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红虞羽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恶女今天捡男人了吗虞红虞羽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十四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泽维尔是被喉咙的烧灼感叫醒的。好像有一根火柴自喉咙划过,无声地将所有水分剥夺,让干旱带来撕裂的疼痛。这份痛苦一直延伸到胃部,那根火柴好像在这个器官里燃烧了起来,带来一阵又一阵连绵的疼痛。泽维尔对这种疼痛太过于熟悉了。是饥饿。他本来能游刃有余地忍耐过这烧心的疼痛,这一次却不行了。他溃不成军。那不是单纯的疼痛,是一种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叫嚣,是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渴求。他的心脏一片死寂,而他的灵魂正迫切地寻求着另一种补给。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她的黑发宛若绸缎般垂下,她祖母绿的眼睛在夜色中摄人心魄,她低低的声音宛如大提琴的乐章。然而这一切都无法令泽维尔专注。他只能听到自己血脉内的叫嚣。鲜血。他需要鲜血。“不用克制。”他只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快穿:恶女今天捡男人了吗虞红虞羽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泽维尔是被喉咙的烧灼感叫醒的。
好像有一根火柴自喉咙划过,无声地将所有水分剥夺,让干旱带来撕裂的疼痛。这份痛苦一直延伸到胃部,那根火柴好像在这个器官里燃烧了起来,带来一阵又一阵连绵的疼痛。
泽维尔对这种疼痛太过于熟悉了。是饥饿。
他本来能游刃有余地忍耐过这烧心的疼痛,这一次却不行了。
他溃不成军。
那不是单纯的疼痛,是一种欲望得不到满足的叫嚣,是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渴求。
他的心脏一片死寂,而他的灵魂正迫切地寻求着另一种补给。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黑发宛若绸缎般垂下,她祖母绿的眼睛在夜色中摄人心魄,她低低的声音宛如大提琴的乐章。
然而这一切都无法令泽维尔专注。
他只能听到自己血脉内的叫嚣。
鲜血。
他需要鲜血。
“不用克制。”他只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于是一切遵从本能,他伸手扣住身侧女人的肩膀,用力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于是形势逆转,女人被他在了身下。
这本来是个相当暧昧的姿势。但是当少年红色的眸子向下俯视时,他只能感觉到虞红白皙脖颈下跳动的血管。
宛如甘泉。
少年仿佛沙漠里濒临死亡的旅人,径直奔向了涌流的甘泉。
“嘶。”
尖牙刺穿皮肤时,虞红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初生的血族往往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道。
偏过头看向埋在自己颈间少年的发型,虞红叹了口气。
有种哺育幼崽的错觉。
所以也理所当然地包括将不知节制的幼崽从脖子上薅起来。
力量的绝对差距让少年在面对虞红时毫无抵抗能力。鲜血仍然残留在嘴角,乍一从甜蜜的泥沼中挣脱,少年的眼中仍然透露着迷茫。
“学会克制住对鲜血的渴望,是一个血族的第一课。不然你会和那些游荡在暗巷的血族一样,成为鲜血的奴隶。”虞红慢慢地说道。
需求得到了满足,少年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他真正看清了眼前的女人。
触电般地缩回自己仍扣在女人肩头的手,刚刚发生的一切电影般在脑内回放,泽维尔的眼神慌乱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整个人继而蜷缩了起来。
这么抗拒吗?
