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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九宸前文+后续

青栀杳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晨光微熹时,东宫宜秋宫内的婢仆们便早早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劳作了。幽竹轩门前,一个身着宦侍服、面白无须的青年恭恭敬敬地候在廊中,等候主子的差遣。只是今日却与以往很是不同,夏玄抬头望了望天,眼瞅着都快辰时了,太孙直到现在都未曾唤人。虽说今日不必去崇文馆,可之前太孙休沐的时候也没见起得这般迟过。或许是屋外人的焦灼感染到了屋内,宽大的黄花梨木匡床上,小女娘的睫毛突然间不安地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青色的幔帐,玄色的锦被,还有身边闭着眼睛的阿兄......小小的脑袋懵了一瞬,这、这好像不是她的房间呀!小女娘茫然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嗯,果然不是她的房间!“醒了?”身旁的少年在她刚起身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小女娘还有些迷...

主角:沈姝瑾皎皎   更新:2024-12-31 1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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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姝瑾皎皎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倾九宸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青栀杳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晨光微熹时,东宫宜秋宫内的婢仆们便早早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劳作了。幽竹轩门前,一个身着宦侍服、面白无须的青年恭恭敬敬地候在廊中,等候主子的差遣。只是今日却与以往很是不同,夏玄抬头望了望天,眼瞅着都快辰时了,太孙直到现在都未曾唤人。虽说今日不必去崇文馆,可之前太孙休沐的时候也没见起得这般迟过。或许是屋外人的焦灼感染到了屋内,宽大的黄花梨木匡床上,小女娘的睫毛突然间不安地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青色的幔帐,玄色的锦被,还有身边闭着眼睛的阿兄......小小的脑袋懵了一瞬,这、这好像不是她的房间呀!小女娘茫然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嗯,果然不是她的房间!“醒了?”身旁的少年在她刚起身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小女娘还有些迷...

《凤倾九宸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晨光微熹时,东宫宜秋宫内的婢仆们便早早起身,开始有条不紊地劳作了。
幽竹轩门前,一个身着宦侍服、面白无须的青年恭恭敬敬地候在廊中,等候主子的差遣。
只是今日却与以往很是不同,夏玄抬头望了望天,眼瞅着都快辰时了,太孙直到现在都未曾唤人。
虽说今日不必去崇文馆,可之前太孙休沐的时候也没见起得这般迟过。
或许是屋外人的焦灼感染到了屋内,宽大的黄花梨木匡床上,小女娘的睫毛突然间不安地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青色的幔帐,玄色的锦被,还有身边闭着眼睛的阿兄......小小的脑袋懵了一瞬,这、这好像不是她的房间呀!
小女娘茫然地坐起来,揉揉眼睛。
嗯,果然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身旁的少年在她刚起身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
小女娘还有些迷糊,歪了歪小脑袋,面上虽有些疑惑,但却并无惊惧之色,“宸阿兄?”
这个阿兄她很熟悉,是太子妃姨姨的儿子。
萧宸坐起身,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脸,满意地点点头,“饿吗?”
小女娘没回答,面上还是愣愣的,“我阿娘呢?”
她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阿娘还在自己的寝屋里呢,阿娘还亲了她的脸。
萧宸微垂了眼睫,不去看她清亮的眸子,漫不经心地回道:“你阿娘有些急事,不能带着你,让你在我这里住几天。”
小女娘听说阿娘不在,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眉心一蹙,嘴巴微微抿起,虽未大吵大闹,可眼眶里到底是蓄起了泪水,语气满是失望,“......阿娘骗了我,她说好今日会带我去品香斋买巨胜奴的......”
萧宸见她满脸委屈,眼瞅着就要掉出眼泪,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哄道:“皎皎别哭,你阿娘只是有些要紧事,你乖一点,阿兄带你去买巨胜奴,可好?”
被唤作“皎皎”的小娘子闻言,抿着嘴巴想了想,勉强忍下哭意,小声问道:“......那、那阿兄可知我阿娘何时会来接我?”
萧宸唇角微抿,显然有些不想回答,但看着她红红的眼眶,还是无奈道:“这个问题阿兄也不知,但是等你阿娘回来,阿兄就送你回去,可好?”
皎皎抽了抽鼻子,刚想回答,却听得门口传来“哐啷”一声物品落地的声响。
两个孩子闻声齐齐扭头望去。六目相对间,只见夏玄站在内室门口,两只眼睛瞪得跟蛙眼一般,嘴唇乌青,本就白皙的面容此时更像是扑了层白粉似的,白得吓人。
地上还躺着一碗泼洒出来的粳米粥。
萧宸眉目一沉,一双冷眸直直地射向夏玄。
然而素日里一向会察言观色的夏玄此时早已被吓丢了魂,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孙不悦的脸色,只觉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若他没看错的话......太孙身旁的那小女娘......是、是平阳侯府上的四娘子沈姝瑾罢?
