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喜喜慕南钊的其他类型小说《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易小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样的大便宜被顾喜喜捞了去。不仅是与她同一批买男人的女子,就连村里其他妇人也羡慕不已。再看看自家那不大称心的丈夫,心里更有一股子酸劲儿往上涌。顾老三的大儿子顾铁柱边喝着粟米汤,边不屑一顾道,“这有啥稀罕的!”“不就是杀了一头疯牛么,有必要吹得那般邪乎?”顾青叶说,“不是吹牛,我亲眼看见的,陈大哥只打了一下,那牛就倒了。”“这还不厉害?”碍于面子,她回家并未提及被顾喜喜扇巴掌一事。除了对顾喜喜的羞恼愤恨,她脑海中复线最多的居然是慕南钊的脸。英武帅气的姿态,冷着脸的模样,就连他对她的不屑一顾......这些都是顾青叶在其他男青年身上从未见过的。顾铁柱嗤笑说,“傻妹妹,那本来就是头病牛,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被他那副...
《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顾喜喜慕南钊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这样的大便宜被顾喜喜捞了去。
不仅是与她同一批买男人的女子,就连村里其他妇人也羡慕不已。
再看看自家那不大称心的丈夫,心里更有一股子酸劲儿往上涌。
顾老三的大儿子顾铁柱边喝着粟米汤,边不屑一顾道,“这有啥稀罕的!”
“不就是杀了一头疯牛么,有必要吹得那般邪乎?”
顾青叶说,“不是吹牛,我亲眼看见的,陈大哥只打了一下,那牛就倒了。”
“这还不厉害?”
碍于面子,她回家并未提及被顾喜喜扇巴掌一事。
除了对顾喜喜的羞恼愤恨,她脑海中复线最多的居然是慕南钊的脸。
英武帅气的姿态,冷着脸的模样,就连他对她的不屑一顾......
这些都是顾青叶在其他男青年身上从未见过的。
顾铁柱嗤笑说,“傻妹妹,那本来就是头病牛,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被他那副皮相搞的五迷三道。”
“你哥说的对!”刘氏附和着瞪向女儿,“你别一口一个陈大哥的,”
“跟你说多少回了,挑男人,要有钱有本事的!”
“好看有啥用?你要是敢跟那个顾喜喜学,看我打折你的腿!”
顾青叶心中有些不服气,筷子在碗里搅动了几下,才小声嘟囔:
“怎么没用了,别人现在不都羡慕喜喜姐么。”
“你说啥?!”刘氏一下拔高了嗓门。
“难不成连你也着了那男狐狸精的道了?”
顾青叶自知拗不过,闷头扒饭不说话。
刘氏不依不饶,还要继续敲打几句。
顾老三重重放下筷子,“都说够了吗?!”
“那陈方就算有三头六臂,眼下能比咱家那几亩麦子要紧!”
隔了片刻,刘氏才小心翼翼地问,“他爹,你是不是都想好了咋对付那死丫头?”
顾老三沉着脸说,“明早我就把大伯二伯两家叫到一块商量这事。”
顾家在花池渡村也算大户。
顾大爷、顾二爷都是顾喜喜爷爷的亲兄弟。
刘氏一下子领悟了丈夫的想法,笑逐颜开,“对啊,成婚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不信他们舍得那些田地以后都改姓陈!”
清晨的花池渡村从来都是宁静的。
可今早,朝食的炊烟刚冒起来没多久,路上便喧闹起来。
“走走走,顾扒皮的闺女招了十几个男人,要比赛种地呢!”
“比种地?咋比?这不是胡闹么!”
话虽如此,看热闹的人们个顶个跑得快,去晚了可就占不到最佳位置了!
顾喜喜蹲在地垄上大口啃着窝头。
高粱面粗粝,张婶看她噎着了,时机恰好递过水碗。
“慢点吃,非得这么紧赶慢赶的,一口热乎饭都等不及。”
顾喜喜一口气灌下半碗清水,如逢甘霖般吁了口气。
“最多八日,耕田加上下种的时间,一分一毫都不能多等,可不是得抓紧么。”
张婶沉默地点点头。
她是心疼喜喜,过去从没干过什么活,乍然这般辛劳。
可转念又想,丫头长大懂事了,是该高兴的,便笑着说:
“等陈方身子养好了,有他帮衬你管这些人,你就能轻省些了。”
顾喜喜神情意外地抬眼,“我自己的田产,要别人帮衬作甚?”