虞红皱了皱眉,直起了身子。
她径直掰开了青年捂住嘴唇的手掌,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她对视。
“很厌恶吗?厌恶血族,厌恶将你变成同类的我,还是厌恶自己这难以克制的本能?”虞红一个接一个地问道。
少年沉默地看着她,想要反驳,想要如往常一般对着这个黑暗的种族怒目相对,但是他发现他不行。
刚刚流淌进身体里的新鲜血液似乎进一步巩固了那个契约,他无法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任何伤害的意图。
就连愤怒也像是一只被剪了利爪的猫般,变得毫无威胁力。
“我要是说我也是被迫的呢?睡了几百年,一觉醒来被一群老家伙诓得团团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初拥给了出去。”
这是半真半假的一句话。虞红的态度顶多算是半推半就。
但是初拥之后的第一夜,正是契约带来的情感羁绊最强的时候,少年的情绪被轻易地软化了。
“为什么那么厌恶血族,能告诉我吗?”虞红乘胜追击。
“没有血族会好奇这个。”少年将嘴角的血迹彻底擦干,话语依旧不算客气,但还是回答了虞红的问题。
“可我偏偏就是那个奇怪的老古董。”虞红不打算就此放过泽维尔。
“你确实很奇怪。”在依恋情绪的影响下,少年竟然还是嗤笑了一声:“平常贵族如果遇到这种程度的冒犯,应该早就跳起来捏断我的脖子了。”
“嗯哼。”虞红示意青年继续说。
“你还有很高的地位。”少年提到这个的时候甚至愤怒了起来:“不然那些贵族也不会把我从村子里带走,来给你当什么礼物。”
“从村子里带走?”虞红咀嚼着这句话:“你这种样貌——真的会被村里人接受吗?”
一语中的。
虞红从一开始就怀疑过,少年厌恶血族的原因很可能与自身的样貌有关。猩红的双眸在与人接触的一刻,立刻就能让弱小的民众想起那个在黑暗中的种族。
不详。
随之而来的是恐惧与排斥。
这无疑是一种迁怒。所以少年也自然而然地恨上了这个给他带来不幸的种族。
回答虞红的果然是沉默。
“所以你想怎么样?把我当作玩物吗?”泽维尔直接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他质问道。
“玩物可享受不了初拥的待遇。他们会在我厌倦后老去,而不像你拥有永远的十八岁以及从我这里继承的力量。”虞红觉得有必要让少年明白他身份的特殊。
“力量?”泽维尔望向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现在还没觉醒而已。你现在在血族群体中顶多算是幼崽,路还长着呢。”虞红说着,凭空给少年变了朵玫瑰花出来。
当然没有被接受。
“我再说一遍,你不会是我的玩物,而是之后我漫长岁月中唯一的纽带。”虞红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是你的房间,你可以在古堡里自由活动——当然,禁地除外,不想被撕成一团碎肉的话。”
“有什么事通过仆人找我,我会尽力解决。”
这么安排真的像一位打算放养孩子的家长。
虞红这时已经走到了门口。
“哦,我忘了最后一点。”她猛地转过身来:“我叫虞红,叫我领主也好,或者直接喊我红也行。名字可不能忘了。”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坐在床上的青年默默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刚刚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时,自己已然沉寂的胸口会感到热意——像是死去的心脏跳动了一拍。
这该死的情感。
当然之后的一个月中,泽维尔用实力证明了,即便有契约情感的加持,他在令虞红头疼这方面的能力依旧是出类拔萃。
“那天晚上究竟是怎样的应酬,能让您做到那种地步?”江逐涛还是问了出来。
“好奇?”虞红笑着喝了一口粥。
“如果您不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吧。”青年立马给出了退路。
“没什么不便的。我是为了扳倒于跃。”虞红指节轻敲桌面:“我了解到有一个事件的第一当事人。如果她肯出面的话,一定能把于世杰牢牢锤在被告席。那天你见到的那个男人是那孩子现在的监护人,很谨慎,也不太愿意让她再出面。我那次会面就是在尝试说服他,然而失败了。”
“那个受害者,还是个孩子吗?”江逐涛从对话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
“是啊,很可爱的一个孩子呢,可惜了,年纪轻轻的。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虞红抬头望向江逐涛:“其实你也是受害者啊。从出生就是了。”
青年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低下了头,纤长的睫羽半盖住深蓝的眼眸。半晌,忽地抬起头故作坚强地问道:“您是在怜惜我吗?”
