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念祁墨寒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夜,他摘下助听器疯魔缠吻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娇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下了雨的海城此刻傍晚天空的颜色是墨蓝色,司念穿着雾霾蓝的大衣,撑着一把透明雨伞,走在回家的路上。准确来说不是她的家,而是那个男人的家。这些天司念给自己找了一个钢琴老师的兼职,她现在的所有经济来源几乎都是这个工作赚到的。她钢琴弹的好,所以一节课课时费也能赚不少。好友柳若琳留下的钱她没打算动,准备留着做哥哥治疗的住院费。溪云涧的木槿花开了不少,司念从前很喜欢看着窗外的花弹琴,可惜此时花瓣被雨水打湿,落在地上,徒增了几分悲伤的意味。推开黑色的大厅门,一身黑色丝绸睡衣的男人正倚靠在沙发上,领口的扣子随意的开着,漏出好看的锁骨线条。门外的女人只望了一眼,便垂下眸把雨伞放在了伞架上,换上了家居拖鞋。沉重的瓷器与大理石桌面...
《离婚夜,他摘下助听器疯魔缠吻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下了雨的海城此刻傍晚天空的颜色是墨蓝色,司念穿着雾霾蓝的大衣,撑着一把透明雨伞,走在回家的路上。
准确来说不是她的家,而是那个男人的家。
这些天司念给自己找了一个钢琴老师的兼职,她现在的所有经济来源几乎都是这个工作赚到的。她钢琴弹的好,所以一节课课时费也能赚不少。好友柳若琳留下的钱她没打算动,准备留着做哥哥治疗的住院费。
溪云涧的木槿花开了不少,司念从前很喜欢看着窗外的花弹琴,可惜此时花瓣被雨水打湿,落在地上,徒增了几分悲伤的意味。
推开黑色的大厅门,一身黑色丝绸睡衣的男人正倚靠在沙发上,领口的扣子随意的开着,漏出好看的锁骨线条。
门外的女人只望了一眼,便垂下眸把雨伞放在了伞架上,换上了家居拖鞋。
沉重的瓷器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略微刺耳的声音。
祁墨寒放下水杯,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神落在了司念的身上,那双狭长幽深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最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薄唇轻启,混着一丝寒气和烟草味。
“祁律不是日理万机吗,怎么有时间关心起来我什么时候回来?”司念不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明明都按他的要求回来了,还要管她几点回?
“关心你倒是没有的事,只是”
“警告你不要异想天开。”冰冷的话语中夹杂着不耐烦。
“我是出去兼职做钢琴老师,那个地方比较远要过了金苑才到,所以回来的比较晚。”司念淡淡的解释,她在小心的试探他会不会知道这个地方。
说完发现男人有些奇怪的盯着自己,难道他知道这个地方!她怕他起疑,又低下头没去看他。
“不用跟我报备,我不关心你做了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在心里疑惑起来这个女人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没变的是刚刚跟他解释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她从前的过分乖巧,什么事都要跟他说,尽管他根本就懒得听,每次不耐烦的敷衍她,她倒天真的有些傻只会围着自己转,说个不停。
变了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变了。
最近这个女人总是早出晚归的,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祁墨寒误以为她想搞什么幺蛾子,心中琢磨着怎么折磨她。
不久后,开口:“明天有个宴会,你要出席,到时候我会让人来接你。”
司念一听心中暗自苦笑,她明白这不过是另外一场等着羞辱她的鸿门宴,没说什么,而是抬脚快步上了楼梯。
到了屋里,快速的把门反锁了。
屋内极其安静,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现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反锁门。
直到门外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司念走到窗边望去,确认那是祁墨寒的车,这才放下心来准备休息。
本以为他会再折磨自己一番,走这么快,想必是南音音那边催他过去了,想到两个人的种种亲密画面,司念感到一阵心痛,她有些恨自己不争气。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竟然还对他放不下感情,尽管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再爱他,可是却始终骗不过这颗心。
-
一大清早,司念就起了床,她要赶在祁墨寒派人来接她之前离开这里,考虑到去医院可能会找到她,准备去自己兼职的钢琴室待着,她可不想再有像上次一样的经历。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学会了逃。