别人?张婶一愣,不禁怀疑喜喜莫非还没开窍,不懂男女婚嫁为何事。
她正要开口试探,顾喜喜仰头看了眼日头的位置,立刻站起来。
“时辰到了,婶子请大家抽签吧。”
眼前是连成片的几亩旱地,地形四方四正。
今早顾喜喜佛晓时就来了,借着天光微明,用滑石在田地中画出田字格白线。
每个雇工的考核内容正好四分之一亩地,分别用画杠的方式,标出一到十五。
十五个汉子倒是无一人迟到。
他们依次从张婶手中抽出木条,木条上还是画杠计数。
就算不识字的人也能顺利找到自己抽到的那块地。
一个时辰试工正式开始。
顾喜喜看了眼越聚越多的围观村民,意外发现了顾青叶。
“喜喜姐!”顾青叶远远招手,还是那样俏丽活泼,不出意外地吸引无数痴迷的目光。
顾喜喜回以一笑,心下犯嘀咕。
昨日她先在顾老三家闹成那样,后掌掴了顾青叶。
这顾青叶竟然还来找她?
肯定没好事。
顾喜喜好整以暇等着顾青叶走近。
顾青叶像是全然忘记之前的不愉快,亲昵地撒娇,“我来请喜喜姐去家里。”
顾喜喜反问,“三叔三婶准备好租金了?”
顾青叶表情微僵,继而又笑靥如花,“可能吧。”
“大人之间的事我爹不许我过问,喜喜姐去了就知道了。”
有鬼,顾喜喜这么想着,不动声色道,“行,那就现在去。”
反正这边不用一直盯着,她本就打算先回去,快到一个时辰再来看结果。
“等等!”张婶扯住喜喜,拽到一边悄声道。
“这事不对劲,顾老三和那个姓刘的能这么痛快掏钱?”
顾喜喜也悄声道,“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张婶吃惊,“那你......”
顾喜喜安慰地拍拍她,“不去看看,怎能知道他们又打什么坏主意?”
说罢,她叫上顾青叶就走。
张婶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心下难安,一跺脚往家跑去。
“陈方!小陈!”
听见张婶的喊声,慕南钊咬牙抹去嘴角的血迹,一手撑着床边缓缓起身。
昨日动手,终究有些托大了。
如此病躯尚不知能拖多久,那些必须要做的事,该抓紧了。
张婶跑到西屋正要敲门,门开了。
慕南钊步履平稳地走出来。
日光照在他脸上,显出几分透皮的苍白。
张婶不由担心,“脸色咋这么难看?身子不舒服?”
慕南钊说,“只是昨夜有些没睡好,您有事?”
张婶这才急道,“喜喜一个人去她三叔家了,你跟去看看,别让她吃亏!”
就这样,慕南钊被张婶连推带拽地出了大门。
“我得到地里盯着,喜喜就交给你了。”张婶风风火火地走了。
慕南钊望着上了锁的大门。
罢,既然回不去,那就去看看吧。
本地狐狸大仙、黄皮子的传说盛行。
但凡出现难以解释的事,百姓们都会推到这些精怪身上。
顾老三听见狐仙,也彻底醒了神。
昨日,他们两口子因为揣测顾扒皮在沙堆下藏了钱财,到后半夜还抓心挠肝地睡不着。
俩人一拍即合,决定趁着夜深人静溜出去一探究竟。
顾老三和刘氏翻进顾喜喜家的院墙,蹑手蹑脚地摸黑走了几步。
还未找到沙堆,诡异的事就发生了。
他们感觉到身后一缕凉风拂过,两人顿时脊背发毛就要回头看。
可后脖颈却猛然剧痛......