语气含着笑意,但眼睛没有。
“不然呢?”虞红选择直接一记直球回应。
那本来半掩着的眼眸在听到反问的一瞬间立刻睁大了,仿佛深蓝的湖泊泛起了波澜,诚实地反映着主人内心的荡漾。
“会成功的。”青年略略偏过头去,躲过了虞红直勾勾的视线:“您这么有毅力的人,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虞红此刻的心情很愉悦。
她算是发现了,她的小秘书啊,是个十足的傲娇呢。
平常也看不出他作为一个下属对上司的欣赏,但只要稍稍一逗弄,就会开始情不自禁地夸她。
真的是很奇妙的化学反应。
-
“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装个好感度系统呢。只能看到颜色还限制次数什么的,真的太不方便了。”
病好全了,生活又回到了正常轨道。江逐涛对她的态度还是游离于上下级与男女情之间,让虞红一时间难以摸透。
于是虞红开始抱怨愿力。
我记得宿主你一开始自诩千年老妖怪,能轻易看破人心来着。愿力表示这锅它不背。
“哈,我也是现在才发现嘛。我能轻易看清种种恶念。卑劣也好,贪婪也罢,只需一眼,便无所遁形。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接触到的人太复杂了。并不是纯粹的恶,而是善意、无奈与纠结的杂糅。真的让人很难分辨。”虞红觉得她也很无辜。
她现在真的无比希望江逐涛头上能顶一个好感度数值,让她好拿捏下一步行动。
平常心啦宿主。用心去体验情感而非被数据牵着鼻子走才是穿梭时空的真谛嘛。再说啦,男女之间,暧昧最美啦。
男女之间,暧昧最美。
的确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句话啊。
但是虞红的好心情持续不了多久。
一个来自异国的电话带来消息,江逐涛母亲的病情恶化了。
这的确是不可遏制的事情。癌症的种子在江母身体里扎根已经太久了,狂妄的根系一寸寸腐蚀着羸弱的身体。虞红现在能做的只是延缓这个过程。
让花朵凋谢得慢一些。
但是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江母的病情恶化大概是在她养病期间就开始了,她今天接到这个电话已经是因为二次恶化了。
而江逐涛显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但是他竟然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表露,仍旧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连带着兢兢业业的工作。
有意的隐藏过于成功以至于虞红根本没来得及发现异样。
怎么办好呢?
虞红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当即拿起办公室电话,拨通了江逐涛。
没过多久,礼貌的敲门声便如约而至。
“请进。”虞红整理好表情。
“虞总您是要外出吗?”江逐涛问道。
“嗯,我想去趟天华。”虞红合上电脑,起身做好外出准备。
“好的,您稍等,我去开车。”江逐涛回应道。
天华,A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厦,消费之高,令人咋舌。通常是贵公子与小姐们纸醉金迷的游乐场,但不知为何,像虞红这样的低物欲人今日也起了兴致,要去那里走一遭。
是需要亲自给客人备办礼物吗?
江逐涛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个让虞红屡屡碰壁的警惕的男人。
他没有多问,只是尽职地给虞红当着司机。
虞红一路默默观察着江逐涛的神色。该说他实在是太专注于工作了,还是实在是太会隐藏情绪了,虞红没有从他脸上捕捉到一星半点的彷徨与落寞。
该怎么安慰他呢?
