的便同行了起来。

李卿落没有试探关于那贵人之事,这让裴老夫人很满意。

她轻轻拍着李卿落的手,突然叹道:“你若不是被那歹妇换了身份,自幼能在金陵长大的话,定然是个极其出色的女娘。”

李卿落望着裴老夫人,心中狠狠一动。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个,为她被换了身份而感到遗憾之人。

祖母,她是真心的,为自己这个孙女而感到一丝心疼吧?

“祖母,或许……这一切都是孙女的造化。”

裴老夫人:“那也不是你那蠢爹笨娘就此放过那刘家人的理由和借口!真是糊涂。敢做出换了千金身份之事,这毒妇乃至她家人,都该是杀头之罪,他们竟然为了那野种,不予计较,真是一门子蠢货!”

李卿落:……

祖母骂起人来,还真有几分痛快。

李卿落暗暗记在脑子里,学在心中。

不过,今日总算要进城了。

就是不知上一世,李卿珠安排的自焚戏码,是否还会上演?

那日自己没有立即回府,定然是打乱了李卿珠的计划。

不过她的自焚能做的天衣无缝,让整个李家的人都没有发现真相,想必也是计划的十分周详,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呵。

若她不再自焚假死,李卿落还不知这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就是要死。

死了,就让你再也不敢活过来!

她眸中透出一股狠意,裴老夫人无意瞧见,正是疑惑时,突然马车颠簸,祖孙俩竟摔抱在了一起。

李卿落连忙扶着裴老夫人关切问道:“祖母,您没事吧?”

张嬷嬷在外大喊了一声:“老夫人小心,有劫匪!”

劫匪?

李卿落脸色立即大变,并一把将裴老夫人护在身后。

“祖、祖母,我们定然不会有事的!”

那贵人虽然只有几个人马,但嬷嬷她们好像都有些身手。

不过,大家都是老弱妇孺的,若是劫匪数量众多,必然也难对付。

一想到此,李卿落也有些害怕起来,但是却始终将裴老夫人护在自己身后。

连她自己都忘了,裴老夫人当年可是叱咤战场的女将军。

外面打斗了不过一会儿,声音就静了下来。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肩,“好孩子,陪祖母下车去瞧瞧。”

李卿落虽然手都在抖,但却还是咬紧了牙绑搀着裴老夫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马车外,地上横尸遍野,竟然有十数个劫匪!

不过,现在除了其中一个还被揪着问话,其余的都已经死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余下的那个劫匪也被瞬间割了头颅。

瞧着杀人的,都是那贵人几人,张嬷嬷她们兵器上连血迹都未沾上。

李卿落撇开头去,不想多看。

却在扭头时,突然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眸子,像毒蛇。

黑的深邃,闪耀着一抹寒光,藏着森森的冷意和杀气。

李卿落不由自主,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大胆!竟敢冒犯当今肃王之貌,看我不挖了你的狗眼!”

一个近侍厉声呵斥,抬手做了一个挖眼的手势就冲李卿落扑了过去。

“祖母!”


李卿珠心中狠狠一跳。

她眼里瞬间再次蓄满泪珠,好似一眨眼就能掉下来。

“不要王爷!好歹,那也是珠儿曾经长大的家。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有自己亲生的女儿了,但到底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请王爷能看在珠儿的面上,饶过哥哥这次犯下的大错吧!”

允王见她一副泫然欲泣,如此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由叹气。

“珠儿如此心善念情,可如何是好?”

“罢了,本王自不会赶尽杀绝。只是此事太过蹊跷,那李恪川,为何会突然就断定那宅中有你?”

李卿珠轻轻咬唇:“珠儿也不知。莫不是……那日珠儿去游船,叫谁给瞧见过?”

她被关在那宅子里几个月,那是唯一的一次出行,还遇上了戏船的祸乱。

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

可如今她的行踪差点暴露,现在想来亦是惊险。

就是可惜,李恪川的腿断了……

以后,他不就彻底废了吗?

这将军府,未来还有什么指望?

李卿珠的心里其实已经快气死了。

将军府若是没落,她往后若是再想靠着李家在允王府有一席之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那李朝靖虽然还在朝为官,但他毕竟也有老的一天!

而且,他在朝中的地位,也必然会因为李恪川此次的事而受到影响。

李卿珠现在甚至已经考虑,到底还要不要再回李家。

“珠儿在想何事?”