等到他俩被早起经过的村民们叫醒时,天已拂晓。
两口子晃晃悠悠地看向彼此,才发现自己被吊在了树上。
再回想起他们进入顾喜喜家的经过,既没看见人影,也没听见脚步,不过眨眼功夫两个大活人就同时啥都不知道了。
这事儿咋想都不像是人干的。
而且偏偏、在那个叫陈方的男人出现后,顾喜喜的性子也像换了个人似的。
刘氏愤然道,“我越想越不对劲!天底下哪有那么水灵的男人?”
“依我看,那个姓陈的小白脸,他就是顾喜喜养的狐狸精!”
顾老三却沉声喝道,“你闭嘴!”
刘氏不服气道,“咱们在她家出事,没去找她,她倒先找上门了!”
“我倒要出去跟她面对面说个清楚!”
顾老三大急,一把堵住刘氏的嘴,“老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个蠢婆娘!”
“你忘了咱俩是在哪儿被捆的?!”
“你现在出去跟她对质,那就是不打自招!”
刘氏眨巴眨巴眼,点点头,表示自己消停了。
顾老三这才放开她,闷声道,“这次只能吃个哑巴亏。”
“要是传扬出去,咱全家以后都别再村里活人了!”
院子里,顾喜喜偏巧哪壶不开提哪壶,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八度,“三叔三婶!听说你们受了惊吓,我跟陈方来探望!”
刘氏看向顾老三,“他爹,这死丫头故意的吧?”
顾老三倒下用被子蒙住脑袋,“随她去,咱就装不在家。”
然而,顾喜喜今日既然来这一趟,就没想吃了闭门羹就走。
她惊诧地大声说,“听说上了年纪的人最怕伤风。莫非是病了?”
“三叔!三婶!!你们!没、事、吧!!!”
一句比一句声音大,左邻右舍的人渐渐被吸引过来。
慕南钊半垂着眼帘站在那,依旧事不关己的样子。
“别是死在屋里了吧。”
既然她要演戏,他不介意顺手帮忙推一把。
热心的邻居们一听“死在屋里”,吓得纷纷挤进院子里。
“我记得老三今早回来就没出过门!”
“对!该不会真病了吧!”
“那还等啥啊,赶紧进去救人啊!”
顾喜喜看着众人涌向正屋,内心冷笑。
叫你们躲!
可她偏要人多好办事,今日这场面还要闹得越大越好!
就在有人推门时,屋门从里面开了,顾老三和刘氏走出来,脸色铁青。
顾老三勉强挤出个笑,“这是咋了?”
“正睡的香就听见外头闹哄哄的。”
大伙看到两人平安无事,都松了口气,七嘴八舌解释缘由。
顾喜喜一脸欣慰地上前,“没事就好!我怎么叫三叔三婶都不应。”
“还以为你们俩病倒了呢。”
刘氏咬牙切齿,“你那男人把我俩都说死了,我们能不应吗!”
顾老三偷偷戳了刘氏一把,对众人笑道,“多谢大伙关心。”
“都是误会,我俩都好着呢,大伙儿散了吧。”
顾喜喜不紧不慢地开口,“三婶昨日说要把我的地租出去,倒提醒了我。”
“田地荒废都是我的错,我是该早日耕种起来了。”
花池渡村第一败家女居然肯种地了?
八卦的气息,让正要离去的人们放慢了脚步。
顾老三见顾喜喜没提昨晚的事,着实松了口气。
“你能这么想,你爹泉下有知,必定会欢喜的。”
他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内心却充满不屑。
不过是个从没管过农事的臭丫头,
她懂怎么耕种么?能吃得了那个苦头么?
眼下当大家的面先敷衍着她,等她兴头几日,必定哭着喊着不干了。
到时候三十二亩地还得攥在他手里!
顾老三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就听见顾喜喜说:
“所以,三叔占用我家那七亩水田也该归还了。”
顾老三表情僵住。
刘氏已按捺不住跳起来,“说什么探望,合着在这儿等我们呢!”
“你之前原来是故意装不知道,如今就惦记分我家麦子!”