虞红缓缓靠上柔软的座椅,内心暗暗思忖着。
停好车,进入商厦,江逐涛一直与虞红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两人的从属关系在这个小小的细节中凸显。
但是虞红没打算今天也让他一板一眼地履行职责,而是转过身,趁江逐涛往前走时,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与他并排前进起来。
突如其来姿势的转换让江逐涛愣了半晌。
他带着询问的眼神朝虞红望去,然而后者压根就不打算考虑他的意见,只是轻轻地挽着他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往商厦内前进。
这是在公共场合。由前后交错到并肩而行,甚至挽臂相贴,这代表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虞红知道这一点,但她这么做了。江逐涛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反抗。
感受着胸膛内加速跳动的心脏,江逐涛觉得自己大概是出于私心。
他们径直进入了一家男士西装店。
对象是男性吗?江逐涛暗暗皱了皱眉。他并没有在虞红的日程安排中看到有足够分量的男性合作者。
而他也知晓,他的总裁并没有陷入爱情。
还是为了说服那个男人吗?但是比起讨好他,从那个孩子身上下功夫要更有效果吧。
江逐涛仍在不断思索着,而虞红早已放开他的手,去展柜挑选了。
等江逐涛反应过来时,虞红已经几次拿着西装外套对着他比划了。
等等,为什么对着他?
江逐涛再一次用疑惑的眼神对上虞红。
然而后者已经把怀里抱着的几件价值不菲的西装以及衬衫递到了他手里。
“愣什么,快进去试试,我想看看我眼光退化了没有。”虞红朝试衣间侧了侧头,小幅度地推了江逐涛一把。
什么?
深蓝色的眼睛睁大了。
那个夜晚算原来只是个开始。因为江逐涛第二天在蛋糕店即将打烊时又看到了几乎是踩点赶来的虞红。
就那么驾轻就熟地拿走最后一份蛋糕,坐到休息区开始享用。
也没有特意关注江逐涛,仿佛真的是为了这样一份蛋糕来的,一直安静地品尝着。
而江逐涛也只是默默地在料理台工作,并没有搭话的打算。
虞红慢慢地等待着。她昨天已经向江逐涛透露了她记得他这个信息,她想借机来试探一下江逐涛——他会像嗅到腥味的猫一样主动凑过来吗?
答案很明显。江逐涛比她想象的更加隐忍。她这么个明晃晃的人形钞票就这么主动来找他,他也能按捺住冲动,没有主动套近乎。
果然这种事还是要她来做。
于是虞红略略抬起头,红唇仍旧叼着塑料叉,将视线投到工作中的江逐涛身上。
也许是这视线太过于灼热,如有实质一般令工作中的青年抬起了头来。
“在做明天的蛋糕吗?”江逐涛听见女人问道。
“不,是在研究新品。”江逐涛否认。
“看样子你会得很多嘛。”虞红漫不经心地夸奖道。
“因为……家里人喜欢。”听到夸奖的江逐涛愣了一下,没从其中品出一丝一毫嘲讽的意味,于是接着解释道。
家里人。虞红咀嚼着这三个字。江逐涛的家里人,应该就只有他的母亲了吧。
虽然很卑鄙,但虞红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接近江逐涛的很好的发力点。
江逐涛以为谈话会就这样进行下去,但是没有。
一切在他那句“家人”之后又重新归于平静。也是,是江逐涛忘记了。像虞红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如果真的对他感兴趣,自然将他的资料翻得底朝天了吧。她自然知道他现在糟糕的处境。
是在评估他的价值吗?
江逐涛克制不住地望向虞红,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什么。然而没有,虞红的表情云淡风轻,透露不了丝毫的情绪。
她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
江逐涛在看到虞红放下叉子的动作后起身离开料理台,照例想送虞红出店门。
“客人,今天的服务还满意吗?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供吗?”
他问她有什么建议。
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吗。虞红在心里轻笑。
想要我告诉你,要怎么做才能从苦海逃离吗。
那么如你所愿。
“蛋糕能不能换个口味。”虞红微笑着,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转身走进车内。
这真是,让江逐涛感到头脑空白的“建议”呢。
-
这是虞红第三次踏入这个蛋糕店门口。按理来说今天周六,应该是江逐涛难得的休息日——那么今天能看到他吗?
