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曦华松依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宁曦华松依)》,由网络作家“奚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曦华转头向身后跟来的嬷嬷看了眼,嬷嬷们秒懂她的意思。其中一个嬷嬷冲上去就朝这个叫红酿的小丫鬟脸上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声音之清脆,让宁曦华心里都下意识一抖。“哪来的贱婢,也敢对郡主无礼!”这一巴掌一下就把林梦璃和红酿两个人都抽懵了。红酿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嬷嬷就眼疾手快,一下子踹上了她膝盖,让她跪倒在地,同时两个嬷嬷一起上来把红酿死死压住不让她挣扎。不愧是宁王府出来的人,这下手真的是快准狠,红酿的半边脸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捂着脸被压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只能害怕的呜咽出声。林梦璃这回是真的快哭了,不是委屈的,是快被气哭了。红酿是她的贴身大丫鬟,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宁曦华这一巴掌,跟打在她脸上有什么区别?“郡主您这,是我唐突,红酿...
《小说穿成恶毒女配,我咸鱼躺赢了(宁曦华松依)》精彩片段
宁曦华转头向身后跟来的嬷嬷看了眼,嬷嬷们秒懂她的意思。
其中一个嬷嬷冲上去就朝这个叫红酿的小丫鬟脸上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声音之清脆,让宁曦华心里都下意识一抖。
“哪来的贱婢,也敢对郡主无礼!”
这一巴掌一下就把林梦璃和红酿两个人都抽懵了。
红酿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嬷嬷就眼疾手快,一下子踹上了她膝盖,让她跪倒在地,同时两个嬷嬷一起上来把红酿死死压住不让她挣扎。
不愧是宁王府出来的人,这下手真的是快准狠,红酿的半边脸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捂着脸被压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只能害怕的呜咽出声。
林梦璃这回是真的快哭了,不是委屈的,是快被气哭了。
红酿是她的贴身大丫鬟,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宁曦华这一巴掌,跟打在她脸上有什么区别?
“郡主您这,是我唐突,红酿何错之有?”林梦璃气的浑身发抖。
“敢对当朝郡主大呼小叫,这叫何错之有?没有把她扭送府衙都是郡主仁慈。要是林小姐有意见,我看还是送去府衙,要京兆尹审一审才好。”
松依在一旁说道,对这对主仆很是厌恶。三年前她们就让郡主吃了不少暗亏,奈何郡主都是嘴上逞能,从未真的对她们如何。
现在不一样了,郡主长大了,早就不是从前那个看似任性,实则心软的小姑娘了。现在的郡主,若是真任性起来,整个猗州都拿她没办法,可不会让这俩人讨了便宜还卖乖。
林梦璃暗恨,世家小姐间明争暗斗太平常了,哪有上来就甩人巴掌还扭送府衙的!
刚刚还以为宁曦华变了,现在看来她是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嚣张跋扈了!居然一点脸面都不要,她难道不怕传出去坏了闺誉吗?
“是红酿之过,望郡主看在她护主心切,饶过她这次。”
林梦璃只能低头服软。
本来是想让宁曦华在灵山寺惹出乱子的,但没成想到她如此胆大。她的贴身丫鬟要是被送了府衙,无论是何原因,她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她可不能陪着宁曦华发疯。
“看来林府下人规矩不怎么样,但倒是都挺忠心的。”宁曦华看了眼脚下,红酿已经不哭了,但仍是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她。
“还望林小姐回府后将下人好生调教,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宁曦华脸上挂着笑,漫不经心道。
其实她在心里给自己疯狂鼓掌,瞧瞧,这才是恶毒女配该有的样子。想坏她声誉,那她就拖着小白花一起,看看谁比谁疯。
她好歹一个郡主,小白花还没成为太子妃呢,派一个丫鬟就敢硬刚,这不是妥妥上来送人头?女主前期都这么没脑子的吗?还是原身以前太好欺负了?