顾喜喜笑了笑,“你们用的那七亩地都是最上等的水田。”
“看在亲戚份上,租金打个对折,三吊钱或者折成等价粮食。”
顾老三按住刘氏,朝顾喜喜咧嘴,露出个得意的笑。
“当初这地被你空置,三叔只是借用耕种。”
“既无口头约定,也无契书为证,何来租金一说?”
“对对对!”刘氏笑开了花,挑衅地扬起下巴,
“这事儿无论你请村里人评理,还是告到衙门去都没用!”
顾老三占地的事儿,村里人私下早有议论。
过去只有顾喜喜这个傻子对此毫不关心,也全然不知。
此刻,大家看顾老三明摆着耍无赖,对浪子回头的顾喜喜倒是多了些同情。
有人小声提醒慕南钊,“哎,你赶紧说点啥吓唬吓唬他们!”
慕南钊袖手望着前方,“不需要。”
顾喜喜与顾老三两口子对视,神情更淡了几分。
“我是没有租金契书,但我有这七亩地的契书。”
“作为田地主人,有权处置地上的任何东西。”
“农时紧急,若明日我收不到租金,后天自会有人前去收回田地。”
顾老三、刘氏顿时又惊又怒。
“你想独占?那可是我家出的麦种子,我家出的力!”
“放心。”顾喜喜眸中漾起笑意。
“你们的东西我不要,我会让人把那些没成熟的麦子都拔出来。”
“三叔三婶到时自取即可。”
小麦还有半个月便能成熟,这时候拔掉等于大半年白干。
刘氏心如刀割,浑身乱战。“我打死你这小贱人!”
顾喜喜没能躲开买下男主的命运,受到打击,魂不守舍。
“哦。”
“哦?”慕南钊微微挑眉。
顾喜喜看到他眸中幽光,猛然警醒。
她可不能忘了慕南钊是何等人物!
江北慕氏大族嫡出直系,等于出生时就攥着官印。
其人不仅生得好模样,更是聪慧绝顶。
三岁成诗,五岁成文,七岁可论兵策。
因他不屑以家族蒙荫入仕,十三岁科举状元及第。
二十岁便已官至二品尚书令,乃先帝最信任之人,独赐随时进宫面圣之便。
若非一个月前宫变来的突然。
他此时还在京城当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
顾喜喜心想,以慕南钊的冷静腹黑心狠手辣,能与他和平相处方为上策。
除此之外,慕南钊平生一恨背叛他的那些人。
二恨落难之时,被粗俗村姑顾喜喜缠上,失身做了倒插门姑爷。
所以顾喜喜要想平安度日,还得让慕南钊知道,她对他绝无好色觊觎之心。
“其实......”顾喜喜郑重抬眸,“我爹曾给我定过一门娃娃亲。”
据张婶所说,喜喜刚满月,顾扒皮出远门买牲口,途中他喝醉酒与人定下娃娃亲,回到家只带回了一枚银锁信物。
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他一概记不清了,因此被喜喜娘埋怨许久。
慕南钊与顾喜喜对视,“所以?”
顾喜喜吸气,在真实事件上加入自己捏造的部分,“我爹临终时,我答应了他,要等那人来提亲。”
“所以你我之间纯属阴差阳错,你放心,等我寻得机会向衙门澄清......”
话音未落,慕南钊突然咳嗽起来。
他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咳嗽一声重过一声,好巧不巧掐断了顾喜喜的话头。
喜喜睨目打量。
见慕南钊凤眸微朦面色惨白,极薄的唇抿成一线,唯有两腮晕染赤霞。
她记得书中慕南钊被人下毒,不得不借用犯人陈方的身份,混在流放队伍中以逃脱政敌追踪。
看他此刻的模样,倒不像是装的。
事已至此,尽管万般的不情愿,喜喜也只得开口,“不如先回我家再从长计议?”
