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了女儿。
女儿如今已经六岁,不该懂的也都懂了一些,何青堂而皇之地带着男人来家里苟且,该对孩子的心理造成多大的伤害?
我不敢想。
我立马去了女儿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客厅、书房、玩具房……通通没有找到女儿的身影。
我不由得一阵心慌,眉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就在我准备打电话询问何青时,突然瞥见了昏暗的阳台上,那一抹几乎被白雪掩埋的小小身影。
我如遭雷击。
我迅速冲了过去,打开阳台推拉门的锁,颤抖着手将女儿从冰冷的白雪中抱了起来。
此刻的女儿已经奄奄一息,全身蜷缩在一起,气息微弱,身上寒得刺骨。
玻璃门上,全是女儿用小手抓出来的划痕,一道又一道,触目而惊心。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汩汩而流。
顾不上悲痛,我急急忙忙将女儿送去了医院。
抢救室外,我愤怒地拨打何青的电话。
可她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几个小时后,护士将女儿从抢救室推了出来。
医生惋惜地摇了摇头:“来得太晚了,孩子失温太久,已经多器官衰竭,撑不了多久了……准备好后事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医生,心脏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痛到几乎窒息。
我不敢相信,前一天还在活蹦乱跳的女儿,此刻却即将与我天人永隔。
女儿重度昏迷,嘴里却仍不断呢喃着:“妈……妈”。
我心痛如绞。
医生叹了一口气:“孩子可能想见妈妈最后一眼,你赶紧把她妈妈叫过来吧,时间不多了。”
我捂着绞痛的胸口,悲痛地点了点头。
即便有再大的恩怨,我也不能让女儿抱恨而终。
何青的电话始终打不通,我直接驱车去了她的公司,因为太过心急,一路上连闯了三个红灯。
可当我赶到她的办公室门口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道耳熟的男声。
“青姐,昨晚在你家意犹未尽,你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儿三番五次来打扰我们,好不容易把她关阳台了,你那个废物老公又回来了,真是扫兴!要不现在……我们再继续玩玩?”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节用力到发白。
何青柔媚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好啊,趁现在没人打扰,我们再好好玩个尽兴~”
我再也忍不住,一脚愤怒地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正在脱衣服的两人顿时被吓了一跳。
何青迅速穿好衣服,看见来人是我时,脸色铁青,厉声训斥我:“程浩轩,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我怒急攻心,大步朝按摩男走了过去,狠狠一拳甩在了他的脸上。
按摩男还未反应过来,又被我重重踹了两脚,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走过去拽住他的衣领,再次扬起了拳头。
何青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愠怒地甩了我一个巴掌:“程浩轩你发什么神经!好端端的打人干什么?”
我气得全身血液沸腾,死死盯着何青。
“何青,为了跟这个不要脸的牛郎苟且,你把自己的女儿关在冰天雪地的阳台上?你知不知道昨晚室外有多冷?零下十度啊!”
而何青却并不关心女儿,只是一心维护她的按摩男:“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阿南现在是我的助理,不是什么牛郎!你别恶意诋毁他的名声!”
我心如刀割,强忍心中的痛意:“何青,你知不知道女儿昨晚被冻到失温,已经快不行了……”
“你别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何青完全不信,怒斥我,“那个丫头片子身体棒得很,一顿能吃三碗饭,几年都没感冒过,怎么可能冻一会儿就不行了?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糊弄我!”
想起医院里的女儿,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零下十度,整整一夜,女儿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就算是大人都承受不住,何况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够了程浩轩!”何青不耐烦地打断了我,“我不过就是让阿南到家里来给我按了个摩,你也能争风吃醋整出这么多戏!你要吃醋,也别拿孩子来骗我!”
我心累至极,已经不想再争辩什么,只希望她能去医院看女儿一眼。
我哑着嗓子,悲痛地哀求她:“我没骗你,女儿真的快不行了,她想见你,你跟我去医院看她最后一眼……”
可何青始终不信,反而扬起手再次给了我一巴掌。
“程浩轩,你一天到晚除了找借口博取我的关心,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三十多岁的人一事无成,整天就知道争风吃醋!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烦你!”
我怔怔地看着何青,只觉得心寒到极致。
结婚七年,我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工资上交家务全包,对她掏心掏肺付出所有。
当初何青要创业,我更是将父母的养老钱都拿出来支持她。
可如今,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得无比凄凉:“好,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这段婚姻,也已经没了继续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