“还不谢过郡主?”林梦璃咬牙对红酿说道。
红酿还在抖,听到自家主子发话赶紧磕头,“谢郡主宽恕”。
宁曦华示意嬷嬷松手。小白花一副隐忍的模样,谢过她后就带着自己忠心的好丫鬟匆匆告退了。
旁边的松依觉得大快人心:“这对主仆成天哭哭啼啼的,总一副郡主欺负了她们的模样,今儿可算是出了口恶气,还是郡主厉害。”
宁曦华则继续欣赏着她刚染好的手指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算厉害,不过就是这次真欺负了他们一回罢了。”
松依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的看着自家郡主。
身后嬷嬷们也是一笑,看向宁曦华的眼神更加慈爱了。都说虎父无犬女,郡主如今的模样,大气沉稳,通身贵气,真真衬得起宁王府的门楣。
门边一直等候的小沙弥也有些忍俊不禁,他刚刚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今日观这越曦郡主,倒不像传闻中的刁蛮任性,很是大方磊落,颇有些将门儿女的风骨。反观外界风评一直很好的林小姐,对比之下倒落了下乘。
小沙弥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慧苦大师之前的客人应该已经离开,便准备引着宁曦华去见慧苦大师。
宁曦华跟着他穿过雕花门,一抬头便看见一青衣男子站在门后。
见她看过来,那人微微点头致意,眉目如水,气质清冷。端的是清风朗月,眼里却意味深长。
宁曦华愣了一下,这不是之前船上遇见的白衣男子么?
当时下船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些忐忑,怕看见这人杀人灭口的事会引来什么后患。
但等这回真的再遇上了,她心里的石头反倒是落地了。
这人都能在灵山寺乱窜了,皇亲贵戚、高官显贵的身份肯定是跑不了了。看这样子估计以后在京城里也难免有交集。
咸鱼曦表示,反正也躲不过去,还谈什么后患,哎,随意吧。
不过这人今天倒是和之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要不是那张脸还是像那晚月光下一样惊艳,宁曦华差点没认出来。
怎么说呢,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却变了。
那晚这人一身白衣,神情冰冷,有种目无神佛,唯我独尊的危险和冷漠。
而现在眼前这人,虽然眉目俊朗,但面色苍白。一袭单薄的青衣,更添羸弱之感。总体上让人觉得这是个举止高贵,温润如玉的文弱公子。
宁曦华不由腹诽,哟,小伙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不过这人难不成刚刚一直就站在这偷听?也不出个声,神出鬼没的。
宁曦华倒是不在意刚刚和林梦璃的小插曲有没有被人看到,但看着眼前这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人在算计她什么。
她又想起船上那晚这人看她跟看死物似的眼神,脖子不由一紧。这人应该是个大佬,刚不过,溜了溜了。
领路的小沙弥也没料到有人,向这施主双手合十拜了一下后就示意宁曦华跟着他走。
宁曦华也匆匆朝着这人方向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跟着小沙弥穿过了回廊。
苏璧头痛欲裂,他只想撕碎眼前一切东西,只想看到血液喷涌而出的红色盛景。但当他刚刚扼住猎物的咽喉,他下意识地就停了手。
眼前的少女似曾相识,双目虽装满了惊惧却未见一丝泪意,她一双手轻柔地握着自己,好像也握住了他一颗暴躁杀戮的心。
他看着手下的颈项,纤细、脆弱,只要他轻轻一下,眼前人就会流出令人畅快的鲜血。一想到这场景他就兴奋不已,可手下跳动的温度和眼前的盈盈双目却让他冷静了下来。
宁曦华看出眼前这人的挣扎,不敢贸然出声惊扰。
缓了半响,那人终于缓慢地松开了手。
宁曦华刚松一口气,下一刻,那人径直将整个身躯压向她,同时脖间一痛,这人居然咬住了她的脖子!
靠!这人是属狗的嘛!
宁曦华打包票,他这一口下去她脖子绝对出血了!
她一声闷哼,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被男人整个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宁曦华怒火中烧,泄愤般地也狠狠咬住了男人的肩膀。
那人被咬后非但没松嘴,反倒是好像更加兴奋了,因为她感觉到那人嘴下咬的更深了,自己的脖子也更痛了。
宁曦华心中虽抱怨,但也明显感受到,随着这一口咬下去,身上压着她的人气息逐渐平缓了下去,不再是像刚刚那般令人胆战心惊。
过了好一会儿,这人松了口,将嘴唇印上伤处,又轻轻用牙齿撕磨着印有齿痕的那一小片颈肉。像是凶悍的野兽完成标记后收拢了利爪,只专注地逗弄怀中可爱的猎物。
宁曦华甚至感觉到脖间一阵濡湿,那人居然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齿痕!
