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姜东昌的其他类型小说《战场杀敌,拐个皇帝当男宠全局》,由网络作家“三茶一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伯母的人偷盗小妹财物,谋害小妹性命,我不过替妹妹问上几句,就没规矩了吗?”“大伯母,若是大姐和三妹遇上这样的事,你也依然是这样的态度吗?”听段成柏提起亲生女儿,李氏脸色大变:“住口!郭嬷嬷犯了错,依法处置了便是,你胡乱攀扯你两个妹妹作甚?”她今夜已一败再败,再也不想跟二房的人纠缠下去,干脆向老夫人行礼道:“老夫人,既然人家信不过我,此事我还是不插手了。”“今夜忙乱了这许久,也着实是乏了,接下来的事,还是等大老爷回来,请他拿主意吧……儿媳先回房休息了。”“大伯母。”眼看李氏便要遁走,季姜突然开口。李氏勉强笑笑:“姜丫头,确实是大伯母管教不力,等此事过后,大伯母定会好好弥补于你。”“弥补就不必了。”季姜摇头轻笑:“可是大伯母还没回答...
《战场杀敌,拐个皇帝当男宠全局》精彩片段
“大伯母的人偷盗小妹财物,谋害小妹性命,我不过替妹妹问上几句,就没规矩了吗?”
“大伯母,若是大姐和三妹遇上这样的事,你也依然是这样的态度吗?”
听段成柏提起亲生女儿,李氏脸色大变:“住口!郭嬷嬷犯了错,依法处置了便是,你胡乱攀扯你两个妹妹作甚?”
她今夜已一败再败,再也不想跟二房的人纠缠下去,干脆向老夫人行礼道:
“老夫人,既然人家信不过我,此事我还是不插手了。”
“今夜忙乱了这许久,也着实是乏了,接下来的事,还是等大老爷回来,请他拿主意吧……儿媳先回房休息了。”
“大伯母。”眼看李氏便要遁走,季姜突然开口。
李氏勉强笑笑:“姜丫头,确实是大伯母管教不力,等此事过后,大伯母定会好好弥补于你。”
“弥补就不必了。”季姜摇头轻笑:
“可是大伯母还没回答我娘刚才问您的问题呢——为什么我爹娘给我的东西,会出现在郭嬷嬷手上?”
“这……”李氏笑容一僵。
见她回答不出,季姜便笑着接道:
“每次爹娘从北边送东西回来,大伯母都说担心我年纪小,先替我保管着。”
“我寻思大伯母身为当家主母,府中这么大一摊子事情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便从来连问都不问,一心相信大伯母。”
“没想到,”季姜的目光从地上那一匣匣珠宝上扫过,揶揄道:“大伯母就是这样替我保管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坐在高背椅上的老夫人更是神色数变,眼里满是挣扎。
“姜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大伯母?”李氏一脸到底伤心与难以置信。
伤心是假,难以置信是真。
这还是那个心思单纯,宁可自己吃亏也要顾念别人脸面的傻侄女吗?
那个傻子已经被你们算计死了……看到李氏脸上的错愕,季姜笑的怅然:
“全京城都知道大伯母管家理事的贤名,若说郭嬷嬷做这些事情您毫不知情,侄女是万万不信的……您觉着呢?”
李氏脸上阵青阵白,哽咽着道:“阿鲤,你这样说太让大伯母伤心了……”
“承认吧,”季姜实在懒得再看李氏装模作样,冷冷道:
“爹娘这么多年送回来的东西远不止这些,但每次过完账目便送入了库房,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大伯母说说吧,那些东西现在在哪儿?”
“自然是在库房!”李氏情急之中,下意识的辩解。
季姜寸步不让,步步紧逼道:“那便打开库房,照着账册查点清楚!”
