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停手。
“侯爷，你在找什么，让属下来找吧！”他身边的护卫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是那侍卫才上前两步就被顾长明厉声喝住：“不许过来！”
他不想有人踩到她，她一定会疼的。
远远地，老夫人看着在废墟中翻找个不停的顾长明，不由红了眼眶，摇头哽咽道：“造孽啊！真是一场冤孽啊！”
“老夫人，往常侯爷对夫人一向是不闻不问的，如今也许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要不咱还是去劝劝吧？”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犹豫着开口。
可老夫人却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眼中有泪光闪过：“我从未见过长明这般……”
翻开一块早已烧得面目全非的檀木板，看见下面的一幕，顾长明的眼圈兀自红了。
一副白骨，全是黑灰掩面，便就这般静静躺在地上，出现在他眼前。
顾长明在白骨跟前蹲下来，伸出去的手都在颤抖。
他战场杀伐果决，早已看多了生死，沈菀死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难过，可是一夕之间，红颜枯骨，他到最后都没能让她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解下身上的袍子在地上铺开，颤抖着将那副白骨温柔地放在上面，
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爱沈菀，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
可这一刻，怎么冷心如他，竟还能流出眼泪？
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他想，原来他已然这般爱她了，爱到什么程度呢？
大致就是，他这一身骨血是属于战场，属于大燕的，而他的柔情和眼泪都只是她一个人的。
他想，沈菀到现在都应该是恨极了他的，不然怎么会走得这般彻底决绝？
可他也是在这一刻才明白，爱而不自知，便是他的罪过。
“菀儿，不疼，我在你身边。”他死死将那副白骨敛在怀中，音色低沉而又沧桑。
那一瞬，他脑海中想过无数遍，若是他爱而自知，沈菀化作白骨一堆的时候，他们彼时应该已然儿孙满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