下楼梯,赫然一个不容忽视的身影此刻正端坐在客厅里。
“给你三分钟,上楼换礼服。”
见愣在原地随时准备溜走的女人,又不耐烦的补充了两句。
“三分钟还没换好在我眼前,我亲自上去给你穿,那就不止穿衣服那么简单了。”
祁墨寒说着,把手里的抽了一半的烟灭了,随意的掀起眼皮撇了一眼过去,那架势好像立马要起身。
司念立刻转身去了楼上,她明白那种食髓知味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可惜晚了,祁墨寒还是扛着人进了更衣室。
司念的脸上血色尽褪,只能任着压在更衣室,他的手贴着她的大动脉,肆意的侵犯着她的嘴唇。
事后,祁墨寒亲自给她挑选了一条蓝黑色的长裙,胸前几朵白色山茶花作为点缀。动作粗暴的给她换上,山茶花有些被扯得歪歪扭扭的。
被拽着下了楼,司念被塞进了车子里。
“老周,送她去宴会。”
“好的,祁总。”
说完,男人按下车钥匙,坐进驾驶位,飞快的开了出去。
“夫人,您系好安全带。”老周看向后视镜自家夫人,笑着说。
司念应了一声,系好安全带后,靠着车窗看向窗外,心思越飘越远。
祁墨寒这么着急是去接南音音了吧,一定是吧。
她在这里默默的想。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特意赶回来欺负自己一番,又若无其事的去接另外一个女人,估计一会又要想办法让自己在宴会上出丑吧。
他真的知道怎么伤自己最痛,除了痛,司念感觉到自己好像逐渐已经麻木了。
宴会上。
祁墨寒和南音音如胶似漆,他们成双入对,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司念,则成了他们幸福的背景板,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怎么每次都有司念的身影啊,祁总的爱人不是南小姐吗?”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是她不知好歹,非要跟着我们,真是恬不知耻。”南音音挽着身侧男人的手臂,恬不知耻的说着,好像是司念自己想要来参加一样。
虽然很可笑,但是看着曾经自己深爱的男人任由其他人污蔑自己,还是刺痛了司念的心。
她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独自去散心。
走着走着来到了花园,这里种满了玫瑰花,不愧是以花著称的庄园,真的很美。司念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这里也有一些个小姐和太太来这里赏花,她们知道司家的困境,知道司念缺钱,于是开口想要刁难:“司小姐,没想到你还有心情赏花。”
“怎么了?这花是你种的,不许别人看吗?”真是落魄了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狗来咬你两口,司念有些无语。
“别急嘛,我只是好心关心你。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倒是有个门路说给你听。”
司念这才转身看去,这人有些眼熟,应该来自己家中坐过客。不过看着并非善类,她有些好奇便继续套她的话:“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门路。”
“听说金苑,可以借给别人一笔数额不小的钱,利息挺高的。但是我相信,司家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这点利息根本不算什么。”这位夫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她这是打算让司念去借高利贷。
但是司念顾不上她的小心思,她的注意力都在金苑这两个字上!
有线索了,司念笑着过去拉着那位夫人的手:“谢谢夫人,实不相瞒,我们家确实很需要钱。麻烦您告诉我地址,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借到。”
这番话让这位夫人误以为她真的天真到这个地步,不禁心中有些看不起司念,同时又在窃喜:“金沙国际你知道吧,金苑就在金沙国际背面那条路的尽头。”
金苑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金沙国际却几乎人人都知道。司念已经了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立刻松手打算离开,跟其他人借口她要去其他的地方赏花。
从拘留所出来,司念就打算去医院,把哥哥的手术费交了。
这十万,再加上自己这些年演出赚到的钱,凑在一起正好够手术费。
这钱是柳若琳借给她的,虽然不多,但司念心里很是感恩。
司念站在路边准备拦车,结果一辆白色面包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两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跳了下来。
司念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强行扯了上车。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将她夹在后座,控制着她的双手。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危险,让司念浑身汗毛直立。
她早有预感倒霉事还会接二连三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被绑架了。
他们是谁,想干什么,是公司要债的那些人,还是受谁指使的?