答案是可以。
泼墨的夜色中,门口的小桌上已然没有促销的蛋糕了。虞红把视线移向休息区的小圆桌上,那里正摆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客人,您请进。”没有像往日一样公事公办地应对,江逐涛今晚好像是特意等着她似的,就这么直白地站在门口。
虞红闻言颔首,走进了那个熟悉的休息区。
放下手中的包,虞红凑近了些,仔细打量这个所谓的“新口味”。
是那种需要花很多心思制作的千层。鹅黄的饼皮下,奶油涂抹得一丝不苟。连上头洒的糖霜也是精心控制过的,点缀得十分得体。
没什么多余的言语,虞红径直拿起叉子,品尝了一小口。
清香在口中绽开,却又将甜度把控得刚刚好,丝毫不显得腻味。
“客人还满意吗?”江逐涛在一旁低声问道。
“很好吃。是新品吗?”虞红并没有吝惜赞美。
“是的。客人您是第一个品尝者。”江逐涛解释道。
第一个?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很好地取悦了虞红。这已经算是一种明示了吧。虞红看向江逐涛的脸。但令她稍微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在这张脸上看到任何与野心相关的情愫。干净得仿佛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请她尝个蛋糕。
宿主啊,你的新对象看起来不是那种小绵羊类型呢。愿力在一旁觉得有些心虚。
“你还好意思说。”虞红笑骂了一声。
只刚刚那一眼,就让她明白,江逐涛和虞羽,是完全不相同的两种人。虞羽在黑暗的压迫下成为了锋芒毕露的野犬,装可怜只是种技巧。而江逐涛,恐怕早已经在长久的压迫中和黑暗融为一体了,有着更深的算计,以及更深的恶意。
“怎么,想讨好我吗?”虞红偏偏就要揭下他这层伪装,看看里面搏动的野兽。
这一问过于直接了,饶是圆滑如江逐涛,也一时没想到如何回答。
“不,只是……“江逐涛下意识想否认。看来还是他冒进了。
“江逐涛。”虞红这一次直接叫了全名:“你应该知道我很讲求效率。”虞红面上带了些不耐烦。
“是,我是想讨好您。”江逐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不再辩驳:“我希望您能把我从于跃带出去。”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这么做?”虞红懒懒地倒在沙发上,眼睛却仍旧盯着江逐涛。
为什么?一个以工作狂闻名的总裁放着工作不管,突然连续三天深夜造访一家蛋糕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吃蛋糕吗?
江逐涛心潮翻涌,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组织语言。
“我很感激您在会场为我解围。”
“所以呢?”这就是你一个眼神也不给我的原因?虞红不吃这一套。
“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自己,我能为您创造价值。”
哟,标准职场发言。
“你很需要钱吧。”虞红直接撕破了那层体面的伪装。
“……是的,我需要钱。”江逐涛咬着唇,低下了头。
“我江澜集团不是什么慈善公司,我虞红也不是什么大慈善家。”虞红俯下身,再一次直视那双深蓝的眼睛:“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逐涛。”
叫的这么亲昵,声音却这么冷淡。
“虞总,我明白,我请求你给我这个机会。我愿意付出代价。”江澜公司高额的工资,能够拯救他的母亲。
“我缺一个贴身秘书。你也许该回去了解一下这个岗位,再顺便多了解一下——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直起身子,虞红从包里掏出一张特制的名片,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个夜晚,不太长了呢。”
女人消失在夜幕中。
失重感传来,虞红感到手中的河灯被人顺手取下放在一边,而自己坠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江逐涛抱住了她。然而这竟然不是终点。虞红感觉的自己的脸被轻柔地捧起。
温热的呼吸扑上脸颊,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
一个意料之外的吻。
似乎是不满虞红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江逐涛伸手遮住了虞红的直勾勾的视线,转而加深这个吻。
青年人意外地不懂浅尝辄止,仿佛刚刚展露的脆弱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摇尾乞怜,得寸进尺。
然而略显生涩的动作还是暴露了这个吻是初吻的事实。
虞红难得乖顺地任由青年动作。
一吻闭,视线重新恢复光明,虞红微微喘着气,看着青年近在咫尺的脸庞。
那双眼因为刚刚的那个吻泛起了水雾,星星点点的,好似早晨的湖泊。
沉默的对视。
“别告诉我这个吻是表示感谢。”虞红率先打破寂静。
江逐涛摇摇头,冲动过去之后,羞涩慢慢涌上:“不是的。”
“那是什么?”虞红偏要逼着江逐涛承认。
“是心动。”亲口承认爱慕的青年人难以抑制地低下头,连带着声调也低了下去:“我对您动心了。”
如果这是蓄意的勾引,那么精明如虞红也要忍不住感叹这演技的高明。
但是她偏偏没有从江逐涛的眼中看出半点欺骗。
“因为我帮助你,关心你母亲,所以对我心动吗?”出于感激的爱恋,其实并非虞红所求。
“不。”这个怀疑也被飞快地否决了:“您其实和传闻中不一样。可能连您自己都没察觉到,您其实是很温柔的人。”
温柔吗?