呜呼哀哉!他命休矣!
--
最终这品香斋到底是没能去成。
在东宫一阵鸡飞狗跳中,沈姝瑾晕晕乎乎地便被闻讯赶来的太子妃亲自送回了平阳侯府,下了马车又被等在门口的沈夫人一把搂进怀中。
沈姝瑾被捂得险些透不过气,又担心奋力挣扎会弄伤阿娘肚子里的阿弟阿妹,只好艰难地出声道:“阿娘,皎皎要呼吸不了了......”
沈夫人一惊,连忙将她放开,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脸。
直至此时,沈姝瑾才发现自家阿娘的一双美目竟又红又肿,活像两个大核桃。
沈姝瑾吓了一跳,赶忙伸出小手摸摸沈夫人的眼皮,皱着小眉毛担忧道:“阿娘怎的哭了?阿爹说阿娘怀着阿弟阿妹,不能哭的!”
沈夫人见自家女儿依旧是一副乖乖巧巧小大人的模样,丝毫不见惊惧之色,那颗从晨起时便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勉强归位,轻轻拉过沈姝瑾的小手握住,扬起一抹笑容,半真半假地讨饶道:“好,阿娘不哭,阿娘只是晨起时没见到皎皎,太想皎皎了。”
沈姝瑾闻言微微瞪大了眼睛,“唔,可是宸阿兄说阿娘有事要做呀!”
沈夫人闻言一懵,她今早发现皎皎失踪后便出动了整个侯府的部曲去寻,虽没有向谁明说,却也惊动了不少长安的世家。
直至方才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说沈四娘子已找到,眼下正在东宫,她这才将部曲都撤了回来。
沈夫人原本只当是她阵仗过大,惊动了太子妃,使得太子妃也着人帮忙寻找,碰巧找到了皎皎......可眼下听着女儿话里的意思......
“阿檀。”
沈夫人还未来得及细问,便听得有人唤她,抬头望去,果然见太子妃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母女二人。方才她念女心切,居然丝毫都没有注意到。
沈夫人与太子妃年少时便是闺中密友,私下说话素来不讲什么规矩,只是此时立在侯府门口,沈夫人多少要顾及些身份之别,正打算亡羊补牢地见个礼,却被太子妃上前拉住了手臂。
太子妃轻拍沈夫人的手,佯装怒道:“不过半月未见,阿檀岂是与我生疏了?”
沈夫人闻言,状似无奈地笑道:“这不是要谢你帮我寻到皎皎嘛!”
“......”
太子妃笑容一滞。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
太子妃看了一眼跟在沈夫人身后的几个婢子,拉着沈夫人低声道:“阿檀,咱们进去聊罢,我有些话要单独与你说。”
--
沈姝瑾并不知道太子妃与自家阿娘说了什么,但太子妃走后,沈夫人却给了沈姝瑾一块玉佩,还叮嘱她,不可将它随意佩戴出去。
沈姝瑾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随后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玉佩。
那是一枚白玉为底的半圆形凤佩,可在凤头的位置,却恰到好处地沁染了一抹血红色。
——竟是由一块价值连城的血玉雕刻而成的!
可惜此时的沈姝瑾并不识货,只觉得这玉佩雕刻得栩栩如生,很是好看,于是欣然收下。
--
沈姝瑾再次见到太孙时,已是七日后了。
“阿娘,慢些走。”沈姝瑾看着沈夫人大得吓人的肚子,脑中谨记阿爹出征前的嘱托,尽职尽责地看着孕中的沈夫人,半点不敢马虎。
若不是宫中禁马车,她都恨不得让沈夫人一直待在车上。
沈夫人看着女儿紧张的小脸,心中满是爱怜,但又想到今日的场合,不由得握住沈姝瑾的小手,轻声问道:“皎皎,待会儿便要面见陛下了,阿娘教你的规矩你可还记得?”