靠!这人果然是属狗的吧!
宁曦华也松开了嘴,不是她放弃反抗,而是实在咬的太久了,牙酸。
这人看着身材单薄,但肩膀上的肌肉硬邦邦地跟石头一样,她使得狠劲儿咬下去,差点没把她一口牙崩掉。
宁曦华这下真的是有点欲哭无泪了,打又打不过,挣又挣不脱。不过好在这人貌似已经发完疯了,起码目前看起来她的小命是保住了。
她艰难地转了下头,只看到男人精致的侧脸和半垂的眼睫。
冷静下来后,宁曦华出走的智商再次上了线。
她不是傻子,若是前两次遇见这个男人,还只能推测他是京城的高官显贵,但今天他出现在这里,其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能一个人在微园未开放的后庭楼阁里发疯,周围一个侍卫都不见,除了她这不按常理翻墙进来的,就只能是微园的主人,太子殿下本人了。
来微园的路上她还在琢磨着保太子扳倒男主,希望太子争点气。没想到这立马就遇见本尊了。而且也万万没料到太子居然是之前见过的白衣人。
想到白衣人在船上的杀伐果断,在灵山寺中的温润面孔,以及今天这人明显不正常的疯狂。再想想传闻中体弱多病,足不出户,温文尔雅的太子,她现在只想发出一声呵呵。
等到苏璧开始跟只狗一样轻蹭她脖子的时候,宁曦华已经麻木了。
毁灭吧,赶紧的。
再次确认了身上蹭着她的人形大狗狗不会发疯伤害她,只是像找到了心仪的抱枕玩具一样抱着她时,咸鱼曦表示她彻底躺平了。
微园里为了躲人逛了半晌路,刚刚又是翻墙又是挣扎的,她现在真的身心俱疲。
既然性命无忧,其他的就随意吧,她好累,她现在只想睡觉。
等到宁曦华呼吸平稳时,苏璧从她身上抬起了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酣然入睡的少女。
半晌,他再次埋首进了她的颈窝,双手紧了紧怀中的人,听着她的呼吸声一起陷入了久违地梦境。
宁曦华醒来时还有点恍惚,只觉得全身酸痛,好像被绑着一样睡了一觉。最痛的还是脖子,像被狗咬了一样……
脖子?!
宁曦华瞬间清醒,从榻上弹了起来,她摸了下脖子,上面已经被涂上了药膏。
“郡主,您终于醒了!”松依站在塌边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宁曦华揉了下眼睛,看见从身上滑落的玄色披风,顺手捞了起来,好像是那人的?
回头一看,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松依,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曦华没问她怎么在这,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今天真的死在这,松依就是爬也会爬过来给她收尸。
“郡主,我找到了后庭的正门,那里有人守着,说外人不让进,我等了半天也没见您出来,担心死我了。”
松依的目光盯着她脖子上明显的咬痕,一脸愧疚自责,却一句都没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宁曦华也知道此地不方便说的太详细,只安抚地摸了摸松依的手,问道:“那你最后是怎么进来的?”
