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知道,这不是运气,而是我主动选择了这条路。就像一只饿狼终于尝到了肉味,再也回不到吃草的日子。
凌晨收工,李四平递给我一包钱:“这是订金,剩下的处理完给你。”
我接过钱,随手塞进口袋。曾经这么大一叠钱,我要数好久,现在却连看都不看。
回到家,建国居然还没睡。他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张画。
“这么晚还不睡?”
“爸,”他的声音有点抖,“我今天去同学家,看见电视上说有人在偷豪车...”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呢?”
“没什么,”他低下头,“就是觉得那些坏人好可怕。”
我看着他面前的画——一只狼正在撕咬一只羊,血淋淋的。
“只是一则新闻而已,”我轻描淡写地说,“去睡觉吧。”
等他上床后,我把那张画撕碎冲进马桶。看着画片在水里打转,就像我那些被冲走的良知。
12
那天早上我正在处理一台宝马,护士打来电话说孙德贵住院了。
“他一直念叨要见你,”护士说,“说是有案子要谈。”
我的扳手差点掉在地上。这老东西,明明都快不行了,还在想着案子。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走廊上护士来来往往,推着哐当作响的推车。我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推开门。
孙德贵躺在病床上,消瘦得只剩骨头。听见开门声,他慢慢转过头:“来了?”
我点点头,在床边坐下。
“你变了很多。”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人都是会变的。”我躲开他的目光。
“是啊,”他自嘲地笑笑,“我以为你只是个被胁迫的可怜人,结果你现在倒成了李四平的得力干将。”
我心里一惊:“你...你还在查案?”
“查到不少东西,”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笔记本,“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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