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朋友列宾杜妮雅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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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朋友列宾杜妮雅大结局》精彩片段

来的话跑了出去；那对情侣一前一后也跑了；剩下的那五个痞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不曾忘记满足他们的性欲，抬高那个女孩逃离烧烤店。

但是，列宾从那两具尸体上突然跳起来，面目狰狞，满嘴是血，他捉起那把砍死杜妮雅的大菜刀，一下子跳到那些痞子面前。

“放下那个女孩！”他咬着牙齿，怒目圆睁，粗暴地喊道。

那些痞子看了看列宾嘴上的鲜血，手里的滴血的菜刀，眼睛里发疯的狂态，然后互相看了看自己的人一眼。他们喉咙一动，咽了一口唾沫，都不敢乱动。

“喂，小子，我要打掉你的门牙！……”那个肥头大耳的大胖子突然嚷道，小心翼翼地迈出一只脚。

可是，列宾大叫一声，发疯似的挥刀砍向他们。那些痞子一看见他冲过来时眼里闪现的狂态，以及从他咬着门牙，从嘴里喊出来的恶狠狠的语调，就立马吓得抛下那个女孩，各顾各地逃跑了。

列宾喘息着，看了看逃远了的那几个痞子，看了看晕倒的服务员，看了看自己的朋友，被劈开半边脸的杜妮雅，和她的前男友白子城那条像被割喉的鸡一样不断痉挛的好脚，又看了看那个不认识的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周遭安静得可怕，冷风哀嚎着刮进来，他扔下菜刀，跳过去，摸了摸那女孩那张发烫的好看的脸蛋，笑了一笑，把皮大衣脱下，给她盖上，跑出烧烤店。

天又下起了阴雨，风又冷又急，肃杀的枯木摇下最后一片落叶。行尸走肉般走在湿冷的大街上，列宾那副病态的骨架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他浑身滴水，嘴上的凝血已经被冲掉，但鼻孔和喉咙里还残留着血腥味，他看了看那些撑着雨伞注意自己，然后皱着眉头走开的小市民，又看了看阴郁的城市上空的惨淡云层，欢喜觉出正在死亡的身体明早一觉醒来就已恢复生命力，就含上笑意，大步朝自己的独立别墅走去。


连续十天的绵绵秋雨终于停了，从暗红而低沉的天空依旧浮过惨淡云层。……整座城市笼罩在濛濛下坠的水雾中，一条条街道是泥泞的，黑脏的，从枯老的树上坠下的黄叶，正在水坑里的烂泥中腐臭和发烂；天刚刚晴的傍晚，各个角落就涌出了小市民的身影，可以看得见他们的秋衣，和他们疲倦，但欢喜的放光的脸。已经停止一些日子的夜生活总算开始了，许多商铺开了门，一些店老板和服务员笑眯眯站在门口，怀着好心情打量踩着烂泥，跳过小水洼，走来走去的小市民。

在这个阴冷，没有秋雨，只有冻雾，偶尔刮来一阵寒风的夜里，一个裹着一件皮大衣，稍微驼背，脖子细长，像小鸡一样缩在两肩之间，看不见的脸藏在衣领里的人，走进一家烧烤店。他慢吞吞，好像老人一样的姿态走到一个角落的桌子前坐下。因为，在那里，从门口灌进来的冷风吹不到，暗黑的灯光只投落一些模糊的阴影。

店内只有两桌人，一桌是安静的，一男一女。另一桌是吵闹的，五男一女，他们的桌子上撒是花生壳，啤酒瓶，凌乱堆着吃过的烤蔬菜，和一串串肉，他们各个面色殷红，兴奋地吵吵嚷嚷，以野蛮心认为嗓门高是自信和男子汉的证明，他们竭力把骰子摇得更响，拼命劝那个面颊发红，醉熏熏的女孩多喝酒。那个新来的客人落座后，看了看他们，摇了一下头，慢吞吞点起一根香烟来。

服务员，一个年轻的，扎着马尾巴，有一两颗青春痘，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含着对每一个客人一样平等的笑容走过来。

“好久不曾见你啦！你都去什么地方了？列宾，你好吗？”她的眼里含着笑意说道，同时故意低下头，眼睛上翻，怀着好奇心去瞧那张藏在衣领里的看不见的脸。

那张脸是枯黄的，萎靡的，病态的，和不健康的，由于灯光暗淡的缘故，那陷下去的面颊和变大的凸出来的眼珠就显得更加触目惊心。这时，服务员看出了一张比一个月前更可怕，离坟墓不远的死人一般的脸。

“哦，哦，哦，”她心里想道。“
，也注意去瞧那张触目惊心的死人一般的脸。“你比一个月前变得更坏啦，朋友！”

“我离坟墓不远了，我知道。”列宾动了动放在桌上的一只手的僵硬的指节说道。“我已经选好了坟地……”

店老板微微笑了笑。 “你应该待在医院里，那样对你有好处。”

“没用的。我自己什么都知道。他们，——那些医生和护士，我看得出他们都约定好安慰我，他们怕我受不住，一个人年轻，又有成功的财富，一切抱负才刚开始……他们对我说，会好的，像春天一样。可我从他们眼里只看到了死亡和坟墓。死神已经来了。”他突然激动了起来。“它站在我的床头，在我的房间里徘徊，我能感受到它的目光，它的镰刀，它看着钟表微笑，等秒针一点点过去，时间一到，它就把我拿走了。”突然间，他停了下来，说得太快使他喘不上气了。“我并不在乎我的财产，”他的声音低了下来，软弱地说道。“一点也不，我赚钱不是为了社会地位和追逐女人。是的，我乐意把一些财产留给亲戚，剩下的全部散给苦难的人们，他们会高兴的！”

