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姑姑，专门在此等候。
我看见她给那个领头的塞了什么东西，天色太黑，我看不清。可我听出来，那是一袋银锭。
3
姑姑拉着我进了门，门里面比门外还黑，所有东西都隐隐约约。
她带我到一个偏宅里，这里有光，几个侍女伺候我沐浴，更衣，换上了华丽的衣服。
姑姑给我梳头，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到十分陌生，和镜中人目光交汇时，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姑姑笑着说：“小姐的头发又黑又亮，真是漂亮。”
她脸上皱纹太多，笑起来像是炸开花的树皮，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问她：“广平王府为什么不多点几盏灯？这里还没有山里亮。”
山间月色如银，就算不点灯，也能看得很清楚，可偌大一个广平王府，除了我所在的宅院，竟全然没有一丝光亮。
广平王，怎么说，也是皇帝手足，怎么可能没有点灯的钱？
姑姑敬畏地说：“王爷不喜欢光。”
我问：“世上还有不喜欢光的人？”
姑姑回答：“这世上有各样的人。”
“那白天怎么办？”
“白天也没有光。”
我不明白，白天怎么会没有呢？太阳一照，十方明亮，难道太阳照不到这广平王府吗？
姑姑给我带上金簪，玉镯，点上嫣红的口脂，恭敬地向我行礼。
“老奴这就带小姐去拜见王爷。”
我跟着姑姑，在回廊里不断穿梭。
我们经过了许多人，可每个人，都是朦胧的影子，这广平王府里像是有一团雾，置身其中，便什么也看不清。
黑得出奇，也安静地出奇，每个人都缄口不言。
姑姑轻声交代我：“小姐见了王爷，一定要行跪拜大礼，起身时，万万不可抬头。”
“为何？”我问。
“小姐照做便是。”
姑姑紧握住我的手，推门把我送了进去。