允王见她一副神思远游的样子,情不自禁抬起李卿珠的下巴。

见她朱唇嫣红胜血,允王低下头去,就在快要碰到李卿珠唇瓣的瞬间,她却给轻轻避开了去。

允王的唇,自然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眼底不免有些失意和不耐。

李卿珠还未察觉,只是红着脸趴在允王坏中道:“王爷,珠儿刚刚在想,珠儿和庄三公子的婚事,听说还没能彻底落到我那妹妹身上呢。”

“珠儿若是往后回到家中去,便仍不是那自由之身,还怎么和王爷,名正言顺的在一块儿嘛……”

李卿珠一副神伤忧愁的样子。

她又不是傻子。

若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便给了身子,就当真一文不值了。

允王现在得不到她,自然当她是宝贝,而且只会更加情难自控。

果然,允王立即言之凿凿的承诺:“此事,你只管交给本王便是了……好珠儿,快让本王好好抱一抱。”

这一日,李家发生的事,不过才到晚上,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李恪川硬闯允王私宅,虽然他断了一条腿,但他可是硬闯允王私宅啊!

还到允王宅子里一通乱杀,欲行行刺允王!

这刺杀皇子的罪名若是彻底落下来,那李恪川莫说只是断腿了,怕是还要断脑袋!

李家怕是要跟着完了。

一时间,风声鹤唳,不少从前和李家来往密切的世家门族,官员同僚,都默默在心中,决定远离李家了……

肃王府。

段容时听破风来说了李府的事,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那个女娘。

“这件事,她是否相关?”

追雨顿了一下,才明白主子说的是谁。

“那二姑娘,好像在院子里待了一整日,一步也未出过院子。说是身上长了红疹,所以李恪川断了腿,她母亲两次昏厥,她也未去探过一眼。”

“不过,她院子里的一个嬷嬷,这几日的行动,到是有些密集。而且……”

追雨抬头看了眼段容时,“王爷,这嬷嬷私下里,见过禁卫军的一个校尉。此人是上次莲花教在戏船制造祸乱时,因为杀了不少教徒立下功劳,所以才升的校尉之职。”

“好巧不巧,今儿允王府去的那一批禁卫军,就有此人!”

“而且,听说就是他砍的李恪川的腿……”

段容时听了此话,眸光微亮:“哦……?”

要说这女娘和此事真的毫无干系,段容时竟是有些不信的。

他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黑色玉石扳指,“那你便,好好查一查此事!”

翌日,红枫馆。

李卿落早就起了。

她站在窗边,本想写字,可却迟迟没有落笔。

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染成了一团又一团。

看到雀儿进来,李卿落问道:“祖母可回静慈堂了?”

雀儿欠了欠身:“是,姑娘,刚回呢。”

“听说大公子的命是保住了,不过确定消息传来,腿没保住。”

李卿落将笔搁下:“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将他那腿接不上,他们不过是痴梦罢了。”

“李恪川,就算他今后还活着,如此,对他来说又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她没什么情绪的说完这些话,心中却是痛快至极。

不过一想到祖母……

“雀儿,陪我一起去静慈堂见见祖母吧。”

李卿落端着昨日自己亲手做的月饼,来到静慈堂。

张嬷嬷难得拦住她,“姑娘,老夫人昨儿守了一宿没睡,还是让她先歇歇吧?等老夫人醒了,我再去叫您过来。”

李卿落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张嬷嬷:“麻烦张嬷嬷,先将月饼送给祖母吧?好歹让祖母用些再睡下。”

“至于我,就在旁边的小屋等着,等祖母醒来便是。”

李卿落转身就去了自己先前睡过的小房间,一副今日若见不到人,她也就不回去了的架势。

张嬷嬷叹气摇头,转身将月饼先送进了房内。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来喊李卿落,说裴老夫人让她先进去。

李卿落起身:“那祖母……”

张嬷嬷神情似笑非笑:“老夫人说她反正都熬了一通夜了,这会儿也睡不着,不如听听姑娘这么早来见她,究竟要说什么。”

李卿落自己走了进去,张嬷嬷在身后拦住所有人再进去打扰,并将门关的死死的。

屋内还有些昏暗,裴老夫人就坐在高堂的主位之上,满身威仪疏离。

李卿落走过去,喊了一声:“祖母。”

裴老夫人抬头,目光隐晦阴沉的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这一刻,李卿落的心中难过极了。

她自己跪了下去,身体挺得笔直,头却低了下去。

“祖母。”

她又喊了一声。

裴老夫人闭了一下眼,开口问她:“落儿,你可后悔过?”


