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绪被噎的气堵嗓子眼,他不过是威胁一两句,让她乖乖认了错,别做这副恶心人的样子,两人相处时日不算长,但是彼此脾气不可谓不熟悉,他知道她惯常会耍性子会卖乖弄巧,但从来软的很,如泥塑一样,任他揉捏。
今日这是翻了天了。
“你今日吃了火药了?”
没撒出气还被怼了,濮阳绪决定不压制了,他决定要拿沈汀年出气,既做了决定,他反而不急着行动。
往座前一坐,他还端了茶,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门口,随即那大开的门就被人从外飞快的合上,守门的宫女太监也被人斥退。
沈汀年预感不秒,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被自己安置在窗台的兰草,只一眼就缓了满心郁燥,然后非常识时务的站起来,一面擦了擦半天没有憋出眼泪来的眼角,努力笑了笑,“妾不是故意的,实在昨儿个难得出去逛园子,却被人讥讽了几句,这才学了那人样子来气你。”
“哦,你受了气,便来气我。”濮阳绪冷笑了一声,“那你说我这不高兴了,拿谁出气呢?”
除了自己,这儿还有旁人吗?沈汀年不过随口捡的理由,她也清楚濮阳绪并不信,但是却会借口发挥。
看来这次,她需得对自己狠一点了,沈汀年往地上一跪,“就罚妾三个月不见太孙吧。”
“......咳咳。”
濮阳绪一口茶呛了自己,他忙放了茶杯,瞪着跪在他脚边的沈汀年。三个月不见面?他竟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不是惩罚,待咳嗽平息,满腔的火气突兀的散了不少。
“就是去年太孙出京视察,也不过三月。”
她最久不见他也只是三月,这次自罚三月也是极限,濮阳绪望着她面目不似在演,他也是在形形色/色的女人中长大的,真心假意他一眼能辨,沈汀年这两年对自己若不是真心,他也不会宠她这么久。
哪怕是当做替身宠爱,思绪莫名被牵引开,濮阳绪慢慢的叹了口气,“又关你什么事呢,起来吧。”
她不过是个替身,罚了她也无关痛痒,他自诩君子之度能容人,顶撞一两句罢了,饶了就饶了。
沈汀年哪里知道其中关窍,虽不明自己如何又度过一劫,但立马聪明的顺台阶下,站起来之后,沈汀年顺着他的腿往他怀里靠,“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生气。”
也不怪她近来有些太过松懈了,说到底还是濮阳绪阴晴不定的让她陌生,她见不得他与自己心中不一样的模样。
濮阳绪捏了捏她的小脸,“以前?我以前如何你又怎会知晓。”
在未被立为太孙之前,他脾气只会更差,而沈汀年进宫恰好是他开始收敛脾气的时候。
沈汀年一瞬暗淡了眼神,她望着他的眉眼,分明是那么像,她在心里描画过千百次。
“你从不对我发脾气的。”
濮阳绪心里也在想其他的,随口敷衍,“是么,以后我不对你发便是。”
两人安静的互抱着,像在互相汲取着什么,如同过往的每次过夜时依偎着到天亮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