“是谁说要打开库房?”被小厮从外面叫回的季颂年刚刚走近,听了这话脸色顿变。
伯爷回府,在场的小辈和下人们连忙行礼。
季姜看着这位声色犬马的大伯,连行礼的意思都欠奉,言简意赅道:
“今日郭嬷嬷杀死了严嬷嬷,又想放火将我杀死,被擒后在她房中搜出了爹娘送我的珠宝首饰。”
“我想把那些东西拿回来自己保管,因此请大伯母打开库房,大伯您觉得可不可以?”
“这……”
季颂年脚步一顿,显然没料到刚回来就面临如此尖锐的问题,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姜丫头啊,东西放在库房又跑不了,何苦非要大半夜的兴师动众呢?”
话音刚落,二弟那把大喇叭似的嗓门就响了起来:“怎么就跑不了啊,大哥看看地上那些都是什么?”
女儿连遭横祸,季二将军早憋了一肚子怒火,对着李氏不好发作,此时终于等来了发作的对象。
她伸手朝门外一划拉:“这件事,好多小厮丫鬟都能为老奴作证!”
话音刚落,大丫鬟如意便点头道:“此事婢子也有耳闻,确实是二姑娘要了好些灯油火炭。”
此言一出,二房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老夫人看向季姜,而李氏的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只听郭嬷嬷继续说道:
“可到了晚上,十一姑娘突然来找老奴,说白日送的东西有问题,让我立刻过去一趟。”
“虽然天寒地冻,路上又黑,但老奴谨记着夫人的嘱咐,不敢有丝毫耽搁,便与十一姑娘前往了静兰苑。”
她说的声情并茂,满腹委屈。
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变,指着小十一道:
“谁知刚进了院子,她就从背后把我敲晕,等再醒来的时候,静兰苑已经着火!”
“二姑娘非说是老奴纵的火,二老爷更是不问青红皂白,狠狠一脚就将我踢得吐血,还押到了慈心堂!”
她本就被押着跪伏于地,此时直接一个头磕在地上,冲着老夫人哭道: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老婆子的事惊吓到老夫人……可,可老奴真的冤枉啊,还请老夫人、夫人为老奴主持公道!”
这一番唱念做打演得极为逼真,好像她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整个二房联合起来给她栽赃陷害。
更厉害的是,她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还心心念念不该惊吓到老夫人。
相比之下,大半夜把她押到慈心堂的二房众人,简直就成了不顾老夫人身体的反面典型!
季咏年气的咬牙切齿,可一时间又想不出话来反驳。
他毕竟不是当事人,全凭对女儿的信任才一心为她讨要公道。
此时见郭嬷嬷倒打一耙,下意识的便向宝贝闺女看去。
季姜盯着郭嬷嬷张张合合的嘴,只觉得无比讽刺。
一个接连害死原主和荷儿两条性命的毒妇,在第三次下毒手后被人抓住,竟然丝毫没有悔意,反而还有脸说自己冤枉?
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但……她以为靠一张利嘴就能翻天了吗?
别着急,后面还准备了好几场戏呢——
我看着你慢慢演!
另一边,同样被郭嬷嬷这番说辞惊住的还有李氏。
但反应过来之后,李氏的底气立马足了。
原来她没招供,更没被好多人抓住啊!
好,好得很,的确是个有脑子的,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对她的栽培!
想到这里,李氏脸色一沉。
她不想直接与季姜对上,免得跌了身为长辈的身份,又不便与季咏年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
所以一开口,就找上了身份地位皆与她对等的宋夫人:
“二弟妹,事情都没弄清楚,你们仅凭二丫头一面之词就要定郭嬷嬷的罪,未免有失偏颇了吧?”
宋夫人脸色一寒,斜睨着李氏,就想把自己调查得知的一些东西说出来。
虽然那些东西还很有限,不足以指证李氏,但至少能在此时为自己这边增添些分量。
然而……季姜没给宋夫人这个机会。
“大伯母。”季姜悠悠的开了口。
李氏这才发觉,从她进来,就只听见郭嬷嬷在哭诉冤枉。
而作为纵火事件的另一方,或者说,真正的受害者,这位侄女竟一直没有吭声。
“姜丫头,”李氏摆出长辈的架子,直接责问道:“郭嬷嬷好心帮你,你为什么反而要诬陷她纵火?”
