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整好情绪后，扔掉了手中的菜刀。
“没什么。”
我蹲下身，用手一寸寸扫起地上的骨灰，找来一个小袋子，将女儿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了起来。
何青一脸不解地看着我:“程浩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
把女儿的骨灰全部装起后，我又一件件地捡起了地上的玩具和衣服。
一切准备好后，我提着行李袋往门外走去。
何青在身后怒斥我:“程浩轩，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我置若罔闻。
不回就不回吧。
反正这个家，也已经没有让我眷恋的东西了。
我头也不回地离去。
离开家后，我给女儿重新买了一个骨灰盒，来到她的墓地前，将她的遗物全部烧成灰，连同她的骨灰一起葬在了地下。
女儿安葬后，我守在她的墓碑前整整一夜，从夜阑更深到黎明破晓，眼睛都哭得快要瞎掉。
我悲痛欲绝，几近崩溃。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何青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她语气收敛，似乎在刻意讨好我:“浩轩，你昨晚去哪儿了，一夜未归像什么样子，今晚回来吧，别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
我哑着嗓子开口:“我跟你，没什么好闹的了。”
我的态度惹恼了何青，她愤愤道:“程浩轩，就算你要离家出走，也别把女儿带走啊！你知不知道她班主任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她这两天都没有去上课！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好吗？孩子的学习可是千万不能耽误的！”
我看着墓碑上女儿的照片，笑得无比凄凉:“呵……何青，你真的想知道女儿在哪吗？”
“在哪儿？”
“想知道？那你现在到北仑墓园来，我在墓园门口等你，我带你去见女儿。”
“墓园？”何青不解，“你一会儿买墓，一会儿又去墓园，到底是谁死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何青赶到了墓园。
“女儿在哪呢？”她朝我走了过来。
我只字不发，沉默地转身往女儿的墓地走去。
何青脸上不悦，却也跟在了我身后。
十分钟后，我停在了女儿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女儿刚入小学时拍的证件照，照片中的她笑靥如花，却永远停留在了六岁。
我哀痛欲绝，黯然泪下。
何青慢悠悠地跟了上来，嘴里不断嘟囔着:“程浩轩，你不是说带我去找女儿吗？女儿在哪……”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蓦地顿住。
在看清墓碑上的照片时，何青震惊地瞪大了眼:“这是……这是浅浅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