今日是陛下千秋之宴,宫中权贵云集,除了素日长安城中耳熟能详的世家之外,不少分封在外的王侯也都赶了回来。沈姝瑾虽常随她出入宫闱,但大多只去东宫,还从未去过其他地方。
沈姝瑾被沈夫人耳提面命了半个月,再繁琐的礼仪也背得滚瓜烂熟了。眼下见沈夫人又提起规矩,生怕阿娘又开始念叨,赶忙点头,露出两颗小虎牙,讨饶似的一笑,小声回道:“阿娘放心,皎皎都记得。”
一旁的女婢秋荷闻言也低声宽慰道:“夫人不必忧心过甚,女公子一向乖巧伶俐,宫规礼仪早已熟记,奴婢也已检验过数次了。”
沈夫人心中稍安,点点头,不再多言。
今日是男女同席,沈姝瑾一入殿便瞧见了左侧上首的太子一家和右侧上首的恭王一家。
见宸阿兄在看自己,沈姝瑾对他笑了笑,但很快便被沈夫人拉着行礼。
因着自家阿娘与太子妃交好,沈姝瑾确实常常会见到太子妃与太孙,但对太子殿下的印象倒真是不多,只记得是一位面容俊秀、温润端方的长辈。
今日再见......嗯,还是温润端方的长辈。
至于恭王与恭王妃......沈姝瑾更是不常面见,只在东宫中遇见过两次。
在沈姝瑾的记忆中,恭王与恭王妃都是性子沉闷、话很少的人,话少到......几乎都没什么存在感。
沈夫人因有身孕,脚程慢些,来的并不算早,行礼入席后没多久,圣人与皇后便到了,众人遂齐齐跪拜相迎。
云夏开朝已有六十余年,当今圣人帝号德安,是云夏的第二任皇帝。
沈姝瑾牢牢记着入宫前沈夫人叮嘱她的话,行礼、开宴的时候半点都不敢乱看,除了吃饭,便只盯着眼前的歌舞瞧。可没过多久,圣人却偏偏就点了她去御前觐见。

长安城内,数百名左领军卫在长街上飞驰而过,一心想要在目标出城之前将他们拦下。
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他们想要抓捕的对象,却并未直接向着城门而去......
“主上,暗卫昨夜已来报过,嘉阳公主昨日亥时便已入宫侍疾,消息确保无误。至于眼下公主府外的车驾,属下方才也已探明,是为长宁县主今日即将出城前往净福寺祈福所备。”
长安城内一处无人的巷弄中,夏纪单膝跪地,低声对萧宸禀报着。
如今乃多事之秋,南衙十六卫的兵力皆有所调动。但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如今叛乱的左领军卫,却是南衙禁军中兵力调动最少的禁军。
面对留存兵力巨大的左领军卫,萧宸所想到的南衙禁军中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左骁卫。
不过,这并非是因为左骁卫的兵力没有调动,而是因为左骁卫之首还兼检校着北衙的左羽林军。
且此人,正是他嫡亲的姑丈——殷敬之。
因此在几人逃出宫后,萧宸第一时间便命夏纪驾车直奔嘉阳公主府。
出于谨慎考虑,萧宸并未直接登门,而是在公主府后门附近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暂时躲了起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才让萧宸注意到了公主府后门前早已备好的车驾......以及在那车驾不远处静静守候着的四名左领军卫。
萧宸负手而立,面色冷肃地听着夏纪的禀报,眼中晦朔不明。
昨日皇祖父昏迷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被皇后封锁了,据夏玄所言,除了母妃之外,皇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他都被蒙在鼓中,那么嘉阳姑母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况且嘉阳姑母是在昨夜亥时入宫的,那时候宫城的守卫早已被人调换,她又是如何入宫的呢?
还有眼下......
在左领军卫围困长安之际,兵力最盛的左骁卫和左羽林军却毫无作为,甚至在嘉阳公主府门前都出现了准备护送长宁出城的左领军卫......
难道......就连嘉阳姑母和姑丈也参与了谋反吗?
不,不对。
以左领军卫如今的行径来看,这幕后之人显然是想要挟持皇族、逼宫谋反的。
那么此时最危险的地方就应该是宫内。
如果嘉阳姑母真的牵涉其中,又何必以身犯险,入宫侍疾呢?
况且左骁卫与左羽林军虽未有任何阻止之意,但也同样未曾帮衬,单论态度,仿佛更像是作壁上观的局外人。
退一万步讲,若嘉阳姑母真的就是这幕后反贼,皇宫此时已尽数落于她的掌控之中,那她又为何要将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送出城去呢?
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可若与她无关,眼前这一队左领军卫,又该如何解释呢?