多年后,已经成为当世头号谍报头子的赵阿大,总爱在酒席上跟同僚们吹嘘这一段往事……
“如果还有困难,随时去伯府找我。”
扔下这句话,季姜不理会依旧沉浸在兴奋中的少年,单薄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
东昌伯府后院,静兰苑外。
三道身影呈品字形站在池塘边的太湖石上。
月光照在当先那人的侧脸,勾勒出深邃的五官轮廓,以及刀削般凌厉的下颌。
顾雁行注视着不远处的院落,目光深邃,久久不曾转动。
“主子……”
常兴低低的唤了一声。
顾雁行僵立许久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人也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当时他听说阿鲤病了,还发了高热,压抑了一整天的担忧便再也控制不住。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身披大氅,站在诏狱门外……身后还跟着两个心腹。
已经出来了,难道还能转身回去?
他丢不起那人。
于是,便有了夜探将军府,便有了风露立中宵。
本打算远远的看上几眼就走。
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更不会有碍她的名声。
谁知这一看,竟看了这么久。
“呼……回吧。”
轻轻的叹息一声,转身欲走。
朱红大氅刚然飘起,却又落下。
顾雁行身形急转,目光再次落回那个小院,却看到院子里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
可是,似乎看见有道黑影从后窗跳进去了,怎么屋里毫无反应?
难道我看错了?
顾雁行微微皱眉,踌躇片刻,终究是放心不下。
他跃下湖石,踏着满地的积雪,径直向静兰苑走去。
……
总算回到房中,季姜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合衣钻入被窝,屏住呼吸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顺便给小十一打了个“噤声、躺下”的手势。
就在刚刚,她返回静兰苑的路上,离着老远就发现了那三个大大咧咧,如三杆标枪般戳在太湖石上的身影。
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大晚上还穿着一身朱红的家伙……简直太骚包了,季姜都恨不得给他来上一枪!
而男人的深情凝视,非但没能让少女产生一丝感动,反而给她带来了许多麻烦。
季姜不得不在如此寒冷的夜里,绕了好大一段远路,避开他们的视线,又用尽手段,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潜入院中。
结果,就在她从后窗跳进来的时候,那个家伙却好死不死的转了下身,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那么一眼。
长靴踩入积雪的咯吱声由远而近,让季姜心里再也生不出侥幸。
那个男人果然还是发现了!
就那么匆匆一瞥,他竟这么机警,难道上辈子是猫吗?!
还有。
是画舫中的酒不好喝,还是姑娘的被窝不够暖和,睡不着不去自己找乐子,跑姑奶奶这里装什么深情?
盖着厚厚的锦被,少女白皙柔软的手指攥成两个小拳头,恨得咬牙切齿。
顾雁行来到窗下,果然看到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再次犹豫了一下,然后叠指弹窗。
手指敲击窗棂的空空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异常突兀。
“嗯……?”
不多时,房中响起少女的回应。
她似是从睡梦中被吵醒,朦胧中还带着重重的鼻音。
但,是她的声音。
顾雁行悬着的心落回肚里。
“阿鲤……季姑娘,是我,顾雁行,白天为你雇过马车的。”
男人的声音很轻,冲淡了惯常的冷冽,多了几丝罕见的柔和。
常小弟打了个哆嗦,看向兄长。
这些孩子都超过十岁,领头的那两个尤其高大强壮,已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
他们分开灌木,便也看到了靠着墓碑的季姜。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个裹着破麻袋,披头散发,脸上沾满泥泞与血污,身材瘦小而虚弱的“小乞丐”。
只扫了一眼,他们便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烧鸡和酒坛上面。
“竟还有酒!?”
“小子,不许再吃,这都是老子的!”