“越曦郡主,您这丫鬟可不得了。”松依还未开口,便有人接道。
两个侍卫装扮的年轻人掀帘而入,二人均是眉目俊朗,气质磊落,丝毫不输一般的公子哥。
宁曦华一眼就认出这两人就是当初在船上帮着苏璧抛尸,临走时向她行礼的两人,看样子应该是苏璧的心腹。
打断松依说话的是长得年轻些气质活泼些的那人,他笑道,“郡主,您这丫鬟在门口久等不见您,我们的人听命不让她进,她差点回去找宁王派兵,掀了整个微园呢。”
这话虽听起来有些夸大,但宁曦华却是信的。松依不会武,硬闯不了,为了她的安危,她会回去找老头子求救。老头子为了她,还真的会掀了微园。
宁曦华一笑,“这丫头忠心,倒是让你见笑了。”
话虽如此,但眼前的少女一脸坦然,好像丝毫不觉得为了她让宁王掀了微园有何不妥的样子。
怀流顿时对这越曦郡主受宠程度的认知又再上了一个台阶。
另一位更年长稳重些的护卫开口道:“是我们的问题,底下的人没能发现郡主,害的郡主的婢女担心,差点引起误会,还好我二人及时发现,将您的婢女带了进来。”
果然是心腹,明明是她自己擅闯后庭引得事端,从这人口中说来,却是他们失职,这一番话说的再刁蛮的人也无法挑刺。
这人继续说道:“我是怀川,这是怀流,殿下命我二人送郡主回府。”
“那就谢过殿下了。”
宁曦华本想让松依给她穿上之前的外衫,但那衫子是浅领的。于是她示意松依为她披上那件玄色的披风,柔软的毛领挡住了她脖子上狰狞的齿痕。
怀流也有些好奇,顶着这么明显的伤,这越曦郡主怎么淡定地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既不惊讶于殿下的身份,也不问殿下的去处,甚至连被伤的原因都不问一下。
这越曦郡主,好像不太像传闻中的那般无脑,反倒很是沉得住气啊。
苏璧回京后本是例行来找慧苦大师诊脉,倒未成想在灵山寺居然又碰见了这越曦郡主。他看着宁曦华远去的背影,不由想起了刚刚见慧苦大师的情景。
“贫僧观殿下气运,看来命定之人已经出现了。”
苏璧一哂,“哦?几年前大师说这所谓命定之人时,我还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活到这人出现呢。”
“阿弥陀佛。”慧苦大师念了一声佛号。
“本来殿下气运加身,不听贫僧妄言也无妨。只是殿下命中有一劫,这命定之人除了跟殿下多有纠葛外,最重要的是可为殿下化去这一死劫。”
“可我从不把性命交予他人之手,他人也没这个义务为我化劫。”苏璧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淡淡道。
他从不信命运,他只信自己。
“非也,不是义务,而是这人,与殿下有缘。”慧苦大师转了转手中佛珠,温声说道。
苏璧嘴角一掀,“缘分这东西不可捉摸,我也不一定能活到与之结缘呢。”
明明知道自己命中劫数,但从始至终,苏璧都未曾询问过一丝一毫这命定之人的信息。
慧苦大师叹了口气,眼前的苏璧仿佛和几年前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少年当时身中剧毒,忍着成年人都难以忍受的痛苦,不仅没有像其他中这毒的人一样形容癫狂,涕泪横流。更是未曾掉一滴眼泪,未曾喊一声疼。
经年过去,羸弱的少年已长成眼前俊美无俦的青年,但这一身傲骨却从未改变。
“殿下说笑了。殿下身上的毒早已拔除,无性命之忧,只是这梦里醉毒性顽强,余毒难清。这几年调养得当,殿下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只需清除最后一丝余毒即可痊愈。”
说到这,慧苦大师面露难色,“只是这最后一丝余毒也最为顽固,贫僧虽有法一试,但却少了一味药材。”
苏璧五年前回国时身中剧毒。这毒名为梦里醉,中毒者前期只是会气血不调,暴躁易怒,到后期却会头痛欲裂,如百蚁嗜脑。
疼痛会令人性情大变,嗜血嗜杀,最后七窍流血而死。但中毒者往往在暴毙前就受不了这种非人的痛苦,自戕而亡。
这毒乃是出自琉国皇室,毒方极为隐秘,解毒之法更是未曾传世。就在苏璧命悬一线时,白家带人找上了灵山寺。
世人皆知慧苦大师佛道高深,却极少人知道慧苦出家前乃是世外名医。
好在慧苦年轻时曾在琉国游学,对该毒略知一二,用尽方法才将这毒拔出,将苏璧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但彼时苏璧身体虚弱,残留的余毒也无法彻底清除。
余毒纠缠至今,不时毒发,仍是会让人痛苦不堪,暴躁嗜杀。但苏璧每年前来诊脉,都是一副无视毒发的样子,不得不让人佩服其心智坚韧。
“是什么奇珍异宝,竟让大师都未曾寻到?”苏璧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摩挲着杯口,不慌不忙地问道。