虞红禁不住笑了出来。
“一个白手起家走到这一步的女人,唯利是图,步步为营,我是哪里能让你感觉到温柔?”她的语气甚至不自觉带上了嘲讽——对自己的嘲讽。
原主事业丰收,却为何情史宛如白纸呢?
虞红在接替这个身体的这段时间内逐渐明白了——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被爱。
家庭与童年的阴影往往需要一辈子来治愈。原来的虞红知道自己性格的缺陷,但她救不了自己。
她无法爱上别人,也不相信别人会爱上她。
“其实在这方面,我甚至比您要幸运。至少我拥有一个爱我的母亲。”江逐涛一字一句地说道:“您从那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很辛苦。但是您没有把这份不幸外化为对别人的伤害,所以您很温柔。”
温柔的人往往选择自伤。
“您爱自己的事业,也在认真对待自己的人生。也许您自己不知道,奋斗着的您在人们眼中真的是闪闪发光。”
“哈哈哈哈——”虞红没来由地笑了出来。
“明明在说着表白的话,却一口一个‘您’的,这个样子真的很有趣。”
但也是真的很打动人心。
青年人本就因吐露心扉而泛红的脸庞因为这句调侃而蒸腾起来。
红透了。
江逐涛笨拙地别过头去,开始放河灯。
母亲,我过得很好,一切如您所期望的那样。
所以也请您能更长久地陪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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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很锲而不舍呢。”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淡,却没有明显的抗拒。
“是的,今天打算教安安做小饼干。”江逐涛慢慢把材料摆在桌上。
已经连续一个多月了,江逐涛与马凯风的接触。
自从那次了解到虞红与马凯风长谈的原因后,江逐涛就开始了与马凯风的私下接触。
要问如何取得信任的?靠的是撕开血淋淋的伤疤。
他是私生子,是用血脉记录着罪行的可悲的受害者。如果没有遇到虞红,他大概还在因为母亲的病四处奔走,被迫在那荒谬的“至亲”手下仰人鼻息。
他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去接近着另一个受害者。江逐涛无比感谢年少时为哄母亲开心而去糕点店当学徒的这段经历,让他能有借口接近那个年幼的受害者。
听起来有些卑鄙对吗?但江逐涛不在乎这些谴责。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帮助虞红,被人看低也罢,他不在乎。
他来了一次又一次,在虞红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小姑娘送来了孩童最喜欢的甜品,甚至手把手地教她制作。
马凯风的态度一点点在软化。
他如愿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孩子。
“哥哥,哥哥,今天做什么?”少女兴冲冲地看着桌上摆放的食材。
“我们今天做饼干哦。”江逐涛熟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
孩子的信任总是来的那么简单。即便是曾经被深深的伤害过,也依旧会尝试着将信任再次给予他人。
江逐涛看着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一瞬间觉得很庆幸。
至少在受伤之后,能有人庇护,能有人疗伤。不必像他的母亲一般,在黑暗中绝望地徘徊。
“哥哥,你在想什么呀?”少女伸手在江逐涛眼前晃晃。
“啊,没什么。”重新展露出笑容,江逐涛走近料理台:“我们开始吧。”