萧宸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低声对夏纪吩咐道:“夏纪,想办法把长宁带出来。”
“诺。”
夏纪应声而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抱着被堵了嘴的殷曦华再次回到了巷子中。
“呜呜——呜呜呜——”
殷曦华莫名其妙被掳,本来正拼命在夏纪怀里挣扎,用力到脸都红了,可当她看见萧宸的一刹那,瞬间安静如鸡。
萧宸冲着夏纪微微抬了抬下巴,夏纪会意,立刻放开了对殷曦华的桎梏。
“宸、宸阿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殷曦华偷偷瞪了夏纪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看向萧宸,低声问道。
殷曦华本就对萧宸有些惧怕,眼下更觉得他怪异,明明可以进府找她,偏偏要做出这等吓人的事情来!
萧宸没有回答殷曦华的问题,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低声反问道:“听说你准备出城?”
“是呀......”殷曦华忙不迭地点头,“外祖父不是生病了吗?我要去净福寺为他祈福......”
“是谁告诉你皇祖父病了?还有,嘉阳姑母呢?她不跟你一起去吗?”
“是阿爹说的呀!”殷曦华眨眨眼睛,又摇了摇头,“阿娘不跟我一起去,本来阿爹是想让阿娘跟我一起去净福寺的,但是阿娘昨夜执意要入宫侍疾,还不让我跟着,阿爹拦不住,所以今天就变成我自己去了......”
萧宸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原来是这样......
殷曦华回答完萧宸的问题,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阿兄,你来是要找我阿娘吗?”
萧宸闻言,微微垂下了眼睫,“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殷曦华一愣,悄悄后退了半步,“找、找我干嘛呀?”
她最近安分守己,连府门都很少出,应该不会惹到宸阿兄吧?
萧宸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身子,对着身后站在马车旁边的夏玄微微抬了抬下巴。
夏玄会意,立刻便将车门推开。
当看清车内的景象时,殷曦华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她瞪大双眼,步履匆匆地跑到马车旁,一脸焦急地冲着冬芜问道:“皎皎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只是伤心过度,静养便可吗?”
她在沈夫人葬礼上没有见到皎皎时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可是所有人都跟她说皎皎是因为伤心过度,不想见人。
为了哄皎皎开心,她日日都往平阳侯府中送一封书信和一些逗趣的小玩意儿,可皎皎始终未曾给过她回信。为此,她还难过了许久。
可原来......她竟是一直都处于昏迷之中的吗?
可是......皎皎已经病成这般模样,为何平阳侯府上下却从未求医?而皎皎又为何会与宸阿兄一同出现在此处呢?
殷曦华只觉得自己满心的焦急与疑惑都被堵在了胸腔,下一瞬便鼻尖一酸,直接落了泪。
昏迷之中的沈姝瑾听到殷曦华抽泣的声音,眼角处竟也缓缓流下了一滴清泪。
萧宸见状,一边上前将沈姝瑾眼角的泪水轻柔拭去,一边继续对殷曦华说道:“长宁,莫哭了,现在有一件事情,皎皎需要你的帮忙。”
殷曦华一手拉着沈姝瑾瘦削的小手,另一只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哽咽地问道:“什么事情?阿兄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萧宸闻言,轻轻颔首,走到殷曦华身边,压低声音道:“长宁,你可知,皎皎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并非因为急症, 而是被人下毒暗害所致......”
“什么?!下毒!”殷曦华闻言,双眼猛地瞪大,声音都高了许多,“哪个王八羔子敢给皎皎下毒!阿兄你跟我说,看我不活剐了他!”
“......不成!阿兄你且等等!待我回府去将我的马鞭取来,我非要将这下毒之人抽死不可!”
眼看着殷曦华撸起袖子就要往回走,萧宸眉心一蹙,迅速对夏纪使了个眼色。
夏纪会意,立马伸手,像拎小鸡崽儿似的拎着殷曦华的衣领,将她又重新拎了回来。
萧宸看着在夏纪手中挣扎不已的殷曦华,心下只觉得一阵气闷。
他就不明白了,嘉阳姑母行事素来谨慎,姑丈的脑子也还算灵光,怎么偏偏就生了这么个沉不住气的“莽女”!