李卿落捂着脸:“嬷嬷,奴婢前两日跌了一跤,把脸都给摔变了相。嬷嬷不认得,也正常。而且奴婢就是个粗使丫头,平日都在厨房里忙活。”

李卿落自己也没想到,她编起瞎话来会如此得心应手。

而那嬷嬷竟然真的信了。

“前两日,是听见厨房那边有个姓楚的丫头回了一趟家去,就是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这两日就别去主子跟前晃了!快跟我进去!”

李卿落跟着混进了允王别院,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和嬷嬷分开后,为了谨慎行事,她转了好一会儿还是摸到了厨房那边去。

厨房的人本就很多,见到一个容貌不扬的丫头也未多想,直接就让她上手做事了。

李卿落加入其中,井然有序的忙活,本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脱身去找一找那刘金枝,却不料那会儿遇到的那个嬷嬷,竟又来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李卿落。

“你,跟我来。”

李卿落站了出去,听嬷嬷的话,端起一份做好的膳食,跟着后面离开了厨房。

李卿落心道:还好刚刚来了厨房,不然这嬷嬷再来时却不见她人影,定会引起怀疑,反倒麻烦了。

李卿落一走,厨房众人才面面相觑,有人发出疑惑:“这谁啊?”

“咱们厨房有这样一个丫头吗?”

“那脸瞧不出来,莫不是楚楚?”

“那贱皮子一向话多,今日却一句话也未说过,是她吗?”

同李卿落一起捧着膳食的,还有另外两个嬷嬷自己带来的人。

李卿落一路也不敢问话,只能低着头听她们说。

“那妇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隔几日就来打秋风。姑娘也不见她,但她自己却好意思,每回来又吃又拿的,还叫咱们伺候她!真是恶心极了。”

“可不是?她还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了,回回都在咱们面前摆谱儿,真是令人厌烦。呸!”

说着话,一个婢女重重吐了一口唾液在膳食上。

另一个立即跟着做了,前面的嬷嬷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头也没回。

两个婢女一起吐了口水,还回头看向李卿落。

好似她不这么做,就不合群,是个会告发她们的异类!

李卿落心里猜到她们说的就是刘金枝。

所以,微微一笑,自然是配合的跟着同流合污了。

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刘金枝果然正坐在里面,还享受着让人捶背捏肩的伺候。

李卿落进去后,低眉垂眼的跟着她们将饭菜都摆上桌,看着刘金枝津津有味地将所有饭菜都给吃了下去。

“嗯!好吃好吃,果然还得是得我们珠儿这里的饭菜,才是这金陵城里,最美味的!”

肥胖的手,一手握着肥腻的鸡腿,一手将鲍鱼不停的塞进嘴里,吃得满脸都是油腻。

一旁的一个婢女,都险些看吐了。

吃完后,刘金枝还闲情逸致地剔着牙,让人伺候给她洗手漱口。

李卿落看着想笑。

看来这刘金枝这几年也过上好日子了。

刘金枝比李卿落大了十岁,她就是当年亲手交换了李卿落和李卿珠身份的接生婆刘老婆子的亲生女儿,也是李卿珠的亲姑姑。

李卿落幼时,可是受尽了刘金枝的虐待和辱骂。

她将自己所有的活儿,几乎都丢给了李卿落。

洗衣服,捡柴火,做饭,下地,打草……

李卿落若是稍有反抗之意,她就指使家中其余孩童,一致欺负打骂李卿落。

并会恶人先告状,去刘家大人跟前污蔑李卿落未曾做过的事。

李卿落自然又会遭到一顿毒打。

好在,五年前这刘金枝就离开了刘家村,这几年再也没有回去过。

听说她嫁了个屠夫,日子过得还算富庶。

如今瞧来,她哪里只是富庶?