她满腔惊惧,白皙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偏偏那些人一言不发,让她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行。
就在司念神经紧绷到极致时,车子骤然在一个会所前停下,守着她的两个人,动作粗鲁的将司念一把拽下车,一路推搡着进了个包厢。
“陆哥,人带来了。”身后的人用力,毫不怜惜将司念推倒在地上。
包厢装修的很是奢华,黑色素皮沙发,古木色桌椅,就连地上都铺着厚厚的毛茸茸地毯,司念摔下去,倒是一点都不疼。
她立刻挣扎着起身,眼神警惕的看向桌前那人。
那是个约莫二十六七的男人,长相英俊,是那种痞坏桀骜的俊。
司念在记忆里搜刮了一大圈,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人。
“你是谁?”司念问。
陆枭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薄薄的刀刃在指尖灵活穿梭,划出优美的弧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却看的人胆战心惊。
他打量着司念,挑眉缓慢开口道,“司小姐,你父亲半月前在我这借了点钱,现在到了期,也该还款了,连本带利一共八百万,司小姐你准备怎么处理?”
司念瞠大眸子,什么意思,他是说,她爸爸借了高利贷?
这怎么可能?!
司念根本不信,反问道:“你说我爸爸跟你借钱,你有什么证据吗?”
陆枭心想:有意思,看来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随后发出一声嗤笑,下巴轻抬,笑的很是邪魅,抬手示意手下将借条和印章摆到司念面前。
熟悉的印章和签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头盖脸砸在司念的脑袋上。
爸爸真的借了高利贷?
而且利滚利,现在要还八百万!
她哪儿来这么多钱?!
现在就是砸锅卖铁都还不起!!!
或许是这一天下来受的打击太多,司念此刻意外的冷静。
她神色淡淡看着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嚣张的男人,“我没钱,但祁墨寒有钱,你想要,去找他要啊!”
陆枭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噗嗤地笑出声,“司小姐,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呢,谁不知道祁墨寒恨你们司家,恨到亲手把岳父送进监狱?又怎么可能替你还钱?”
他说完,随手一挥。
站在旁边的黑衣男人立马上前,开始搜身。
几个人上下其手,司念皱起眉,一股难堪又厌恶的感觉涌上心头,冰霜般的眼眸染上了一层冰冷的薄雾。
“放开我!”
司念挣扎起来,又被他们强行按住,小弟搜出了手机,抓着司念的手用指纹解锁,然后递给陆枭。
他翻遍司念的所有账户,发现加起来拢共也就二十万不到。
陆枭轻“啧”一声,“穷鬼。”
颇为嫌弃的将钱尽数转走,“这么点,连零头都不够。”
他拿手机拍拍司念的脸,声线阴冷的威胁,“司小姐,快点借钱吧,否则......我就只能把你拆了卖掉,回、个、本。”
陆枭眼神如同暗夜里的豺狼,紧紧盯上了猎物。
司念浑身一凉,看了看在陆枭手里不断旋转飞舞的蝴蝶刀,觉得他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现在弄不到那么多钱,你宽限我一段时间,等我和祁墨寒离婚,分到钱,就能还给你。”
当初,祁墨寒为了给她家里人安心,主动签署了婚前协议,婚后过错方要净身出户。但他说法律上没有完全的净身出户,于是最终改成了八百万的金额。
那是他当时全部的身家。
也正是因此,吴清莲才会松口,同意他们结婚。
陆枭自然没那么好忽悠,司念想起手机里有当时留下的证据。
翻找出协议的照片,给他看过后,陆枭这才放过她,终于得以脱身。
出了会所,司念看着再度空空如也的账户,欲哭无泪。
哥哥明天就要手术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到哪里凑二十万的手术费啊?!
葱白的手指攥紧了手机,猛然感觉到指间的异样。
她低下头,垂眸视线落在自己无名指上戴着的那颗闪闪发光的婚戒上。
这枚戒指是当时祁墨寒从国外定制的,造价百万。
司念心想现如今,怎么也能当个一二十万,也可解当下燃眉之急。
司念摩.挲着这枚戒指,这曾经是她最为珍视的东西,可是现在,也成了她那段荒诞可笑的婚姻的佐证。
司念闭了闭眼,忍着心底的剧痛,一把摘下戒指,打车去了附近的典当行。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祁墨寒离婚了,那再留着这东西,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有妈妈要照顾,哥哥也等着救命,还有爸爸的冤屈......每件事,都如同大山压在司念肩头,让她无暇再去思考情爱。
人的成长真的可以是一瞬间的事,唯有绝望和痛苦让人成长的最快。
她再也不是那个被父亲和亲爱的哥哥捧在手心里娇嫩如温室中的花朵了。
她只能逼着自己成长起来,不再让自己的家人再受到伤害!