那灰衣男子所言不虚,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果然看到了位于半山腰处的山庄。
大门的匾额上明晃晃挂着四个大字——菩提山庄。
肩舆在山庄门前停下,蓝衣青年抬抬下巴,那青衣小奴便立刻上前,敲响了大门。
大门很快便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两个黑衣少年。
“你们是何人?来我菩提山庄有何贵干?”其中一名黑衣少年开口问道。
青衣小奴闻言,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小郎君。我家主人姓陈,是千里迢迢特地从颍川远道而来问诊求药的,有劳两位小郎君通禀一声罢。”
方才回话的那名少年闻言,眉心微微蹙起,“菩提山庄不坐诊,若是问诊求药,岭南道冈州、韶州、循州境内皆有我菩提医馆,你们自去便是。”
说完,两名少年便转身,准备重新关上大门。
“且慢!两位小郎君且慢!”青衣小奴见状,赶忙出声阻拦,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那少年,“我家主人是由九州商会的司商掌柜与‘鬼医’司岐共同举荐而来的,这是司掌柜的亲笔书信。”
“鬼医说,我家主人这病,寻常医士治不了,唯有菩提庄主可以一试。”
两名少年听那青衣小奴提起“九州商会”时,手上关门的动作便是一顿,抬眼间又见那信封之上确实印有九州商会的印章,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肩舆之上的蓝衣青年,终于伸手将那信接了过来。
“你们且在此处稍候,我去通禀庄主。”
临走前,那少年还对着另外一名少年低声道:“乌槐,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
“好。”
不远处的蓝衣青年闻声不由得看了几眼那少年离去的背影,随后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名为“乌槐”的少年。
名中带“乌”字,应当就是这菩提山庄中的“乌藤”了。
这两名少年看起来至多不过十五岁,但身姿挺拔,脚步轻盈,行走间毫无足音,下盘也异常稳定,一看便知武艺不凡。
蓝衣青年微微垂下眼睫,缓缓摇动手中折扇。
九州商会诚不欺我。这菩提山庄,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
“冰纨,玉瑚阿姊,冬芜姑姑!”
主院内,一名紫衣少女与一名绿衣少女正在几只大金丝楠木箱旁边整理着行囊,却忽然听到门口处有人叫喊,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望去。
绿衣少女离院门更近一些,待看清来人后,脸颊微微鼓起,“乌竹,说了多少回了,我比你大,你要喊我阿姊!不过你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冬芜姑姑去后山药园了,你找她有何事?”
乌竹自动忽略了她前半句话,只摇摇头,答道:“我不找冬芜姑姑,我找主上。”
乌竹站在院中,踮起脚往屋内看了看,“冰纨,主上眼下可得空?”
“娘子方才刚泡完药浴,眼下应当是得空的。”
冰纨虽还是不满他的称呼,但到底没再纠正了,拍了拍手上的浮尘,扭头看向一旁的紫衣少女,“是罢,玉瑚?”
玉瑚点点头,走到乌竹面前,看向他手中的书信,“乌竹,是平阳侯给娘子的家书又到了吗?”
“不是。”乌竹将书信递到玉瑚面前,轻声道:“是外头来了个从颍川来的年轻郎君,说是受了九州商会司商掌柜与鬼医司岐的举荐,来求主上治病的。”
“我瞧他面上并无病气,但却是坐在肩舆上被人抬上山的,且一直未离开那肩舆,所以患处应当是在腿上。不过他身上有股异香,闻起来有点像酒香,可却又掺杂了些腥甜之气,香味甚异。味道很淡,但我还是闻出来了。”
“还有,那郎君一身贵气,瞧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且他身形矫健,气息沉稳,面上虽一直带着不羁的笑意,但还是难掩他身上的肃杀、刚毅之气,因此我猜,此人在患病之前,极有可能在军中待过。”
“我没允他们进来,让他们在山庄门口候着了。乌槐还在外头守着,我进来通禀一声,看看主上的意思。”
玉瑚闻言,又点了点头,将那书信接过来,“成,那你稍候,我去跟娘子说一声。”
“好。”
玉瑚拿了信便往屋内走,推开门,走入内室,便见身着淡粉色百花曳地裙的沈姝瑾正安静地坐在小榻上看书。
她梳着精致的飞仙髻,脑后长长的披发如墨般垂下,遮住了她窈窕的身影。
沈姝瑾早就听到了院内的动静,见玉瑚推门进来,便抬头问道:“是乌竹过来了吗?”
“是。”玉瑚点点头,将书信递到沈姝瑾面前,随后轻声将乌竹的话复述了一遍。
沈姝瑾一边听着玉瑚的转述,一边打开了那封书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请求她帮忙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听完玉瑚的话后,沈姝瑾却微微垂下了眸子。
沉吟片刻后,沈姝瑾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让乌竹请他们到诊厅等候罢。司商与司岐皆是师兄的心腹,他们的意思,应当就是师兄的意思。师兄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
“诺。”
玉瑚领命,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得身后的沈姝瑾又叫住了她:“等等。”
“娘子还有何吩咐?”
沈姝瑾放下手中的书信,指尖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随后缓缓道:“贵客应当喜欢喝茶。吩咐下去,让他们为客人上一壶好茶,就上......方山露芽罢。”
玉瑚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但她却没有多问,只福身领命道:“诺。”
“冰纨。”
玉瑚离开后,沈姝瑾又将门外的冰纨唤了进来。
“娘子,您唤我?”