慧苦大师苦笑,这些年,凡是苏璧解毒需要的药材,无论多罕见稀有,只要他开口,苏璧和白家的手下都会为他送来,只是这最后缺的药材太过特殊。
“隐颜花,不仅稀有还极难寻觅。这种草药虽然对生长环境不苛刻,但实在长的太过普通,不开花时与路边野草无异,即便是长在脚下,几十年的老药师也难以发现。”
慧苦大师叹了口气,接道:“开花后虽能辨认,但又跟路边野花太过相像。最重要的是,隐颜花花期不定,只有在开花时采摘才能保持药性。”
“知道了,我会让人留意。找不找得到,用大师的话说,还得看天意。”
苏璧笑了下,将杯中茶水再次饮尽。“灵山寺的茶还是这么苦,叨扰大师了。”
等苏璧回过神来,宁曦华的背影已经不见了。他想起慧苦大师提起的命定之人,摇了摇头,转身向寺外离去。
……
这边,宁曦华到了慧苦大师的禅室前,发现慧苦大师已经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等她了。
和宁曦华之前想的不太一样,慧苦大师既没有银须白眉的世外高人的标配特征,也没有慈眉善目的佛家大能的通用气质,反倒是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再普通不过的长相。
他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半旧僧衣,坐在那自斟着茶,平平无奇,看不出一点高僧的气质。
见她到来,慧苦大师笑着示意她落座,亲手给她倒了杯茶。
“这还是去年寺里后山种的旧茶,今年刚刚春至,新茶还得等些时候才能采摘,施主莫要嫌弃。”
宁曦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直觉满口茶香。
“慧苦大师客气了,您这茶入口醇厚,入喉后不仅有回甘,细品还有微微的苦,十分独特。”
慧苦大师捻着手中佛珠,道了一声佛号,笑道:“施主慧根深厚,与我佛有缘。”
宁曦华还纳闷呢,怎么客气地夸了下对方的茶就与佛有缘了?
“能从这茶中尝到甘的人不少,能品到苦的却是寥寥无几。这十多年,除了贫僧刚见的另一位施主,也就是施主您跟贫僧说这茶苦了。”
宁曦华还在琢磨,刚刚见的另一位施主,莫不是那人?
“施主这次来,是宁施主让您来找贫僧的吧?”
说到这,宁曦华倒是想起来老头子交代的正事。
“近日天寒,家父旧疾发作,腿脚不便,特意托我来拜访大师。”
嘴上这么说,宁曦华心里却在吐槽,什么腿脚不便,估计就是懒,还亏她给老头子找了这么个得体的理由,不然怎么跟人说。
慧苦大师倒是不甚在意,一双眼睛似是看穿世事,“他让你来,应该是想让贫僧看看施主,是不是已经应了贫僧当年的批命。”
宁曦华一脸懵,“什么批命?”
“一体双魂,天赋奇缘。”慧苦大师悠然地品了口茶,却语出惊人。
!!!宁曦华心里一片惊叹号!还有这事?老头子居然忍住没说?怪不得当她暗示自己不是原主的时候,老头子虽然震惊和失落,却那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问都没问她。
虽然原主已逝,但她的确算得上一体双魂了。也不知道这慧苦大师知不知道她穿书的事情。
“大师,那您觉得既定的命运有可能被更改吗?”宁曦华试探道。
慧苦大师闻言,转头看她,眸中平静,却在此刻流露出智者才有的通达。
“阿弥陀佛,万事随缘,施主凭心而为即可。”
“对了,你这几天身体好了别忘记去东宫登门道谢。太子虽然没什么权势,但好歹也是一国储君,人又顺手帮了你,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位的。”
面对宁王的叮嘱,宁曦华欲哭无泪。她最近真的不想看见苏璧,她怕自己再见他会尴尬到原地离世。
不情不愿的拖了几天,眼看就到了跟苏璧约定的五日之期。秉承着做人得信守承诺的观念,宁曦华还是老老实实地正式向临华宫递上了拜帖。
再至临华宫,宁曦华这才好好的重新参观了这座宫殿。那天她被送来时直接就进了主殿,连主殿外面长什么样都没瞧见。
临华宫说来也挺特殊,因为它是大澧建国以来唯一一个坐落在皇城外的东宫。
澧朝尊前朝旧制,太子居于皇宫东侧宫殿,统称东宫。
本朝太子因体弱,常年缠绵病榻。钦天监谏言称,皇宫内真龙之气太盛,太子体虚不堪承受,且也恐会影响圣上康健。
圣上爱子心切,无奈将离皇宫最近的一座前朝亲王府邸翻修扩建成临华宫,赐给太子居住,自此东宫移出皇城。
因着苏璧是本朝第一个不在皇宫内居住的太子,此事也被臣民广为议论,皆称太子失宠,不得圣心。
宁曦华看着临华宫这雕栏玉砌的样子,心道哪个失宠的太子居所能这么奢侈又富丽堂皇的?这不比皇宫内的有些老旧宫殿大气舒适多了?
