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所中的毒奇之又奇,发病时瞧不出中毒迹象,人体就如自然衰竭一般,一点点的加重病情,最终死亡。今日若不是小郎君误打误撞喂了一颗解毒丸,老夫我还未必瞧得出这其中的蹊跷来。”
“如此说来,我官人他,他如今是大好了?再也没有什么诅咒了?”妇人眼神紧紧盯着老大夫,神情紧张的问道。
“正是如此,他如今体内毒素已清。日后只需吃些补血的药材,慢慢将养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
“太好了,官人你听见没,你不会死!老大夫说你过些时日便能好!”眼泪顿时从那妇人眼眶中涌出,她欣喜若狂的看着板车上的男子。
此时那男子也是满脸热泪,哆嗦着嘴唇不停的道:“有救了,有救了!”
“娘,诅咒没了么?”岩儿虽没听太懂,但看着爹娘欢喜的神色,知道爹爹应该是不会死了。
“没了,都没了,以后你爹爹会一直陪着咱们娘俩了。”
岩儿欢呼一声,转而目露好奇的看向余多问道:“你是蓬莱仙宫派来的仙子么?村子里的人都说,我阿爹是中了诅咒,只有蓬莱仙宫的仙子能救!”
“是是是!他是救苦救难的仙子,岩儿快跪下来磕头!”余多听了岩儿的话哭笑不得,正准备解释。就见那妇人竟然当了真,一把拉过一旁的岩儿就要磕头下拜。
余多慌忙拦住,急道:“你官人他只不过是中了毒,并非什么诅咒。我也不是什么仙子,你们莫要拜了。”
“仙子身份特殊,此番来人世定然是需隐藏踪迹,奴家心中明白。只求仙子赐药,救救我们大渔村中的其他人。从此以后,我们大渔村必将世代供奉仙子,以感激仙子的活命之恩!”
余多见那妇人根本听不进去劝,只一心认定她就是救苦救难的仙子,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她求救的看了大夫一眼,说道:“老大夫,你且替我解释一二。”
老大夫笑了笑,摇头说道:“真仙子假仙子又有何干系,此毒老夫也没什么法子,唯有你身上的解毒丸能够解之。既如此,他们拜你几拜,也是应当!”
“阿兄!”见老大夫帮不上什么忙,余多只能求救似的看向韩怀瑾。
韩怀瑾安抚的看了一眼余多,随即开口对妇人道:“如今既然查明是中毒所致,我们手中又有解药,便不会坐视不理。一会儿,烦劳你带老大夫回村,待查明你们村中其他病重之人病状之后,我们自会送上解药。只不过你官人虽然毒素已解,可中毒的缘由却还未寻到。若是不找出来,只怕此事还会发生。”
“这位郎君您说的是!只不过我们夫妇二人都是同吃同住,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中毒的!”妇人听得此言,总算是冷静下来。
“此病只出现在男子身上,如此说来,定是有什么东西男子吃得,女子却不曾吃过的!你且想想,可还遗漏了什么?”余多想了想,开口问道。
妇人神色迷惘,想了片刻,仍是摇头不知。
“阿娘,爹爹常吃海蛇的蛇胆。”一旁的岩儿突然开口说道。
妇人听了,面上一红,点了点头道:“若说有什么吃的不一样的,便是这海蛇的蛇胆了。在我们大渔村,男子常吃此物,女子是从不吃的。”
妇人说的含糊,余多听的是一头雾水,便是向来机敏的韩怀瑾也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倒是老大夫经验老道,一听此话捻须说道:“想来定是此物有毒了,如此也解释的通为何大渔村都是男子生病,女子幼童却是平安无恙了。”
“还望老大夫赐教。”韩怀瑾对不懂得事向来喜欢寻根究底,因此虚心同老大夫请教。
老大夫看了他们几人一眼,笑道:“果然是岁数小了些,你们不懂倒也不奇怪。蛇胆向来有壮阳之效,这大渔村的人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打起了海蛇蛇胆的主意。却不想误食了毒药,竟害的几代人枉丢了性命!”
韩怀瑾不曾想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一旁的付小郎也面色通红,佯装正经的背过身去,眺望起远方来。
“阿兄,壮阳是甚个意思?”余多见这二人神情奇怪,大为不解,继续追问道。
韩怀瑾难得有些窘迫,见老大夫还欲解释,急忙抢先说道:“就是些男子的毛病,以后你大了,自然懂得。”
余多见状,也不好再问,遂放下不提。
“既然查到了病因,还烦劳老大夫随我们往大渔村去一趟。若是能解了这大渔村百年来的诅咒,也算是功德一件!”余多转向老大夫,拱手相请道。
“几位小郎君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一垂垂老矣的行医之人,又有何理由拒之?”
“那便提前谢过老大夫了。”
“谢过仙子,谢过大夫。”
“你们当真要去大渔村?不去看往生海了?”付小郎见他们几人说走便走,当下一急,顾不得什么诅咒。跑上前来,拦住余多和韩怀瑾小声问道。
“如今查出了原因,又恰好有解药在身,自当是救人要紧。你若是害怕,先行回去便是!”余多深知付小郎的性格,故意激他道。
“谁说我害怕了,你让我回去,我还就偏要跟去那大渔村看看。”付小郎一时气极,鼓着胸脯夸口道。
“既如此,借你马车一用。”余多得意一笑,招呼着老大夫上了车,随后吩咐马夫道:“跟着前面的板车,咱们去大渔村。”
付小郎想反悔,又恐失了面子,只好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