值得庆幸的是,这枚戒指还算值钱,最后当了三十万。
司念拿着钱,急忙回到医院,先把哥哥的手术费交了。
吴清莲看着短短半天,就憔悴不少的女儿,满是心疼,“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司念垂着眼,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我想先跟祁墨寒离婚,然后想办法查清公司的事情,救爸爸出来。”
吴清莲久久无言,看着被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脸颊。
他们家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被迫在这一天一下长大了。
吴清莲心里说不出的心疼,良久,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祁墨寒抬眸飞快的扫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淡,淡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淡到,让南音音不安!
可男人随后冷漠吐出的三个字,又让她松了口气。
“我没忘。”
南音音看了他一眼,神色缓和下来,声音也恢复温软。
“我也知道,司念是无辜的。可她是司家人,她享受了司家带给她的荣耀,也应该背负司家带给她的罪孽。”
“如果你心软,如何告慰叔叔、阿姨的在天之灵?!”
祁墨寒面色微变,他深深看了南音音一眼,眼底汹涌着漆黑看不真切的浓雾。
南音音心头一跳,藏在被子下的手下紧张攥紧。
许久后,男人收回目光,冷淡起身,“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墨寒......”南音音想挽留,可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气得她狠狠捶了下被子。
祁莫寒,不会真的对司念心软了吧?!
*
司念简单收拾了点自己的行李,准备搬出溪云涧。
她没办法继续若无其事的,和害了自己父亲和哥哥的凶手住在一起!
柳若琳答应借给她钱,并在得知她有离婚的打算后,让她暂时搬到她那里去。
只不过司念没想到的是,自己拖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时,正好和回来的祁莫寒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司念垂眸不想说话,拖着行李准备从他身边过去。
擦肩而过,手腕被男人一把握住。
祁莫寒冷冷扫过她背后的行李箱,语气又低又沉,“保险箱里那些珠宝属于婚内财产,是夫妻共有,你无权私自带走。”
司念眼睫一颤,哪怕已经认清三年婚姻,都是他为了击垮司家而构建的海市蜃楼,可她仍旧为祁墨寒此刻的无情而感到心寒。
她抓着拉杆的手不断用力,冷着脸道,“你放心,我没那么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拿!还是说,祈律要开箱检查一下?”
祈律?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双眼发亮,歪头背手垫着脚尖看着他,“你叫祁莫寒啊,那我以后叫你墨寒好不好?”
从那以后,她再没叫过他别的。
祁墨寒皱了皱眉,胸腔里一股躁意汹涌而出。
他扯了扯领带,借着这个动作掩饰,“你要去哪里?”
更确切的说,如今司家败落,到处举债,她还能去哪里?
司念心口钝痛,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依旧是不敢置信,“为什么?祁莫寒,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害司家,为什么?!
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也还是想不通。
司家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他。
他到底为什么?!
祁墨寒偏头避开她的目光,走到沙发旁俯身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饮尽后才淡漠开口,“你父亲犯罪行贿,偷税漏税,利用工程吃人血馒头,铁证如山。我是律师,把一个罪犯送进监狱是我应尽的职责。你问我为什么,不如去问问那些被他害死的人。”
“不可能,你撒谎!”
司念尖声反驳,爸爸常年做公益,司氏旗下更是资助了无数失学儿童,她和哥哥每年都会亲身前往。
怎么可能会是祁墨寒口中的那样!
祁莫寒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如果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问问他,他是不是死、不、足、惜。”
最后四字,如同尖锐的银针,狠狠刺入司念神经,男人的面容倒映在她眼底,犹如地狱而来的魔鬼。
......
拘留所。
司念等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才见到父亲司建国。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原本精神奕奕的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爸,你还好吗?”司念看着他发间的银丝和额角的皱纹,压着嗓间的哽咽。
司建国连连应声,“我没事,家里怎么样?”
司念不想给他再增添压力,隐去哥哥出事,只说妈妈情绪不太稳定,目前情况有些乱,但没什么大问题。
司建国闻言,果然放心许多,叮嘱道,“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你妈妈,知道吗?”
司念点头,抿着嘴角犹豫片刻,还是看着他的眼睛问,“爸爸,你和祁莫寒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为什么突然说你行贿,偷税漏税,吃人血馒头?这些都是他诬蔑你的对不对?”
司建国神色微变,良久,叹了口气道,“是真是假,警方早晚会给个答案的。”
“可是......”