怕是已经认了李卿珠这个亲侄女,过上更上一等的生活了。

“你,给我捧杯茶过来。”

刘金枝突然随手一指,指在了李卿落身上,并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她打了一个饱嗝,嘴巴里的味道,顿时弥漫的四周到处都是。

其他人都明显的皱起了眉,还有人扫了扫鼻前的气息,唯有李卿落早就习以为常,听话的走过去并给她斟茶。

刘金枝知道这些人都嫌弃自己。

但就算如此,她们又能将她如何?

她可是珠儿的亲姑姑!

刘金枝喝了茶,口中弥漫着清香,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看着眼前皮肤有些黑,面容清淤丑陋的女子,便想到了那惹人厌弃的刘草儿。

听说她也回到李家去了,不知自己上门,她还认不认自己的这个姑姑?

正想着,一旁的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刘娘子,姑娘吩咐了,她今儿不得空见你。所以用了膳后,您还请自便离开。”

刘金枝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又空没!?”

她满脸怒气,“回回来,回回都没空见我。我自己寻她去!”

刘金枝气得站起身就要往外冲去,嬷嬷立即使了个眼色,四五个丫鬟赶紧扑上前就将刘金枝死死按住。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小心我告到珠儿面前,将你们的皮都给扒了!”

嬷嬷冷笑:“呸!要不要脸?还胆敢叫姑娘名讳,什么东西?姑娘不肯见你,你还偏偏隔两日就来又吃又喝又拿的,真当自己是这的主子了怎么着?”

“姑娘念着一点情肯打发你,你若还不知趣,小心哪日丢了命,自个儿还不明白是为何……”

嬷嬷的话让刘金枝狠狠打了一个摆子。

“你、你敢……珠儿,珠儿!我要见珠儿!珠儿,我可是你亲姑姑呀,珠儿你快来瞧这些该死的贱奴是怎么对我的——唔——”

刘金枝被捂了嘴,几个丫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赶紧趁机在她身上又掐又抓的,刘金枝如今吃的丰满的身子被死死压着,根本无法轻松动弹,只能任由她们下黑手。

嬷嬷只当没瞧见。

整个院子,也就李卿落站在一旁,像看戏似的。

虽不动手,但却满脸热闹。

嬷嬷正想开口问她什么,院外又急匆匆来了一个嬷嬷。

“赵嬷嬷,快!爷回来了,姑娘那边让赶紧上爷都爱吃的热菜。还有,奉菜的人,条儿不要太顺了……就她,她这样的便行。”

那嬷嬷手一指,便又落在了李卿落的身上。


裴老夫人仿佛听错了。

“你说什么——?”

她都忍不住被李卿落这番天方夜谭般的想法给逗笑了。

“你让我同你回李家?丫头,你可知我在这青松观,已经深居简出三十年?这尘世的纷扰,我都早已不再踏足!?”

李卿落抬头望着她,“那祖母,您真的甘心吗?当年因为那邓氏略施了小计罢了,您就被儿子厌弃,被夫君冷待,被整个李家所负。”

“您上战场拼搏厮杀,救夫杀敌得到的一切功名利禄,殊荣光耀,金银财宝,结果都给了旁人去坐拥享受。”

“而您,因为一时脾性,因为不屑而厌烦了争抢,因为看透世俗和亲人血缘,甚至夫妻之情,所以甘愿自己离开,将自己委屈地划在这一方的小天地里,如此就凄冷的过完一生。可是,凭什么?”

“本就该是您的,为何偏要让旁人占了去?”

“您不要那也是您的。李家的光耀,李家的掌权,李家的一切,生杀大权,都该由您掌握。”

“就算祖母不要,可也由不得您不喜欢的人去占着享受,这样祖母心里就真的痛快吗?”

李卿落眼神真挚的望着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回看着李卿落。

李卿落知道自己越矩了,或许祖母此刻心里已经后悔极了将自己从山坳里寻回来,找了这么个对她人生指手画脚的东西。

但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不能打动祖母,那她依然是被动局面,回到李家依然没有任何靠山,手中没权也没钱,做任何事都是被虐的份儿。

裴老夫人不说话,李卿落就继续说。

“祖母,孙女知道,是孙女越矩了。可孙女也实在无路可走,才会来惊扰祖母。孙女无依无靠,若是就此回去李家,定也是个不受待见之人。”

裴老夫人微微蹙眉,这才开口问道:“你是和你哥哥有了些误会,但怎敢还未见过你的亲生爹娘,就说出这种话来?”