“嗯。”沈姝瑾点点头,“去将我的帷帽取来,要那顶云锦纱制、能遮住整个上半身的。”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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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青年在山庄外等了没多久,就被去而复返的乌竹客气地请到了诊厅。
刚被侍从抬到诊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便有侍女送了茶来。
蓝衣青年趁着侍女转身离开之际,轻扫了她一眼。
果然,又是个练家子。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蓝衣青年垂下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双眸蓦然睁大。
方山露芽。居然是皇族贡茶,方山露芽!
皇族贡茶不可能流落民间,除了天家之外,便只有得圣人赐茶的士族可用。一个隐于山中的民间山庄,怎么会有皇族贡茶?!
不,关键在于,他们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拿贡茶来待客......
蓝衣青年将茶杯轻轻放下,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是震慑?还是......试探呢?

在确认沈夫人逝世后,太子妃不敢耽搁,强忍着悲痛,命冯掌医即刻剖腹取子。
冯掌医心中其实早已知晓此胎必定已经夭亡了,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小心翼翼地将那胎儿取了出来。
是个男孩。
但不出所料,那孩子浑身青紫,早已没了气息。
太子妃趴在沈夫人的尸身边,哭到近乎喘不上气,最终也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太子妃便吐得更厉害了。
由于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好觉,太子妃的身体变得更加羸弱,身子消瘦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她卷走。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派人给平阳侯府的太夫人,以及远在千里之外的靖安侯与平阳侯都送去了亲笔书信。
太夫人得知沈夫人母子双亡、沈姝瑾中毒的消息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便瘫倒在了地上。醒来之后,许久未曾出府的太夫人亲自赶往东宫,将沈夫人母子的尸身接了回来。
太夫人本想将还在昏迷中的沈姝瑾也一并带走,但不知太子妃私下与她说了什么,太夫人最终还是让沈姝瑾留在了东宫。
沈夫人葬礼那日,长安城内的各大世家都派了人前来吊唁。可除了太子妃之外,也就只有嘉阳公主与长宁县主真心实意地落了泪。有的世家甚至连面都没露,只是派人来送了些东西以示慰问,勉强走个过场。
毕竟眼下太子依旧生死未卜,恭王也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整个长安上空,都仿佛阴云笼罩一般,沉的让人几乎透不过气......这般境况之下,又有谁还会真的在意一个妇人的消亡呢?
于是平阳侯夫人惊马难产、一尸两命的消息,便如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匆匆泛起一阵涟漪之后,又匆匆归于平静。
这一切,沈姝瑾都毫不知情。
自那夜被赵司医与李司医施针后,沈姝瑾便陷入了昏睡。
太子妃告诉萧宸,等沈夫人的头七一过,便要立刻将沈姝瑾送往九溪。
萧宸虽有些疑惑,但太子妃已经无暇解释,只说等日后再详谈。
于是萧宸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央着太子妃让他将沈姝瑾带到了自己所居的幽竹轩,每日都亲自喂她喝下羹汤。
--
夜已深。
东宫之内一片昏暗,但幽竹轩书房内的烛火,却还亮着。
“主上,平阳侯府走失的马匹已全部寻回,属下细细检查过,那些马果真有些不妥,每匹马的马腿上,都有一处不易察觉的针孔,且看那伤口的形状与走向,应该是从较远处的高空中射出的。”夏纪跪在萧宸面前,恭恭敬敬地低声禀报着。
萧宸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只浅粉色的荷囊,眼中晦暗不明。
“继续查,我要知道是谁想害沈夫人与皎皎......还有,想办法查查沈夫人与皎皎是如何中了百日尽的。这种毒......在长安可并不多见。”
“诺。”
夏纪领命后起身告退,出门时,刚好碰上了准备敲门的夏玄。
夏玄见门打开,便也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弓身低声道:“禀太孙,太子妃召您即刻前往承恩殿一趟。”
“知道了。”
--
萧宸来到承恩殿时,刚好碰上了打扫完杂物、走出殿门的宫婢。
趁着宫婢对他行礼的间隙, 萧宸迅速扫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
——是一个破碎的瓷碗,上面还沾着一点羹汤残渣。
萧宸没说什么,微微颔首后,便径直入了殿。
太子妃正坐在殿内的小榻上发呆,看起来神色似乎有些惊惶,完全没听到萧宸进来的声音,还是素月在一旁轻声提醒,才令她勉强拉回了神智。
萧宸先是按照规矩行了一礼,随后起身眉心微蹙道:“母妃,可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子妃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冲着萧宸招了招手,“宸儿,来母妃身边坐。”
萧宸依言走过去,挨着太子妃坐下,任由太子妃轻轻抚着他的脸。
太子妃的眼神一如往常,慈爱、温柔。
“宸儿,为娘打算明日便送皎皎去九溪,由你亲自护送可好?”静默许久后,太子妃突然开口询问道。
萧宸闻言,眼睛微微睁大,“明日?不是说要等沈夫人过了头七吗?还有......您之前不是说,我不能去九溪吗?”