没有丝毫停留,那群孩子如饿极的狼群般狂奔而来。
跑在最前面的,便是两个少年中的一个。
他大叫着扑上,右手去抢季姜手里的烧鸡,左脚同时抬起,想将这“好运”的小子远远踹飞出去。
少年的动作既快且狠,如果放在前世学校里,绝对是一把打架的好手。
但在季姜面前,他还不够快……远远不够!!
季姜沉着脸,一抬手便捉住了少年伸来的右手。
一抓一带之间,便令他失去了平衡,朝着自己倒来。
同时提膝,膝盖狠狠顶在了少年因抬脚踢人而敞开的胯间。
砰的一声闷响,然后就是惊天动地的惨嚎。
跟在他身后冲来的男孩们齐齐顿住了脚步。
收势不及,脚面扬起大片大片的雪沫,风一吹,被浇了个满头满脸。
但他们顾不上去抹,就那么狼狈的站在几米开外,惊疑不定的看过来,似是犹不敢相信看到的场面,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然而,这还没完!
他们又眼睁睁看那个瘦弱的小子,用极为娴熟的动作拧动腰身,将膝盖压在了“二当家”的胸口。
同时从腰后拽出一截断骨,锋利的骨茬抵在了二当家的咽喉!
最令这些孩子们恐惧的是。
由始至终,那小子都没从地上站起来过。
而他的另一只手里,甚至还稳稳的抓着那只烧鸡!
他他他……他居然还慢条斯理的又咬了一口!
常年在街头厮混的少年,最清楚这种平静意味着什么。
“莫伤了老二,有话好说!”
听这话,说话的这个少年,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了。
他此时正满脸急切的看着季姜。
同时在心里恶狠狠的问候那个告密小男孩的十八代祖宗。
不是说,是头肥羊吗?
不是说,虚弱胆小好推倒吗?
来来来,你来跟老子解释解释!
神马,叫特么虚弱?
神马,叫,特么的,胆小??
现在被推倒的变成了老二,这你他娘的又怎么说??!
带头大哥心里有无数的槽想一吐为快。
但看着季姜那双澄澈冷然,漆黑幽深的瞳孔。
竟下意识的低头,不敢与之对视,更无法吐出一句脏话。
此一刻,他只觉自己正面对着一头狡猾凶狠的独狼。
而自己这十几个人,则变成了独狼眼中的肥羊!
“大哥,他扎了耳洞,她是个女人!”
就在带头大哥感觉骑虎难下的时候,被推倒的二当家,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什么?!”
带头大哥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随即在理智回归的第一时间,便反手一个重重的耳光,将告密小男孩打的原地转了一圈,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之上。
“你娘的,老子从来不打女人,这是老子的底线!”
一个耳光犹不解恨,他又上前补了两脚。
“都怪你,让老子破了戒,打了女人!”
“这世上最丢脸的就是男人打女人,老子以后还怎么服众,怎么他娘的带队伍?!”
还想着带队伍呢?……季姜的嘴角微微上挑,不咸不淡的出声:
“你错了。”
带头大哥停住动作,愕然回头。
却见少女又啃了口烧鸡,好整以暇的说道:
“第一,你没有打我,打我的是他。”
季姜用断骨拍了拍二当家的脸颊,二当家羞愤的涨红了脸。
“第二,这世上最丢脸的不是男人打女人。”
带头大哥刚想反问“那是什么”,却听少女继续道:
“最丢脸的是,男人打女人——但没打过。”
带头大哥:“???”
在场的男孩们:“???”
“!!!”对号入座的二当家。
他突然觉得,就算这个厉害的少女放过自己,自己恐怕也没脸活下去了。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然而,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却看到少女的瞳孔猛地一缩,松弛的肌肉也随之收紧。
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见那可怕的少女居然放下了烧鸡。
断骨依然顶在自己喉咙,她的另一只手,却从自己腰间抽走了心爱的牛筋弹弓,和装满小石子的布囊。
二当家的心狠狠一抽,这是他最趁手的武器,用上好的牛筋缠了好几道。
一弹弓下去,轻易便能将人开瓢!