全然信任身边人的少女在制作的过程中一直欢快地笑着。她拿起自己做的成品,兴冲冲地跑到一直在一旁观望的马凯风身前:“叔叔你看!我亲手做的,是不是很可爱。”
“嗯,和安安一样可爱。”马凯风摸了摸安安的头,看着被少女献宝般捧在掌心的小饼干:“明天可以带一些和同学分享哦。”
“嗯嗯,安安也是这么想的。”少女精灵一般回到料理台前,江逐涛已经很贴心地将小饼干装进了礼品袋里。
“放进书包吧。”他把纸袋递给安安。
少女兴奋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江逐涛开始默默收拾桌面。
“为了那女人做到那地步真的值得吗?”马凯风对着那忙碌的身影问道。
“值得。”青年头都没抬,回答不带半分犹豫。
“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女人了吧。她是个疯子。”马凯风不能理解这份感情。
“疯子”这个不太友好的称呼成功让江逐涛皱起了眉。
他抬起头,不卑不亢地与马凯风对视:“先生,虽然我有求于您,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明白,‘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一直在他面前保持谦卑态度的青年难得地动了怒,为了他的上级,看来也是心上人。
“她就算是疯子我也喜欢。”
这是青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江澜集团。
江逐涛望着写字楼顶上那几个醒目的大字,握了握拳,终究是抬腿走了进去。
“您好。请把这个交给虞总。”来到前台,江逐涛将昨晚收到的那张特制名片递了出去。
看到来者,前台的引导员似乎愣了那么一瞬,又很快凭借着优异的素养反应过来。
“好的。您稍等。”引导员挂上职业化的微笑,转而拨通了虞红办公室的电话。
“虞总,您好,这里……”引导员极为简短地向虞红解释了情况。
江逐涛在一旁沉默地等待着,无人明白他内心的焦灼。
如果昨晚能当即给出回应,会不会好一些。江逐涛禁不住想。
“先生原来是来应聘总裁秘书的吗。请随我来。”放下电话,引导员客气地微笑着,走出前台为江逐涛带路。
两人顺着明净亮堂的大厅往里走。
如今正赶上早班打卡时间,公司走廊里穿梭着前来工作的人们。井然有序,毫不喧哗,似乎是一脚踏进公司大门就已经进入状态了。
走入电梯,照样是跟前往工作岗位的人同乘。
“小夏,这是新人吗?”电梯里西装革履的男同事难得有闲聊的兴致。
“对的,这位先生要应聘总秘。”被称作小夏的前台员工回应道。
“这样啊,新人要加油哦。”男人在得到回应后给予了鼓励,随后便在电梯开门时走了出去。
江逐涛回味着刚刚那个小插曲。
明明这的确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前辈对于新人的鼓励,语气也没有任何的不恰当之处。但是那位前辈看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像在看即将慷慨就义的壮士?
在昨晚听到虞红的提议后,江逐涛特意去搜罗了一下有关虞红本人以及总裁秘书这一职位的一些小道消息。
的确不是很理想。
网传这位白手起家的总裁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吹毛求疵,极其严苛。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她对总裁秘书的选择上,明码标价的高薪背后,是没有一人坚持过十五天的光辉“战绩”。
甚至有人戏称虞红为“红色暴君”。据传整个江澜集团在她的高压统治下像一个死气沉沉的工厂,据传在江澜集团里的人每天都战战兢兢,因为一不小心就会丢了饭碗。
据传,据传,据传……
有太多负面的传闻在论坛上大规模传播,多到江逐涛都纳闷,为什么会没有本公司的人跳出来辩驳。
毕竟,作为一个刚刚踏入这所公司的新人,江逐涛只有一个感受——大家都好爱工作。
企业文化吗?