“念念,他不是你的良人,你尽快离婚吧。”司念还想说话,却被司建国打断话头,他神色郑重,“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私底下成立了一家公司。这些年,他利用我和阿恒对他的信任,不断骗取司家的商业机密,和我们抢生意。”
“更何况,他现在大义灭亲举报我,一旦做实我的罪名,他就能一跃成为民众心目中的英雄,行业内最顶尖的律师。到时候,他事业爱情双丰收,你就成了他挡路的石头,他一定会对你动手的。”
“所以念念,听爸爸的话,跟他离婚吧。”
司念怔在原地,她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你早就知道,他外面有人了?”
司建国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心疼,“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本来想找时间处理,结果......念念,祁墨寒心思深沉,我们斗不过的,你尽快跟他离婚。”
离婚?
哪怕司念早就做好准备,此刻听到爸爸提出来,她还是无法自控的感到了窒息。
她从七岁认识祁墨寒,到如今整整十六年的时间。她世界的每一个部分,都和他息息相关。
如今要分开,无异于是刮骨剔肉,生生分出半个自己去。
“念念,我的话你听见没有!”见她发怔,司建国用力拍了下桌面。
司念像是被吓到了,费力的喘.息着。
痛感如同枝蔓般迅速沿着血脉扩张,她无助的绞着手指,最终抬头当着爸爸的面,重重点头。
“我、会的......”
无论再怎么爱祁墨寒,无论再怎么舍不得,在祁墨寒对司家下手、出.轨南音音之后,这段荒唐的婚姻,就该结束了。
本来,当初就是她死皮赖脸非要嫁给他。
而祁墨寒,不过是另有所图。
金苑这个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自从司念在这里做起了服务生,倒是经常碰到陆枭。为了让自己在这里行事方便,她碰到陆枭便去寒暄几句,虽然很多时候陆枭当看不见她......
“欸,你干嘛呢?这里不能进去不知道啊?”看到鬼鬼祟祟的司念,在这里值班的人拦住了她。
“那个......我跟陆枭打过招呼了,不信你去问他?”司念笑着说,面色平静不像撒谎的样子。
“我怎么不知道?你该不会是——”男人刚要开口拒绝就被旁边的人戳了一下胳膊。
只听见人小声的提醒:“让她进去吧,我撞见过好几次看到她跟陆总说话,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好的,没事了,你去吧。”
那人一听这,连忙放人,万一得罪了她,说不定自己就真的遭殃了。
一边说着还亲自去给司念开了门,把人给送了进去。
司念心想:陆枭这个名字还真好用。
金苑顶楼有人默默的打了个喷嚏。一双棕色的幽深瞳孔转了转,使劲皱了下眉,谁他妈偷偷骂他了?
-
这么多天以来,她悄悄的打着陆枭的名号,偷偷调查了这里的几乎每个她能去到的地方,但是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一无所获。
好在这里的工作并不忙碌,司念才有机会去做她自己的事情。金苑是高端场所,又比较隐蔽,私.密性很好,来的也都是身份比较尊贵的客人,当然也有一些人是来吃喝玩乐的,但是更多的是来谈生意,办正事的老板那一类人。她作为最底层的服务员只在宾客需要的时候,才去端茶倒酒。
这会儿比较空闲,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司念和红姐两个人正在休息化妆室随意闲聊。
“唉,不知道还要在这里打多久的工,我才能把钱给还上。”司念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的。
虽说这里工资高,但是那毕竟是八百万。
八百万啊!
就是打一辈子工也还不起吧......
“不会吧,你到底欠了陆枭多少啊?”红姐听到有些震惊的坐了起来,做了加长美甲的手指动作流畅的把烟掐了,一双媚眼看着面前有些生无可恋的小姑娘。
“欠了八百万。”小姑娘静静的说。
......
房间里内一片鸦雀无声。
“那恐怕你的下半辈子都要交代在这了。”红姐认真思考了一下,郑重其事的开口。
“是啊,想死的心都有了——”司念幽幽地开口。
“欸,对了红姐,你有没有发现来这里的人虽然看起来都是达官显贵,但是总感觉他们有些来路不正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说?”
“有时候我发现他们有的人带了保镖就算了,上次我竟然还无意中看到了那保镖藏着武器。”说着司念坐了起来,默默观察着红姐的反应。
红姐的眼神起初有些闪躲,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随后有些着急的开口:“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有人来喝个酒还弄的那么紧张!”