“你心中早有主意。”慕南钊喘息了几声,艰难地抬头,嘴角噙起冷笑。
“又何必假好心。”
顾喜喜与他对视的一瞬间,竟有种内心被看穿的感觉。
可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
“我还有事要做,你不想死外面让人看热闹,就跟上。”
其他人基本都散了。
顾喜喜一路走自己的,眼角余光瞥见慕南钊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侧。
他始终半垂着头,耳后的发丝散落而下,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摇曳出淡淡的阴影。
也看不出他此时究竟是没有力气,还是心情不佳。
总算平安的迈进顾家小院,喜喜刚松了口气,忽听咕咚一声。
她惊诧回头,就看见慕南钊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唇角溢出一丝殷红......
一盏茶后。
顾喜喜看着小木床上昏睡的男人,不知第几次叹气。
这下恐怕真是砸手里了。
想好了不买慕南钊,想好了不给他看病花钱倾家荡产。
一切却都未能如愿。
现在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吧。
想到这,顾喜喜走向靠墙摆着的方角柜。
这间东屋是顾扒皮过去住的地方,自打喜喜娘过世,他就让喜喜住在正屋,由张婶帮忙照料,他自己则搬到这儿来。
方角柜上方几个抽屉都塞满了药草。
因为花池渡村没有本地郎中,村民们都是进山自己采草药,晒干存着备用。
但凡有个小毛病,都是先自己熬汤药。
遇到实在扛不过的大病,有点钱的送去城里医馆,没钱的就听天由命。
顾喜喜现在也没钱,加上慕南钊伤情特殊,可能暴露身份,进而引来仇家。
只能先死马当活马医。
顾喜喜虽不懂医学药理,却懂植物。
于是从顾扒皮存的药草中抓了三把有解毒功效、且本身无毒的。
就算治不好,也喝不死人。
张婶不知去哪还没回来。
喜喜只能自己搬出小风炉、药罐,生火熬药的折腾了小半个时辰。
她端着碗浓稠漆黑的药汁回来,毫不犹豫地用勺子撬开慕南钊的嘴唇,一点一点慢慢滴灌进去。
喂药的进度太慢,顾喜喜手都酸了,汤药才下去一少半。
她正要停下歇会,慕南钊忽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把抓上顾喜喜执勺的手腕,狠狠紧扣,眼神如暴起的困兽。
“你给我吃了什么!”
顾喜喜疼的五官皱起,“普通的药茶而已,你放手!我喝给你看!”
慕南钊略微放松力道,却没松手,只冷冷地盯着顾喜喜。
顾喜喜赌气将药碗送到唇边,喝了一口,正对着他吞咽下去。
“看见了?可满意了?!”
慕南钊手掌滑落,依旧淡漠地望着屋顶。
顾喜喜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转身就走。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根本没精力在这生气。
顾扒皮去世前变卖了许多粮食,家中存粮本就没多少了,三十二亩地又荒废着,等于近一年来都在坐吃山空。
如今已入五月,早就错过春播的机会。
再不想别的办法,来年青黄不接时全家都得饿死!
院子西边有一片阴凉通风地,平铺着许多河沙。
喜喜伸指试了湿度,拿来喷壶朝表面均匀的淋水。
她正忙活着,有人推门直入,居然是三婶刘氏。
刘氏是顾青叶的娘,她丈夫是顾扒皮的堂兄。
喜喜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问,“三婶这时候来有什么事?”
刘氏从进门起眼珠子就滴溜溜转着到处看,像是要从墙缝里刮出金子来。
“哦,你不是要成家了么。”她笑的满脸褶子,如同一朵盛放的菊花。
“你三叔跟我商量着,财产大事要提早办。”
“正好你懒得种地,以后你家的地,三叔三婶帮你种。”
顾喜喜以为自己听错了,“财产?你们要种我的地?”
刘氏只当顾喜喜还像过去那样啥也不懂,信心十足道:
“那外路来的男人靠不住,咱们才是一家人,地交给我们,你这辈子吃的粮,婶子都给你包了!”
“老三!你怎么了!”
“当然是叫那死丫头气着了,快掐人中!”
“老三媳妇快拿水来!”