他原本就是想亲自护送沈姝瑾去九溪的,但太子妃说如今朝中局势不明,他贸然出宫可能会有危险,因此拒绝了他的请求。怎么现在又......
太子妃轻叹一口气,“宸儿,为娘仔细想过了,前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桩桩件件都与东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你父王生死未卜,长安上下又暗流涌动,我们与其留在东宫提心吊胆,倒不如想办法先出去避一阵子,等你父王平安回来再说......你意下如何?”
“那母妃呢?母妃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嗯。”太子妃再次微笑着点点头,“母妃也跟你们一起走。”
萧宸闻言,紧蹙的眉头终于松了松,略沉吟一番,便点了点头,“好,那都听母妃的,咱们明日便走。不过不知皎皎那边是否需要整理些随身的物件......”
“皎皎那边你放心,此事我已告知老太君,老太君已经派人将皎皎的行囊收拾好,送过来了。”
“好,那儿臣这便回去整理行囊!儿臣告退。”
太子妃依旧微笑着,看着萧宸起身行礼,随后大步走出殿门,目光久久都没有收回来。
素月在萧宸走后,红着眼眶,跪在太子妃面前,心疼地看着她,“太子妃,此事当真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吗?眼下一切都还不甚明朗,情况或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
太子妃目光空洞,微微摇了摇头,“你方才没听到采薇所言吗?陛下接到密信,长平军全军覆没,恭王不知所踪......陛下怒急攻心,已经昏迷不醒了......可在皇后封锁了消息之后,宫城内各处的守卫却被秘密调换,这难道是巧合吗?”
“还有......那处宅邸的主人......我已经找到了。”
“宅邸......”素月先是怔愣了一瞬,随后眼睛蓦然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
太子妃眼中的愤恨几乎就要化为实质,“萧祈泽......他可真是好算计啊!”
“太子妃......那宅子......是、是恭王的?”素月双腿一软,直接便瘫坐在了地上。
太子妃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势滑落,“殿下他......真的回不来了......既是如此,那碧落黄泉,便也让我陪他走罢......”
“况且眼下......若舍我一命便能够保得宸儿与皎皎两人周全......又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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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东宫上下便已兵马齐备,浩浩荡荡地驶出东宫南方的永春门,向着延喜门而去。
可极少有人注意到,就在仪仗离开东宫之后不久,一辆低调朴素的平头马车却悄悄从相反方向的北部玄德门离开,迅速向着兴安门的方向驶去。

“桃杏宴?”沈姝瑾坐在沈夫人身边,歪头看向沈夫人手里的帖子,“是皇后与太子妃姨姨要举办桃杏宴吗?”
“嗯。”沈夫人摸摸沈姝瑾的小脸,“皎皎陪阿娘同去,可好?”
“好是好......”沈姝瑾点点头,但想了想,面上突然带了一丝疑惑,“可是阿娘,太子殿下不是还没有消息吗?现在大家都很紧张地在等太子殿下的消息,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举办集宴呢?”
“正是因为如此,宫内才更需要这一场集宴。”沈夫人笑了笑,语气依旧轻柔,“皎皎,你要记住,越是在着急的时候,便越是要做到冷静、坦然;即便做不到从容自若,但也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心急,明白吗?”
沈姝瑾眼中虽有些懵懂,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皎皎明白了。皇后坐位中宫,太子妃姨姨又镇领东宫,只有她们做到从容、坦然了,长安城内的其他人才会放松一些。这便是所谓的‘上行下效’,对吗?”
“皎皎真聪明!”沈夫人亲了亲沈姝瑾的小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自豪与赞许。
沈姝瑾露出两颗小虎牙,乖巧地笑了笑,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对了,阿娘,这次集宴,能把二阿姊和三阿姊也带上吗?”
沈夫人闻言微愣,眼中暗暗闪过一丝探究,“皎皎何出此言?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不曾。”沈姝瑾摇摇头,“只是我前两日去给曾祖母请安出来的时候,看见二阿姊坐在寿安堂外的廊下发呆,手上还都是做女红弄出的伤......我觉得二阿姊好可怜,一直被拘着做女红,也没什么机会出门......三阿姊也是......反正五叔母如今不在府上,咱们又刚好要去宫中参加集宴,我就想着问问阿娘,能不能带上她们同去......”