李卿落落寞苦笑:“祖母,孙女虽然自幼在山中长大,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但孙女心中也明白的很。听说,阿爹阿娘他们收养了刘家的亲生女儿。”

“虽然李家对外说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生女,而我因为体弱所以一直养在江南,如今不过是身子见好所以才回了京,但由此可见阿爹阿娘并未迁怒刘家甚至李卿珠半分,甚至还怕她受到流言之害,所以给了她一个体面的身世,成了李家真正的嫡长女。”

“我那嫡亲的兄长亦是如此,还未见过我的人,便已经像对逃奴一般的对待我。我还能有什么期盼?”

“他们如此如珠似玉地爱护李卿珠,我回去,同他们又怎能不生疏?”

“遇到不公之事,祖母觉得,他们会偏袒养在身边疼爱了十六年的女儿,还是我这个半路回来,同他们并无半分感情的女儿?”

“祖母,他们好似并不怎么看重血缘。不然,当年也不会如此待您。”

“于他们来说,只有得到他们真心的人,或许才能在李家立足吧。而他们的真心,又何其难得?岂是朝朝暮暮就能做到的。”

裴老夫人神情松动。

是啊。

她当年也未曾得到过儿子的真心,夫君的真心或许还得到过,可后来不仍是说丢就丢了吗?

这让她确确实实想到了自己当年的处境。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只让李卿落先下去,她要想一想此事。

李卿落出去后,裴老夫人叫来张嬷嬷。

“她对将军府的情形掌握的如此清楚,是你告诉她的?”

张嬷嬷:“老奴是与姑娘提过几句……老夫人,怎么了?姑娘是彻底吓住了吧?这大公子做的事儿,也确实不太像话……”

裴老夫人盯着自己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奴,叹着气摇了摇头。

“你呀,还真个老憨货!这些年也是白活了。被那丫头骗成什么样子?”

什么憨厚老实,天真无辜,她看那丫头分明是精明的很!

不过,她到底也没有在自己面前再装下去,对自己坦明剖白的那些话,更像是投诚。

“嬷嬷,你说……我如今若是再回金陵将军府去,会如何?”

张嬷嬷惊愕的长圆了嘴巴。

裴老夫人见状却咧嘴一笑。

呵,有点意思。

第二日。

李卿落不知裴老夫人究竟会作何抉择,所以心中也有些焦躁起来。

耐心写了一个时辰的字后,她便又去菜园子转悠。

道士们今日在挖番薯。

李卿落过去帮忙,把一双手糊的沾满了泥巴。

道士们笑她,却又喜欢她如此不拘小节,毫不嫌弃脏活儿的样子。

不一会儿,李卿落就打开了话匣子,自然的将话引到了苍松后山的贵人身上。

凌风子瞪她:“嘘!我劝你呀,还是不要再打听这位贵人的好。不然,你小命不保。”

凌风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卿落连忙抬起胳膊护住自己。

不管是张嬷嬷还是这些道士,对那苍松后山之人似乎都讳莫如深。

看来,还真不是自己能去打听的。

李卿落是个识趣的,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她如今不过是个小蝼蚁,所以知道危险的,便也不想再碰了。

她不再提,并提起手中的一串番薯笑道:“各位道长,想不想吃番薯宴?”

李卿落七岁那年被卖到山脚下村子里的一个员外家中,去厨房做了两年的打杂。

那算是她在乡下,过得最轻松的两年了。

后来员外家犯了事,有善心的老夫人趁官府上门前,便将他们这些奴仆都给放了,李卿落才又被刘家的‘阿爹’给拽了回去。

她厨艺上一直有些天赋,在那后厨看过不少做饭的法子,所以也知道怎么可以将番薯做的好吃。

不一会儿,她就在厨房里做了好几样番薯菜出来。

炸番薯,烤番薯,煮糖水番薯,蒸番薯泥,拔丝番薯,番薯炒腊肉,番薯煮汤……

一道道菜,让凌风子等人目瞪口呆。

李卿落各自取了一点,亲自送到了翠竹院去,其他的就都留给道士们了。

这天晚上,苍松后山的小院,也得到了好几碟子新鲜的菜式。

送菜的道士将篮子递进院内,本不该乱瞧的,却不小心瞥到地上一滩滩的红色,还有一具具已经凉透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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