瞧瞧这大片的人工湖,这茂林修竹,这假山奇石,这栈桥回廊。她之前以为宁王府已经够豪了,现在看来才发觉是她眼界小了。
宁曦华一路走来都在啧啧称奇,领路的小太监倒是热情又得体的为她介绍着各种建筑和风景。
“前边就是主殿,主殿庭院的东南角搭了一处紫藤花架,郡主一定会喜欢。”
宁曦华一头问号。她喜不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她的住所。
她有些纳闷这东宫的宫人都这么热情好客的嘛?
这小太监殷勤的态度让她觉得仿佛他是个房产中介,而她是来视察房子的,那话说的像是生怕这处房子卖不出去。
到了主殿,那小太监也没带她去寻常待客的前厅正堂,而是引她去了主殿内室,苏璧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再见苏璧,宁曦华一阵说不出来的尴尬,眼神飘忽,连直视他都不敢。
苏璧倒是老神在在,他拿着本书,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见她来了,只是抬头盯着她,也不开口说话,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一阵沉默过后,宁曦华的脚趾头已经蜷缩到快抽筋了,她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说话。
“那个……那天……实在是抱歉。”
苏璧放下书,一脸认真,“郡主说的是哪件事?”
宁曦华语塞,有些埋怨,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见她窘迫,苏璧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接着道:“是郡主赖在我身上不下来,还是借着药效发作轻薄于我的事?”
宁曦华瞪大了双眼。喂!不带公开处刑的!这人故意的吧!
见宁曦华尴尬到已经快将头缩进衣服里了,苏璧失笑,“都是药效之过,郡主无需介怀。”
宁曦华一阵无语,大哥你那打趣逗乐的表情可不像是无需介怀的样子。
她言不由衷地道谢,“还是要谢谢殿下解围。”
心里却在想,谢他个大头鬼哦!要不是半道碰见他,她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就已经上了自家马车了。
次日一早,宁曦华就带着松依和一众随侍,站在了灵山寺门口。
灵山寺位于京城南郊,依山傍水,环境清幽。
据悉百年前有得道高僧在此被佛祖点化,成就金身。世人认为该处有灵,故将此山命名为灵山,山上溪流命名为灵水,在此处修建了寺庙。
到澧朝后,因高祖在此为先贤供奉香火,皇室众人纷纷效仿。除了皇室,不少豪门显贵等都在此供奉,灵山寺香火日渐鼎盛。
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宁曦华在香堂祭拜了原身母亲,捐了香油钱,为其续了香火。
原身母亲名顾月,也是奇女子一个。据老太太说,她这眉眼八成都随了母亲,性格却半点不像。
顾月虽非什么名门贵女,但顾家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顾父乃是猗州书院的大儒,机缘巧合下救了老宁王一命,老宁王为报答救命之恩,为二人儿女许下婚约。
后顾父去世,顾月前来王府退婚。老太太断然拒绝,称宁家绝无忘恩负义的失信之人。
她观顾月举止得体,眼神清明,样貌出众,又非趋炎附势之辈,遂做主自家儿子宁炎与其成了婚。
二人婚后琴瑟和鸣,到宁炎继承王位,顾月也成为了唯一一个不是出身名门的亲王妃。
但全京城上下,众人却皆赞宁王妃容貌秀丽,仪态端庄,贤德持家。加之宁王从未纳妾,坊间夫妻二人鹣鲽情深的美名更是广为流传。
可惜好景不长,顾月身体向来不好,生下宁曦华后更是缠绵病榻。宁炎遍寻名医,顾月还是在宁曦华三岁那年就撒手人寰。
宁炎此后也再未续娶,只守着宁曦华过日子。
宁曦华想到这有些唏嘘,顾月虽早逝,但她这一生过的一直都很幸福。反倒是老头子,这么长情,这些年怕是受了不少相思之苦。
唉,算了,她决定回去以后少跟老头子吵两句嘴。
祭拜完后,宁曦华准备去拜访慧苦大师。引路的小沙弥却说慧苦大师正在待客,将她引到一处庭院后,便让她稍坐片刻。
宁曦华正无聊地背着手研究眼前黄花的品种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宁姐姐,好久不见。”