“朋友，愿上帝赐福于你，但你实在太悲观了。”店老板含着同样的微笑，怜悯地安慰他道。“你知道……是的，我曾听过，也见过这样的事。他们，那些人和你一样身患绝症，受尽痛苦的思想煎熬后，他们放下了，不再去想死与活的事，尽情享受剩下的日子。他们变得更和善了，开朗了，乐于帮助所有人，事事在他们看来变得完全一个样，没有丑，没有美，没有善，没有恶。时间和生命比任何都宝贵和可爱，他们愿意花钱做各种游戏和旅游。只要不妨碍到别人，万事随自己的心意办。但是，医生曾给他们判了死刑，断言他们只能活两年或三年，身体的那架机器就会彻底崩溃，可他们活过了三年或四年，显然还要活更久。于是事情发生了，因为上帝眷顾了他们，当他们发觉自己不知不觉活过了死期，身体和精神完全不一样了，便觉得不对劲。他们怀着疑惑去医院把全身上下检查一遍。你瞧吧，朋友，结果什么病
喊道。“是的，我恨，但我不恨我丈夫，因为他是那样的人，——一个富人该有的派头！我恨那个使我发生车祸的男人。是的，他的大腿骨碎了。我丈夫赔了他一笔医药费，可我没见过他，也不曾想过见他，因为我的眼睛没了，因为我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因为我发觉丈夫常常看着我那只剩下的眼睛冷笑，因为我知道他马上会把我踢出家门，和我离婚，另找一个能讨他欢心的小女人！……列宾，那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呐，我活在痛苦世界里，看不见阳光，黑暗和阴冷把我整个吞了进去。列宾，我的眼睛……没了，我丑了，难看了，没有男人愿意接近我的身体，没有男人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是的，我好像死尸一般，临到我被领到一个房间，安上一只假眼对着镜子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我什么也不需要，我只想报复，可他已经出院了。我查过住院记录，那个名字我永远不会忘记！……是的，那个男人，”她咬死牙齿喊道。“我一定要杀了他！千刀万剐！”

杜妮雅突然发狂大笑起来，好像她已经把他绑在柱子上剐了一千刀。列宾望着她狰狞恐怖的脸，打了个哆嗦，把皮大衣拉紧一些，他可怜地望着她，一个因为少了一只眼睛而被丈夫抛弃，如今只想报复使她失去所有一切的那个人的失去理智的女人。列宾突然间觉得她陌生了，丑陋了，可怕了。他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胸口一闷，剧烈地咳嗽起来。

“唉，列宾，我们都是可怜的人呐！”杜妮雅望着列宾那副由于咳嗽在皮大衣下颤抖的快要散架的骨架，悲哀地说。

“不，杜妮雅，你只是没了一只眼睛，你还有另一只。我已经……是的，我很快就走了！”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列宾咳嗽一声，那根香烟由于震动从两指之间掉了。他绝望地点了一下头。“肺癌晚期，没救了，没救了！”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放出一点残留的光芒来，于是他吃力地蠕动了一下嘴唇。“你知道我是无神论者，可是怀着希望向着医院、偏方、各种理智方面求救无效之后，我转向
了神秘的方向乞求神迹。是的，杜妮雅，有个乡下汉对我提过一个巫婆。他说，她是个怪人，不知活了多少个年头，已经没有牙齿，不会说话，不会走动，尿边失禁，只能整年躺在床上。还说，很多患了疑难杂症的老人、小孩、年轻人，去了她那里以后，就完全康复了。还说，一个已经买好棺材的病老头叫人把他抬去，乞求她给他看一眼，那个病老头从她那里回家的第二天早上就能跑能跳了，活过五个年头才被大儿子从楼上扔了下来，他嫌他又老又病，是个累赘。……是的，杜妮雅，世上只有这个方法可以救我。”

“什么方法？”杜妮雅动了动那只好眼睛，感兴趣地问。

列宾嘴里嘀咕了一点什么，把皮大衣裹得更紧些。因为，有一阵夹着冻雾的冷风呼啸刮到他那里。

“那个巫婆，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家在村子以外的荒野上，是一座小木屋，她坐在一张破床上，她的手指甲又弯又长，动了动，旁边一个照顾她的漂亮十岁女孩就对我说，她叫我立刻回家。那个巫婆又挨个动了动同样长和弯的脚趾甲，这时小女孩又说，她叫我马上回家睡觉，从第二天一大早，五点半到晚间凌点整，要我在方围五公里的街上走动，直到遇见两个健康，但马上要死的人的时候，跑上去舔他们的血。

“‘那末，我就得救了吗？’杜妮雅，我怀着那末大的希望问那个躺在床上，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巫婆。

“那个巫婆好像望着我微笑，突然从嘴角那里流出一道很臭的唾液，一直流到她的脖子上。小女孩凑近那道唾液仔细看了看，俯身闻了闻。‘是的，你会就得救了！’她说。”

“啊，列宾，这真可怕！”听见这样一件怪事，杜妮雅暂时把日夜折磨她的仇恨忘记了。于是，她怀上恢复过来的，常见的惊讶的口吻喊道。

“是的，那是愚蠢的，可也是我……一个将死之人的全部的希望。杜妮雅，我怀着希望照办了，从第二天起，一直到现在，整整一个多月，不论天气多么恶劣，我的身体一天天衰败下去，我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