顾老三大概是惊怒交加晕过去了,堂屋内外已然乱成一锅粥。
顾喜喜与慕南钊却连头也没回一下。
待出了院子,他们才仿佛被火烫着般,迫不及待甩开对方的手。
由于动作太过不约而同,二人俱是一愣,扭头看向彼此。
慕南钊忽然再次拽起顾喜喜的手,不顾她反抗,用力捏在掌心里。
喜喜大惊,“你做什么!”
她拼命地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边低声说,“刚才你配合我,自是知道我在演戏,我之前说的都是真话,你放心,我对你没......”
“感觉如何。”慕南钊看似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喜喜愣住。
她暂停挣扎,盯着两人紧握的手蹙眉思索片刻,抬起头,如实回答。
“没感觉。”
慕南钊直视顾喜喜的眼睛。
他见过太多来自女人们眼神,明媚的、娇羞的、甚至是讨好的。
可他在顾喜喜眼中丝毫没看到这种复杂的情意。
慕南钊骤然松手,“木头。”
声音太低吗,喜喜没听清,“什么?”
“我说......”慕南钊背着手向前走去。“有自知之明,不错。”
喜喜瞪着慕南钊的背影磨牙。
她需要一个自恋狂提醒吗?
命和男人,哪个重要她还是分得清的,她怎么可能还会爱上慕南钊?
种地发家致富,扩张农业版图!这才是顾喜喜现在的人生目标。
喜喜回到自家地头上,一个时辰已经接近尾声。
张婶小声说,“我在这一直看着,没人偷懒,倒是都舍得卖力气。”
围观的村民也没闲着,有说这个好,也有夸那个佳。
还有一帮汉子打赌哪几人中选,哪几人淘汰。
顾喜喜却没急着说话。
直到计时用的线香燃尽,她亲自下地一一看过。
“你,你......还有你。”
“你们留下,剩下的人去张婶那,每人领二斤粟米就可以回家了。”
一个矮壮男人不服气地站出来,“凭什么?”
“我那一块地都锄完了,你选的人,有几个还锄不到半块!”
顾喜喜淡淡道,“同样是锄杂草,他们把草根都翻出来了,而你呢?”
“你一味求快,看似弄完了一块地,却根本无法使用。”
她转身走向三号地,“再看看这一块。”
“不仅解决了野草,土壤的松散程度、深浅都很适合种粟米。”
“大富叔这是考虑到了我要种什么吧?”
陈大富本来站在其他雇工后面。
乍听见点到自己,他一怔,很是手足无措。
“是,到了这时节,也只有种粟米......”
顾喜喜满意点头,看向那些落选之人,“我没说让大家干什么,就是想看看,谁干农活愿意多想这么一层。”
张婶见时机到了,当众大声宣读了契子,内容包括工钱、工期。
“签下契子,对双方都是个保障之外,除此之外,另有规矩需你们知情同意。”
“如何施肥,浇水,东家都有安排。”
“诸位跟着照做,也可与东家商量。”
“若未经东家同意就擅自做主的,东家有权给你提前结算工钱,让你走人。”
雇工们对此都没啥意见,挨个都按了手印。
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天价工钱,他们还怕东家到头反悔哩!
至于种地要听东家的,大家虽不大明白,反正就是东家说啥,咱跟着干呗。
雇工们每人承包了几亩地,想到自己那丰厚的工钱就出自脚下的土地,他们干劲十足,当即就表示要开工。
喜喜自然应允,跟她搭档干活向来是多劳多得。
看到家门口挂的大锁时,张婶才想起还少了个人,“陈方呢?”
喜喜正在思索一个配方,随口答,“他早回来了。”
张婶迷惑道,“这门还锁着呢,而且,他也没钥匙啊。”
顾喜喜抬头,“......”
张婶三两下开了门,飞也似地全家内外找了一遍。
“他没在屋里,后院也没人!”
张婶奔过来,双手抓住喜喜的肩膀,“他该不会跑了吧?!”
喜喜思忖道,“不太可能。”
虽然她很乐意早点送走这尊大佛。
但理智的想,以慕南钊的现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藏自身的地方。
短时间内他不可能与她善罢甘休主动离开。
而他此行大概率去做什么隐秘之事。
喜喜完全不想探究其中内情,笑着说,“他应该就是出去逛逛,肯定会回来的。”
张婶将信将疑,“真的?”
