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处的昆山脚下。
可其实不然。我随他走走停停,足足走了有两个时辰,还是没能走到目的地。
眼见雾气开始弥漫,天也黑了,如今前路更是一片模糊。
我正自惶惑,想问王虎该作何打算,可没走多远,他却蓦地大叫起来:“你看啊……有家客栈……”
我抬头望去,果真在我前方右侧发现一幢通体呈红褐色的三层建筑,门楣的褐色牌匾上写着“逍遥客栈”四个黑体大字。
如今天色已晚,夜路昏黑难行,倘若盲目走下去,单单体力消耗也会很快难以为继。我遂同王虎商量一阵,勉强步入客栈。
甫一入内,只见宽大的厅堂里灯火通明,宾客满座。
那些人中或畅所欲言地谈笑风生;或亲昵闲适地诗酒酬和;或索性离席在厅堂里尽情载歌载舞。
他们中有粗布麻衣的老农;有方巾青衫的读书人;有锦衣华服的富商巨贾;还有服饰艳丽、秀色可餐的妩媚女郎……
我不由痴痴然心向往之,心想人活于世不过区区几十寒暑,倘若每日皆能如此快活洒脱,纯粹为自己而活,那该何等惬意啊!
我在厅堂沉吟片刻,便听见柜台那边的王虎唤我。
我答应一声,遂过去找掌柜开了个清静宽敞的上房,与王虎一同上楼。
躺倒榻上,须臾一股倦意袭来,我进入了梦乡。待我醒转下楼如厕,已是深夜时分。一楼的厅堂空空如也、漆黑一片,只余柜台前悬的那盏灯笼里泛出一团微弱黄光。
借着这团光,我隐约看见客栈掌柜、老板娘和店小二围坐在柜台前,正不停举箸往一口大铁锅里夹东西吃。
他们一副狼吞虎咽的吃相,那咀嚼声在夜晚静谧的厅堂里听来突兀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