沈姝瑾口中的“二阿姊”和“三阿姊”,便是五房的两名庶女——二娘子沈婵和三娘子沈琼。
平阳侯府这几房虽皆未分府而居,但向来都是各房关起门来管自己的。因此五房的事情,沈夫人虽然一向看不惯,但也一直是不太好插手的。
不过眼下既然沈姝瑾特意提起了,五夫人罗氏又随着老夫人回了汝南老家......
沈夫人想了想,再次笑着道:“嗯......既然是皎皎自己想邀请两位阿姊同去,那明日去同曾祖母请安时,皎皎便可以问问曾祖母的意思,若是曾祖母应允了,两位阿姊也愿意同去,那咱们后日便带上她们,如何?”
沈姝瑾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其实说是询问一下太夫人的意见,但沈夫人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皎皎是个懂事的,轻易不会对太夫人开口央求什么,可是但凡她开了口,太夫人就没有不应的。
于是桃杏宴这日,沈夫人果然带着沈姝瑾与沈婵、沈琼三人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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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桃杏宴”,便是众官眷聚在一起,聊聊天、赏赏桃花与杏花,等到了用膳的时候,再吃一些用桃花与杏花做成的菜肴或糕饼......整体氛围还是比较放松的。
沈家自从上次圣人的千秋宴之后,便一跃成为了长安世家眼中的“红人”,因此一进园子,便吸引了所有世家夫人的注意。不少夫人都主动上前,与沈夫人见礼、搭话。
眼下已将近宴会开始的时间,世家夫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进了园子,沈夫人身边围着的命妇也越来越多,好在皇后和太子妃、嘉阳公主没多久便过来了,这才勉强将母女二人“解救”出来。
在众命妇的跪拜中,皇后带着太子妃在上首落了座。
沈姝瑾在行礼起身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皇后和太子妃都清瘦了一些。尤其是太子妃,瞧着似乎连衣服都宽大了许多。
待众夫人也落座入席之后,许皇后便照惯例与命妇们寒暄了几句,随后看向沈夫人的席位,微笑着开口道:“今日除了皎皎,沈夫人身边还多了两位小娘子,本宫瞧着倒是有些眼生。”
沈夫人闻言,赶忙告知皇后这是府内五房的两个小女娘,随后示意沈婵和沈琼起身行礼。
沈婵与沈琼本就是五房不受宠的庶女,今日入宫的礼仪还是前两日沈夫人特意派人训导的。不过这礼虽没行错,但胆气着实不足,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家子气。
况且沈家五郎沈修良在长安的风评一向不佳,因此在得知是平阳侯府五房的女娘后,许皇后便不再多问,只扭头又点了几位世家夫人说了会儿话,随后便不再拘着大家,左右还未到用膳的时间,许皇后便让大家随意活动,自由赏花。
此话一出,世家夫人们还没来得及动,小女娘们便都先一步离开了席位,三三两两地结伴到院子里去玩耍了。尤其是殷曦华,拉着沈姝瑾跑得比兔子还快。
端坐在那里听着命妇们说话,对于好动的殷曦华来说,根本与受刑无异。
直到跑得稍远了一些,殷曦华才松开沈姝瑾的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随后扭头看向一路跟着她们一起跑过来的沈婵和沈琼,微蹙着眉头打量道:“你们是皎皎的阿姊,怎的这般胆小如鼠?方才在席间我离得远,皇后问你们的时候,我都没听见你们回话的声音。”
沈婵被殷曦华说的面色微红,讷讷地低下头,不敢吱声。
沈琼倒是回了句嘴,但声音也是小的可怜,“我们回话了的......是、是亭子太大了......”
“你看,这般小的声音,谁能听得到呀!净扯些没用的借口!”殷曦华蹙着眉头,恨铁不成钢,“你大声些喊出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这般唯唯诺诺,哪还像个侯府女娘?便是连普通人家的女娘都比不上!今日那些夫人们,还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笑话你们、笑话平阳侯府呢!你们可真是......”
“长宁——”
殷曦华还没说完,远处却突然间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殷曦华与沈姝瑾闻声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湖蓝漩涡纹纱襦裙的小女娘和一名身着淡紫梅花纹纱襦裙的小女娘并排而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两名贵女。
沈婵见状,立刻凑近沈姝瑾耳边,低声问道:“皎皎,这几位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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