“你做什么?”
季姜突兀的动作,让其他男孩也紧张起来,带头大哥更是厉声问道。
“嘘……”
季姜用下巴示意周围,轻声吐出两个字来。
就是这简单的两字,却让十几个好勇斗狠的男孩齐齐变色。
“野狗。”
男孩们豁然转身,向着周围张望。
果然见到一个个黑色的轮廓,悄无声息的从枯草灌木间显出了身形。
它们有大有小,瘦骨嶙峋,但黑夜中冒着黄光的眼睛,却贪婪的盯着他们。
不知何时,那些游荡在坟地之中的野狗,已经将他们包围。
这片乱葬岗本就是野狗的领地,而那些在城中都混不下去的半大孩子,才是这片领地上最弱的存在。
当寒冬来临,野狗们再也找不到充足的食物,连尸体也啃食的只剩白骨,它们饥饿的目光就会盯上任何胆敢冒犯它们领地的活物。
滴答……滴答……
猩红的舌头,淌着粘稠的涎水,落在雪上,是那么轻微,又那么动人心魄。
咕咚!
不知是谁,紧张的咽了口吐沫。
随即,一双双眼睛便都看向了带头大哥,里面写满了“请求撤退”的渴望。
然而带头大哥的反应,却有点出乎季姜的意料。
“你,你快放了老二,你放了他,我们便保护你离开这里……我们人多!”
听得出,他的声音在发抖,牙齿也在打颤。
但他竟还不愿放弃他的兄弟?
继“不打女人”之后,这番表现,让季姜对他的印象又改观了两分。
带头大哥从袖中抽出一把牛耳尖刀,那刀已经很旧,却被少年磨的锃亮。
他似是还怕季姜不信,鼓足勇气大声道:
“你可以问问他们,我赵阿大向来说一是一,从不诓人!”
“我信你。”
少女的声音依旧那般平静,平静的连赵阿大都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但随即,他就被少女接下来的举动彻底震惊。
“但不用你们保护。”
少女淡淡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平淡。
只见她左手探入布囊,抽出来时,已经握紧了一把石子。
然后,那把牛筋弹弓便化作了最恐怖的屠狗利器!
嗖!
一颗石子挟着劲风射出,只在众人的视线中留下一道乌光。
嗷……!!!
个头最大,形貌最凶的那条野狗突地发出一声哀嚎。
它的一只眼睛,已成为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野狗发了凶性,居然不退反进,咆哮着扑向最近的一个男孩。
那男孩只有十一二岁,见到牛犊般大小的野狗当头扑来,被腥臭的口水喷了一脸,只觉裆下一热,竟吓得尿了裤子。
“小十一!!!”
带头大哥爆喝一声,举着尖刀就想冲上去救人。
但心里却也知道来不及了。
嗖……!
又一道乌光闪过,无比精准的没入了野狗的另一只眼睛。
野狗再次惨叫一声,双眼齐瞎的它终于扑偏了方向,擦着男孩的身子,一头撞在地上!
季姜没再看那野狗一眼。
入伍之前,她就是村里弹弓打的最好的神射手。
只凭刚才的手感,就知那两枚石子已经从眼入脑,再没有活的可能。
她只是稳定的拉弓,撒放,不断重复着这一过程。
整个人犹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精准,而又冰冷!
野狗的惨嚎不停的响起,撕裂了乱葬岗中的寂静,也撕裂了男孩们的自尊。
他们睁大了眼睛和嘴巴,浑身僵硬彷如木雕泥塑,不错神的看着场中那长身而立、弹无虚发的少女。
她身上的麻袋依然那般好笑,她脸上的污秽仍旧那般不堪。
甚至就连她的身形,也还是那么瘦削孱弱,仿佛寒风再大些便可轻易吹倒。
但此时,就是那纤薄的后背,却成了他们心中最坚实的依靠,令他们无比安心!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大周,在这个法度森严的京城。
他们何曾看见过这般肆意洒脱,而又威风凛凛的女子?!