“哎呀,别多想了,赶紧休息下,晚上有客人可闲不下来了。”话音刚落,司念就见她拿起挎包踩着高跟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像是有什么急事。
看来还真是如此,红姐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又故意瞒着,看来这事不简单。司念在这里一边想,一边琢磨着既然从红姐这里套不出来别的话了,自己接下来又该怎么着手调查。
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
不久,金苑的顶层。
“刚刚和司念聊天,我感觉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红姐说着,一双长腿随意的交叉着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
“这种事没必要来跟我报告,你自己掂量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陆枭说着,眼睛却停留在自己手中的文件上,好像并不在意。
红姐抽了口烟,想着难道真是自己太紧张了?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司念心里有事,她来这个地方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赚钱。毕竟八百万不仅仅是一个小小服务员能够通过打工就能偿还的天价数字。
敲门声突然响起,手下小弟推门进来:“陆哥,二楼发生了点争吵,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点小事也跟我说,我他妈养你们干嘛呢?让闹事的都给我赶紧滚。”男人不耐烦的把文件砸了出去,小弟挨了砸又眼疾手快的给人连忙放到桌上,好像已经习惯了。
“是,陆哥,那司念小姐呢?”小弟大气不敢出,小心说着,生怕下一秒不知道又会飞出来什么东西砸到自己脸上。
男人疑惑了两秒,有些烦躁,但还是拿上外套快步走了出去。
红姐和小弟也跟了上去,到了二楼发现现场一片嘈杂,甚至吵的还很激烈。
几个老员工正围着司念,话语间指指点点毫不客气:“你一个新来的牛什么,见了我们也不知道打招呼?”
“有规定要这样做吗?你们是?哪位?”司念有些无语,这些人不过是看她新来的,又看起来比较好欺负,才故意刁难。
可惜现在她也不是软柿子了,谁欺负她她就开骂,丝毫不会再让步!
“呦呦,还挺犟啊,一副死绿茶样,是为了钓老男人才来的吧?”女人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
“真搞不懂你们这种多管闲事的神经病,有病就去医院看看脑子好吗?别在这丢人现眼。”司念虽然声音比较温柔软糯,但语气却丝毫不肯示弱。
女人的脸立刻狰狞起来,竟然敢骂她脑子有病,抬起胳膊正欲动手,却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给甩了出去。
女人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衣衫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吃痛的大叫了起来,但一看到把自己摔倒的人正是自己的老板——陆枭,立刻闭了嘴,不敢再乱叫。
男人狭长的狐狸眼,此刻蕴藏着浓烈的怒意,强忍着没有对女人动手。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垃圾。
地上的女人被看的浑身发毛,有些哆嗦,脸色煞白。
又抬眸看了一眼红姐,随后陆枭拉着刚刚被自己吓到如同呆若木鸡的司念离开了这里。
红姐伸出手拍了拍地上的女人的脸,响亮清脆,示意她起来。
“啪——”一声清脆悦耳的耳光声响起。女人瞬间道歉,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声音很快又被耳光声盖过。
大厅里十分安静,只有耳光声再回荡着。
直到红瑰感觉手有些痛,这才停下了。
“该死,老娘刚做的美甲钻都掉了一个。”
说着揉了揉自己有些充血的手掌,嘴里叼了烟,她动作很慢,但每个人都不敢出声。
“今天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女人修长的手指拿出打火机点上了烟,倾吐出一团烟雾。
女人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可怖巴掌印,嘴角带着血,点了点头,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了,红瑰之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她这才发现有的人就是贱,不教训不行。
一个接一个,始终无人接听,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意识到什么,急慌慌抬头,“妈,哥哥在哪个医院?”
吴清莲咬牙切齿,瞪着她的目光如同看仇人,“你还有脸提阿恒?”
“妈妈,求你了,带我去看眼哥哥吧。”司念泪水夺眶而出。
吴清莲恨恨看着女儿,半晌后,激昂的情绪缓缓回落,她眼眶通红,扭头往外走,“你是应该去看看阿恒,跪在他的病床前好好忏悔!”
司念一愣,赶忙擦干眼泪,随便找了件外套穿在身上,就追了出去。
半小时后,司念在中心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看见了哥哥司恒。
他胸前缠满了绷带,各种仪器连接着他身体,面容苍白的近乎透明,司念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还笑着说要给自己带礼物的哥哥,转眼间就毫无知觉的躺在了这里。
“哥哥......”