“他毕竟是从衙门手里买来的,这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喜喜笃定道,“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那么大一个人丢不了。”
打发了张婶,顾喜喜把自己关进屋里继续实验。
种子改良需要时间反复印证的,如今的条件也无法与曾经的实验室相比。
她抓紧每时每刻,还唯恐时间不够用,根本没空考虑慕南钊的去向。
直到张婶来敲门,“喜喜,天晚了,要不要开饭?”
顾喜喜答应一声,抬头才发现天窗外色已经黑透。
张婶早半个时辰就把晚饭做好了,不好打扰喜喜,才拖到这时。
小饭桌摆在院子当中,油灯照亮。
晚饭做的简单,只有一羹一饭。
初夏时节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灰灰菜,切碎了与麦面拌匀,少许盐巴增味,上锅蒸熟。
兼具主食和菜肴两种特性的麦饭,野菜的清香回甘,麦面的香软嚼劲。
淋两勺辛香四溢的野蒜油,再依据个人口味放几滴酿造陈醋,令人食指大动。
顾喜喜连吃了半碗,才端起粟米小豆汤。
“嗯!好喝!晾凉了喝着爽口。”
张婶愁眉苦脸滴吃饭,几番看向喜喜,终是忍不住试探着问:
“都这时辰了,我今晚还要不要给小陈留门啊?”
花池渡村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黑了鲜有人出门,通常早早就把大门从内拴上。
喜喜正要说话,忽听外面叩门声。
“小陈回来了?”张婶惊喜地跑去开门。
外头黑乎乎的探进一颗脑袋,看那一口大牙花子,显然不是慕南钊。
“喜喜妹妹在家不?”
大业朝,花池渡村。
张婶硬是把顾喜喜从床上薅起来,边好言相劝:
“这些汉子是衙门数人头分发的,咱村八个人,十六岁及以上未嫁的姑娘,加上寡妇,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就算不去,别人挑剩最后一个还是你的。”
顾喜喜被子蒙着脸,闷声道,“您别劝我了,此事绝不可为!”
两天前她从植物研究所下班,到家煮了根野外采集的芋头。
她听着最近追的有声书种田文,随手沾点汤汁尝味道。
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她就成了书中同名同姓的女配顾喜喜。
顾喜喜很清楚,自己今日要买下的相公,就是她死不瞑目的祸根。
书中女配母亲早亡,父亲顾员外去年也走了,留下一处青砖小院和三十二亩田地。
可惜年景不好又逢战乱,当地粮食本就连年欠收。
女配不懂种田经营,家中余粮即将消耗殆尽,又发不出工钱。
长工都跑了,只剩个孤寡婆子张婶继续管灶房。
可女配不思重振家业,反而失心疯似的迷上男主慕南钊。
为他抹掉奴籍,求医问药,不惜将田产贱价变卖。
十年后,慕南钊成了大业最年轻的摄政王,权倾朝野。
女配作为发妻,被他丢进城郊别院,受尽一众仆婢欺辱打骂,活的不如猪狗。
直到她病死,慕南钊都没去看过一眼。
张婶见拽不动顾喜喜,叹了口气。
“你已经快十七了,超龄一年未婚,罚三十两银,或一亩水田。”
“再超一年......”
“三十两?!”顾喜喜震惊之下,掀开了被子。
张婶同情地点点头。
说出去别人肯定不信,喜喜她爹、人称顾扒皮的顾员外,身故后居然只留了三十个铜板。
他俭省了一辈子,攒点钱就拿去买田地。
没曾想他中年暴毙,买地的钱都没来得及回本。
此时距离顾喜喜穿书已满两日,她一直在思考该怎么活下去。
基本的生存问题已经在着手解决了。
唯独慕南钊这个最大危机,她想避开,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顾喜喜叹了口气,趴到床底扒拉了会儿,从两块地砖下掏出个黑色木匣。
这是顾扒皮的钱匣子,从前只有顾家父女知道它的所在。
现在喜喜也不避着张婶,将铜钱全倒在桌上。
数了两遍,三十枚不多不少。
张婶忧心道,“我打听过,别人家最少拿四十钱,还有更多的,这万一不够......”