她,已成为他们心中的神!
当第九只野狗惨嚎着倒下,其余的野狗终于懂得了畏惧。
眼前的人类竟比它们更加凶恶,更加冷酷!
它们夹起尾巴,呜咽着奔逃而去……
哐!
小男孩被狠狠掼在地下,就倒在季姜面前。
“呸!恩将仇报,什么东西!以后别在跟着我们!”
知道了全部经过的带头大哥,恨恨的朝男孩啐了一口,其余人也纷纷投来愤恨轻蔑的眼神。
……其中以二当家的眼神尤为强烈。
“这位,呃……大,大姐,”
带头大哥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季姜,感觉时下流行的“小姐”、“小娘子”之类的称呼,完全配不上这位的气质。
只好挑了个自认为合适的说道:“这小子忘恩负义,就交给你处置了,今日救命之恩,来日……”
他话还没说完,那如垃圾一般被遗弃在雪地上的小男孩,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哭嚎。
“恩人,恩人我错了,求您别抛下我!”
“我我我……我还有用,对,我看见了,我知道是谁把你装进麻袋,丢在这里的!”
迟来的记忆开始攻击我!
——这是季姜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个念头便是:原来这两人早就认识,而且还关系极好。
那么,如果我以后再见到其他跟原主关系亲近的人。
是否还会看到更多的记忆?
心中转着这样的念头,目光落在了男人伸来的那只手上。
手掌宽厚修长,手指骨节分明。
这无疑是一只很好看,而且充满了力量的手。
如果是原主在这儿,八成会对他有所回应吧?
但季姜却做不到。
虽然那段记忆浮现的同时,对眼前男人熟悉亲近的感觉,便已在心底滋生。
但原主是原主,我是我……以季姜一贯的强硬,她绝不会接受这种从未经历过的情感。
更加不会接受原主本来的人生。
所以她既没有接受男人的好意,也没有如寻常未出阁的女子那般惊慌后退。
她只是站在原地,抬头与男人对视,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多谢了,不过你只需告诉我将军府的位置,我自己便能回去。”
“你!”
站在一旁的常盛忍不住怒喝出声,却被顾雁行抬手打断。
他的眸子暗了暗,压抑的感觉又重了一些,目光却依旧停在少女身上。
数年未见,他想把她好好看看。
片刻后,顾雁行收回了目光,向常盛吩咐道:“去雇一辆马车,送季姑娘回府。”
这次季姜没再拒绝。
她虽想保持距离,但也不会随便拒绝别人的善意。
况且她看得出来,若是再拒绝一次,这位顾大人的面子怕就真要挂不住了。
……
马车辚辚。
深蓝的粗布帘子被掀开一角,季姜好奇的打量着两旁古香古色的店铺摊贩,和身着古代服饰的来往行人。
赵阿大一群人,则众星捧月般跟在马车四周。
“主子,这季姑娘也太不识好歹了,您就这么让她走了?”
常盛看着渐行渐远的一群人,愤愤不平的问道。
他何曾见过自家主子对一个人如此示好?
就连面对皇上,也不曾这般小意过。
偏偏那季姑娘还不领情!
顾雁行也在目送季姜离去,听到心腹的话,却只淡淡一笑:
“无妨,她只是暂时还没想起我来。”
常盛默默翻了个白眼。
主子又开始嘴硬了,您确定她只是暂时把你忘了?
我怎么觉得,那姑娘好像是把所有东西都忘了,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却见顾雁行收敛起唇边的笑意,又道:
“派人去查查那些孩子,我要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身世背景。”
“还有,仔细盘问一下昨晚他们在城外的经历。”
“重点是如何抓住那两个匪人,以及有没有看到杀死那三名黑衣人的是谁。”
常盛表情一肃,立刻吩咐下去,想了想,又问:“那位季姑娘呢?”