司念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上前两步,踉跄着跪坐到床前,她想伸手,却又瑟缩着不敢触碰。
直到一声轻而飘忽的嗓音传来,“念念。”
司念猛地抬头,视线里,不知何时醒来的司恒面色苍白而虚弱,可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温和宠溺。
他艰难抬起手,摸了摸司念的脑袋,安慰她,“不怪你......是祁墨寒......狼子野心,和你没关系......”
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非常虚弱,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可嘴角却还努力扬起,想让自己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能够安心。
司念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抓着司恒的手,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司恒还想再安慰妹妹两句,可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张了张口,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再次陷入了昏迷。
司念抱着他的胳膊,失声痛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司念才停下来,呆呆跪坐在地上,整颗心像是被绞成一团,痛的她难以呼吸。
痛苦一场后,司念的情绪平静下来,也开始思考。
事到如今,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现在爸爸还在看守所,哥哥又重伤垂危,她必须担负起照顾妈妈,支撑起司家的重担。
擦了把眼泪,司念木然从地上爬起。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司念红肿的眼睛扫视四周,没看到想找的人,于是问吴清莲,“妈,音音姐呢?”
司念口中的音音姐,叫南音音,是司恒的未婚妻。
模特出身,两年前和司恒在一场酒会上结识,后面互相生了情愫,确定关系后,司恒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人娶进家门。
前不久,司恒刚刚求婚成功,打算在下周举行订婚宴。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在这里才对。
“别跟我提她,你哥出事到现在,她连个面都没露。”提及南音音,吴清莲又是愤愤,“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结果你哥非要跟我犟,现在司家一出事,她立马跑的连影子都没了。”
“兄妹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吴清莲抱怨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下一下捶打在司念的心口上。。
她怔怔看着站在原地,任由母亲发泄。
司家破产、哥哥重伤、爸爸入狱......
桩桩件件席卷而来,母亲和她一样,一直被爸爸和哥哥保护着,一时慌乱,情绪失控,她可以理解。
只是发泄过后,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
司念深吸口气,将胸腔内含着血腥味的痛楚咽下,“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接下来该怎么办,总要拿个主意。”
吴清莲发泄了一通,情绪也冷静下来。
她看了女儿一眼,眼底有恨铁不成钢的痛楚。
但到底现在再来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解决好当下的事才最要紧。
吴清莲叹了口气,“阿恒后面还要做手术,我的卡被银行冻结用不了,你先去缴费吧。”
说完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心里又是一酸。
说到底,念念也是被祁莫寒给骗了。她爸和她哥那么疼她,现在出了这些事,她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这一切终归是因她而起,让自己完全不迁怒,确实做不到。
司念都理解的,冲母亲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低声应好。
缴费窗口,司念递给护士一张卡,“你好,重症监护室,司恒。”
护士接过来刷了下,抬眸看向司念,“不好意思,女士,您这张卡不能用。”
司念愣住,不能用?怎么会呢?
心里划过一个念头,司念有些慌乱的低头从钱包里掏出另外一张,“麻烦试试这张呢?”
护士接过来刷了下,还是冲司念摇头。
大脑轰地一声,司念有些腿软的扶着缴费窗口的台子,脸色一瞬间煞白如纸。
她的卡,都是祁莫寒的附属卡。
可是现在,这些卡都不能用。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祁莫寒把卡全部冻结了。
原本,司念还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
或许祁莫寒这么做,是有什么苦衷。
可是现在,这一切的借口全部被现实冲击得灰飞烟灭。
祁莫寒......这是要对司家赶尽杀绝吗?
司念浑浑噩噩的转身准备离开。
结果一回头,就在排队缴费的人群中,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她始终联系不上丈夫祁莫寒,还有哥哥重伤却连面都不露一下的未婚妻南音音。
男人眉眼清冷,目光垂落在手上的检查单,眸子隐含担忧。
而一旁南音音娇颜带笑,似乎在安慰他不用担心。
司念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神经,被人粗暴的一下子扯断了。
她几乎是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抓住祁莫寒的胳膊。
“祁莫寒,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家出事了?我哥哥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可我去给他缴费,却刷不了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男人一个用力给甩掉了。
司念一怔,恍然抬眸,对上祁莫寒神色淡漠的眼。
男人俊美的五官面无表情,黑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冷。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