宁曦华回头,得,正主找来了。
唤她的少女一身白裙,头上除了鬓边白花再无其他装饰。桃心脸,含情目,樱桃小嘴颜色粉嫩,一双柳眉似蹙非蹙,眸中水光粼粼,似是欲语还休。
宁曦华一看少女这身小白花的装扮,再看她这我见犹怜的气质,便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原书女主林梦璃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第一次出门都能遇见女主。
林梦璃见宁曦华转身,悠悠地向她行了一礼。
低头俯身时她还在讶异宁曦华为何没像三年前那般看见她就百般嘲讽,千般刁难,起身后她一双美目朝宁曦华望去,一瞬惊呆在地。
不怪林梦璃惊讶,宁曦华三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离京时原身还小,五官尚未长开,加上性格骄纵,更让人容易忽略了相貌,只记得原身的固执任性了。
现在的宁曦华,脸颊褪去了婴儿肥,眉目更显精致。小小的鹅蛋脸上,鼻梁高挺,一双红唇丰盈,娇艳欲滴,给整张脸添上了一抹艳色。
但她偏偏生了一双杏眼,瞳孔极亮极黑,生生将那股子艳色压了下去,让整张脸从娇柔妩媚变成了明艳大气。
宁曦华这几年又长高了不少,身量随着年龄增长显露出了少女的曲线,亭亭玉立,更显窈窕。现在的她,称一声姿容绝艳,倾城之貌也不为过。
再加上她态度冷淡,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入不了眼,更是因此多了一股慵懒随意的气质在身上,跟三年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宁曦华判若两人。
林梦璃没想到宁曦华变化这么大,心惊的同时更是暗暗多了一丝防备。
这样的美人,倘若苏旭见到她,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厌烦至极、置之不理吗?
在林梦璃暗暗打量宁曦华时,宁曦华也在打量林梦璃。若她知道林梦璃评价她有慵懒随意的气质,她肯定会翻个白眼告诉她,那叫咸鱼气质。
但林梦璃不一样,她真的是标准的白莲花模样,或许容貌不够惊艳,但长相清秀,气质柔弱,性格又单纯善良,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但是,林梦璃真的是个单纯的玛丽苏小白花吗?
宁曦华垂下了眼睛,她想起了脑中与原书剧情并不相符的记忆。
原书中,圣上赐婚三年后,太子因病薨逝。男主苏旭在宁王的扶持下,没过一年就被立为了太子,原身水涨船高成为了准太子妃。
可苏旭刚被立为储君,就不顾原身反对,坚持要纳林梦璃为侧妃并选在在同一天成婚。
原身愤恨不已并以死相逼。
但苏旭对原身厌恶至极,置之不理。原身因苏旭的绝情彻底绝望,弄假成真,一时间想不开,真的就服毒自尽了。
对的,书里写的是原身自尽身亡。
可若真的是这样,宁曦华大可以放宽心,只要她苟住不死就行,绝不会这么积极地回京来。
但宁曦华穿书后的第一天夜里,她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却跟宁曦华看过的原书剧情大相径庭。
“……是你们?”
“真是天真啊……”
“什么兵权?……”
“你贵为郡主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在我脚下……”
梦里光影缭乱,似乎有泪水从眼角滑落,让她看的东西都有些变形。
她好像看到了眼前有一颗硕大的东珠熠熠生辉,又好像是她的幻觉。
但她仍听到了林梦璃畅快的笑声,看到了她因快意而扭曲的脸。
宁曦华回想起这个梦就觉得浑身发冷,梦中原身的绝望和痛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以至于她至今都记得原身对林梦璃刻骨的恨意。
因此无论梦境真假,哪怕原书和梦中的情景都还没有发生,宁曦华都对面前的女主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本能的抵触。
林梦璃可绝不是书里写的那个善良温婉的小白花,相反,她是根有毒的蛇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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