按照常规流程,这季姑娘也有极大的嫌疑,是绝对要审问的。
然而顾雁行却勾了勾唇角:“她由我亲自负责。”
“主子!”小胖子的一张圆脸都皱了起来,不怕死的提醒道:
“等过完年,这季二姑娘就要跟太子大婚了,您这样合适吗?”
“阿盛。”顾雁行的唇角耷拉下来。
“在!”
“二十军棍,翻倍!”
“啊?!!”
常小弟求棍得棍,顾雁行心满意足。
也算是两全其美。
……
从京兆府前往将军府的路途并不算短。
一路上,季姜都没有让赵阿大等人上这辆马车。
既然她现在顶替的是将军女儿的身份,那就需要做出与之相符的行为。
这是前世的伪装潜入课上,教官反复强调过的内容。
而赵阿大等人也觉得理所当然,只是兴奋的围在马车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
托他们的福,季姜知道了这个新身份的大致情况。
这位被她顶替的女孩儿恰巧也叫季姜,乃是东昌伯府二房的嫡女。
东昌伯府老夫人一共有三个儿子。
老大继承了东昌伯的爵位。
老二就是季姜的便宜老爹,乃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便宜老妈居然也是当朝出名的女将,并且还是勇毅侯府的嫡女下嫁。
这些年夫妻俩一直在北疆镇守,已经有六七年不曾回京看过自己这个女儿了。
此外,她还有位三叔,不过却是老夫人的庶子,现在正在南边当县令,只留了一个女儿在府中。
所以严格来讲,将军府其实应该叫东昌伯府,毕竟老母尚在,兄弟三人并未分家。
只是这些年,将军老爹的功劳越来越大,在朝堂的威望地位也越来越高。
反观那位袭爵的大伯,却只是一个闲散伯爷。
阖府的吃穿用度几乎都要靠二房的俸禄,和陛下的封赏过活。
所以京城中的人提起东昌伯府,也渐渐习惯以“将军府”代称。
“你们对京城每家府中的情况,都这么了解吗?”
季姜趴在窗口,饶有兴致的问道。
赵阿大一拍胸脯:“大姐可莫要小瞧了我们,既然在这京城中讨生活,消息灵通乃是最重要的!”
“谁家的太太心善,哪府的管事抠门,这都关乎我们的饭碗,岂能不用心打听?”
他正说得起劲,却被赵阿二打断:
“其实别家府中的事,俺们也没像将军府打听的那么细致。”
“主要还是听说季家二小姐乃是第一美人,所以才……呜呜,呜呜呜!”
话未说完,便被气急败坏的大哥捂住了嘴巴。
一群人笑闹着,远远便看见了东昌伯府的府门。
却见朱红的正门紧闭,一旁的角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
开门的小厮笑着招呼道:“郭嬷嬷,又去替夫人办事啊?”
说话间,门内走出一个四旬左右,身材瘦高的妇人。
一身铁锈红的厚缎暗团纹长袄,一张嘴声音又尖又细,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得意:
“可不是嘛,唉,谁让夫人就信任我呢……得主子信任,本是咱们做下人的福分,但也着实有些累人呐。”
说着,还用手捶了捶后腰。
小厮弯着腰,卖力讨好道:
“我年轻力壮,最不怕累的,只盼嬷嬷有活计的时候,千万想着点小人。”
对于这些地位低下的小厮来说,每月的月钱少的可怜,只有巴结好这些管事的嬷嬷,才能多得些好处。
马车上的季姜却忽地抬手,扶住了额头。
先前还没有异样的,可就在刚刚,看清了那郭嬷嬷的面容,又一段记忆忽然涌现:
一座寺庙的偏僻之处,这位郭嬷嬷正和一个中年男人悄悄说着什么。
因为离得太远,无法听清,只看见郭嬷嬷将几张银票塞入了那男人手中。
待那男人转身离去,季姜看清了男人的另半张脸。
他的脸颊之上赫然有一个痦子,痦子上还长着一丛长毛。
“阿大,悄悄跟上那个郭嬷嬷,看看她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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