说到钱不够,顾喜喜的眼睛却亮了。
她一扫先前的不情愿,利索地为自己穿戴起来。
“婶子说得对,各家有各家的条件,买卖应量力而行。”
她捏起一枚铜板,“反正我只出得起这些。”
张婶瞠目片刻,急的提醒,“旁的倒罢了,只怕得罪官差......”
顾喜喜正色道,“咱们如今捉襟见肘,把钱都花了,再遇到急事,那才是真的麻烦。”
村口大槐树下,衙差已经将分到花池渡村的八个男人送到。
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瞅着前方,或推搡娇笑,或粉面含春。
顾喜喜不禁摇头叹息。
她不用看就知道,定是慕南钊那病秧子招蜂引蝶。
人群中,一个清脆的女声透着几分娇憨:
“我喜喜姐就喜欢俊的,你们都别跟她抢!”
众人哄笑,“放心吧,我们可没有顾喜喜的福气,养不起这中看不中用的!”
顾喜喜冷汗。
这丫头也太实心眼儿了。
明明是为自家堂姐说话,实则却引人嘲笑。
她自己似乎还毫无察觉。
书中女主顾青叶,花池渡村最美少女,芳龄十四,人设善良单纯。
她是顾喜喜亲叔叔的女儿,也是慕南钊真正的白月光。
慕南钊始终记得她的救命之恩,不在乎她再嫁之身,许以相府主母之位。
女配在别院受尽折磨时,慕南钊迎娶女主......
“青叶。”顾喜喜提高声调。
身穿粉衣布衣的少女回头,眨巴着杏眼,娇美可人。
尤其那雪白娇嫩的脸蛋,是乡下姑娘中所罕见的。
“喜喜姐快来,我给你占了位置!”
顾喜喜朝她笑了笑,挤到前面去,只一眼就认出了慕南钊。
历经数年战乱,大业边境死伤大半男丁。
朝廷只能就近选取流放犯,与适龄女子婚配,以求繁衍生息。
这些犯人大都气质粗鄙,面容黝黑。
只有慕南钊。
这张脸经历了西北风霜和烈日,依旧俊美绝俗。
他一身破烂布衣站在那,神情淡漠的如同谪仙降世。
就在顾喜喜打量慕南钊时,慕南钊视线挪动,两人恰好四目相对。
仿佛盛夏时跳进了寒潭,顾喜喜猛地一个激灵。
对女配命运的恐惧在她内心溅起水花。
好在这时一名衙役开始叫价,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个,三十五文,这个,五十文......”
这本是朝廷的惠民手段。
当地衙门只是象征性收点钱,用来弥补这些犯人途中吃饭的开销。
花池渡村除了顾喜喜,多数人对此都是很乐意的。
毕竟,农户人家最需要重劳力。
花这点小钱买不到牲口,却能买一个青壮男丁。
只要身体高大健壮,文能上炕生娃娃,武能锄地赛耕牛,委实赚大发了。
挑到慕南钊面前时,他突然咳嗽起来,以手掩唇脸色发白。
众女吓得一哄而散,“原来是个病秧子,难怪他最便宜!”
“你看那小身板,别说拉得动犁,估计还得人伺候他!”
然而就连最便宜的慕南钊也要标价三十五文。
顾喜喜没打算买,等大家挑完,才摊手露出一文钱。
“差大哥,我只拿得出这么多现钱,要不然等......”
她本来想用拖字诀,说下次再买。
哪知衙役抓起铜钱,反手就把慕南钊推到顾喜喜面前。
“反正是个没人要的绣花枕头,一文钱便宜你了。”
他露出个都懂的笑容,“小姑娘等到现在,不就是为他那张脸么?”
衙役走了。
顾喜喜僵在原地,不敢看慕南钊什么表情。
她怎能料到一文钱会引出这些难听话!
慕南钊凉凉的开口,“装穷扮可怜,借他人之口羞辱我,姑娘好心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