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远攻,不能近射,一旦敌人攻到城下,火炮就成了摆设。
索勒齐怒极,一脚踢开报信士卒,三两步奔上城头,劈手夺过一支火把点燃了火炮。
剧烈的炮火声中,一枚六斤实心铁弹被火药燃烧的高压气流推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落在城外冻土上,砸出一连串浅坑,最终一头扎进土里。
距离炮弹最终落点十数步外,就是聚马寨循令退回的骑兵方阵。
城头上的索勒齐眼看炮弹差一点点就能打到敌人骑兵,顿时激动了,口中呼喝着,催促守城士卒开炮。
一时间,炮火连天,满城头都是黑烟,连报信的狼烟都遮住了。
可惜,索勒齐注定徒劳无功,因为骑兵后撤的距离是耶律楚精心细算过的。
果不其然,跳动的炮弹看似威猛,却无一建功。
聚马寨寨主石龙子张大嘴巴,视线在耶律楚和炮弹之间来回摆动。
良久,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呢喃道:“小凉山,真是藏龙卧虎啊。”
索勒齐很头铁,正要催促士卒装填炮弹,城门处又传来了噩耗。
“不好了!”
“敌人在焚烧城门!”
这一嗓子,城头的守卫士卒登时就乱套了。
索勒齐被蠢猪一样的士卒气得眼前一黑,胯下一紧。
“蠢猪!城门包了铁!烧便烧了怕什么!”
索勒齐这倒没说错,要知道火攻城门是攻城战常见的手段,所以一般大城池都用巨木卯接为门,外裹铁皮铜钉。
这样的城门,不烧个半夜,根本不会有损伤。
搭钩云梯附满了城墙,小凉山士卒们顶着盾,抵挡着城头砸下的滚木礌石,艰难的攀爬。
城头守卫士卒两三人合力挥舞长杆,像划船一样将长杆贴着城墙划动。
长杆扫过,登城士卒下饺子一般被扫落城下,断肢者、即死者不计其数。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城头忽然传来一阵欢呼,索勒齐斩断一根蜈蚣木,匆忙间回头看去,正看到城中急急赶来一彪人马。
领头的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图阿拉城守备总兵鄂多格。
索勒齐慌忙奔下城头,啪啪一打袖口,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属下参见总兵大人!”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鄂多格居高临下看着索勒齐,就这一眼,鄂多格差点想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扔掉。
战事太过激烈,以至于索勒齐都忘了,他只穿着一件厚重披风,下半身那是一丝未挂。
此时单膝这么一跪,披风自然滑向两边,索勒齐中门大开,那吊儿郎当一大串,就直直冲着鄂多格,仿佛也跟着行礼一般。
“哎呀卧槽!大胆的狗奴才!!”
鄂多格扬起马鞭,就要抽打索勒齐这个胆大包天,意图猥亵上官的狂徒。
慌得索勒齐连声告饶,口称愿意于城头死战,打退贼兵,将功折罪。
鄂多格想了想,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只好先放过这狗奴才,等打退贼兵...
哼,本官身边正缺个阉奴!
鄂多格跟随索勒齐,急匆匆上得城头,鼓舞一番士气后,留下一队人马,转而向城池西门而去。
有了援军加入,北门守卫士卒士气颇为振奋,一时间竟压得攻城的喽啰寸步难行,只好趴在云梯上以短弓对射。
战事就此陷入焦灼。
李牧自城门被工兵营焚烧,就开始计算时间,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他终于动了。
两柄重锤斜插在后背,李牧扛起一只巨大的木头水缸,大踏步冲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