江逐涛不知道,反正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母亲的病,已经不能再耽搁了。虞红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到了。虞总在里面等你。”工作人员履行完职责,就向江逐涛示意离开了。
“笃笃。”江逐涛礼貌地敲上那扇半掩的门。
“请进。”虞红平淡的声线。
打开黑色的室门,虞红的办公室映入眼帘。
坐落于这栋建筑的最顶层,背后大面积的落地窗设计让整个城市的风景都能收入眼底。整个办公室的整体风格简约干练,像极了它的主人——端坐在办公桌后的虞红。
缓步走到虞红身前,在她的示意下坐上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虞红伸手递过一个文件夹。江逐涛打开一看——是一份合同。
甚至没多翻看背后的内容,江逐涛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笔,准备在最后面签字。
“这么肯定,都不多看一眼?”虞红被江逐涛果断的行动逗笑了。
“您知道的,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签完字,江逐涛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虞红。
“不怕我给你的这份合同做手脚?趁人之危的事我也不是没做过。”拿过江逐涛手中的合同,虞红抚着那已干的墨迹。
“就算是卖身契我也已经签完了。”江逐涛的表情甚是轻松,甚至还耸了耸肩。
“呵。”虞红嗤笑了一声:“的确是卖身契。”
她慢条斯理地捻起其中的一些条款读了出来。
“甲方向乙方预支三年工资,乙方可随意支配。”
“乙方可以家庭因素定期进行请假,甲方予以批准。”
这两条条款就这么直愣愣地砸在了江逐涛脑门上,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条款的意思是,虞红预支了金额用来给他母亲看病,甚至允许他时常因为看望母亲而请假。
这也,过于慈悲了吧。
“还是那句话,我不做慈善家。”看透了江逐涛眼底的疑惑,虞红接着说道:“我留你在这个公司,是为了创造价值。如果你这三年毫无贡献,我不介意让你继续去蛋糕店流浪。”
“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向您证明您决定的正确的。”江逐涛起身,向虞红深深鞠了一躬。
他的心脏因为激动而在狂跳——母亲有救了。
“光说无用,我已经安排了专人对你进行岗前培训,你最好像点样子。”虞红完全不吃表忠心这一套。
小子,你初见的那直白橙色光晕可是真真让我眼睛疼。
没有多余的交代,虞红直接让培训人员接走了江逐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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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一的培训持续了一整天。
江逐涛走在回虞红办公室的路上,心中默默回顾着刚刚的知识点。负责会议通知的发布与会前组织,负责总裁文件的整理,负责行程的有效安排,负责与合作进行提前接洽……当然,还有负责照顾总裁的私人生活。
如山的工作量就这么压下来,江逐涛反而觉得轻松。
至少他是在奋力地创造价值,而不是在那个所谓家族的公司里仰人鼻息,做些打杂的活计。
走在宽敞的走廊中,江逐涛用余光朝右侧的办公区域打量。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全民加班的灯火通明的景象。大家安排得很自由。仿佛工作一做完,电脑一合,想走便走了,工位已然空空。而仍留在岗位上的人,神色看起来也并不是多么阴郁。
“顾姐,最近包包买多了吗,在这里赚加班费呢。”一个已经收拾好行装的员工侧身对另一个犹在工作的员工说。
“快滚回你家去。我顾爽这么拼命就是为了包包自由。倒是你,今天踩着点才把工作做完吧。”是一个张扬的女声。
“是是是。我没志气,就想干饭,不像我们顾姐,这个月还刚过半业绩就已经稳坐江山了。”回应的女声带着些故意装出来的造作,却显得十分可爱。
江逐涛将这些对话收入耳中,然后方才缓缓踏上了电梯。
虞红的办公室不出所料,依旧是灯火通明。
礼貌地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江逐涛看到了正在一份文件上勾画的虞红。
“虞总,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您回家吧。”斟酌了半晌,江逐涛上前说道。
“学的倒是挺快。”虞红轻笑着放下手中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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